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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情深,不妨就再深一点。
林初好上前浅笑道:“这是我们府上的二少夫人。”
“二少夫人?”顾春蹙眉,他一直听侯府下人叫这妾室少夫人,心中只当,这是下人为了迎合主子宠妾心意。
可这称呼竟从林初好口中出来?
他不禁生疑:“乔倩儿不是妾室吗?”
这侯府情况,怎么和他知道的,越发不同了?
林初好大方道:“乔倩儿虽以妾室身份抬进永宁侯府,但入族谱时,”她顿了顿,看着那屏风后道:“是平妻。”
平妻!
左相心中大怒,他原本还想,这次永宁侯府倒是配合,日后还能留些颜面。
可,平妻?
林家怎么可能再给永宁侯府半分支持?
“你,你怎么知晓。”邹承白道。
“我不是小侯爷正妻吗?连这个也是不能知道的吗?”林初好看过去,目光澄澈,邹承白却下意识后退半步。
入族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名正言顺,是个真正能护着女子的男人。
可此刻,他却退缩了,他在林初好眼中看到了不屑。
他在以守护一人之名,伤害另一人。
他伤害了林初好。
他,
有些后悔了。
“平妻?”
姜氏咬了牙,她竟不曾知晓此事。
她还一心护着侯府颜面,可在她背后,老夫人,侯爷和小侯爷三人,为了邹家的未来,为了带着乔家血统的明卓,竟已经给了乔倩儿平妻的身份!
一个外室,一个妾室,竟然堂而皇之的,成了平妻。
姜氏身子微微颤抖,她维护侯府这么多年,他们却自始至终都把自己当一个外人!
林初好转向顾春,躬身道:
“大人现在还觉得,是我因妒生恨,把二少夫人推进湖里了吗?”
“这……”顾春无言。
“既然如此,是不是该结案了?”林初好不卑不亢,话头却直指屏风后的那一袭红。
只听啪的一声,屏风后的人落了手中笔,转身从后面出去了。
顾春连忙上前,瞧见左相桌上留着字条,不管死者是谁,罪名都给我落在侯府!
看来左相是真的气了。
案子未断,侧堂还有两尊大佛,顾春不敢擅自追出去。
只能深吸一口气,抚了抚身上官服,坐上高堂。
重新拍起惊堂木。
“那你觉得死者,为何人?”
看着堂下,顾春心中突然生出,这小娘子不一般的想法。
她身上没有深宅女子的柔弱,反而带着春风草木生的生机。
他本以为她是刀俎上的鱼肉,可此刻,顾春却觉得,她才是四两拨千斤的那个人。
这乔倩儿的到来,他不相信,和她无关。
多少人百般心思的谋划,却被她拨了迷雾……
“我瞧那身形,像是紫玉姑娘。”林初好道。
“紫玉又是何人?”
“原是小侯爷书房的丫鬟,现在侯爷身前伺候。”
“可她身上衣服,不是丫鬟能穿的。”
林初好点头,“一般丫鬟确穿不得,但侯爷前段时间,说想抬紫玉姑娘为妾。”
此话一出,姜氏觉得身后全是看向她的目光。
这堂上没有百姓,但还有盛京府的衙役,官差。
他们知道了,明日整个盛京府,便都知道了!
“而且这衣裳,是母亲从珍宝阁购得,母亲让我选了一套,另一套送给了谁,母亲应该知晓。”
林初好看向姜氏。
顾春这下明白了错在何处。
姜氏去珍宝阁买衣服的时候,分明说是给邹承白的身边人。
是她,误导了左相的人。
原来如此,顾春看姜氏的眼中,露出了尖刻与冷漠,
“如何断定她是紫玉呢?”他道。
林初好想了想道,“紫玉伺候小侯爷的时候,胸口被碎瓷刺了。应留有伤疤,这事小侯爷和二少夫人,都知晓的。”
说完看向邹承白。
承白公然承认了自己身份,可乔倩儿竟然没有在林初好脸上看到,伤心和难过。
难道她真的不喜欢承白?
骗人的,一定是她和承白商量好的,他们把自己骗走,好让林初好坐稳少夫人的位置。
乔倩儿不能让林初好一人,抢尽风头。
她转头看见姜氏苍白的脸。
显然姜氏不想让人知道,那是紫玉。
所以她要帮姜氏,她刚上前想说话。
就听邹承白道:“紫玉被刺胸口的事,我知晓。”
“去查,看那尸体胸口有没有碎瓷所伤?”
衙役跑去问了,一会儿功夫回来,道:“确有伤口,但水泡了几日,不知是何时所伤。”
顾春挥了挥手,有伤就行。
有伤,他就能把这杀人的罪名,落在侯府。
“侯夫人,所以是你给了紫玉衣服?然后又把她推进湖中的?”
姜氏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查下去了。
若死者是乔倩儿,左相肯保林初好。
但现在,左相定是恨不得踩死林家的。
“是我!”姜氏道,“我给了她衣服,她不仅不知感激,反而见我在湖边散步,就来几次三番挑衅。我不与她争论,躲避之际,她自己落水了。”
“你没救她?”
“一个敢上主子床的奴才,为何要救?”
“所以是你害死了她?”
“顾府尹说笑了,”姜氏冷笑道:“紫玉是我侯府奴才,我是她的主子,别说她落水,我不救。就是她勾引主子这条,我杖毙了她,整个盛京谁又能说个不呢?”
“一个家奴,就是没了,我这个主子也能做得了主吧?”
“怎么,还要拿卖身契给府尹大人看呢?”
姜氏咄咄逼人,顾春被问的不吱声。
一个有卖身契的奴,确实是能让主子定夺生死,这案,看来也落不下去了。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林初好道:“府尹大人,还要留我们侯府上下到何时?”
顾春憋了一肚子气,又碍于后堂两位,只能高声道:
“结案!”
折腾几日,侯府上下终于出了盛京府。
“承白,我舍不得明卓,也舍不得你。”乔倩儿红着眼眶,“你不会怪我吧?”
邹承白的目光,看向林初好,她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出了大堂。
乔倩儿看着他看她,心中的恨,一波波的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