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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手?只不过是个好听的说辞罢了,如无孔不入这般的人物绝对不是甚的善男信女,他这样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协助灾民的心思,他的心里只有利害二字,所以还是和他讲利益的好。
李二虽然每多软弱之举,却不是个蠢人,很快就明白了许多
刘三嘏的心智和阅历尤在李二之上,听罢了李二简单的描述,仔细的捏了个盏子,仿佛是在体味那盏中热水的温暖一般,良久也不言语。眸子却似望着远方,目光之中满是悠远之意:“那无孔不入可不是个简单的,李兄你可要小心了的。”
“我也是看出那是个颇有心机之人,按理推论,确实是又共同利益的。”
“此等样人如何能够信得?纵是为了利益而联合,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谁敢保证李兄不会成为他同别人交换的筹码?”刘三嘏意味深长的说道:“他的话语最多能信七分已是不少,若是信的实了是要吃大亏的呐!”
此言李二大为赞同:“莫说是七分,就是信他九分又能如何,此般的情形只要又半分的信不过,也是极其凶险。不过局面已经是现如今的这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防范一些也就是了的。”
对于无孔不入所言的种种,李二实在不敢全盘深信,虽然他话语之中的意思暗合了李二的打算,可是李二知道他完全是处于自身的利益才如此作为的。
最高明的谎言并非是全部胡说,百句真话之中有一句是假呐才叫个厉害。
“天家之事总是诡异莫测,若真是到了利害攸关之时候,那些个貌似光鲜冠冕堂皇的人物还不如市井之中的泼皮无赖更加的痛快,你我都是吃过亏地,哎”刘三嘏和李二都是驸马,都有莫大的才气。所不同者是当初的刘三嘏还有许多埋藏在心底的宏大抱负,成为驸马之后才明白了许多道理,才明白了自由的可贵;而李二自始至终都有那种混吃等死的心态,从来没有想过要施展什么样的抱负,更没有想过要做下什么轰轰烈烈地大事。
可是同为驸马的二人却都不能过上自己想过的那种生活,刘三嘏对于功名利禄早就是心灰意懒,宁可老死他乡也不想回去做那锦衣玉食的驸马爷。一心想要笑傲山林逍遥快活的李二却是被时事逼到了风口浪尖。
不论如何。两个大才子两个驸马爷都不愿意做那貌似光鲜地驸马了。
看李二黯然的叹息一声,刘三嘏苦笑道:“李兄还是比我强的多了,长平公主虽是跋扈嚣张刁蛮任性,终于是改了许多。我那发妻虽是美貌绝伦知书达理,却是”
无论容貌还是才情。耶律玉容都要比长平公主更胜一筹,不过现在看来,现在的耶律玉容或许还真的比不上现在地长平公主哩!
“如今李兄你可是身系万千灾民的福祉,所作所为都是要万分谨慎小心才是,不知下一步做怎样的打算?”
“下一步?”
李二一直认为以自己地本事或许真的不能成就什么皇图霸业。但是用来脱身,用来离开这争争斗斗的世道还是可以做到的。关键是这些灾民,这些已经为朝廷视为反叛的灾民该当如何面对?
就算是能够解决灾民一时的温饱。待到朝廷腾出手来,也是绝对没有放过他们的可能。就算是说下个大天来,就算是再换上十茬八茬的皇帝,灾民也是没有好果子。对待反叛地手段从来就是只有一个:剿杀!为了长久打算,也是为了自己打算,已经容不得有太多的顾虑,只有横下一条心,真正的反叛了。
对于这个事情。直到见到文定之之后,李二心中才有个大致的影子,待到无孔不入说出自己的打算之后,李二终于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要怎么样去做。
利用能够利用地一切为自己争取可以生存的空间。刘三嘏自然明白李二是这个意思:“此为险棋,李兄小心了。”
“险是够险地了。也是没有了旁的法子,不行此险招何以为生计?“李二抬起头来,声音好似高了许多:“不论是甚么样的王朝,不管是甚么样的帝国,不管军力如何强盛,不论疆域如何的辽阔,民众百姓才是根本,失此根本便是无道。国不知有民,民焉知有国?”
李二终于整理出自己心目中国家的概念,所谓的国家并非特指疆域和政权,更不是哪个王朝哪个朝廷就可以代表国家的。唯一能够代表国这个概念的只有百姓,只有老百姓才是国家真正的主宰。朝廷只是作为国家的管理者而不是拥有者,若是国家的管理者凌驾在国家主人之上,完全不顾国家主人的意愿,那么作为主人的老百姓有权利更换新的管理人员或者干脆是一脚把现在的管理人员踢开。
在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想法也就是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从来没有也不会有什么先贤圣人会认为黎民百姓的地位要比整个王朝整个帝国更高,也从来不会有人认为朝廷应该为老百姓服务。李二也明白自己的思想实在是超前的太多,也不想在这个时代推广普及自己这种思想,但是最起码要让自以为至高无上的朝廷对百姓有敬畏之心!
