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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徐周几个人一起进了电梯,陆瑶翻开了通话记录,八九分钟前慕泽渊打了一通电话,她盯着“大神”两个字有些不安,魏英芸警告她别玩“出轨”。
出轨这种事,恐怕大部分女人都不会这么干,但陆瑶心里却清楚,在沈榕策说他需要她的时候,她动摇了,她情不自禁地思考离婚的可能性,尽管那一瞬间很短暂。
恒通酒店的门口,静静地泊着五辆车,慕泽渊坐在车里,刚一看到她的身影,立刻走了下来。
视线交错,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顿了一秒,加快了脚步,一边脱自己的外套,一边朝她走来。
在台阶上相遇,他像一座挺拔的山峰矗立在她面前,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里,他微微皱了下眉,沉默地展开外套披在她肩上,赤衤果的肩头被他带着体温的外套一煨,陆瑶这才觉得冷,她侧了一下头,抿着唇客气的浅笑。
晚春料峭的风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寒冷,而在之前,她却觉得自己快要被焦虑的情绪给烧着了,外冷内热,分外艰辛。
慕泽渊顺势握住她的手,掌心似火,陆瑶这才觉得不是一般的冷,指尖冷得快没知觉了。
徐周给他打开车门,他低声吩咐把温度调高,然后探过结实的手臂,把她半搂到怀里。
陆瑶立刻就不自在了,刚刚她还觉得自己精神出轨了,哪还能堂而皇之地接受慕泽渊这么亲密的举动。稍稍挣扎了一下,就接收到他投来的视线,视线里没有询问,只是如月光大海一样的平静,陆瑶僵住不动,局促地解释:“我不冷。”
他“嗯”得特别随意,就像上一次她让他自己去晨运时一样,他“嗯”了一声,却自顾自地换掉了衣服,他现在也“嗯”了一声,搂得比刚才更紧了。
徐周从外面递进来一条羊毛毯,他接过后,暂时松开了她,将羊毛毯在自己的膝盖上展开后,又把她抱到腿上,然后用毯子把她裹起来,他做得理所当然,平静而认真,似乎压根没发现她正姿势暧昧地坐他的大腿上……
陆瑶不想再众人面前驳他的面子,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在了火上烤,尴尬得要命。
慕泽渊用那条快两米的羊毛毯把她直接裹成了蚕茧,就露了一个头,陆瑶低头看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认真地丈量过,整整齐齐地被毛毯裹了三圈。
听说慕泽渊的眼力超凡,对数字也特别的敏感,经常能从一些简单的数据,就能判断这家公司的情况,陆瑶心想,这个天赋用到裹毯子上,是不是太大材小用?
他把她横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陆瑶再想动一动,发现坑爹了,慕泽渊裹得不紧但也不松,合着她现在只能在他怀里,像条虫子扭来扭去。
“还冷吗?”他问。
“我不冷……。”她又轻轻地扭了一下,他的手臂随之收紧,仿佛根本没发现她的窘境,平静地叮嘱,“到家了先洗个澡,别感冒了。”
“……好。”
只要不是哑巴,张口就能说话,陆瑶现在却觉得张口说话特别的费劲,她拿眼神在他脸上飘了好一会儿,按照她的想法,慕泽渊早该体贴的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或者怎么了。
但他只静静地凝视她,仿佛在等她说,陆瑶立刻心虚地低下头,白浩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慕泽渊在这方面似乎比干警察的白浩,还要天资卓绝。
他一句话也不说,但陆瑶却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车里很安静,静得似乎都能听见她慌乱的心跳,她被这安静得有点不正常的气氛,弄得七上八下,忍了一会儿,硬着头皮小声地说:“我不冷了,你放我下来吧。”
他瞥了她一眼,很自然地从毛毯的上方探入,灼热的指尖在她的锁骨处滑进她的胸口,他的碰触很轻,不知为什么,陆瑶的鸡皮疙瘩都被他轻轻一抚激了出来。
“还有点凉。”
陆瑶:“……。”
她一直想和慕泽渊保持距离,从上车到现在一直挺着腰,强迫自己别靠在他身上,就这一会儿工夫,因为姿势所限,她的腰背都快僵硬了,又坚持了一会儿,她忽然醒悟过来,都被人抱在怀里搂得结结实实,她还矫情着不想主动碰他?
