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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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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地板上,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席瓦顿早已睡得打成鼾,真是个无忧的孩子。

    从不企盼有谁会成为替她屠龙的骑士,更不奢求真有人能替她挡风遮雨,但今晚的她似乎特别脆弱,特别需要一个人来让她依靠;她曾发誓不能这么软弱的,却在听到约翰叔叔另一项可能的混帐事迹而彻底瓦解。

    她给了自己一记苦笑。

    她待在这里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席安卓公爵在英国并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自父母过世后,她的生活有着剧烈的转变,约翰叔叔玩了个恶劣的把戏夺走了她的一切,如今她想哀悼过去、忘掉过去的机会已无,因为过去已找上门。

    她的苦恼除了存在已久的约翰叔叔,还加上那个想主导她生活的男人。

    席安卓掠夺了她的身体,还想驾驭她的灵魂和意志,她在他眼里只是个囚犯,她很清楚像他那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会对她真心。

    此时,席瓦顿大动作的翻了个身。

    她谨慎地看了他一眼。

    就在今天傍晚的用餐时间,她以为瓦顿他会花更多时间在晚餐上头,因为他喊了一下午的肚子饿,所以她决定在他上楼前迅速地洗个热水澡,她一向如此,每天她都会想办法在他不在房间的任何时间洗澡,有时是冷水澡,有时是热水澡。

    她通常都会先提热水放满一大桶,时间不允许时,热水放久会变成冷水,虽是冷水还是得洗,否则一夜不好入睡,肮脏往往让她想起囚牢的岁月。

    可今天傍晚,她没料到瓦顿会提前上楼,当他冲进房间时,她正好站起身拿毛巾擦干身体。

    她粗心地忘了拴上门。

    她知道他看见她的赤裸了,他吓了一跳夺门而出,她不确定他在看见她的身子后有什么想法。

    她不想改变和瓦顿之间的关系。

    她自私地希望在这五年契约期间,瓦顿永远不知道婚姻赋予夫妻的权利和义务。

    翌日一早,起来后一会儿席瓦顿也醒了。

    席瓦顿羞涩地看了她一眼“小夏姐姐,早安。”

    夏绿蒂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坦荡荡“早安。”

    “昨天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洗澡的。”他说得结结巴巴。

    “我知道,我应该锁上门的。”她自责。

    席瓦顿道完歉后显然轻松多了“我要下楼吃早餐了。”然后一溜烟地离去。

    稍晚她到帐房去找老陆,没见着老陆,却意外地遇到席安卓。

    “老陆说这些帐册是你整理的。”他指了指桌上整齐的帐册。

    “我只是帮忙。”

    她说得愈是轻描淡写,他愈是好奇“你的程度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

    她心跳加速,不喜欢他的刺探“我读过几年书。”

    “这对女人来说是很不寻常的。”他审视她。

    “那是因为你用罪犯的眼光看我。”

    “你不是罪犯吗?”

    “我不想再为这个问题辩解,反正你并不相信。”

    两人沉默地互视了一会儿,他往后靠坐,试图平板但难掩情绪波动的说:“瓦顿昨天看见你的胴体,他很不安地跑来告诉我。”

    她本欲转身离去的。“你可以告诉他,夫妻之间看见彼此的赤裸是很平常的。”

    他皱起眉头“你不是真心要我这么告诉瓦顿的,你只是气我硬把你给了瓦顿。”

    她不承认“你太自作多情了。”

    “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提这件事的想法很单纯,坦白说,我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

    “我不可能不洗澡而让身体发臭。”

    他笑笑“以后你要洗澡到我房里洗,我那里有间隐密的浴室。”

    “我不能用你房里的浴室。”

    “你宁愿做无谓的坚持,也不在乎你的隐私?”

