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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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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西在我的印象里是一种神秘的象征。那一年在电大读中国现代文学,知道了沈从文,知道了养育沈从文的湘西。为什么湘西在我的脑海里是神秘的,主要是我从沈从文小说里读到赶尸的章节。这是湘西独有的一种令人吃惊的风俗。湘西人客死在他乡,他的亲属就雇人把亲人的死尸赶回来。所谓的赶,就是用一种至今也没有弄明白的蛊术把死尸像赶羊似的赶回家乡。沈从文在他的回忆里有这样的描述。一天晚上,他听到外边有响声,就悄悄的扒开门缝一看,竟是赶尸的场景,前面一个赶尸人,后面一个赶尸人,中间是衣着华丽的尸体。前后的赶尸人,嘴里哼着一种节奏明显的湘西小调,死尸依照这种小调的节奏向前走着。据记载,这种赶尸,有时可以让死尸行走几千里。能让死尸行走,这是一种多么神秘的文化。中华民族源远流长5000多年,蕴含着无数的神秘文化。第一次接触易经时,就惊叹易经的神秘。一部易经,在哲学家的眼里看到的是辩证法;在文学家眼里是一部优美的散文;在预测家的眼里是就成了占卜的根基86年,陕西作协来厂里办学习班,为了激发学员的灵感,负责办班的作家韩起就把邵伟华请来讲课。当时的邵伟华还在西安红旗机械厂。为什么要请邵伟华,因为邵伟华对易经比较熟悉。邵伟华是湖北人,来陕30多年还是一口湖北腔。第一次见面,恰好碰见他与韩起闲聊。闲聊中,邵伟华说自己是鳖托生的。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的前世说成鳖。第二天,我悄悄的问韩起,邵伟华这人还挺有意思的。韩起笑着告述我,邵伟华透彻了易经,也就知晓了自己的前世。俗话不是讲“千年的乌龟万年的鳖”邵伟华自称自己是鳖托生的,就是变个方说自己占卜很灵。在那次学习班上,邵伟华就自己研究易经的体会讲了一课。课后,我问张弛的感受,这位来自甘肃的作家摆摆手。事情也怪,那次学员中出现了张弛、吴克敬等在全国有点影响的作家,但他们与邵伟华相比,就差的远了。邵伟华90年代初已是闻名港澳、东南亚的星象学家了。今年的夏季,我到西安办事,在一家书店,我发现邵伟华四柱预测的好几个版本。看来,邵伟华在中国已经成为了一个象征。神秘文化就是这样,看得见,摸不透的东西,人们就要给罩上一个光环。在这个光环的底下,人们顶礼膜拜。

    因为土家族没有文字,湘西那些神秘的东西只有在人们的口头流传。口头流传的东西,最容易受到日月的腐蚀。所以这次在湘西听到的那些神秘的东西,总感觉没有我读沈从文小说和随笔过瘾。在湘西的一天晚上,已进入香甜梦中的我,突然被一阵爆竹声惊醒。第二天,我向导游打听昨晚的爆竹声。导游笑笑,告述我,那是几位来湘西的北京游客在过爆竹瘾。北京禁放爆竹已经有好多年头了。这中间,北京政府也曾就爆竹开禁的问题发动市民进行讨论。由于两方的意见难统一,这事也就草草收场,青山绿水,爆竹阵阵,湘西那些神秘的东西在这些游客眼里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行走湘西,满眼绿色,连呼吸的空气也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导游告述我,可如今的湘西,一定没有赶尸人了。翻开近日的报纸,一条消息验证了导游的结论:一位客死他乡的湘西人,竟被自己的老乡伪装成包裹托运回家乡。大山的开放,神秘的湘西也就不神秘了。如果沈从文老先生健在,他定会从这条消息中体验出一种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