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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迟到了,茶馆已经打烊了。”贴靠著他的背脊,梁丰艾的声音中带著浓浓的鼻音。
张沉潜反手圈住她“对不起,有些事情耽搁了,你这傻瓜哭了是不是?”他听见她的浓浓鼻音。
“没有,因为吹了一天的冷气,所以有点鼻塞。”她搪塞著借口。
他淡淡一笑,把花递到身后“喏,要送你的,不过放在车厢里太久,好像闷得有点枯萎了。”
“好丑,你把我的花毁了。”她孩子气的埋怨,可还是一把抢了过来。
嗅了嗅,花香扑鼻,就是花瓣活像泄了气似的少了些精神与颜色。
“那怎么办?”
“陪我喝茶,好不好?”
“老板娘请客吗?”
“嗯。”她开心的主动勾住他的手,并肩重回路易丝茶馆。
扭开了几盏小灯,她雀跃的取出一组白瓷茶具,把特地为他准备的混合调味茶拿出来,与他面对面的坐著,就像那时在他的和室房里一样。
“拿了什么好茶要招待我?”
“嘘,秘密,这是我给你的测验。”之前还哭得红肿的眼睛,此刻终于因他的出现而露出笑意。
在她专注泡茶的时候,张沉潜同样专心的把她看了仔细。
明明才一个多月,怎么好像过了好几年,总觉得她变了好多,肤色似乎白了些,整个人看起来也更清瘦了,之前的长直发在发尾上做了改变,微微的卷度散发著动人的秀雅气质,她一改在南投时的短裤,t恤装扮,水蓝色的洋装使她整个人看起来端庄许多,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她有些病态的美丽。
“怎么,台北都没饭吃吗?”他拧著眉问。
知道他话里的关心,梁丰艾浅浅的笑了,努努鼻子没吭声。她以右手执壶,将茶倾注瓷杯中,接著以双手端著茶杯讨好的捧到他面前。
见她的笑容里有著得意,似乎等著看他瞠目结舌的模样,他就知道这趟不会只是喝茶这么简单,这个女人一定早就准备妥当,只等他上门赐教。
“快喝喝看。”她催促著。
他深深一嗅,鼻间顿时充满茶香和花香,味道并不浓烈,是淡雅的橙花味,舒爽人心。
啜了一口,张沉潜猛地一惊,手中这怀茶可不是单纯的英式橙花茶,口中繁复的味道不断刺激著他的味蕾,他冷不防的瞟了面前的小女人一眼,果然在她的笑容里捕捉到慧黠之下的恶作剧。
她是存心让他大吃一惊的,先以橙花的香气松懈他的警觉,然后利用红润的色泽掩饰混和调配后茶种的复杂,依他入口的香味判断,这杯茶中还掺杂了佛手柑的香气。
“你说说,这里头混合了些什么?”她笑问。
他默默的又喝了一口,专注的品味著茶汤入喉的口感,不涩,温润,有锡兰红茶的味道,也有台湾山茶特有的玫瑰气息,饮后还感觉有股淡不可察的肉桂薄荷味,微弱的在味觉的终末体现。
啧啧,这丫头玩疯了,把茶这么复杂的混和,若是客人都眷恋起这道茶,将来只是累了她这个老板娘啊!
“要说了吗?你的答案。”她兴味盎然的问著。
“答对了有什么好处?”张沉潜微扬嘴角地反问。
唔,不会吧,这么有把握?该不会只是虚张声势?她贼贼的看了他一眼,想要捕捉那沉稳下的真实。
“好处?那也得等你先答对了再说。”
“这得先看看有什么非答对不可的动力喽!”
“要不然你想要怎样嘛?”她噘著嘴问。
他放下杯子,轻柔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就只要你。”他目光赤裸的注视著眼前的她。
她咬著唇,娇羞的低下头去“快说你的答案。”
“以吻为誓。”他横过桌子,夺了她一吻。
梁丰艾扬手捶了这轻薄人的家伙一拳“讨厌,你快说啦!”