    “我在你房里就会有隐私吗?”语气里有反讽的意味。

    “瓦顿的身体可不像他的心智一样孩子气。”他起身,趋近她抓住她的手腕。

    “不需要你的提醒。”

    “若是瓦顿的身体对你有了欲望,你”她打断他的话“你把我给瓦顿,他是我丈夫,对我有欲望也是正常的。”

    他静静地凝睇她,然后幽幽地道:“我已经尽可能在弥补我的错误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这很可笑。”

    突然,他将她搂在怀里,炙热的唇吻上她的,他的吻涸岂烈,舌头迫使她的双唇分开,欲火在他体内燃烧,他的手滑向她的身体“你这个顽固的妖精,迷惑了这里所有男人的心神,让我们情不自禁为你神魂颠倒。”他喃喃说道。

    她的衣服不知何时滑过她的身体掉落在地板上。

    他以一种令人几乎无法忍受的销魂方式亲吻她的酥胸他的上衣湿黏地贴着他的身体,每一次和她在一起都能体验这样的狂野和满足。

    她微喘着,这样的姿势令她不安,声细如蚊蚋地哀求:“你能不能离开了?”

    他轻笑“还不行,你感觉不到它又动了吗?”

    她惊呼了一声。

    这一次他温柔多了。

    她羞赧地说:“我我不喜欢这样,太奇怪了。”

    他放肆大笑,将她抱到横木椅上,他的火热仍在她里面,没有撤退的意思。

    “木板还是太硬,下回改在我的大床上。”缓慢而索求的动作继续在她体内。

    两人十指缠绕着,某种贯穿全身的强烈电流让她不断娇吟出声?

    夏绿蒂穿回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在席安卓专注的目光下,她的手指变得笨拙。

    他已经把马裤穿回去,汗湿的上衣被他脱下,古铜色的上身赤裸着。

    “你可能会怀孕,我要你留下孩子。”他告诉她。

    “一名私生子。”她苦涩地道。

    “不会是私生子。”他托起她的下颚,强迫她看他。

    “不是吗?哦,我忘了,瓦顿会是法律上的父亲。”她自我解嘲道。

    “我会是父亲,而你是孩子的母亲。”他注视着她,话里的语气不容人置喙。

    “我拒绝你自以为是的安排。”她拨开他的手。

    “你必须接受这个安排,我会到教会申请你和瓦顿的婚姻无效。”

    “然后呢?”

    “然后我们结婚。”他微笑起来。

    “我不会嫁给你。”她冷冷的道。

    “娶你的先决条件是孩子,如果你一直没有怀孕,一切就维持现状。”他补充道。

    “我不会照着你的安排行事,我有自尊。”她气息不稳地反驳他。

    “在这五年里,你没有自尊。”他被激怒了。

    “我只是你的契约奴隶,不是你的性奴隶,你无权这样对我。”

    她站起身,双手握拳。

    他感到一阵羞愧,在某一方向,他待她的确就像发情期的动物。

    “我一否认,你对我而言的确有致命的吸引力。”他承认她的指控。

    “你可恶!”她骂他。

    “我不想做伪君子。”他咧子邙笑,英俊的脸庞发出惑人的神采。

    “我可以找别的女人。”

    “她们引不起我强烈的欲望。”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你”“我承认我要你,那并没有错。”

    “你是高高在上的公爵,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要来騒扰我这个比下人还不如的奴隶?”她说。

    “公爵也是人。”

    “你可以在你的世界里、你的阶级里找女人。”

    “在我的阶级里,没有一个女人像你一样能让我魂萦梦系。”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喃道。

    “你无耻!”她推她一把。

    他抓住她“是的,我无耻地只要你。”

    说完话,他便转身离去。

    夏绿蒂回想起席安卓方才的话,不禁泪流满面。

    她哭了一会儿,而后回到房间,泼了水将泪痕洗去。

    方才在帐房的剧烈做ài让她有些酸痛,她真的很怕她因此而怀孕。

    她不要嫁他,不要在那种情况下嫁他,那会是个笑柄。虽然,她只是无名小卒,名誉之于她并没有什么,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娶了她会是贵族间的大笑话。

    甚至是丑闻。

    她禁不起人言的鞭笞。?

