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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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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门的监视器,亚伦得知接走美丽的是一辆05年出厂的保时捷,车主的名字叫安芝兰,而他更从这名字查出来,车主是欧阳定邦的表姐。

    安排这一切的,不消说,自然又是美丽的好朋友方香甯。

    他气得将手上得到的资料给扫到地上。

    知道美丽的落脚处后,他并不急著派人跟踪她,现在她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他相信这次她必定有了新打算:要不然她到现在还不晓得会在世界的哪一处,继续著边玩边躲的旅程。

    这时候,管家欠身入内,跟在后头的是他的未婚妻凯莉欧布莱思。

    她坐进管家帮她拉出来的椅子内,等到管家离开后,玉脸微沉,颇为不悦的说:“亚伦,我听到了个传闻。”

    “什么传闻?”

    “我听人说,你在甘乃迪机场和个亚裔女子有过分亲昵的举动,而且你还强拉著她离去。这件事是真的吗?”

    蓝眼一眯,他口气一沉回问:“你今天来就是要问我这件事?”

    凯莉坐直身子,下巴微抬,音调上扬“我是你的未婚妻,发生了这种事,我能不问吗?”

    他轻声一笑,令她颇不是滋味。

    “你笑什么!”

    “我笑的是,你居然还有脸来问我这种事?”

    “我为什么不能?”她再次强调“我是你的未婚妻!”

    听到这个答案,他很是讶异,剑眉轻轻一抬“我很讶异你还记得我是你的未婚夫这件事。”

    “从我们两个订了婚事开始,我就没有忘记过!”

    他不以为然的笑了好一会儿,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黄色的大信封袋丢到她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斜瞪了他一眼,打开信封,看到里头的照片,她的脸色勃然大变!

    “亚伦莱特,你居然敢派人跟踪、调查我!”

    “彼此、彼此,你不也找了人跟著我,注意我的一举一动?”

    “你”“我如何?可惜的是,我不像你,夜夜笙歌,换男人就像换衣服一样。我的私生活向来比你检点许多,除了必要的宴会非去不可外,我一直都只往来办公室与我的住宅而已,你甚至找不到我和别的女人有任何过从亲蜜的迹象。”

    “哼,别以为我找不到就代表没有!”

    闻言,他大方承认“是有这么个人,不过,要不是我不想隐瞒,你以为你找得到证据吗?”

    “你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人必先自重,而后人重之。”他说“你呢?和我订婚之后,你跟几个男人上过床了?要我把名单放到你面前,让你一个一个确认吗?”

    这话一出,凯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本来呢,我们都明白,结婚只是权宜之策,对你、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你想怎么玩,我不会干涉,日后你只要扮演好莱特夫人该有的样子,我绝不会在小处跟你为难

    “但是如果你以为顶著我太太的头衔就想管著我,那我们就试试看是你先让我一文不值,还是我先让你身败名裂!”

    凯莉气得浑身颤抖,可当着他的面,又不敢将怒气给发泄出来,只好暗自隐忍。

    “好了,你这趟来找我,还有别的事吗?”

    她顺过气来,恢复一个上流千金女该有的形象后,自随身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邀请卡,递到他面前。

    “这个月六号是我母亲的生日,届时你得出席。”

    他拿起来稍稍瞄了一眼,而后回道:“没问题,我会派人送套珠宝首饰到你家的。”

    “首饰珠宝我家已经够多了,不差你这套!”

    “那你要我怎样?”

    “我要你以半子的身分,陪我一起主持宴会!”

    “喔,这么早就要开始对别人展现你莱特太太的威风了吗?”

    凯莉冷哼一声“别忘了,联姻这件事可是你们莱特家提出的!”

    他笑了笑,拿著邀请函在手心拍了拍,朗声笑道:“没问题,也该是练习一下日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形的时候了。”

    欧布莱恩家女主人的生日派对,总是上流社会最为期盼的一场宴会。

    与会的人士不用多虑,绝对只有真正的亿万富豪、绅士名流,才有资格被邀请。

    身为主人的欧布莱恩家族为了让客人能够尽兴,这一天包下纽约地区最具盛名的广场饭店内所有的房间,让客人在酒足饭饱之余可以直接住房休息,不需要担心酒后失态的模样让媒体给拍了去,传为笑柄,种种措失甚为贴心。

    这场派对的与会人士,男的西装笔挺,女的精心打扮、争奇斗艳,各家高级订制服纷纷出笼。

    担心的不是价钱让人眼红,而是怕价钱不够高,让人给看低:更怕撞衫,更显难看。

    美丽与芝兰跟著弗德列克走着红地毯进了饭店。

    侍者与宾客的比例是二比一平均一个客人会由两个服务生服务。因此服务之周到,更是令人咋舌。

    一进饭店,不晓得打哪儿冒出来的侍者已经就定位,准备帮他们三人拿外套。外套才一脱,就有另一组服务生端了酒送到面前,酒拿到手了,一个穿著燕尾服、而且上了点年纪的侍者立即上前招呼。他看着弗德列克,不卑不亢可礼数又极其周到的说:“赛尔克先生大驾光临,真是令人感到欣喜,来,容我带你和两位女士到座位上休息。”

    芝兰参加过大小不同的宴会,排场大、噱头大的她也见识过不少,但像今天这般的,还真是她生平仅见。

    美丽倒对这景象不为所动,反正这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世界,她来也就抱著开眼界心态,倒也没有任何预设立场。

    哎德列克领著她们两人来到座位,位子前的小桌子已经摆著弗德列克喜爱的香槟、芝兰喜欢的巧克力,以及美丽中意的花朵。

    芝兰讶异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天啊,这家人是当间谍的吗?怎么连我喜,欢什么牌子、什么口味的巧克力都知道?”