“锡兰红茶、中国红茶、台湾山茶、台茶十八号,另外你还添加了佛手柑跟橙花。女人,你这款私调的英式橙花茶根本是用来折腾你自己的,倘若这茶深受喜好,光是花在混调的时间就够你累的了。”
“哼,你以为这款英式橙花茶谁都喝得到吗?这可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茶欸!”她的特别用心可是只保留给他一个人。
“是啊,特别准备给我的大难题,真是够了你。”
“是啊,而且也成功把你考倒喽!”她一脸得意。
张沉潜脸色一变,不敢相信自己也有失误的一天“说,我漏了什么茶种?”
“多了个中国红茶,而且添加的不是佛手柑,而是橙皮末儿。”她开心的笑了起来,起身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要做什么?”
“吻我的女人。”他的行动和说话一样快。
路易丝晕黄的灯光映照著深情相拥的两个人,过了许久,他们才熄了灯,再度并肩离开。
依偎著宽厚胸膛的深夜。
“今天你被什么事耽搁了?”等待揪得她心发疼。
“茶苗送错了,忙著跟他们核对退货,偏偏又快周休,出发的时间正巧碰上了塞车。”
“不是还有阿农哥可以帮忙?”
“那家伙昨天摔了车,脚还一跛一跛的,六婶担心得不得了,你说我能把工作交给他吗?”他的手把玩著她的发丝。
“伤势不要紧吧?”她关心的问。
“还好都是些皮肉伤。”
“茶园里的其他人都还好吗?沉媛啊,还有六婶、阿惜嫂子她们。”
“嗯,都很好,每个人都很想念你。”
“我也是,我好想念大家。你会常来看我吗?”她仰起头问。
“你休假的时候就来。”他宠溺地说。
“下次换我去南投找你,顺便看看大家,好不好?”待在那里时还不觉得深刻,直到离开后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喜欢那满山遍野的茶园,当然,还有身边的这个男人。
“好,只要你愿意,当然好。”他吻著她的肩膀“快睡,明天还要开店不是吗?”
她摇摇头,打了个呵欠“不想睡,还想多看看你。”
“傻瓜,我人就在身边。”
“你知道吗?为了准备今晚的英式橙花茶,我花了好多心力一再尝试,就怕冲突的味道让你不满意,这是我献给你的茶喔,你一个人的,在路易丝茶馆里,只有你可以喝到我私调的英式橙花茶,因为我爱你”她咕哝著,渐渐沉入梦乡。
张沉潜笑了,搂紧身边的女人,原来被爱和爱人同样幸福。
路易丝茶馆日复一日的忙碌,梁丰艾倒也忙得乐此不疲,生意好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远方总有一个人给她支持与鼓励。
一早,她和几个早班服务生在张罗开店前的前置作业时,门铃忽然响了,落地窗外一个身影挥舞著双手大嚷“梁老板,宅配到了!”
梁丰艾赶紧走去打开雕花木门的锁“早安,一样要麻烦你帮我搬进来。”
“没问题。”身强体壮的货运先生一如往常的,把一箱箱从张家茶园宅配来的茶叶搬进路易丝茶馆。
见状,做著打扫工作的服务生也纷纷靠过来,帮忙把为数众多的茶叶整理归位。
“小艾姐,这些茶叶礼盒是要放在店里卖的吗?哇,好精致唷!”雨沛对著茶叶礼盒大叹。
“对啊,有些客人或许也想尝试在家自己泡茶,或者在一些特别节日想馈赠给友人,这些礼盒正好可以提供他们一些选择。”
“梁老板,请你核对一下货单,今天共有五箱茶叶、三箱礼盒,另外还有一箱冷冻食物。”货运先生尽责的看着清单说。
她一愣“什么冷冻食物?哪里送来的?”
“一样是从张家茶园送来的啊,寄件人是张沉潜先生。”
唔,他寄了什么?放下手中的茶叶,她赶紧起身打开那箱冷冻食品纸箱。
天啊!里头塞了满满的食物!
她立即起身冲到柜台,抓起电话拨出号码“喂,六婶,我是小艾,最近好吗?呃请问,沉潜他在不在?可不可以麻烦请他接个电话?”
