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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翎回到她的房间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拿出红宝石耳环戴上。
“夏娃?夏娃!”
“”“我道歉,我昨天不该对你这样,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的。”嘉翎丧气的坐在床上。
“”“好吧!我是罪有应得。你扔我在这里算了,改派别人来这里代替我好了。”
“那是没有办法的。”夏娃终于重新开口。
“夏娃!”嘉翎眼睛都亮起来“你还在。”
“当然我还在,因为我哪里都去不了。”还是一副傻大姊口吻的夏娃三号说。
“为什么你说:“那是没办法的。””嘉翎安心下来,才又不解的问。“你们不能再由别的世纪调派人过来?”
“是的。所以,你若是失败了“胆小”麦斯可以自由的在这里逍遥下去。除非有更新的发明。”夏娃说:“你今天这么久才上来找我,是不是去找证据了。”
“呃,其中之一算是。”嘉翎想起早上和席钟斯的那段会话。这可以跳过去不谈。“可是我失败了,在我能揭开他的衣服之前,我就被阻止了。所以,我等于还是没有看到。”
“这样。”夏娃遗憾的说。
“先不谈证据。假使,布汤姆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是不是只要弹个指头他就会消失了?”嘉翎搓起两指,弹了一下。
“你可以命令我除去他。我身上装有最先进的光子分解机,他会被我简单分解掉。”
“听起来好恶心,将人“分解”掉。”嘉翎闭上眼睛说。
“那可不像你们那世纪的野蛮杀人法。血流满地,还拍了一大堆的恐怖电影,吹嘘最恐怖的杀人法。这种方法已经文明多了。”
“杀人就是杀人,什么分别不大。”
“哈!你问问那种肠破肚流的人可曾这么想。我倒觉得快刀斩乱麻式的方法较实际,也少痛苦。你要是真的对于杀人有顾忌,我们还有个副案。”
“副案?说来听听。”
“你可以将我别到他的身上,我可以瞬间移转他到第四空间。也就是他们原来应该被拘禁的地方。”
“哎”嘉翎觉得不对的说:“你不是说你只能够单向回转。怎么你能送他回去呢?你该不是在隐瞒我什么。”
“小姐,空间和时间并不是相等的。他们基本上有交接点,三度空间和目前的时间结合成一个人类生存的地带。但由第四度空间开始,就已不再相等了。”
“停!”嘉翎制止夏娃的长篇背诵“我不是来上课的。我也不想知道这么多。总而言之,他们要囚禁的地方是个称做四度空间,又不等于他们所来的地方的地方就对了。”
“我想是的。我有点被你搅混了。你说话总是这么不顾逻辑的吗?”
嘉翎翻了个白眼“我还比不上你,夏娃。”
“谢谢你的赞美。”夏娃得意的说“有件事我应该提醒你。”
“什么事?”
“当你要让他消失时,别让其他人看到。这可能会引起惊慌,你还要在这世纪混下去的话,最好对这一点注意。还有,这时代没有避孕的观念,如果你不想要生十几个宝宝,最好做点计画。”
“夏娃。”
“嗯?”
“你要是生在二十世纪冷战时期,你会是个很理想的七人选。”
“真巧,我也这么想。”
“那现在,我要怎么做?他躺在那里,我不会有什么好机会下手的。”
“这得靠你自己的判断了。现在,你也只能按兵不动吧!”
“好像是这样。”她翻个身趴在床上说:“真无聊耶!没有一点事可做,连收音机或是电视都没有的年代。他们是怎么过活的?一天就像一年这么长。”
“你为什么不试著去帮别人一点忙?我想他们会感激你的。”夏娃提意见说。
“怎么帮?他们看了我就怕。”
“这点小问题可以难倒你吗?金小姐。别再说丧气话了,这样一点都不像你了。”
不像她?嘉翎回想一下。近来她是比较容易放弃坚持到底的勇气了,怎么,该不是老了吧!嘉翎撑起一肘“你说的没错,夏娃,我是不该这么容易被打倒。好,决定了!”
