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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好起身,走到窗前。
那闪电若金龙在空中游走,然后是雷声,由远至近轰鸣而至。
起夏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迷糊着给林初好披上衣服,
“小姐,不是要下雨了吧?”
林初好看着窗外,“希望吧。”
***
轰鸣雷声响起时,东方山海吓了一跳,他面前挣扎着想逃的小娘子,更是一惊。
闪电的光,打在她不同常人的白皙脸上。
看见她惊恐的表情,东方山海心中生出异样的快乐。
他像饿急得野兽,猛的向眼前的小山雀扑去,几年前就没得手,眼下更觉横生了趣味。
“可惜啊,这里是铜墙铁壁,你这小山雀就是生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了。”东方山海嬉笑着追上来。
他沉浸在这样的追逐中,她早晚是他手中玩物,在此之前,他不在乎多陪她玩玩。
慌乱之中,小山雀竟拿起桌上的烛台,指着东方山海,声音颤抖:“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东方山海眼中一寒,顿时失去了趣味,他喜欢逃,却不允许反抗。
他抬手猛地握住那烛台,“你敢吗?”
小娘子手抖着,东方山海眼中全是鄙夷,他知道她不敢。
一个贱民!
东方山海把烛台抽了出来,拿出一方帕子,放在小女娘手中,“这才是你应该拿的。三天了,你追我赶的游戏,我也厌了。来吧,小山雀。”
说着,他一边脱着中衣,一边向她扑来。
可他突然觉得不对了,那女娘脸上没了一丝胆怯,趁着自己被袖子缠住时,速度极快绕到他身后,用肘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用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匕首,抵着他的脖子。
“你要干什么?”东方山海知道她性子烈,不想她这般烈。
阿月把帕子塞到东方山海嘴里,“这东西还给你。”
东方山海这才意识到不对,摇着头,挣扎着,意思是可以放了她。
阿月笑了笑,用单子绑住了他,就像绑一只要杀的猪。
捆绑的过程中,屋中噼里啪啦,乱成一团。
杜岩听见里面的动静,知道主子是得了兴致,于是散了外面的侍从。
瞧主子这兴致,不闹个整晚,是不会尽兴的。
好在太公不会管。
想到这儿,杜岩不禁埋怨,要说那程三办事真是不靠谱!
幸好他从别处找来了几个雏儿,给太公享受。
要不小王爷弄了个娘子在府中,怕早就被太公教训了。
杜岩倚在门口,坐了歇着,“什么鬼天气,又闪电又打雷的,都闹去吧!”
反正最后得赏的都是他。
“你还记得给你送猪肉的蒋屠吗?”阿月笑得阴森。
东方山海满脸迷惑,拼命摇头,表示不知。
“也对,小王爷怎么能记得那么多人呢?”阿月抬起匕首,一刀刺在东方山海左腿膝盖后头,东方山海哐嘡一声跪了半个身子。
匕首抬起,东方山海只觉右腿膝盖后一疼,整个人跪了下去。
“既然你不能帮我回忆,那我只能自己猜了。”阿月道,“你是这样逼他跪下的吧?”
东方山海努力回想,可是他就是想不出,“误会,一定是误会,女侠饶命啊。”他呜咽着,却根本说不出声来。
“我听说,你的朋友带来的奴仆比你的强壮,你输红了眼?”阿月冷冷道,“你应该庆幸,仆人替你挨了撞。若你不是小王爷,若你是那被撞的奴仆,也许你早就没了命。”
东方山海猛地记起了那日的游戏,和那个因为不愿驮自己游戏的屠夫。
那日他确是输红了眼,所以当那屠夫不愿的时候,他把酒杯砸在他身上。
屠夫起身要走,他叫人拦了他的路,用鞭子抽在他身上。
那鞭子上有细小的铁钩,一鞭子下去,抽得人皮开肉绽。可他却觉得心中怒气,得了释放,于是又一鞭子,再一鞭子。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可他还记得那屠夫转头时,带着愤怒的血红的眼。那眼神激怒了东方山海,本是想打他出气。
可屠夫的眼神,让这场鞭子变成,东方山海对挑衅的绝对制裁。
他是雍王嫡孙,是皇族血脉。景国之中,没有人可以挑衅皇族,权力下的反叛,只意味着死亡。东方山海的鞭子,对准了那屠夫的头,和他那双带着愤怒的眼睛!
鞭子狠狠抽下,周围的笑声止住了。
只有鞭子在空气中划过时的风声,和打在人身上的脆响。
啪!
啪!
啪!
那屠夫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东方山海却还没有停,屠夫身上的血,在地上聚成小河。鞭子扬起,鲜血四溅,胆小的女婢偷偷转过了脸,连玩笑的朋友,都变了脸色。
这是一场无人敢拦的杀戮。
赤裸裸的。
在东方山海眼里,他面对的不过是牲畜,草芥,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什么东西。他清楚那感觉,却无法看到自己当时鄙夷的目光。
但现在,他看到了。
因为眼前的女娘看自己,就如同牲畜,草芥,但不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看自己的时候,带着恨!
和那屠夫一样红了眼,充满了愤怒。
她的脸,明明娇小又白的似雪,可东方山海却在她脸上,清晰的看到了那屠夫的样子。
甚至,他在打死他时,都没有仔细看过。
可是眼下,他竟然在女娘脸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屠夫的样子。
屠夫坐在自己面前,冷静而娴熟的,宰杀一只猪。
放了血,剖开肚子,分成不同的部分。
然后他切了排骨,对面前的女娘道:“月儿,让你娘给你炖汤去。”
阿月记得,爹教她的每一个步骤。
如何宰杀,才会不让一只猪受苦。
否则呢?
便会痛苦万分。
爹说过的。
阿月全都记得。
东方山海忽然恢了神,没有屠夫,没有猪,只有自己,和几年前调戏过的女娘。
你是那屠夫的女儿?
他明白了一切,只是太晚了。
他挣扎着,想要发出声响,引来侍从,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他看着她,割开了自己的皮肤。
像宰割一只猪,他在剧痛中,看她放了血,剖开……
动作娴熟,像一个活生生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