    哎德列克不以为意的说明道:“这就是为什么邀请函要严格控管,既然要宴客,就要让客人宾至如归,这才是场成功的派对。”

    美丽挑了块巧克力直接塞进口中,全然不像别的淑女们,还拿著刀叉进食。吃了这滋味非凡的巧克力后,她忍不住称赞道:“我想,主人一定是费了很大的工夫去了解客人的喜好吧!”

    哎德列克点点头,眼神才转向香槟,立即出现了另一名侍者,帮他打开了香槟,同时替一二人斟满酒杯后,又无声无息的消失,做到了完全不打搅到客人的境界。

    不一会儿,一阵馨香袭来,绾著高髻的金发俪人出现在三人面前。她亲切的坐在弗德列克身侧,彷佛与他是旧识般的攀谈,席间还没忘了对另外两人微笑,表面功夫做得十足十。

    待她离去后,弗德列克才说:“她是欧布莱特家的独生女,凯莉。”

    听到这名字,美丽了然的笑了笑,不做任何表示。

    倒是芝兰比较好奇,连忙追问:“你和她很熟吗?”

    听到这句话,他哈哈大笑“一点都不熟,我和她这是第三次见面,头两次她可是使劲的想勾引我上床,这回是我见到她最像个淑女的时候。”

    芝兰闻言,用力的拍了拍弗德列克的肩。“干嘛啊,美女找你上床,你还装清纯啊!”他舌头一吐,在唇边绕了一圈,故作诱惑的模样说道:“如果来勾引我的是她的未婚夫,不用他来勾引,我自己就扑上去了!”

    这会儿美丽说话了“不可以喔!”

    “不可以?”

    美丽笑着补充:“是啊,亚伦莱特是我的男朋友,任何人想动他的歪脑筋,我可是会让对方生不如死喔!”

    听到这话,弗德列克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缪斯女神、这个美丽又神秘的女孩,居然是亚伦莱特的情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美丽似乎懒得解释,芝兰将她从表弟老婆那儿听来的事,一古脑的全说给他听。

    听完这故事,弗德列克天生艺术家敏感的部分被大大的触动。

    他感动的抓著美丽的手说道:“我的女神,我都不晓得你居然有这么一段坎坷的情路!现在,我弗德列克赛尔克向你发誓,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美丽笑着答谢,同时暂时与两人分开。

    之前,她是猎物,亚伦是猎人。现在,情况反转,亚伦是猎物,她才是猎人。

    拿著酒杯,在偌大的会场绕了许久,途中有不少男人向她搭讪、递名片,她停下脚步,对每个示好的男人点头微笑,耐心的听著他们内容似乎不同、其实大意都相同的自我介绍我很有钱,想不想和我来一段?

    收了不少名片后,她继续走着,终于在角落处发现同样端著酒杯与客人应酬的亚伦。

    她随著音乐节拍,一步步的走向他,直到他终于注意到她的时候,一个转身,她向来时路步去。

    亚伦就像被她给下了符咒似的,看到她离开,立即将酒杯交给最近的侍者,同身边的人说了声抱歉后,立即跟上她的脚步。

    直到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伸手拉住郝美丽,让她不得不转回身子面对他。

    再次见到她,他全身血液沸腾,她的笑、她的体温、她那柔软的身体在在的提醒他不久前两人在他的床上有过绮丽情事。

    他努力的压抑住内心不停涌现的绮思,突然觉得口乾舌燥、空气稀薄“你为什么在这?”

    她笑了笑,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你怎么会有邀请函?”

    “当然是有人带我进来的,难不成你还以为我硬闯进来的?”

    有人带她来的?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谁?谁带你来的?”

    “我一个在纽约的新朋友,是他带我来的。”

    “他?”

    “是啊,他,要不然你以为会有女人愿意带我来吗?”

    “他叫什么名字?”

    她掩嘴轻笑“他是谁不重要,你反正也不认识他。”

    “那可不一定!”

    两人过分亲昵的举动,以及过久的谈话时间,在宾客间起了一阵耳语。

    这事自然也传入了凯莉的耳里,就见她原本和几位父执辈的客人在谈笑这会儿已经飞奔到亚伦身边。

    她的手很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面带著灿烂微笑说道:“亚伦,你也认识弗德烈克的女伴吗?”

    这名字让他的鹰眼顿时锐利得吓人,他重复著凯莉给的资讯“弗德列克?哪个弗德列克?”