“你打算去做什么?”夏娃瞧着她忙著翻下床,于是问。
“我呀!准备好好帮帮他们的忙。我也不该白吃白住人家的,我知道这么大的地方,应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工作。”
“你能做什么?洗衣还是煮饭?”
“最重要的是心意,不是吗?”嘉翎开门走出去边说:“不管什么工作都可以。”
当她在说那句话时,还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养猪这种工作。她长到这么大,除了电视上及市场内屠宰的猪仔,她都不曾想过猪是怎么生活的,它们都吃些什么。
她找到正在厨房中奋力揉著面团的布兰时,并没有预计自己会得到何种工作。她想,不论是果菜削皮或是切丁块这类的动作,都难不倒她才对。哪曾想过,布兰交给她一大筒的剩菜及谷物,说:“麻烦你了,金小姐。猪舍就在堡后方的那幢木屋内。”
天哪!扁提这桶食物,她已经双手发酸,中途休息了好几次才到达。一走近那木屋,那股味道总之,嘉翎真不想靠近。
这还不算什么,当她走得稍近猪圈,所有有著敏锐嗅觉的猪哥猪妹们,全都蜂拥上来,只只发出“噶噶”、“噶噶”的叫声。那景像,吓坏了她这都市乡巴佬的脆弱胆子,她只好暂且退下。谁知那些贪食鬼并不放过她,看见她倒退,整个猪舍震天价响,像要造反似的。让她进退不得。
“老天,现在我怎么办?”瞪著眼,嘉翎呆呆的问。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当然要喂饱这些猪朋友了。”夏娃天真的说。
“可不可以麻烦你代劳?”嘉翎继续以饱受震惊的眼看着那窝猪。
“我又不是机器人。假设我有自动手臂的话,我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我没有。”
“我也没有啊!”“你有双手啊!人类不是都说自己“双手万能”吗?”
“我的双腿更万能,它已经准备好要弃“桶”而逃了。”
“金小姐,别让我们看笑话了。这么温驯的动物,你怎么会害怕它们呢?你要是不喂饱他们,你桌上的食物又从何而来?”
“那我保证我这辈子都不吃肉可以吧!”
“真搞不懂你,死都不怕的人,怎么反倒怕一群可爱又亲切的猪仔呢?”
“夏娃,你别再玩我了。快点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她惊恐的看着那群猪仔愈来愈激动。它们不会冲出那栅栏吧!“你说,我如果跑了,它们会怎么做?”
“顶多就是由那里冲出来,将你踩成泥浆人罗!”
“那我还是别跑好了。”她定在原处。“我可以喊救命吗?”
“”嘉翎猜夏娃八成是笑晕了。“夏娃!”
“对不起。”夏娃带笑的声音说:“当然,你可以喊救命。反正你也不差这一点笑料了。他们已经明白你是个“怪人”了。”
“怪人”和“猪仔”之间,嘉翎决定她要面对比较没有威胁的那一种。
“救命!”她大声的喊。“救命啊!”下场,她是被一群笑昏了的农民给解救了。
席钟斯轻轻推开了那道木门。他眼睛焦点锁定在那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身体上。金嘉翎显然是累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找不到了。他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