“喂,什么事?”半晌,熟悉的温润嗓音从电话彼端传来。
她绽开一抹笑,佯装不解的问:“是我,我收到宅配的东西了,不过那箱冷冻食物是怎么回事?”
“喔,那个、那是六婶说要给你吃的,她说你一个人成天光忙著做生意,连饭都没时间吃,所以才会变那么瘦,对,变得太瘦了。”向来骂人不眨眼的男人突然有些结巴起来。
“瘦?”她挑著眉,笑意更深“该不会是你胡说的吧?六婶又没看到我,怎么知道我是胖还是瘦?说,是你跟六婶告状的吧?我真的变很瘦吗?”她故意追问。
抵挡不住她的问题,他不自在地沉下嗓音“欸,你是吃饱太闲啊,今天不用开店做生意吗?”他死都不想承认那些食物是自己厚颜拜托六婶准备的“我还有事要忙,你太闲就去把那些东西吃光!少来烦我了。”末了,开始粗声粗气的掩饰自己的真心。
梁丰艾掩著嘴,低低的笑了起来。他该不会是“见笑转生气”了吧?
此时,服务生们也跟著凑近柜台,几个大女孩故意大声嚷嚷著“张大哥,这些爱心食物我们也可以吃吗?”
“天啊,小艾姐好甜蜜喔”
听见那些騒动,张沉潜感觉自己的脸微微发热“梁丰艾,你这老板都带头摸鱼的喔!”他佯装不满的指责她偷懒,额头却布满了尴尬的冷汗“我不跟你说了,再见。”该死,大男人的面子都快挂不住了!
“沉潜,等一下啦!”她及时唤住他。
“干么?还有什么事吗?”口气不佳。
挥了挥手打发调皮的员工,她捂著话筒背过身去,以最温柔的口吻说:“谢谢你,我会把东西吃光光的,真的。”
“好啦,我知道。”他还是拉不下脸轻声细语。
“别生气嘛,人家闹著你玩的啦,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喔!”她对著话筒吐露对他的依恋。
男人的自尊倏地被这甜蜜爱语给满足“嗯,下班后早点回家休息,听到没?”
“是,亲爱的!”她俏皮的说。
“这礼拜会去看你。”
“好,一定等你。”
约定这礼拜碰面后,她这才眉开眼笑的挂上电话。
“哇,张大哥好体贴喔!看不出来他凶凶的外表下,竟然有这么贴心的一面。”雨沛满是羡慕的说。
“是啊,我每次看到张大哥板著脸孔,都吓得快要心脏病发呢!”小露说得煞有其事。
“对了,小艾姐,你们什么时候要结婚啊?”珊珊接著问。
“你们在想什么,还早呢!”梁丰艾一边签收货运单,一边回答员工的问题。待签完名后,她巧笑倩兮地抬头对货运先生说:“谢谢你了,不赶时间的话坐下来喝杯茶嘛。”
“下次吧,梁老板,我还得去送货,下次再来。多谢!”
