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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水瑶一惊，慌乱中把衣裳塞了回去。
她开门探身出去，是秋月轩外面伺候的丫鬟月盈。
月盈笑眯眯道：“小侯爷刚才回来，就去了秋月轩，他不知我们二少夫人去了慈恩寺，扑了个空。”
“哦。”水瑶笑着点头。
“小侯爷累了，说今晚就不换地了，在秋月轩歇着了。让你过去伺候夕食的。”
“我知晓了，这就过去。”水瑶胡乱应道。
月盈走了，水瑶关上门。
她的目光久久落在，紫玉床铺的盒子上，心中一个念头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因着心中念头，她一动不动。
秋月轩的人又来催了一次。
她才缓过神，慌忙回应，说自己马上就去。
外面没了人，她扑了过去，一把抱起盒子，放到自己床铺上。
她颤抖着，一件件小心换上。
月白的淡烟落彩长裙，衬着少女腰身。薄缥的衫子，隐隐瞧见双臂白皙，锁骨微露。她拿出了平日舍不得戴的白玉坠子，落在锁骨间，向下引着，更深处。
穿戴完毕，她把盒子塞到床铺下。
转身往外走，正撞见同屋的小丫鬟。
小丫鬟本是累的有了困意，瞧见水瑶却一下子精神了，她惊道：“水瑶，你，你动了那盒子？”
水瑶捂住她的嘴，“别出声，我且搏这一搏。”
“要是被知道了，是要被打死的！”
“我伺候了小侯爷就回来，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快换下来，被人瞧见就露馅了！”
“我捡没人的地方走。”
“说什么胡话，怎么可能有没人的地方呢？”
“小侯爷在秋月轩，那偏，不得人。”水瑶说着，给小丫鬟跪了下来，“若今晚我成了，就也是主子了，日后不会亏待你的。”
小丫鬟还想说些什么，可实在舍不得那好看的裙子，沾着地，忙拉她起来。找了件不合时宜的披风，给她披上。
“命都不要了，真是疯。”
水瑶笑了，信誓旦旦，“小侯爷定会瞧上我的。”
***
夜半时辰，紫玉正睡的深，突然被人推醒了。
“紫玉姐姐，水瑶现在还没回来，你，你救救她吧。”同屋的小丫鬟一脸哭腔。
紫玉坐起了身，听了半天，才明白了所以。
她冷哼一声，下床从水瑶窗下拿出了珍宝阁的盒子，看了一眼，又扔了回去，“这是得了势，上了小侯爷的床。你担心什么啊？”
“没有，没有。”小丫鬟道，“水瑶走了，我心就一直悬着。亥时的时候，上秋月轩瞧了一眼，小侯爷早就歇着了，水瑶没可能留在屋里。”
紫玉想到自己被小侯爷，藏在床榻之下的屈辱，“你不知小侯爷，就喜欢藏藏掖掖的。别担心了。”
“紫玉姐姐，我心里不易当。”小丫鬟道，“我们再去寻一次吧。你现在得了侯爷的势，我说不上话，你帮我问问秋月轩的丫鬟，行吗？”
紫玉不想起身。
小丫鬟红了眼，“我和水瑶一起入府，我处处不显，多亏水瑶关照。我也知你们不睦，这事不应求你，可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紫玉见她哭的可怜，不耐烦道：“走走走，今日我为她走一趟，明日她得跪着，道穿我赏儿的歉。”
“呜呜呜，”小丫鬟扑通跪了下来，“我替水瑶跪姐姐。”
紫玉见不得她哭哭啼啼，一把拉起她，换了衣裳和小丫鬟一起出了门。
走出去没几步，紫玉心里又想到什么，转身回屋，从枕头下取出个手绢。
帕子散开，里面正是当日乔倩儿扎伤她的碎瓷。
如今她被侯爷瞧上了，这瓷没了用，不如就留在乔倩儿院里，恶心她一番。
如此一想，她包好帕子，放到袖袋里，出了门。
两人走到秋月轩，就瞧见门外守着个丫鬟，正不住点头，打着瞌睡。
紫玉走过去，推醒了她。
“月盈。”
月盈被人推醒了，身子一紧，以为是小侯爷叫她，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紫玉。小声道：
“紫玉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问问我们屋的水瑶，她今日来伺候小侯爷了。”
提起水瑶，月盈一脸气愤，“这丫头可太能偷懒了，我去找了她两回，她次次应马上来，结果根本没来。”
“没来？”小丫鬟脸上掩不住神色。
“水瑶没在你们屋里？”月盈抱怨道：“夕食都是我伺候的。”
“哦，许是被夫人叫去了。”紫玉笑道。
“不来也先说一声。紫玉姐姐回去，可得替我说说她。太没规矩了！”月盈愤愤。
“是呢，回去我就说她。你这儿没出什么岔子吧？”紫玉心中紧些，面上却做平静。
“没事，小侯爷没挑。”
“行，没事就行。我们先走了。”紫玉带着小丫鬟离开了秋月轩。
“水瑶能去哪儿啊？”小丫鬟心中着急，“紫玉姐姐，我们去找找吧？”
紫玉心中不安，她本来是觉着，水瑶应是被小侯爷留下了。
可就是被藏起来，她也得先来秋月轩才行。
紫玉和小丫鬟不知真相如何，只能借着月光，小心找着。
绕了快半个时辰，小丫鬟突然指着湖中，一片银白色的月影。
“那是？”
紫玉顺着小丫鬟手指方向，看过去。
是一件披风，随着湖中水浪一上一下，映衬着月光，融在了水中。若不是仔细瞧着，根本分辨不出。
“水瑶。”小丫鬟捂住了嘴，“那是我的披风，我怕水瑶被人瞧见穿了夫人的赏，给她披上的。”
紫玉和小丫鬟找了长杆，把水中人拉了上来，探了探，已经没了呼吸。
小丫鬟眼眶一下就红了，她不知所措的看着紫玉，“紫玉姐，怎么办啊？”
姜氏平白就给自己送了衣裳。
水瑶穿了这衣裳，然后死了。
姜氏想要死的人，是自己啊！
紫玉心中震颤，脑袋却急速转了起来，她嘱咐小丫鬟，
“不要慌，你先去找赵管家，我在这儿守着。这不是小事，先不要惊动旁人，也不要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