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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罗斯我们看到两处普希金故居。莫斯科那处是普希金暂借的婚房,婚后他们就搬到圣彼德堡去了。普希金没有自己的房产,这幢座落在沙皇冬宫西侧的房子是他的一个贵族朋友的。俄罗斯的房子总是非常庞大,通常都是两层,有几百间,朋友借给他的仅仅只有三四间。这三四间房子却是普希金鼎盛时期创作、生活、生儿育女、一直到辞世的地方。
故居尽力保持着原貌。餐厅、客厅都不大,卧室里摆着的是单人床,床很小,比我们旅馆里的单人沙发还要窄得多。我们在列夫。托尔斯泰、契诃夫、高尔基他们家里看到的也是这种床,我们都惊诧俄罗斯人是怎么睡觉的。
最大的房间是书房,除了前面让人出入,房子的其余三面从地面到屋顶全被图书占领了。由于年代久远,书和书架都成了暗红色,透着悲凉和沧桑。写字台上留着普希金尚未完成的诗稿,插着和卧着的几支鹅毛笔,还有墨水瓶;旁边还有一帧他涂鸦的自画像,再就是在他弥留之际来看他的朋友的留条,还有医生的病情记录。墙上挂着一幅尺寸不大的油画,那是幅大家都熟悉的普希金肖像:随意的头发、胡子,尖削的下巴,睿智的目光。导游康斯嘉先生说,普希金身上的阿拉伯血统使他有点自卑,他不喜欢别人给他画像,一辈子就只被画过二次。写字台旁边是一张躺椅,普希金生前就在这张躺椅上写作——或坐着,更多的时候是躺着,他喜欢躺着写作;最后,他 也在这张躺椅上永远地闭上眼睛。
1829——1836年间,普希金的创作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的作品富有崇高的思想,强调公民的责任感,充满肯定生活的气势。他深信理智必能战胜偏见,光明必能战胜黑暗,人类的博爱必能战胜奴役和压迫;因而在全世界引起共鸣。他的作品被翻译成世界所有主要的语言。它们不但最完满地表达了俄国人民的意识,而且具有超越民族障碍的力量和鼓舞世界人民的作用。
不幸的是,普希金那美貌、骄傲的太太并不理解丈夫的事业。康先生说,当时她正跟法国侨民、一个小军官乔治.丹特斯男爵“恋爱”——我们的翻译用了这么个叫人感到别扭的词儿。
夫妻间的反感,有时会比毒药更伤害人。
普希金给太太念他的新诗,太太用双手掩着耳朵,歇斯底里地嚷嚷:天哪!普希金,你干嘛尽拿这些东西来麻烦我?
因为妻子的桃色新闻,大庭广众,有人将手伸到普希金头上作乌龟爬行状。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普希金和男爵进行了决斗。“惜哉剑术疏”决斗中,普希金身受重伤,抬回家后46小时,就是1937年2月10日凌晨2点45分,37岁的诗圣含恨与世长辞。
书房里的挂钟,被好友茹可夫斯基永远地停在2点45分上。
普希金有四个孩子,当时最大的5岁,最小的才8个月;作为父亲的普希金,作为诗人的普希金,如何能瞑目啊?
据说圣彼德堡人民倾城而出为他送行,十里长街,万人空巷,那种情景连上帝都要掉泪了。这引起了当局的恐慌和警惕,派出许多便衣暗中巡察。
扶柩的是他的文友屠格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