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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想。”慧嘉往楚皇后怀里靠了靠。楚皇后见她只是随口一说，才缓了呼吸，继续拍着她的肩膀，道：“答应母后，你永远不要有这个念头。”
“嗯。”慧嘉点了头。
“你和槐序，都要好好的。”
“嗯。”
你和槐序，母后都不想失去……
楚宁晚告诉自己。
***
使馆。
林初好把内容一样的两张字条，放在桌上。
起夏把字条一上一下放好，上看下看，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都看了个仔仔细细：“这简直就是碑文拓字，没有一分一毫的差别！”
莺时和松拓也都上前看了，然后点头，确实一模一样。
“有人模仿了慧嘉的字，给贺宁写了这张纸条骗他去了五冠寺。”林初好道：“这张字条被贺宁藏在了玉牌上，也就是说，大理寺在现场发现并送到宫里的，是有人扔到现场，故意让安帝和皇后以为慧嘉和贺宁有什么的。”
“故意扔的？”莺时不解。
“看来凶手是想要双重保证。他料到正值和亲之际，若是贺宁牵扯到慧嘉公主清誉，不管是不是贺宁杀的人，安国都不想留下贺宁。可以顺势将罪名定在他身上。”东方珩在林初好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推到林初好面前。
“可什么人能将慧嘉的字迹，模仿的分毫不差呢？”林初好自然的端起茶杯，放到面前，嘴靠了过去，却又停下了。
她看向东方珩，“能写慧嘉的字，又能出入白薇在五冠寺附近的宅子……”
“瞧那白薇颐指气使的样子，没准得罪了不少仇家呢。”起夏道。
“仇家？”林初好想到白薇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确实像是来报仇的。所以既和她有仇，又知晓贺宁和白薇在庆州有过争执，有贺宁和慧嘉去南湖时，和白薇起了冲突的人便不多了。”
夜深了，林初好还在想。
东方珩起身，说：“睡吧，明日去了大理寺了解了情况，也许就能理清了脉络。”
林初好自从知晓贺宁被抓，就没睡什么，眼下听东方珩这么说，突然觉得有些困了。
东方珩离开前对她道：“五冠寺离大理寺可有不近的距离，怎么那么刚好，就能让白薇的侍女找到五冠寺的护卫和大理寺的官差呢？”
“对呀！”林初好眼睛一亮，似还想再探下去，却被东方珩轻轻拍了头，“这个问题明天再想，现在休息。”
被他这么拍，林初好好像又困了。
休息，确实得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林初好起来的时候，东方珩已经去郭时的小院了。
她洗漱完毕，换了方便的衣服，就去了大理寺。
在大理寺，迎接她的是臊眉耷眼的何宝。
上面也明确表态，景国使要查，便让她查，大理寺只是配合，最后能掀起什么浪，看上边意思。
这么一句上边意思，实在让何宝不知如何是好？
上边意思？
上边到底什么意思？可没人告诉他。
要如何配合？也没人告诉他。
但有一点他是清楚极了，那就是若是此事有何纰漏，这锅就彻彻底底扣在他何宝头上了。何宝长叹一声，早知道还不如收了那金子，从此下半生衣食无忧呢。
“怎么？这么没信心？”林初好抬腿就往大理寺走。
“林娘子，”何宝跟上，小声道：“林娘子昨天那个，那个，我有点后悔了。”
“就是……”何宝有点不好开口。
“寺正想要什么，可明说。”
明说？
算了，还是不说吧。
“啊，就是材料都在里面，我带您去。”何宝做了请的手势。
大理寺众人办公，都在大殿内部。这次因为要协助景国使，上面专门给开一个单独的一间。房间就在值夜的庐房旁边，但比庐房要好上不少。何宝从入大理寺起，就和众人一起在大殿办公，这次突然有了单独的房间，突然还有点不适应。
林初好大略看了一下大理寺的材料记载，写的都是当时看到的情景，而贺宁头上的罪名，都是白薇的丫鬟的指证，且所有材料记载里，“贺宁没有开口回答过任何一个问题。”
何宝看着挠了挠脑袋，其实也不是没开口……但一众官差，抢不下来那个玉牌，写上去实在是有点丢脸，就没记在上面。现下林初好没问，他就也没提。
看了材料，林初好把本子一合，放在案上，“我们去见贺宁。”
“他什么都会不说。”何宝一边跟上林初好一边解释道。
“所以我要单独见他。”
“那我……”
“你在外面等。”何宝有些尴尬，显然大理寺准备让他背锅，而景国使并不信任他。
何宝遣了众人，让林初好进了牢房。
“东家？”贺宁以为东家拿了玉牌，便不会再来。毕竟这关系林家，甚至景国的声誉。何宝给贺宁开了门，林初好走了进去，“安帝下了旨，这案子我来查。”
“可……”贺宁似有犹豫。
何宝瞧了瞧，还是退了出去，站到了门口等着。
林初好拿出两张一模一样的字条，递到贺宁面前。“这是，两张？”
“一张是你玉牌中的，一张是大理寺卿在现场发现，呈进宫中的。”
“安帝也知晓了？”
林初好点头，“都知晓了，但这纸条不是慧嘉所写。”
“不是？”
“不是。”林初好郑重点头，“所以慧嘉不惜跪求皇后，让我来调查此案还你清白。”林初好缓缓道：“你清白，她才清白。”
原来东家看出自己心思，自己想要承担此责，就是不想公主牵扯进来。可东家还在为自己奔走，“对不起了，东家。”贺宁道。
“若现在在这牢狱之中的是我，你会如何？”
贺宁想都没想，“我定会用尽办法救东家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初好道，“所以别说什么对不起，我知道她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谢谢东家。”贺宁知道东家一定不想要自己的谢谢，可他还是想要谢谢东家，发自真心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