刘三嘏多少也明白了一些李二的想法,也同样是在为百姓的处境揪心,但是他始终认为皇帝才是国家的主宰,只不过皇帝也有昏庸和开明之分。或许现在皇帝过于好大喜功过于穷兵黩武,也许某天皇帝就会转变成为英明神武的千古明君,或者干脆换一个皇帝也不为不可,不见汉有文景之治唐有开元盛世的么?
以古人思想的局限性,即便是思想十分前卫的开明人士也不可能接受李二的想法,或许这些人的想法有一定的进步性,但是和李二地观念比起来最少落后了两个时代。既然他们理解不了,那就不必明白了。好在在李二心目之中的大业也不需要那些士大夫和文人的支持。李二本就没有想过要以非常的手段来使得江山易主,更不想建立一个怎么样的庞大帝国来完成王朝的更替,只要小心谨慎的去做,也有很大地机会成功。
李二站起了身子,吐出胸中浊气:“左右也是如今的无路可退的局面,左右已是如此,即便是不成功又能如何?还能比这更坏的么?”
“好的多了。这几日可真是好地多了,”大宋官家神宗皇帝同样感觉心头的浊气消散,就是呼吸也顺畅许多,虽说半边身子还是行动不便,说话也费劲的很。和前几日憋闷难受的感觉比起来如今真的就算是神清气爽地了,不由得“龙颜大悦”:“真真的是好手段,果然比御医要强的不少,赏蜀锦一匹,钱三千(是三千个铜钱。不是三千两银子),孙大针果然是名不虚传地呐!”
“官家谬赞,草民所用之法实在算不得高明。想来宫里头的医官大人是不屑用的。”
神宗皇帝心境大好:“御医尽是用些金贵之药,我还还不如你的法子有用。不管是甚的针石,若能医的好病便是好法子”
司马光看到官家的病情明显的好转,面上也是平添不少地颜色,毕竟这大针先生是出自自己的府上;何况如今市局真的是艰难,官家还是尽快的好转才是。笑的脸上地褶皱也扯的开了:“不论何法,能医好病地就是好方子呐,官家此言实是至理。以臣等愚见,延安郡王的方子虽是有些偏颇,难保不是个有奇效的方子,官家以为如何?”
神宗皇帝早就见到了延安郡王的条陈,对于他所言的要借李二何灾民之力抵挡契丹的方略总是犹豫不决。以大宋目前的国力军力。同时应付北方的两个战场何两淮的灾民实在是很吃力,所以一直不能够“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两淮反叛灾民何李二这样的“疥癣之疾”更是助长了契丹扣边这个“心腹大患”
内忧外患实在把大宋王朝折腾的不轻,也够大宋朝廷头大,若是真的能够把李二这个反叛利用来抵御契丹,不仅可以消除一个祸患更是得一援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
可是朝廷能够驾驭得了李二这个反叛么?
“官家勿动!”站立在一旁的大针先生(按照大宋时候的礼仪,大针先生见到皇帝自然也是要下跪的,但是绝对不会如图满清时候那样就一直趴在地上连脑袋也不能抬,历朝历代也包括蒙元在内,要说奴化的功夫满清真是登峰造极了。)急急的出言提醒:“针还带着哩,估摸了时辰也是差不多的,便给官家起了针的吧。”
身子皇帝很是听话的挺直了身子,任凭大针先生慢慢捻了那细如毛发的银针,一枚一枚的缓缓起出:“李二也是走了延安郡王的路子,想必他上的条陈司马大人也是见了的,言辞虽是极尽忠心,奈何纵是不好轻信的”
光平李二几句“感激涕零愿意待罪立功”的话儿就能和朝廷冰释前嫌,然后朝廷委派以平辽大将军之职,率领大军征战契丹,那是给学龄前儿童阅读的童话版驸马传,本书虽然很是胡扯,还没有胡扯到那个地步!
“李二既是反叛,他的话语自然是一字也信不得,”司马光这么说并非是和李二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真的是秉着对朝廷对官家认真负责的态度:“不过么孙先生,针起完了没有?”
大针先生慢悠悠的捻起最后一枚蚊须针,小心的收在包裹之中:“已是起完,官家就寝时候且不可高枕,免得气血不周,明日草民再来为官家灸一灸,草民先行告退”
看大针先生躬了身子退下,司马光道:“信得信不得已不重要,看的是用得用不得”
且说那大针先生孙大针手心里捏了一枚细细的银针,暗暗的以手指折的弯曲,似有意似无意的丢在游廊尽头的木香棚下,那银针闪耀了白惨惨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