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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刀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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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风走后,奇在想,他是个可爱的魔!

    奇怎么也想不起自已是如何被风剥光的,从头到脚,一丝不挂,而且是在客厅的镜面瓷砖上,暴风般的迅猛,暴风般的狂暴,却如春阳般温暖春水般柔漫!奇笑了,是一种雨露滋润禾苗壮式的笑。

    然而,在她整理地板上零乱物品时却发现了问题——笨蛋风把避孕膜的护纸当作膜使了。药膜巳被汗水贴在了地砖上。这就是说,放进去的是毫无作用的纸。奇急忙走进厕所,坐在马桶上。她有些慌,万一怀孕,是很麻烦的,她希望能控出体内的东西来

    对奇而言,在与风的结合时所获得的快乐远比与比干在一起时强千百倍。尽管比干的身材比风魁伟,所有的器官都要比风大一号,让奇得到的快感绝不能与奇等量齐观,仅风的气息就可以使奇陶然。在她看来,风的手会放电,轻抚后脊时产生的麻酥酥的感觉太美妙了,所谓的销魂也不过如此吧?

    下边有什么出来了。奇用手接住,是一个粘液裹着的蜡光纸。奇将它在掌中用指尖一点点展开,那上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蕉味儿,滑滑的。

    奇在忐忑不安中又隐隐希望,风的小精灵们能在自己的身子里找到归宿,一旦这样,自己将全部承受,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直到把那个小生命迎到人间。

    然而,奇的例假如期来了。

    奇的个性是承传了老船长的刚毅和坚强的,她能管着自己不与风见面,尽管她知道风下岗后组建了个体潜水公司,生意不错,可她从不主动约见。她对沙鸥关照有加,使孩子的功夫大有长进,传统芭蕾中的四个小天鹅过关斩将,一举夺得市级奖项,市委宣传部准备把这个节目送到央视春节晚会呢。

    现在奇正在考虑与沙鸥一起把她梦寐以求的海鸥编成舞蹈,妈妈认为难度太大,建议奇慎重。因为这个题材被用滥了,除非有所突破,否则一定会流俗的。俗乃舞蹈大忌也。

    妈妈的话是金玉良言,奇很诚服。但她生就的倔犟性格又决定了她轻不言退的决心,难,才有挑战性!她想为沙鸥尝试着突破,她决定把这事沉沉,用一种准备的心态等待灵感到来。这里头谁能说不是在为风做点什么呢?得到快乐就要报答,这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道理,奇是不会忘记的。

    单身女人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单身女人。奇应对得很艰难,从而产生过重新组建家庭的念头,接触过一些自认为可以接触的人,令她大失所望的是都不能使她激情燃烧,仪表堂堂她领教过,温文尔雅她也领教过,阳刚健美她亦领教过,学富五车气度不凡机智从容等等等等的男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她拨云见日般地发现,这些雄性的东西们靠着财富、学识、长相和衣着强撑着的多是些空洞的虚荣,别说与风比,就是和比干比也差一大截子。比干至少舍生忘死过,他们呢?他们除了爱自已谁都不会爱。不爱你的男人你能去爱他吗?

    终于,奇这个美丽的单身女人公开挂出了终身独居的旗帜,这旗帜使那些喜欢牵线搭桥的人们很不以为然。爸爸妈妈无置可否,他们认为,人怎么快乐怎么生话。在他们眼中奇离婚后的生活很快乐。

    奇其实并不快乐。校长自从上次碰了钉子后,对奇异常冷淡,据说,他放出了风,说下学期可能要取消艺术课。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国家教育体系对常规教学中艺术教育规定得轻描淡写,当权者可以灵活操控。许多家长对孩子的艺术启蒙并不重视,有些家长对这类科目存在很深的成见。

    奇不是卫道士,用不着死乞白赖去据理力争什么,她除了深深的遗憾而外,只能顺应。她知道,她找到校长用“温和”的谈话可能换回孩子们童年的乐园,但她偏不!