“瑞特,是你吗?”头埋在枕头中的她,虚弱的说。
“不。是我,瑞特已经上床去睡觉了。”钟斯一边说,一边走向她。
是席钟斯,听到他的声音,嘉翎就悲哀的哼了一声,他想必是来嘲笑她的。算了,她已经是全堡上下口中的笑话,也不差他一个。
“你不想起来看看我给你送什么吃的吗?”他温柔的说。
勉强抬起脸来看,嘉翎又看到一堆的美食。嘉翎在心底叹声气,仍旧拚著最后一点力气,爬起来了。他将餐盘整个推到她的面前。嘉翎也就不客气的坐在床上大吃大喝起来。
塞了一口的食物,鼓胀双腮,嘉翎可没有忽略他脸上那要笑不笑的模样。
“说出来吧!免得你憋这股笑气憋得太久了,憋出中伤来。你不用装成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应该听够我的笑话了吧!”吃得半饱的嘉翎,大方的说。
他堆著笑的颊,眼眸闪闪发亮的说著“我是听说了一点关于你今天的辛勤工作。”
“什么?没有嘲笑吗?你对我好得真让我感动落泪。”
“不客气。”钟斯微鞠躬说:“不过,你的表现真有点不寻常”
不寻常,他真是含蓄。“你是指在猪舍的那场,还是当我洗完你们的衣物后,才发现已经支离破碎的这件?或是,你可能比较喜欢我差点烧了厨房的那一幕吧!怎么样?别人是不是都形容得很活灵活现的?他们都发现我是个还满有喜剧天分的人,别说你没有注意到。很多人都不吝来回的致我笑声。”
钟斯摇摇头,笑着说:“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什么?带给他们一点笑料?算了,反正我活了这么久才知道我的细胞中有潜在的闹笑话本能。”说不一定是亚当给她的变种基因。嘉翎咬一口鸡肉想着。
“你真的真的很不一样。”他眯著眼对她说。
“这样有错吗?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像有的人天生很穷,有人天生就很笨,还有人像你天生就生了一副万人迷的脸”她的眼飘向他。
喔喔!嘉翎闭上她那张惹祸的嘴。
“原来,”他慢条斯理的回答“你觉得我很迷人。”
不要又来了。嘉翎扔下手中的食物,擦擦嘴说:“谢谢你好心帮我送来这盘食物。我吃饱了。”她大大的打了呵欠“我累了,想休息了。”
“今天,很辛苦的工作了一天吧!”钟斯移开餐盘,将它放在地上“我来帮你解除一点疲劳。”
嘉翎忙摇手说:“不用了,我不需要”
“我保证你会很舒服的。这是我从布兰嬷嬷那里学来的一点小宝夫。”他活动手指,做好暖身说:“躺下来,尽量放松。”
钟斯动手压她平躺,让她没有说“不”的机会。
他由她的脚趾进行,慢慢的揉,慢慢的压,帮她松开每一寸紧张的肌肉。嘉翎起初还有很多的压力及紧张,一方面是因为劳累,加上他的接近所引起的。
可是他高超的揉捏,将她每一处纠结的肌肉都打开了。她几乎想化身为一只猫咪,幸福的发出咪呜的叫声。
“你考虑过出售你的技巧吗?我保证会有许多人花很多金子向你买的。”接近睡眠状态的嘉翎,翻过身来让他继续揉捏时,赞叹的说。
“若是你,你会花多少代价来买?”他手上不停,口中回问。
“现在问我,我会说不计代价。”她幸福得丝毫不觉威胁的说。
听了她的答案,钟斯神秘的一笑,沉默的替她按摩著。
“嘉翎,”他过了一会儿,柔声的唤她。“想睡了吗?”
