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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都进到展儿房里,易隆平突然想到,天气这么冷,虽然房里有取暖器,还是担心文医师的手是凉的,怕冰着展儿了,不管展儿有没有知觉,冰手碰着展儿的身子不好,就吩咐陈晓慧:
“晓慧,你去调一盆热水,给文医师热热手,这天气太冷了。”
陈晓慧答应一声就去卫生间拿出一个方形的盆子,这是一个专用方盆,就是在特殊的情况下,方便用的。她拧开洗脸盆上的水龙头,朝左边扭过来,直到水温热了,就打好热水,同时不忘带上一条干毛巾,回到房里。把方盆放在医用箱的旁边,对文仲良说:“文医师,您热热手。”
文仲良见热水很快打来了,就把手放在方盆里泡一会,陈晓慧递过干毛巾,文医师把手攃了几下,陈晓慧主动接过毛巾,随即就把方盆端到卫生间收拾好,马上回到房间帮忙。
第一天开始扎,易隆平夫妇都在房间里陪同着。
只知道有针灸,但是从未直面过,夫妻俩看着文仲良打开他的医用箱,里面自带托盘,他先把托盘拿出来,陈晓慧灵光,马上就上前拿那托盘,被文医师挡住了:“等一会,等我准备好了,开始扎的时候,再托起来。”
陈晓慧答应一声:“好的。”站到一旁,看着文医师麻利的拿出银针,在专用的酒精容器里倒放着,一看就知道是在消毒。这个常识还的懂的。
春节的天气还在冬季徘徊,展儿的身子都在被子里,文医师就准备先扎头部,他走到床头时,陈晓慧已经端起托盘跟在他身后,文医师拿起一根银针,就在展儿的耳边扎了一根,虽然是一个没有知觉之人,易隆平夫妇看着都疼。
第一针扎好了,再扎似乎扎得快一些。扎完左耳朵,再绕到右耳朵那边,很快两边耳朵部位都扎好的,最后他拨弄着展儿的头发,在头顶部也扎了几针。
头部算是扎好了,接着开始扎手和手背,两只手都扎,最后是脚。
这一通扎下来,正好把泡在容器里银针都扎在身上了。一看就是文医师事先计划好的针的数量。
因为扎针的部位不能盖被子,所以,展儿是手背和脚都露着的,文医师扎得很是习惯,房里其他三人看着挺吓人的。
文医师扎完后说道:“把时间看好,过半小时就拔针。”
然后又面对陈晓慧说,待会我拔针的时候,你看好了,我拔几个你看着,然后你试着拔,看看你手法如何。
陈晓慧一听,吓得睁着大眼睛看向易隆平夫妇,嘴里还紧张地说:“我,不敢啊。”
文医师笑笑:“拔一次就不就敢了。”
易隆平觉得这拔针的事让陈晓慧来做,行得通,就鼓励她:“没事,文医师在你旁边,有他压阵,你尽管大着胆子。以后要是展儿清醒了,再让你学拔,反而更难了。”
这陈晓慧虽然没见过世面,但是。脑子绝对好使,她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多会做一点事情,在展儿这里照顾着,有价值一点。
光是给展儿洗洗攃攃,这工作一点重力都没有,这事老阿姨都做得来。真要是能够帮忙拔针,至少多一点工作意义。
脑子里想着,正准备回答,蒋明菊也在旁边打边鼓:“晓慧,你年轻怕什么,让你拔,你就拔,拔会了再教我。”
晓慧连忙答应:“那我就大着胆子试试看,还望文医师多教教我。”陈晓慧见易叔和阿姨都鼓励她,她就嘴上答应了。
文医师笑着说:“你拔会了,我以后扎完了就可以撤退了。”
陈晓慧笑着说:“文医师,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得感谢您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
文医师一见着这姑娘,就想到了要她来完成拔针的任务。这事商量得顺畅,就说,我们出去吧,半小时再进来拔针。
陈晓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就守着吧。”
易隆平满意地笑了:“好,你就在房间里。”
三人来到客厅,易隆平让文医师先坐在沙发上,自己和老婆则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文医师有话要说:“今天扎了,我连续来扎三天,然后停一天。就是正月二十一再来扎。”
易隆平很奇怪:“嗯,刚才您不是说连续九天就停一天呢。”