送走了货运先生,大伙儿分工合作的把东西扛进仓储室里放置。
她把装著食物的箱子拖到冰箱前,笑着宣布“今天中午大家的午餐有著落喽!保证是南投鱼池乡的道地美味佳肴。”
“哇,大家有口福啦!”几个女孩开心的大声欢呼。正当她们高兴之际,雕花木门忽地被一把推开,门上的风铃清脆地响起,只见一个抹著油头,穿著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先生,很抱歉,我们茶馆还没开始营业,可不可以请您稍后再来?”最靠近门边的雨沛主动回应“等我们准备妥当,再为您提供更好的服务。”
“我是来找梁丰艾的。”男人说道,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四周环境。
听见自己的名字,原本弯腰整理爱心食物的梁丰艾猛然别过头“我就是,请问”
乍见门口那抹身影,她的话倏地打住,笑容飞快的褪去,只留下冰冷的双眸注视著来人。
眼前的家伙是吕嘉民,跟她拥有过短暂婚姻关系的前夫,一个对爱情、婚姻不忠诚的男人。
眼珠子飘忽忽的“小艾,好久不见。”吕嘉民咧开讨好的笑容,故作热络的喊著她的小名“你最近好吗?好几次想要跟你联络,可是实在太忙了,所以”
“所以就不劳费心了。”她语调平板的说。
望着眼前的人,她突然发现年轻时的自己好愚蠢,怎么会以为这样的人会是一辈子的倚靠,当时的她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后来只得快刀斩乱麻的结束她那场错误的婚姻。
看着他,再思及那个从不会说好听话哄人的男人,她更确信自己当初错得有多么离谱。
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张虚伪的脸孔,没想到这不要脸的男人竟然敢自己找上门来。
“小艾,你怎么这么见外,好歹我们也曾经有过”
她及时阻止他未出口的话“吕嘉民先生,如果你是来叙旧的,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如果你是来喝茶的,很抱歉,茶馆的营业时间还没到,请您稍后再来。”
吕嘉民讪讪的笑着“嘿嘿,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住口!”她握紧拳头低喝,压抑的怒火在她身体里猛烈的窜烧“听著,吕嘉民,我和你已经毫无瓜葛,你没有资格再跟我提起以前,请你离开。”她毫不犹豫的下逐客令。
他看看手表,喜形于色的说:“欸,好巧,已经到了营业时间,现在我可以用客人的身分坐下来吧?”他得意的望着她盛怒的脸庞,大摇大摆的拉开椅子坐下“给我一杯黑咖啡,”自以为是的望着她“你应该还记得我喝咖啡是不加糖和奶精的吧?”
此时,梁丰艾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许久,她逼自己扯开一抹冷笑“吕嘉民先生,怎么?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健忘到连国字都不懂得怎么读了,容我用最简单的辞汇提醒你,这里叫路易丝茶馆,顾名思义就是只卖茶,至于您要的黑咖啡,很抱歉,我们不提供。”
方才还洋洋得意的男人蓦然脸色一僵,当场羞愤不已,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的手指紧抓著桌沿,在心里告诫自己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辱骂全都忍住,他可不能离开,一走就什么都没了。
于是他又露出笑容“哈哈,没关系,就随便给我一杯茶吧!”
“吕先生,容我用最后的耐心告诉你,这儿什么茶都有,就是没有随便茶。”她冷著脸说。
“你”他的怒气差点爆发,要不是看到旁边还有几个好事者,他真的想把这女人狠狠的揍一顿“那就给我茶单上的第一种茶!”
跋不走他,梁丰艾只能怒气腾腾的回到吧台,当下直想把这个男人大卸八块。
“小艾姐,别生气,这茶我来泡。”雨沛走近她,接过泡茶的工作。
吕嘉民也就厚颜的坐在茶馆里,死都不肯走。
直到近午,穿著蓝紫色雪纺上衣和白色七分裤的沙芙娜,蹬著凉鞋俏皮的推门走来。
“欸,今天怎么感觉茶馆的气氛不大对?”她对著吧台前那群面面相觑的女孩们问。
只见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回给她一脸沉默。
“都哑啦?小艾人呢?”
“小艾姐在仓储室。”小露小声地说。
“仓储室?她不会是在偷懒睡大头觉吧?”沙芙娜开口揶揄“快叫她出来,我要喝茶。”半晌,却发现三个人一动也不动“怎么了,你们这三个木头人,不会说话啊?”
“芙娜姐,说来话长,你看角落那个穿白西装的男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赶都赶不走,气得小艾姐火冒三丈的说不想见到他,可他就死皮赖脸地赖在那里,都一个早上了呢!”珊珊趴在吧台上,压低音量报告消息。
“谁?哪个男人?”沙芙娜睁大眼睛,瞟了茶馆四周一眼,忽地,她的目光停在一个油头粉面的恶心男人身上“啧啧,该不会就是那个翘著小指的男人吧?”