    斌族们的生活需要许多人辛勤的工作才得以维持。

    夏绿蒂在翡翠山庄并不认为自己是女主人,她一样做着下人的工作。

    就像现在,她正忙着做晚餐用的草莓酱。

    “大概够了。”她说。

    瑞秋看了一眼,以食指挖起一些尝尝“令人吃惊,你怎么会做?”

    “我向一位老厨娘学的。”她家的老厨娘。

    瑞秋洗了洗手“要不要喝点咖啡?”

    “这里有吗?”

    瑞秋打开厨柜“多得很,老陆说我们想喝就煮来喝。”

    半晌,咖啡的香味四溢,引来了不速之客。

    “你们在偷喝咖啡?”妮可说。

    瑞秋撇了撇嘴。“我们正大光明的喝,你告状也没用。”

    “就算不是偷喝,也是偷懒。”

    夏绿蒂微皱起眉,她很少和妮可接触,因为不想惹是生非,但是非却常常如影随形。

    “该做的工作我们全做完了。”

    “哦是吗?”妮可故意拖长语音。

    “你管我们偷不偷懒,总比你无所事事吃白食的好。”瑞秋不怕得罪小人。

    “我是爵爷大人的贵客,你们是契约奴隶,怎么能跟我比?”妮可得意洋洋道。

    “爵爷是可怜你无家可归才收留你,你并不比我们高尚到哪里去。”瑞秋口气不好地反击。

    “妮可小姐,我们无意与你闹得不愉快,请你离开。”夏绿蒂不卑不亢地说。

    “你凭什么赶我走?”妮可双手叉腰,不服气地吼道。

    “瓦顿少爷的妻子你也敢无礼?”瑞秋抬出席瓦顿以提高自己的声势。

    妮可讥笑“哼!白痴的新娘有什么好威风的?”

    “你不该任意批评我丈夫。”

    妮可哼了一声,看向夏绿蒂“我看是有名无实吧?瓦顿根本是个只知道吃的孩子。”

    瑞秋正要帮夏绿蒂狠狠教训妮可,艾德这时站在门边叫唤她:“瑞秋,我要到街上买些葯草,暴雨的儿子拉痢好几天了,你去不去。”

    瑞秋看着夏绿蒂,再看看艾德,陷入两难。

    “你去帮艾德的忙吧!”夏绿蒂看出艾德正在追求瑞秋,而瑞秋应该也对艾德有好感。

    “你确定你可以应付?”瑞秋朝妮可努了努嘴。

    夏绿蒂点点头,瑞秋转身与艾德相偕离去。

    夏绿蒂捧着装满草莓酱的锅子越过妮可,不识相的妮可忽左忽右阻拦她。

    “你想怎样?”她可不是被吓大的。

    “你这个砍人手掌的恶女!”妮可伸手就是一巴掌。

    夏绿蒂没料到妮可会这么野蛮,重心不稳地晃了一下,手上的果酱溢了出来。

    “你眼瞎了吗?你没看见我正为不是我犯下的罪服刑。”

    “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你是在服刑,你在这里像是来享受的。”妮可不屑地看着她。

    “我不需要向你交代我的生活。”她懒得和疯女人沟通。

    “可惜天不从你愿。”妮可冷笑。

    夏绿蒂敏感地颤抖了一下“你到底是谁?”

    妮可耸耸肩“我们有个共同认识的亲戚。”

    夏绿蒂眉心微皱。“我不认识你。”

    “有些亲戚之间很少联络,但亲戚终究是亲戚。”

    “你到底是谁?”

    “你毋需多问,只要记得我今天告诉你的话就行了。”妮可原本已离去,又踅了回来。“还有,你少去勾引席安卓,他是我的,谁敢跟我抢男人,我都不会让她好受。”

    夏绿蒂盯着妮可嚣张离去的背影,泪水在眼眶打转。?