文仲良笑笑,只能解释原委:“我说每隔九天停一天是在稳定之后。因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这十个天干有十天,里面有一个庚,凡遇庚日这一天,是不能扎针灸的。所以,稳定后,每九天就遇到庚日了。今天正月十七是丁日,明天是戊日,后天是己日,大后天是庚日就得停一天。然后就是正常的九天停一天。”
文医师自认为说得非常通顺,听他说话的夫妻俩,像听天书的,哪里懂什么甲乙丙丁。不过易隆平倒是理解到了,第一次停一天之后,就是稳定的九天一停。数字也好算,加上停的一天,正好十天。勉强回应文医师的话:“可以的,我们不懂,只是到了正月二十一开始,就是正常的排了。”
文医师没办法的,笑了:“不懂没事,把二十一过了就顺着来,这个你们明白了就可以了。”
蒋明菊想到刚才只扎了手和脚以及耳朵,觉得扎少了,展儿病得时间长,多扎一些部位就好。就问文医师:“文医师,几时需要扎身体部位。”
文医师也是解释着说:“现在天气冷,扎身体部位,不适合。等需要扎的时候我会扎的。”
蒋明菊“哦”了一声:“天气是不适合。”
三个人闲聊着,很快半小时到了。
易隆平夫妻又陪着文医师进来,因为先扎的头部,所以,取针也是从头部开始。
他又从他的医用箱里拿出一个医用镊子,用右手拿着,再夹上一个棉球,往酒精容器里一放又拿出来,走到展儿床头,对陈晓慧说:“来,姑娘来,看我拔针。你得用右手把镊子拿好,夹好消毒棉球,左手,顺着银针的倾斜度,左手拔下,右手的棉球在针眼的地方按一下,再拔第二个针,再擦拭一下。再懂了吧。”
早有陈晓慧端着托盘,接着文医师手里的银针。
陈晓慧在心里“嗨”的一声,这么简单啊,这有何难,嘴里却答应着:“文医师,那我就试试看。”说完,要把托盘放在一边。蒋明菊接过托盘端着。
文医师把镊子给了陈晓慧,她接过来,学着文医师的,小心翼翼地,轻轻巧巧地,左手拔一根,右手按一哈,连续拔完了左耳朵旁边的几根银针。
一口气做完左耳朵这边,马上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文医师笑笑:“没事吧,胆子就是这样变大的啊。”文医师开起玩笑来了。
易隆平也开玩笑:“看来,晓慧,你有针灸天赋,说不准会是文医师的高徒呢。”
陈晓慧也蛮高兴,笑着说:“您们都取笑我了。我不做徒弟,都对不住文医师。”
说完,就到床头的另一边取针。
这右耳朵拔起来就比刚才要快一点了。
接下来就是右手和手背。这有何难,拔,攃,拔,攃,三下五除二,右手那边搞定。蒋明菊端着的托盘,上面有好多根银针了。
再回到左手边,陈晓慧拔起来就顺手了,虽然还是那么生手生脚的样子,但是,速度已经有了提升。
最后就是脚,两只脚在一起,陈晓慧接近熟练地拔着,把银针放入蒋明菊托着的托盘里。
也就几分钟嘛,陈晓慧完成了这个艰巨的又略带刺激的任务。人都轻松了。
文医师及时的叫好:“好,不错,学起来进步挺快的嘛,看来学扎针没问题啊。”
陈晓慧知道文医师在开她的玩笑,回应说:“做您老的徒弟,怕您老还嫌我太笨了。”
房间里一团和气的说笑着,文医师说:“今天就这样,明天我就下午再来吧。这箱子就留在这里几天,等二十停一天的时候我再带回去。以后我再弄一套留在这里。”
易隆平客气地说:“就在这里吃午饭,我都吩咐好了。”
文医师肯定地说:“这个不必,这里行规,不能破了规矩。”
易隆平突然说道:“哎哟,差点忘了,文医师,这收费是多少。我们先付一部分给您,还是一次性付全了。”
文医师摆摆手,说道:“还早,一周之后再说。”
易隆平又问:“文医师,您在诊室是怎么收费的,我们就以您的收费价为基础,额外再加上您来回的补偿。”
文医师笑着说:“真不急,还早。等我有足够的信心了,再来商量。这都有价的,我也不会多收。我们本着救死扶伤的理念,只要孩子好起来了,就是最好的事。”
易隆平也不多争论了,对文医师说:“我让我三弟开车送您回去。”
文医师又是摆摆手:“不必了,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到你这里,正好可以坐38路公交,直线到我那里。真不用送的。你这一片,我也熟悉。明天我自己来。来时给你们打电话。”
易隆平只得送文医师下楼,然后,夫妻二人又送文医师到公交站牌,陪着文医师说着话,直到公交车来了,看着文医师上车,这才回转。
针灸终于开始了。到底多长时间,展儿才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