“嗯,就是他。”三个女孩马上点头如捣蒜。
她眯著眼睛把对方仔细地看了看,唷,那个死娘娘腔不就是多年不见的吕嘉民吗?哇,还有脸来混啊?正好,整天坐在电脑前都快要变成化石了,现在一见到他,她感觉自己的战斗力全都来了。
“进去叫小艾出来把我要喝的茶泡好,本姑娘这就去帮她收拾这个该死的家伙。”款摆著腰肢,沙芙娜婀娜多姿的走向那个不知大祸临头的男人,一路上还猛按手机简讯找临时演员。
只见她手往桌上一放,脸上绽著媚态横生的笑容问:“先生,你喝什么茶啊?可不可以帮我推荐一款?”
一看见眼前的漂亮女子,吕嘉民顿时两眼发亮“坐、坐啊!快请坐。”又是拉椅子、又是擦桌子,一脸大献殷勤的狗腿样。
“你常来啊?对了,先生你怎么称呼?”她巧笑倩兮的坐下,看来这男人已经忘了她是谁了。
“对啊,这儿我很熟的,老板还是我的好朋友,想喝啥吃啥尽量点,今天我请客,叫我嘉民哥就好啦!”他臭屁不打草稿的说。
忍住呕吐的冲动,沙芙娜硬是用她那令人酥麻的嗓音,甜甜的喊了声“嘉民哥。”末了再奉送一个媚眼。
“呵呵,有没有人说你很漂亮,有男朋友吗?”猪哥手蠢蠢欲动的想要碰触那双雪白的纤纤小手,贼兮兮的沿著桌面缓缓前进,企图一把抓住她。
沙芙娜把他眼里的鬼祟瞧得一清二楚,不动声色的埋怨“厚,嘉民哥怎么还不介绍一些好吃好喝的东西给我啊?”她大发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果然,此言一出他开始摆出大爷的姿态,大声吆喝著服务生小心伺候眼前的美丽佳人“欸,服务生,还不快拿menu过来。”
随即又面对美人招呼著“想吃啥就点,我请客,今天我请客”
忽地有一庞然大物悄悄的朝沙芙娜身后靠近,形成的阴影几乎要笼罩两个人。
瞿易修目光森冷的瞅著眼前的男人,冷不防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只见吕嘉民整个人瞬间被往上提起,脚尖还一度离开地面。
“欸,你是谁,放手!放手”他惊恐万分地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巨人。
“你要请她喝茶?你这家伙胆敢请她喝茶?”瞿易修整个脸凑近他,恫吓力十足地质问“说,是不是?”
“他是你的谁?不会是你老公吧?欸,小姐,你不要害我啦,我跟你不认识耶”吕嘉民赶紧撇清关系。
唯恐天下不乱的沙芙娜只是杵在一旁,摆出无辜的表情,爱莫能助的回望。
“说话啊,你是不是要请她喝茶?”瞿易修十分威严的又问。
“没,我没有,我没有要请她喝茶,一切都是误会,我正要走,是她自己跑来这里坐下的。”在窒息前,吕嘉民死命的把自己的衣领从这大猩猩般的男人手中解救出来,好不容易脱了困,吕嘉民马上连人带爬的飞奔离去,活像是只夹著尾巴逃跑的笨狗。
“哈哈哈真是爽啊!”沙芙娜笑得猖狂又开怀。
吧台前的众人忍不住对她甘拜下风,纷纷对她竖起大拇指。
“笑够了就给我回去乖乖赶你的剧本,竟然还敢偷跑出来遛达。”瞿易修板著凶神恶煞的脸孔,不等她回话,当场像拎小鸡似的把她从茶馆里绑走。
这女人,胆敢找他当临时演员,她就得有付出生命的自觉。
“啊,等等啦!小艾,我的茶啊,快点!”上一秒还神气不已的沙芙娜顿时绝望的大嚷。
忍住苦笑的梁丰艾赶紧把茶装入外带杯中,一旁的雨沛神速的将桂花乌龙送到沙芙娜手中,这才完成这场接力赛。
总算把瘟神扫地出门了,可她知道,吕嘉民只是暂时离开而已,他还会再来的,她有预感。
她烦躁的揉著两鬓,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她好想把头靠在张沉潜的怀里寻求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