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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绿色的瓶子,从林初好手中滑落,她仍无力睁眼,只凭着毅力支撑着,“冬季无蛇,这个可防意外。”
一个火折子被林初好抽了出来,“还有这个。”
她无力睁眼,身上唯一的力气要让她和他,都活着。
东方珩燃了火折子,照亮山洞。
洞中竟整齐摆放着干柴,罐子和食物。里面一处铺了干草,上面还有一张皮子,皮子上还有一张毯子。“这地方有人住。”东方珩道。
林初好只觉有了生机,轻声道:“那就好。”
东方珩却警觉地向外看了一眼,转过头并无神色变化。
他把林初好抱到皮子上,盖了毯子。
摸她的头,热的。
东方珩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小药丸,送到林初好嘴边,“你且含着。”
“……没毒吧?”
林初好脱口而出,说完还不觉。她烧糊涂了,竟然恍惚间回到了上一世,被下了各种毒药的日子。
东方珩知林初好在永宁侯府时,遭人下毒。他怜惜的伸手,想抚摸她的头,却顿住了,把药放进自己口中,“我先吃。”
然后又拿了一颗,放到林初好嘴边,“可退热。”
林初好只觉眼前许多画面在交错,上一世,这一世,交替出现。
最后她闻到了熟悉的木质香气,那香气驱了所有的画面,她听他对她道,可退热。
林初好张开了口,药丸送到她口中,生生咽了下去。
“先睡一会儿,松拓很快就会回来的。”
东方珩抬手,终轻轻放在她额头。
他手是冷的,落在她额头上,让她舒服了些,舒服的缓了呼吸,渐渐放松下来。
等一会儿就好,等一会儿就能出去了。
林初好告诉自己。
见她睡着,东方珩掖了毯子,把她裹得紧些。
这才脱了力,倚在身后的石壁上,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岩壁上突然传来了声音,东方珩睁开了眼,竖耳听着。
他一动,林初好也也醒了。
黑暗中,东方珩把毯子盖到她头上,俯身下来,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出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
东方珩起身,悄声来到山洞口,刚站定,一个黑衣人落了下来。
东方珩并未想伤他,可那人低吼一声,“什么人?”
说着,便一掌向东方珩袭来。
“借你的山洞用用。”东方珩躲开他的掌,旋身绕过去低声道,“晚些就走。”
“有命来,就别想着有命出去。”那人声音低沉,伸手就是致命的杀招。
东方珩早就料到,藏在这样的峭壁山洞中,绝非善类,见他根本不容分说,一心要索命。
东方珩虚晃一招,男人以为自己得了势,顺势扑来,哪知东方珩一个转身,再旋身回来匕首插进了男人的胸口。
干净利落,就没了性命。
男人惊恐的睁着眼,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人一刀毙命!
景国山野之中,竟还有这般高手?
他还想挣扎,却没了力气,闭了眼。
林初好知那人倒下了,眼见人死在自己面前,实在不好受,只微微拉开了毯子,向洞顶看去。她以为此行只要将粮食施给灾民就好,可不想从出发起,这便是一条用性命堆满的路。
东方珩翻开男人的尸体,伸手合上他的眼睛。
男人胸口鼓着,似有什么东西,东方珩伸手一探。
是一张羊皮地图。
地图上面绘制的,东方珩神色一变,竟然是启国和景国边境的地形走势!
他俯身搜了男人的身,腰间现一块令牌。
北沥?
东方珩把令牌握在手里。
“咳咳,咳咳。”林初好咳嗽了起来。
东方珩收好地图和令牌,走了过来。
打了火折子,见林初好嘴唇发干,说:“我煮些水。”
林初好点了头,没问刚刚那死在洞口的男人。
东方珩拿了罐子,到洞外接雨水。
洞外是悬崖峭壁,若不是两年大旱,大树干枯,恐无人发现这山洞。能从这儿飞身上悬崖的,必是高手。北沥人派高手来景国,东方珩想着刚刚那地图上标注的位置。
北沥的目标恐不仅仅是启国,之后的目标,许是景国。
这消息得立刻送回盛京。
东方珩思忖,如今景帝只心在皇位的继承,就是知晓这消息,恐也只会拖着。
可若北沥攻启是真的,那恐眼下的六国朝拜景国的和平,便真的乱了。
生火,煮了水,东方珩倒了一碗,到洞口凉了些,给林初好端了来。
林初好坐起身,没看洞口方向,接过碗,低头小口喝着。
东方珩觉她比之前好些,想来是药丸起了效,于是探手摸她的头,果然不似刚才那么烫了。
“你之前说这一路艰难,不想竟如此艰难。”
林初好总归有些内疚,是他们占了别人的山洞,那人却因此丧命。
“今日这是个意外。”东方珩在她身边坐下,把那驱蛇的药和火折子,都拿给她,“原来你光到处藏金银,也藏别的。”
“出门在外,总想多些防备。”林初好把东西往自己身边,拢了拢,又道:“我本想给他些银子的。”
东方珩知她是因为那男人的死,责怪自己,便从火中抽出一根木柴,照亮了山洞墙壁。
墙壁火光一寸寸的照亮,林初好在角落里,瞧见了一个独眼兽的图形。
她凝神,这不是景国,甚至不是六国之物。
“这是北沥的图腾,我在一本游记中见过。”林初好说完,又觉惊奇,“北沥图腾怎么会在这呢?”
“启国国主一向推行仁政,”东方珩道,“所以这么多年来,北沥从未有过入侵之举。”
“可北沥的标志,怎么会出现在景国的山洞呢?”林初好不解,“难道从前这里住过北沥人?”
“不是从前,”东方珩摇了头,拿出刚刚在男人身上搜出的令牌。“这是北沥令牌,是刚才从那个人搜到的。”
“他是北沥人?”林初好不解,“北沥人为何会住在这个山洞里?”
“他在绘制图,启国和景国边境的地形。”东方珩拿出羊皮地图,然后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林初好,“他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