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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太子这是逼我灭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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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春心中石头总算落了地,问道:

    “有何交代?”

    “不可断和离。”

    “那是骗婚?”顾春眼睛一亮。

    师爷偏了头,憋着不让自己吐槽。可这府尹的脑袋里,一点成算都没有。

    “是帮侯府留下林初好。”师爷道。

    “那要如何是好,这人证物证可都齐全啊?”

    “就说是假的。这堂下几人挨了打,断不敢再胡说。”

    “可这是御赐之物啊?”

    “你说是便是,说不是,便也不是。”

    顾春谨慎,“师爷觉得可行?”

    师爷点了头,“可行。”

    顾春深吸一口气,不管了,左相说可行,就行。

    程家几人,被拖出去打了棍子。

    再回来时,无论男女,都不敢吭气,跪在下面没了气势。

    林初好知那顾春瞧见证物,本就应有定论。

    可眼下师爷上前递了话,像是有了变化。

    于是上前道:“府尹大人,是不认这御赐之物?”

    “哪儿那么多御赐之物!”顾春道:“这定是你找人来糊弄本官的。”

    “这么说,大人是不认?”林初好眸中带着意味深长,高声问道,“还是认不得?”

    认不得?

    周围有人议论,当年老侯爷对顾春可是颇为赏识啊。

    “真是笑话,若真是老侯爷留下之物,顾府尹怎么可能认不得。”

    “不知道吧,这顾大人从前生过病,听说脑袋都坏掉了,不认得也正常。”有人神秘道。

    “林初好,你不得胡说!”顾春怒道,“你这证人证物,分明都是假的!”

    周遭围观百姓,可看出了热闹,明明简单清楚的事,怎么一下子就反转了呢?

    “那师爷刚刚上前,怕是给人递了话。”有人看出蹊跷。

    “府尹大人可是清官,二十年前,重审了多少冤案。那可是人人都瞧见的。”一老者道。

    “可你看看,他这十来年间,都干了些什么?”

    “连他的老师右相都不肯认他呢。”

    “人嘛,都会变的。”

    “可这骗婚,人证物证俱在,他也可当众翻出天来?”

    “不是说生过病,脑袋都坏掉了嘛!”有人又提起了这话头,引来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别吵,都别吵了!肃静!”师爷对围观的人呵道。

    “人证物证,”顾春喝道:“你说是就是?”

    “那大人又怎断得他们不是?”林初好问道:“或者是大人最通狸猫换太子之术,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你敢污蔑本官?”

    林初好上前,浅笑道:“当年大人在江南,在我林家时,不就讲过这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吗?难道大人忘了?”

    和林家还有渊源?顾春身子一颤,难怪林初好似势在必得。

    原来,如此。

    “大人真不记得了吗?”林初好上前一步。

    “额,当然记得。”顾春额头渗出汗来。

    此时,一辆马车从盛京府前驶过。

    风起,吹开帘子。

    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向府衙看去。

    清风拂过,檐角铃声随风轻扬,显出家徽一枚。

    ***

    御书房。

    东方珩大步走了过来,正瞧见久未露面的右相赵青临,蹒跚着步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太子殿下。”右相躬身。

    东方珩伸手搀扶,“右相身子可好?”

    “还好,还好。”右相气息不稳,东方珩瞧出,进宫一趟,应是费了不少气力。“劳太子殿下记挂。”

    “太子殿下,陛下叫您进去。”孟大监出来迎道。

    右相也并未多言,家中侍从上前搀了,往外走去。

    孟大监往外瞧去,右相这身子,怕是时日不多了。

    “参见父皇。”

    皇上看在堂下躬身行礼的太子,起了思绪。

    太子择了自己和先皇后的优点,水墨丹青,行走如画。若他身子康健,或许也会和自己一样,能征善战,擅用兵之道。

    只是可惜了……

    这般身子若得帝位,只能让旁人生出乱国之心。

    既如此,不若不得。

    景帝收了心思,沉声问道:“林家女今日状告永宁侯府了?”

    “是,父皇。”东方珩躬身禀道。

    景帝端起一旁的茶,饮了一口。

    身边的大监瞧见,立刻上前,续了水。

    “左相可有动作?”

    “左相的人已经去了盛京府,保侯府。”

    景帝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一旁的大监小心伺候着,这般证据确凿,左相都能保下,陛下恐真的动怒了。

    片刻,就听景帝道:“这天下,到底是我东方家的天下!”

    孟大监心下一动,知道景帝这是做了决断。

    景帝起身,示意太子和他一起坐到侧面的太师椅上。

    宫婢连忙上前,送了茶水,大监端了过去,放在两人面前。

    “你说这林家娘子,若是离了侯府,会去哪儿呢?”景帝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仔细观察着。

    “许是江南吧。”东方珩不动声色。

    “好地方,”景帝笑,“若天下和女子要你选,你如何选?”

    虽是问话,景帝却没有让东方珩回答。他最知晓,先皇后培养出来的太子,心中只需要有天下!

    景帝自己感慨道:“你母后选了天下,却没能走出这后宫。我选了你母亲,却被这天下所困。”

    东方珩知景帝,回忆起了往事,只静静听着。

    “人啊,还真是奇妙。”景帝笑,“你就说永宁侯府的邹承白,官职和女人,他都想要,到最后却什么也要不到。”

    说完,他看向东方珩。

    审视的,告诫的,似闲聊却不容置疑:

    “可人,还是要做出选择的。谁都如此。”

    东方珩抬眸,对上那双浑浊的眼,毫不躲闪,浅笑道:“多谢父皇教诲。”

    景帝心中一叹,自己这个儿子,终是不会放手。

    他再怎么不愿,也免不了兄弟相争。

    于是只道:“你且好生将养身子。我也累了,你回吧。”

    东方珩起身告辞。

    父皇在试探他这景帝之位。

    东方珩转了身,眼中露出锋芒。

    父皇哪儿知自己要的,从不是景国,而是——

    天下!

    东方珩出了御书房,孟大监见景帝脸上有颓败之色,上前道:“陛下,我扶您去歇歇吧。”

    景帝摇头,“太子这是逼我灭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