“嗯!”有点惺忪,嘉翎迷糊的应一声。
“那么,睡吧!我会在你身边的。”他这么说。
“嗯。”她翻个身,窝进了他掀起的被窝。往温暖的他靠去,本能的寻找著依偎。
“晚安。”他亲吻她的额说。
“晚安。”口齿不清的嘉翎也说,说完,她已沉沉入梦。
抱著金嘉翎,席钟斯看着她的睡相,也渐入梦乡。
夜,温柔的笼罩在层层叠叠的床幔间。
接下来的几天,嘉翎都工作得十分努力,她闹出来的笑话也渐渐减少。奇异的,她所闹出的笑话像某种溶剂,调和了人们仇视恐惧她的心理!对她不再是逃跑或是退缩,甚至有些大胆的少女们会来和她说说笑笑。
这也是意外的收获。
她伸个腰,将地上的野菜放进篮中。
今天,她的工作是出来采野菜。这和在超级市场中的买菜,绝对有著不同的感受。双手接触到泥土及眼睛享受著缤纷的大地色彩,吸一口空气就能嗅到那种混著泥味花香的特殊味道。这比起森林浴包享受,这是纯净未受工业污染的空气。
她真想偷个闲,躺在草地上小睡一番。
话说回来,为什么不?她看看天色尚早,正是午后适合小睡的天气。她找个大树荫下,靠在树上休息一下好了。嘉翎打定主意,便收拾一下手头的东西,四周寻找她理想的午睡地点。她朝著其中一棵大树走去,大树下有片草地,看来正合适。
嘉翎蜷在两树根间,打起瞌睡来,她睡得十分香甜,直到某种稳定持续扩大的声音“答、答”的震动她的梦乡。
“除了能吃之外,你还真能睡。”一个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悬在她上方的空气说。
她拍动两下眼睑,只看见两瞳蓝水晶在她之上。
“能吃能睡,你和某种我熟知的动物倒有几分相近呢!”席钟斯继续调侃她说。
揉揉眼,嘉翎自在的打了个大阿欠“啊”“哇!好大的一张嘴!”他投一颗紫色的野莓到她大张的嘴中“赏你一点奖赏。”
没有料到,一时间也来不及吐出来,嘉翎就这样咬下那棵野果。酸甜的汁液在她口腔中肆虐起来。她眯一眼说:“好酸。”
“这样你才会清醒。”他好整以暇的站起来,牵过黑魔鬼的缰绳,他带著它走到有丰富青草的地方去,将它系在某棵大树干下。
嘉翎慢慢咀嚼她口中的野莓果,坐著看他和黑魔鬼亲密的嬉戏著。高大黝黑的马儿对著他扬头甩甩鬃毛,舔舐他手中的糖,昂扬的尾巴也不时飞舞著。看得出来,他们的情感很深浓,有著一种互相的信任和宠爱。
不经意的,他侧脸看到了她。他眼睛盈盈笑着。
“怎么了,你又瞪我了。这次,你瞪我是为了什么?”他以足够大的音量对她问道。
嘉翎摇摇头,拍拍衣服上的草屑并站起来。“我不是在瞪你。”
“那么,你严肃的表情是为了考虑什么大事?”
她走近他,但是对马儿保持距离。“你这匹马养很久了吧!你们之间的情感好像很好。”她以下巴微指马儿说。
“黑魔鬼?你想知道我怎么会和它这么亲近吗?”
嘉翎点点头。
他拍拍马儿说:“我们是夥伴。我们都欠对方一命。”
她没有插嘴,听著他的叙述。
“大约是七年前,我刚刚由修道院回到席家堡时,我在这个森林里追上了一头熊。那是一头已经生产的母熊,正出来找食物,它看上了当时还是匹小马的黑魔鬼,我看见那头熊正追赶著马。当然熊是跑不过马儿的,可是那匹马儿还小,并且右脚上还有点旧伤,就这样,我站在那边,看到了逐渐被追上的小马。我决定出手相救,我取出弓,射了几箭。”
“熊死了?”
“不。”钟斯摇头否认“我当时也以为熊已经死了,所以我安心的走过去。黑魔鬼的狂鸣救我一命,他让我看见那只仍在喘息的畜牲正在我背后。我很快的朝熊的心脏刺了一刀,终于,那畜牲倒地了。我和黑魔鬼从此就形影不离。”钟斯梳著黑魔鬼背上的鬃毛,黑魔鬼彷佛也赞同他的结论,朝天又嘶鸣了两声。
嘉翎明白他们之间如此深的情是由何而来了。“你如果不是位领主,你应该有很大的潜力成为一个诗人。”
“我?诗人?姑娘,小心点,我或许会把你的话视为是一种侮辱。诗人是无所事事吃闲饭的家伙。”钟斯逗弄著马儿,一边告诉她。
“不,诗人是人们心灵的治疗师。你有这么多的情感,应该藉著文字抒发出来。你只是因为环境的关系,所以让自己假装成威严的领主。你对自己的人和动物都这么有情有义,为什么你会害怕承认呢?你明明是很温柔的”
“够了,姑娘。”他挥手“你不需再说下去了。你说的话并不令我高兴。”
“难道你害怕承认自己是温柔的?好吧!那请你告诉我,每天我累得半死时,你都会主动出现,替我送来食物,还帮我揉捏筋骨直到我睡去,这些难道不是温柔、不是体贴?”
