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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夏摇了头，“不确定，我听有婆子说是水瑶。还说昨晚她应去伺候小侯爷，结果没去。”
“水瑶是谁？”林初好没听过这个名字。
“是在小侯爷书房伺候的。前段时间买来的，和紫玉住一处。”莺时道，“之前就有人说，她们二人生的像，瞧着背影，都分不出个差别来。”
“去紫玉房里看看。”林初好道。
莺时快速给林初好挽了发，只简单扎一只白玉簪子，就匆匆出了门。
寻得紫玉住的偏房，起夏敲了门，半晌没人开门。
“进！”林初好道。
起夏正准备撞门，门却一推就开了。
三张床铺上，只有中间一张睡着人。
“什么时辰了？”起夏道：“主子都起了，你还懒着？”
觉着不对，林初好上前，莺时探手一摸，“少夫人，发热了。”
床上小丫鬟，被莺时一碰，激灵一下，醒了过来。
瞧见林初好，慌忙起身下地，“少夫人。”
“紫玉呢？”林初好问道。
“紫玉？”小丫鬟往一边床铺看了一眼，“去伺候侯爷了吧。我今早昏昏沉沉，没注意。”
“水瑶呢？”
“我不知啊。”
“那你可知，侯府死人了？”
“死，死人了？”小丫鬟说着惊讶，可神情却并不似一无所知。
“你叫什么名字？”林初好见她躲闪的眼神，问道。
“小梅。”
“少夫人。”起夏从另一处床铺下，拿出了珍宝阁盛衣服的盒子。
“小梅，这分明不是紫玉的床铺。”林初好道。
小丫鬟低着头，不肯说话。
“你若不说实话，不仅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若他们找不到紫玉，那凶手的罪名，最可能落在同屋的你身上。”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丫鬟跪在林初好面前，“也不是紫玉姐姐，她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到底怎么回事？”
小梅咬着牙思忖，她和水瑶都听人说过。
少夫人入府掌中馈的时日，是府上日子最好过的时候。
还专门提到有一次，她们给少夫人的云锦居送了花草，就每人得一块碎银子。少夫人瞧天热，干活的人都汗淋淋的，还叫厨房煮了消暑的绿豆水。
他们都说少夫人是心善之人。
心善之人，小梅那本要埋在心中的秘密，突然就似有出口。
她哗地就流了泪，跪在林初好面前，叩头，“少夫人救救紫玉姐姐吧。这事真的和她无关啊……”
小梅从昨日平嬷嬷送来衣裳讲起，一直讲到她和紫玉，从水中捞出断了气的水瑶。
“就是我这般笨脑子，都猜出几分，紫玉姐姐定也猜出了。他们想要的是紫玉姐姐的命！我不知她走没走出去，但我也知道，她被人盯上了，再也不能留在侯府了。”
“去找。”林初好低声道。
“是。”起夏道。
林初好起身要走。
“等等，少夫人。”
林初好转头看她。
小丫鬟起身，飞似的扑向床铺。她掀开枕头，拿出一整块银子，又跪在林初好面前，“少夫人，您要是找到紫玉姐姐，帮我把这个给她好吗？这是紫玉姐姐留给我的，可我知道她日后的路，定是难走，需要银子。”
紫玉那般心性，竟然遇到了个重情义的。
林初好微叹，看了莺时一眼。
莺时上前，接过了银子，“起来吧，少夫人答应了。”
小丫鬟连连叩头，感谢林初好。
“你若想她活，昨日就当做了个梦吧。”
林初好低声道。
说完，带着莺时离开了。
***
赵鼎在雅苑门口转了几圈，平嬷嬷就是阻着不让他进。
“夫人几日难眠，眼下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平嬷嬷通融通融，怎么说也是条人命，院中不少人都瞧见了。”
“一个奴才，你处理了不就行了？”平嬷嬷扫一眼，一副瞧不起的模样，“何必事事烦着夫人？”
“一个奴才当然不敢劳烦夫人，可，”赵鼎上前半步，压低声音在平嬷嬷跟前道，“我瞧着那人，是二少夫人。”
“不可胡说。”平嬷嬷冷眼看他。
赵鼎被她斥责也不恼，更低了几分道：“你我都是侯府老人，不必遮掩，这二少夫人不见有两日了吧？”
“我看你这腿，就是不在想好好呆身上了。”平嬷嬷道。
“嬷嬷这是何意？”
“二少夫人去慈宁寺礼佛了，你再信口雌黄，小心被撕了嘴。”
赵鼎一惊，这事他竟然不知？
他拍着自己的嘴。
“我是真不知啊！若不是嬷嬷指点，一会儿定要在夫人面前出洋相了。”赵鼎嘴上这么说着，可心中还有疑虑，“可嬷嬷没瞧见，那衣裳，可不是旁人能穿得料子。”
平嬷嬷还没回话，就见屋里推了门，“嬷嬷，夫人醒了。”
平嬷嬷连忙进去，再顾不上赵鼎。
只留赵鼎，一人在门口候着。
只要不是二少夫人，就好。
***
起夏是在放夜香壶的抱厦里，找到紫玉的。
紫玉缩在角落里，身子哆嗦。
起夏出去片刻，林初好走了进来。
“你和姜氏是一伙的？”紫玉像是困兽，红着眼问。
“如果说想你死就是一伙的，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林初好道。
“你要把我交给姜氏？”
“你怕了？”
“不想把我交给姜氏，你来干嘛？”紫玉冷笑，“你不会真的发了慈悲，想放我走吧？”
“走也可以。”林初好道。
“你真要帮我？”
“看你有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有价值，”林初好道：“你说过，有老夫人给我下药的证据的？”
“城西有个叫回春堂的药铺，不大，里面有个姓马的郎中。这郎中生意不好，就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郭嬷嬷给的药，都是从他手上得的。这人只认钱，少夫人可去找他。”
紫玉打开包袱，拿出一张折起的纸，“这个是买药的单子，马郎中的字，上面还有日期。郭嬷嬷是在老夫人手上得了领钱的票，拿对牌去少夫人眼前领的银子。账目上的钱数，和单子上是否一样，少夫人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