    “弗德列克赛尔克,投资家,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他手上好像持有莱特集团百分之零点三左右的股份。”

    对于他们说的话,美丽不懂,百分之零点三的股份价值多少钱,她也不明白。不过从他的表情看来,他肯定是将弗德列克当成假想敌了。

    这很好,她告诉自己,让男人嫉妒是女人的最佳筹码。

    或许是他们三人的组合太引人注目,让人起了许多的揣测。

    这时,弗德列克赶了过来,自然又亲昵的伸手搭在美丽的肩上。“我的女神,我还以为你去哪儿了,原来在和今天的主人聊天啊!”亚伦看到对方搭在美丽肩上的手,有股冲动想要冲上前去拨掉它,可他身边有个几乎把身体黏在他身上的凯莉,而且美丽似乎对那男人这般亲昵的动作也不排斥

    他沉住气,问道:“你就是美丽的新朋友?”

    哎德列克笑答:“是啊,我和美丽可以说是一见如故、一拍即合,简直就是相见恨晚啊!”美丽不知是无意,抑或是要刺激亚伦,她对弗德列克说:“不晚、不晚,重要的不是相识的时间,而是相知的深度。”

    哎德列克拍手叫好“说得没错,两人的交情和时间无关,彼此了解才是重点!”

    亚伦咬著牙,面色铁青,绷著一张脸,半声不吭。

    见目的达成,美丽走了几步,绕到弗德列克的另一只手旁边,自然的挽著,说道:“好啦,我们打搅今晚宴会的主人太多时间了,该让他们和别的客人说上几句,要不然别人误会他们怠慢可不好。”

    “说得很对,我们告退了。”

    两人有志一同的退场。

    亚伦早早以不胜酒力的藉口提早离去。

    但他不是真的离去,他只是坐在车子里等著。

    不一会儿,他接到电话。“莱特先生,他们离开了。”

    “好,我知道了。”

    接著,指示司机跟著前头那辆火红的保时捷,车子行行走走,来到一处高级公寓前停下。

    见到众人下车,他立即跟上。

    看到亚伦定上前,弗德列克代表全体发言“亚伦,什么事吗?”

    他的眼神落在弗德列克身后的美丽身上“我想和美丽独处一下。”

    “不,不行。”

    “什么叫不行?”

    哎德列克眼神一偏“你好像忘了这附近有成千上百个无聊记者,等著拍些可以让他们回去交差的照片吧?”

    “那又如何?”

    “又如何?”弗德列克故作讶异的说“你可别忘了,你的未婚妻是赫赫有名的欧布莱恩家的独生女,要是你和别的女人私会的事见了报,你以为老欧布莱恩会放过你吗?”

    亚伦眼神一凛,冷笑道:“有本事,他就来吧!”

    “你当然无所请,不过,对美丽来说可不成,她人单势薄的,万一有人想对她不利的话”

    “他们敢?”

    “有什么不敢的?纽约这么大,真要让一个人消失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你也晓得老欧布莱恩多么宠爱他的独生女,你现在让她受委屈,纵使他对付不了你,对付个弱女子总不难吧?”

    “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要说的事是你最好和美丽保持距离。”

    听到这话,亚伦眼神一黯,沉声暍道:“她是我的女人,你凭什么要我和她保持距离?”

    “她是你的女人?”弗德列克回头问美丽:“你是他的女人吗?”

    美丽呵呵一笑“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他的未婚妻,也不是他的老婆,怎么数、怎么算,亚伦莱特的女人这头衔也落不到我头上。”

    她的阵前倒戈让亚伦气结。

    “所以呢,我觉得弗德列克说得没错,为了我的安全起见,我们最好保持距离。”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除却公开场合外,我们最好别联络。”

    她的话让他的心直直地往下沉。

    在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之后,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开口对他说从今以后,他们只能在公开场合当个泛泛之交?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应道:“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搅你。”语毕,掉头离去,不再留恋。

    见到这情形,弗德列克紧张的走到美丽身边,斥责道:“你发神经呀,干嘛这样说?”

    美丽不以为意,反问:“为什么我不能这么说?”

    “当然不可以,你这是要他和你分手啊!”“是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不是爱他爱了十年,爱他爱得流浪天涯现在你居然叫他走?”

    “是啊!”“你的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有我的想法和做法。”

    “你放弃他了?”他再问。

    “没有。”

    “既然没有,你干嘛逼他走?”

    “我没有逼啊,我只是跟他说,我和他非亲非故,他又有未婚妻,我和他自然不宜有太多牵扯。”

    “我不懂,你爱他不是吗?”

    “我是爱他。”她坦率的说。

    “既然爱他,为什么不和那个凯莉欧布莱恩一较高下?”

    她笑了“我为什么要和她一较高下?”

    “既然你爱亚伦莱特,你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懊有的权力?”

    “不,你不懂。”她沉稳地反驳他的话“亚伦并不爱她,在这场游戏中,她无足轻重。”

    哎德列克愈听愈胡涂。“你这是什么逻辑?”

    她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你就当我这是女人不为难女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