“你误会了,姑娘,我帮你按摩是因为我想要你。假使今天你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我或许就不会这么好心了。”他直率的说著。
“你你说你做这些事全都是为了讨好我?”
“讨好?”他摇头一笑“我是让你习惯我的身体和我的存在。我不需要讨好一名地位卑下的女巫。”
地位卑下?她挑高一眉“本来,我还觉得我对你有点好感。你又自己破坏了这份好感,我真是后悔对你错用了我的判断力。”
“我不怪你。女人本来就是不如男人会思考。”他还有脸笑呢!
嘉翎的心又往下一掉。她原本已经快要原谅他前几天的出言不逊,岂知他根本没有忏悔之意,而是变本加厉,她真是错看他了。
他对那匹马、对全村、对全英国人都会忠心,都会付出他的尊重,可是绝不会放在她的身上“尊重”不是他会给她的“爱”也是。
“话说回来,我倒想知道你想闹多久?”他没发觉此一问是火上又添油。
“我闹!”她指著自己的鼻头说。
“你这不是在闹吗?布兰看着你好心,不好意思对你说,我在旁边都看不过去了。你这样手忙脚乱的替我们惹了多少麻烦,你知道吗?要是以前,你早因为你引起的损失而积欠我一堆的债务了。别的不说,你摔破多少席堡的好碗好盘?那些都是非常有价值的东西。一个奴隶可以为了一个碗盘被处死的。”
原来她的好心好意在他眼中是一文不值的。她为了什么要这样两面不是人?“你要我什么事都不用做?”
“你什么事都做不好。我真怀疑,即使你是个巫婆,也该会做点家事吧!你怎么长到这么大的?靠喝风饮露水吗?你只有一件事还合格。”
嘉翎冷冷一笑“真的?我可真要吃惊了。我能问一声是什么事吗?”
“当你在床上时,是你表现最好的时候。”闪耀的蓝眸,提醒她说:“你连当个情妇都没有资格。你太怪异了,什么样的人敢养这样一个情妇?说不一定,哪天你会对我下毒或是诅咒。你也太不温驯了,一个好的情妇不会用你这种口气说话,一个聪明的情妇要明白自己的地位。更重要的,是当她的主人要她的时候,她都不会拒绝。”
“你这么清楚,你一定会当个好情夫。”她对席钟斯挑衅的说。
席钟斯如她所想的动了怒“你这狂妄的”
“不是吗?爵爷,你没有养过情妇?连一个都没有?既然你养了情妇,对你的情妇来说,你就是个情夫了。”
可是,情夫的意味在钟斯的耳朵听起来,她是暗讽他是个被惯养的男人。“一派胡言。”
“是,我是一派胡言。可是不要搞错,席领主、席伯爵、席大少爷!你或许是这里所有人的主人。可是你不是我的主人,我不听你的命令做事。高兴,你放把火将我当女巫烧了;不爽,你大可以把我一捆丢进水中。可是不要误会,连一点点小误解都不能有,我不会是“你的娼妓”我挑我自己的男人,我高兴陪谁上床就陪谁上床,而这不干你屁事!想要我在床上等你,下辈子吧!”她冷静的像冰一样,对他说出这一连串的话。
席钟斯的脸色像是被人当面打了一巴掌。
嘉翎不打算等他的回答,她转个身,捡起她放在大树下的菜篮,准备打道回府。
“你不觉得有点刺激他过度?这可不是二十世纪稍稍领教过新女性的男人。这个时代的男人,脑中没有所谓的男女平等的。对他们来说,女人为二等公民是天经地义的。”夏娃担心的说。
“哼!那么,该有女人给他一点教训了。”嘉翎挺直腰杆儿说。
“可是,你现在是在他的势力范围下。”
“那并不是说他可以待我像个娼妓。比起来,我宁可维持我是个女巫的身分。至少他不敢对一个女巫这么放肆。他竟敢对我说,我适合我一个堂堂医学博士!”嘉翎想就火大,更别提说出口了。
嘉翎愈火大她就走得愈快“还敢嫌我无能!”