    她并没有听席安卓的话用他的浴室洗澡。

    她刻意避着他。

    在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他们相遇在槐树下。

    天气开始变冷了,她的衣服也愈穿愈多。

    “为什么躲着我?”低沉的嗓音在她后方扬起。

    她吓了一跳,没预期会在这里遇到他。

    他是刻意的吧,她猜。

    “我没有。”她不想费太多力气解释。

    “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他站在她面前。

    “最近我的心情一直没好过。”她侧身瞟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是:“尤其是来这里以后。”

    他闷不吭声,一脸的不苟同。

    “也许你不同意,你们上流社会的人总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丝毫不顾别人的感觉。”

    她终于说出口。

    他闷着声回答:“我在你眼里是个毫无人性的家伙。”

    “我没有这么说。”

    “为什么不用我的浴室?”他多想骂她固执。

    受不了他语意里的善意,她往主屋走去。

    他跟着她“你很怕和我独处?”

    “我必须对瓦顿忠贞。”

    “瓦顿那方面,我会解决。”他是始作俑者,他会面对。

    “你不要伤害他。”

    背着月光,她看不清他沉郁的眼,她想马上逃开,她怕会受不住他接下来的回答,那总是螫伤她的心。

    “你怕瓦顿受伤,却不怕我受伤?”他心碎地问,没想到会和自己的亲弟弟争风吃醋。

    “你没有权利问我这个问题,因为这是你造成的困境。”

    她头一次占上风,很高兴他也会痛苦。

    她转身迅速跑开,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他站在原地,脚像是生了根似的。

    美丽的月色下响起另一个声音:“你要她,不如要我。”

    他转身看向妮可,小心选择他的措辞“我对你没有兴趣。”

    她靠近他,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抚摩,娇媚的道:“你还没用过我,怎会知道我不如她?”

    他拨开她热情的手“去找要你的男人。”

    她不相信席安卓会放着主动送上门的甜点不吃,她认识他是故作正经,实则欲擒故纵。

    席瓦顿十万火急的声音打断了妮可的se诱计划。

    “安卓哥哥,小夏姐姐不见了。”

    “她刚才和我在这里散步,不过她离开一会儿了,你现在快回房去,也许她也为找不着你而担心着急,快回去!”

    “小夏姐姐只是和你一起散步?”席瓦顿揉着惺忪的眼问。

    席安卓点点头“你一个人不敢睡,嗯?”

    席瓦顿笑笑,有点靦腆地道:“我很喜欢小夏姐姐,我不希望她走。”

    席安卓惊觉弟弟对夏绿蒂的依赖“她不会走。”

    “我现在知道了。”席瓦顿打了个大呵欠,慢慢走回主屋。

    妮可挖苦地道:“两个兄弟为一个女人痴迷,难道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吗?”

    “你闭嘴!”席安卓咆哮。

    “你想抢走夏绿蒂,难道不怕瓦顿痛苦?”她一语中的。

    “不干你事!”

    “我是怕你们兄弟相残。”

    “恐怕不会有机会让你看到那一幕。”

    “瓦顿也许不同意你的看法。”

    席安卓眯起眼,冷冷地打量她“你再说下去,我只有请你离开。”

    妮可改口说:“我是担心你们闹家庭纷争,好心提醒你罢了,你别生气。”

    她可不是笨蛋,住在这里有吃有喝,日子惬意得很,她太冲动了,反应过度的下场只会跟自己过意不去。

    “听着,不要忘记你的为客之道。我不喜欢有人在我的地盘撒野,包括散播不实消息。”席安卓话中警告意味浓厚。

    妮可陪着笑脸同意。“我发誓不做你不喜欢的事。”

    席安卓厌倦小心眼的女人,他很确定妮可是在嫉妒夏绿蒂,这是女人的通病,不能包容别的女人比自己受欢迎,尤其是集男人仰慕于一身的女人,特别容易让人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