    她在心里恨恨地说,校长先生,剥去您的伪装,你他妈的就是一头臭猪。奇真的希望有一天学校减员,校长把自己的名字放在头排。他这样做很简单,划个线,要文凭、要专业资质,要教学经历,几样齐下,齐头齐尾就能把她切下来扔出校园,从校长的卑劣表现推演,这样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假如那天来临,奇绝不会沮丧的,她可能会用右手,把拇指压在无名指和小拇指上,将中指伸得直直的,当众向校长致意。

    好消息到了,四个小天鹅入选进入春晚,校长找到奇,他说:“中央电视台是高层次的文艺机构,节目管理权理当由校方接管,你有什么想法?”话说得冠冕堂皇,奇却能听出个中的况味儿,无非是把功利当作诱饵或筹码,勾着奇就范。

    奇不傻,从容答道:“容我想一下。”

    经年的心血终于要开花结果了,就这么丢失了太可惜,奇面临着艰难的抉择。她陷入痛苦之中。

    奇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油画,那幅画名叫鸟窝。画面中一个衣裙褴褛的少女,白嫩的大腿内倒挂着血迹;手中用松软羽毛构筑的鸟巢完好无损;几枚鸟蛋安放其中她是用什么样的代价换取了这一巢完卵的呢?读者的想象力得到最大限度的张扬。

    难道,这等惨痛的故事要在自己身上重演吗?

    奇一度想放弃这个争取,爱谁谁谁吧!反正都是学校的事儿,谁管理谁领队都无所谓,自己退避三舍也落得轻松,关健是,舞蹈的艺术把握由于导演变更而导至的不适应性可能会使质量打折扣的,一旦败北,可怜的是孩子们将会铩羽而归,特别是风的掌上明珠也在其中,这种结局造成的阴影对孩子的自信,会造成终身的影响。这是多么残忍的结局。这种结局的始作蛹者是谁呢?凭心而论,是校长,他能意识到吗?

    良心不允许奇退后。

    她觉得,自己如同一头退到了河边的藏羚羊,面对着的是黑洞洞的枪口,身边是一群天真的小东西。奇不忍撒手!春节晚会,是中国文艺的最高殿堂,跨入其中,不亚于鲤鱼跃龙门,其义意对参与者而言,巳不是简单的荣耀、鲜花和掌声,是可以改变人的命运的锲机。

    奇油然而生的责任感使她坐立不安,她着急得惶惶惑惑,以致晚上给能能洗澡时忘了使用沐浴液,能能说:“妈妈,没泡泡。”奇想着心事,嗯嗯着,并没往水里加沐浴液,而是草草地给能能擦干身上的水,把他安置进了被窝。能能嚷着:“妈妈马虎,妈妈马虎。”奇问他:“说什么哪?”能能说:“你忘了加泡泡了。”奇大悟:“嗨!这怎说的?怪妈妈怪妈妈,下次改行吗?”能能说:“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奇惊叹,大人的言行对小孩子影响太大了。

    能能睡着后,奇感到胃部有些不舒服,这才想起还没吃晚饭,看看表,时针指在了9字上。一天下来很累了,不想做饭,决定出去吃饭。

    稍微整理了一下,选了条中裙,套了件小领长袖的纯棉杉。她深知,夜色下单身女子外出一定要衣着得体,否则会有麻烦的,夜是淫猥和犯罪的温床。

    奇下了楼,正好有辆出租车驶过,她叫住车后,才想起忘了带上那把芬兰刀,传言中这一阵子外边很乱,不带把刀心里不踏实。她请司机稍等,返身上楼去取刀。

    刀就在枕下,现成的系带正好绑在大腿外侧,放下裙裾外边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临出门前她在儿子的房间门口探了下头,儿子睡得很香。五岁的男孩,白天晚累了,一觉会睡到明早的。

    奇锁好屋门下了楼。

    不夜城灯火辉煌,光怪离陆的霓虹,光怪离陆的男女,随处可见的是桑那和歌舞厅招牌,显得很热闹。在一家快餐店前奇下了车。当她想穿过停车档向快餐店走去时,突然一个尖硬的东西顶在了腰部:“别作声,喊我就捅死你”声音阴沉而霸道。奇的脑袋轰的一下,她意识到遇到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