“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这年头,你还要他对你如何?我早已经说过了”
“对!是我笨。对不对?我现在就去跳崖自杀好了。”嘉翎气冲冲的说:“不,我先去帮你们杀了那布汤姆再去自杀。”
马蹄声由远而近的又追了过来。嘉翎回头一看,她看见席钟斯骑在那匹四脚魔鬼上,追赶了上来,她心一慌,拔腿便奔了起来。
两条腿跑不过四腿的动物,况且穿著那么拘束的衣物,嘉翎不到两分钟,便被他的马挡住,他用马儿逼她无处可逛。
“你想干什么?”嘉翎只好先声夺人,抢先闯说:“想用马踩死我啊?”
“下”她原想告诉他,下辈子吧!
“我警告你,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容忍心,我不会再给你另一次机会,你最好现在道歉。或许我会考虑我的原谅。”
夏娃也接著说:“道歉吧!金小姐。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嘉翎看他一眼。他仍旧是那扑克脸。是吗?要她道歉,承认她说错话,明明她一字一句都是她的真心。今天,她道歉了,她岂不是比更要他还会对她有什么尊重?逞一时气是不能成什么大事,可是她绝不对这一件事低头。
她心一横“我不会道歉。你想杀便杀,我是不会眨眼的。”
“你犯了一个错。很大的错误。”席钟斯说。
嘉翎闭上眼,抬起她的脖子。老实说,这是她看电影学来的,电影中的人不都这样表示慷慨就义吗?她的脖子上没有冰凉的一划,而是她被抬上了黑魔鬼。席钟斯自己翻身上马,载著她,策著马儿转个方向。
“等一下,你想做什么?”她没有地方可以捉握,马儿狂奔起来,她差点被摔下地。
马儿朝著森林阴暗的地方快速的奔跑了过去,树影一一倒退在她视线中,逐渐的向后愈来愈远。他们当然不是回到堡中,相反的,他们是往森林里愈来愈深入。潮湿的青苔及浓密的林叶让雾气弥漫并且阴暗冰冷。
这一刻,嘉翎才有点悔意随著冷颤上升到心中。他不会是想扔她一个人在这里吧!
咬著牙,却找不到开口的方式。
她甚至不敢看他那张一定冷若冰霜的脸。
席钟斯在前方已经没有路可走的时候勒住了马。他没说一句话,下了马,把她也抱了下来。然后扯著她的手臂准备更往前去。“等一等,我不走,除非你告诉我你带我去哪里?”
他低头看她一眼“你如果道歉,我们可以不过去。”
沉默。嘉翎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显然,他认为她的沉默是“不”他又带著她往前走去。她只好跟著他在颠簸无路的状态下,穿越一片草原,到达他坚持要她过来的地方。一个被浓密树林围绕的湖。那湖的有一个小型运动场的大小,可是周围都蔓生著青苔植物,阳光照不到黑黝黝的湖水,平静得无一丝波澜。
“这是席家堡用来淹死女巫的湖,这是个不适合养活任何生物的湖水,平日没有人会靠近这里。所以也是最合适女巫的地方。”
“你要淹死我?”微颤的,嘉翎瞪著那黑水问。
他没有回答“这天气,十度八度的,你要是在水中泡了几分钟,上来准会染上肺炎。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道歉?”
嘉翎的眼中开始蓄起水气,可是她恨自己在这时软弱“为了一声道歉,你要我死?”
“名誉是骑士们的生命。你侮辱我不止一回。”
嘉翎退开两步,摇头说:“什么名誉?名誉能重过一个人的生命?呸!”
“你”嘉翎颤抖著手,解开她衣袍上的扣子“我不会道歉的,我宁愿死在那湖水中,也不愿向你道歉。”外袍随著她的一字一句落下,她身上只留了单薄的罩衣。“你看着,席钟斯,你缓筢悔的。”说完,嘉翎便在他犹豫惊惶的眼中,投入了水中,像一条银白的鱼儿般投入了黑水中。
水涌入她的口鼻之中,呛得她的胸腔好痛,沉重的水让她划不动四肢,僵硬的肌肉在抽著筋。她连挣扎都来不及挣扎,便觉得自己连喝好几口水往下沉没,像艘进水的航空舰一样笨重的被水往下吸。
有个地方不对劲,她不知道是哪一点。
水刺痛她,由皮肤透进骨髓内。
你缓筢悔的,席钟斯。她乱想着。
也许他不会。她对他而言只是个麻烦。对了,她也还没有去掉“胆小”麦斯,他可能会对席家堡不利?怎么办?她真的就这么死了?
接下来,她感觉有双手在拉扯她的脚。
水鬼?或是以前的巫婆来找伴了?她猛踢动双腿,想甩脱掉那双手。再下来,她只觉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晕了过去。
“水为什么是温的?”嘉翎悠悠转醒过来,看见的是灰色的石灰岩顶,身下包裹着她的是一条软毯子。“你骗我?”
席钟斯回头看她“你最好不要说太多话,刚刚你喝了不少水,身子还有点虚弱。”
“告诉我,水为什么是温的?”她虚弱的闭上眼睛。
“有好几个传说,有人说是因为地狱之火由这里冒出来,有人说是因为某个诅咒。不过,我都不相信。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湖水是温的。”
席钟斯回过头去升起他的火,他光裸的背,在火光下露著金黄的光芒。他的衣服也湿了,为了下水救她。
“不,你故意让我以为”
“没错。”他不等她说完便说:“我是故意要吓你,我原以为你会乖乖的道歉。想不到我还是小看你的胆子了,明知道自己会淹死在里面,竟还是往下跳。”
“吓唬我的?”她徐徐的在脸上绽开一笑“你这浑球,真差点被你算计了。很可惜,还是没让你得偿所愿。”
钟斯架好两人的衣物。“是吗?我曾经差点吓住你?”
“是啊,你不会知道有多“接近”我是真的吓住了。”她看着他的脸说。
“为什么你还是不肯说道歉呢?”他手抚在她的颊上,温柔的说。
“记得我下水前说的最复一句话吗?我气怀了,想到你为了一句道歉威胁要扔我下去。我气疯了所以不怕。”现在她有力气轻笑的说:“哼!我哪里想到是你这狐狸的计。害我差点成了枉死鬼。”
“不,你不会死的,有我在你身旁,我不允许你死。”
“这是那位威胁要把我丢下去的领主大人吗?”
“我宁愿你不要提起那桩事。”他说。
撇开了脸,嘉翎看向洞穴外。“天已经暗了,我们不回去会有人担心的。”
“我出门时有交代他们我要来找你。黑魔鬼没有回去,他们知道我不会有事的。没有人会担心。”钟斯说。
单独和他度过一夜?想到这里,嘉翎整个人都热起来,兴奋?害怕?期待?或是抗拒?
“这洞穴保持得很乾净,是你弄的?”
“你相信这是我小时候的避难处吗?”钟斯烤著火,一边说:“小时候,犯了错、顽皮的时候,我都会跑到这石穴来。现在,我把这洞穴传给了瑞特。我告诉他,这是他的领土,他在他的领土内时,我不会干涉他。他喜欢这里,是他将这里保持得乾乾净净。”
“听起来很有意思。”嘉翎看着他被火光调柔的侧面说:“很难将你和童年联在一起,你好像生来就这么巨大了。”
“噢,不。姑娘,我也曾像瑞特这么小。”
“像他一样调皮捣蛋?”
“更甚于他,我可是家里的头痛人物。我曾将牛栏里的牛尾巴都打成一个结,命令它们排排走。不用说,那些牛儿们有多么惊慌了。”
嘉翎对他描述的景象报以笑声。
“你父亲一定很头痛。”
钟斯隐逸他的笑“我父亲经年累月都在外征战,处理国事,他根本不曾对我有什么记忆。在他身边的,一直是我的大哥。他才是我父亲的儿子。”
嘉翎明白身为一名次子,在这社会是相当不被重视的。“你爱你的父亲吗?”
“爱?男人是不“爱”的。”
又是这套大男人声明。“算我说错话好了。那么,你的母亲呢?”
“我母亲是个好女人。她有副世界最软的心肠,不幸地嫁给我父亲,我父亲一辈子带给她的只是一副担子。她值得更好的对待。”
“可是你不爱你母亲,你是个“男人””
“巫女,不要以我说过的话来对付我。”钟斯双眼熠熠的说。
“现在我又成了巫女,是吗?”她笑着看他。
“没错。”他蕴起笑意,眼中带著企图偎了过来。“你是巫女,也是我的巫女。没有别人能够拥有一个巫女,只有我。”
嘉翎有了受猎捕的感受,她想逃。
席钟斯在她能移动半寸前,他就已经制住了她。“你知道,你这条命是我救的。”
嘉翎看着他移动双手双腿,贴合著她的曲线,她只能对他的问题回以颔首。
“这给了我点特权。”他说,轻柔得像风的耳语“你的生命是我救的,就像是我拥有的。你欠我一命,我要拥有你,永远,你有没有话要说。”
当然有,这是不可能的。“我”
他的唇在她开口的霎那,已覆了上来。火热强悍,又带著他的执著。他的吻与他的人都同样的这么不可抗拒,连躲都躲不了。
炽热的火与冰是他带给自己的感受,他的冰凉身子,贴上她的同时,他却带给她火一般的激情。在这场爱的嬉戏中,她既是被动的,也是主动的。不论当初是否甘心,她都已经陷入而不可自已。
当他要结合时,他吻著她的耳,要求著她“说,说你不会离开。永远。”
他的话像冰冷的尖刺,戳进她的温热胸口。“我不能。”
“说。”他不容许她逃避,火热的眼和火热的身都在催著她。
“你能相信我的承诺?”她轻叹。
“我会确定你遵守。”他霸道的说:“我要听你亲口说。”
“好,”嘉翎看着他说:“我不会主动的离开。永远。”至于其他的,她也只能任天由命了。天知道,她也摆脱不了这男人深植在她生命中的事实。
他满意的给了她一吻,拥著她回归了最灿烂的天堂。
隔天,他们共乘一马,在太阳早已高高升起的时候,才相偕回到席家堡内。
席钟斯在他们进入城门前,他勒住了黑魔鬼。他让嘉翎先下马“哪,你的菜篮。”
她接过那装野菜的篮子。里面除了今天才采的野菜,还有许多今天清晨现采的莓果。钟斯说,这些要保留到稍晚,等到他们晚上能独处的时候,再分享。
“我进去了。”嘉翎举起脚说。
“等一下。”他唤住她。他倾前,在她的颊上印了一吻。“这样,你可以维持到今夜,都乖乖的想着我。”
嘉翎朝他皱皱鼻“你不想我,我也不想你。”
“姑娘。”他坐在马背上,阳光在他的金发上跳舞,却舞不过他笑容的绚丽。“我想你想到令我自己生气了。你说我想不想你呢?”
甜言蜜语的魔头。嘉翎带著抹甜笑说:“我不知道。”
她转身朝著城门内跑去。
而心里还在怦怦喘跳著。
她冲进了堡内,准备拿著她的菜篮去给布兰嬷嬷。由充足日光中走进屋内,她的眼睛一时没法调适过来,差点撞上了一个站立在半途的人。
“对不起。”她停住脚步。
“没关系。”那人对她一笑。
布汤姆!嘉翎瞪著铜铃大眼看着布汤姆站在她身前,拄著拐杖。
“你就是那位救了我的姑娘吧!”
嘉翎吞口水,不知要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