又忍了一会儿,她腰背酸得厉害,她默了默,放松了身体,靠向了他,慕泽渊似乎一直没发现她的抗拒般,跟着调整了手臂,把她圈住。
他身上的味道很清爽,只有雨后空气里才有的那种清新,陆瑶从靠在他身上后,就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还侧着身扭了个舒服的角度,小脑袋在他的胸口试了两三处位置才安分下来,安分了没两分钟,陆瑶又扭了起来,慕泽渊看她扭动的幅度比较大,神色也有点急,问了一句,陆瑶用脸在他的V领薄毛衫上用力蹭了蹭:“痒,脸上有头发!”
慕泽渊裹得真结实,她这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把手给弄出来,慕泽渊手指一勾,将她脸上因为刚刚选位置,弄散的头发全拨到了后面。
陆瑶还在闷闷地扭动:“脸有点痒。”
“这里?这里?”
他的手指很干净,没有一点指甲,轻轻在她脸上划了好几下,越抓越痒。
陆瑶着急起来,一个劲地指挥:“重一点!”
重重几下后陆瑶觉得舒服了,再次安分下来,她安分了,她身下的人不安分了,陆瑶呆了一会儿,有点不能理解这个因果关系,难道是因为她刚扭得太严重了?
刚刚软下来的身体,再一次僵硬,他的手指依旧在她的脸上漫不经心地抚着,陆瑶若无其事地忍了一会儿,小心地扬起脸,飞快地望去,他神色如常,平静得连头发丝儿都没动一下,下一个刹那,她直愣愣地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不知是因为光线还是别的什么,倒影模糊,幽深的仿佛望不到底的古井。
她的视线甚至没在他脸上停留一秒,又慌慌张张地低下头,他的手指略停,然后位置后移,碰到了她的耳朵。
陆瑶侧了侧头,把耳朵死死压在他的胸口,他抽回手,抚上了另一只耳朵。
她觉得浑身都不对劲,还不敢怎么动,咬着唇忍了一会儿,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硬着头皮又扭了扭,直起上半身,靠近他的耳边,声如蚊呐:“别……。”
“嗯。”
陆瑶眨了下眼睛,“嗯”了就拿点实际行动啊,他“嗯”了,耳朵照摸,陆瑶又忍了一会儿,觉得一定是自己声音太小了,他没听见,便又偷偷摸摸地凑近说了一声。
“嗯。”
耳朵依旧照摸。
陆瑶被摸得浑身都痒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盯着他,想用谴责的视线,试图让他停止骚扰,只是她盯了一会儿,他的神色依旧很平静,反倒她被他平静的目光看得垂下了头,陆瑶明白了,慕泽渊是跟她的耳朵杠上了。
又忍了一会儿,她妥协地说:“摸另一只……。”
陆瑶盯着虚空,觉得脸上可以煎鸡蛋了。
“嗯。”
这一次他总算让她如意了,陆瑶默默地想,这货不是慕泽渊!
慕泽渊是谁?
那是Augustus王朝的缔造者,华尔街的覆手为雨的领军人物之一,去年的全球30大最佳CEO投票,榜首。
这样一个严于律己的男人,在他身上,她从来体会不到任何和“失控”有关的东西,就算是和她欢爱时,骨子里也带着冷静自持。
但现在,他居然抱着她,神色平静地像逗弄宠物一样,抚摸她的耳朵。
陆瑶泪流满面,这货绝对不是慕泽渊!
如果是在比赛,为了追求胜利,她会变成一个最高明的猎人,耐心,隐忍,精明,和她的真实性格几乎判若两人,但只要一离开键盘,她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了。
耐心?她没那么多的耐心!
隐忍?生活很美好,干嘛非得忍?再说,这根本就是煎熬!
在发现自己的意见被彻底无视后,陆瑶又忍了一会儿,当耐心和愧疚都被磨尽后,她终于爆发了。
她咬牙切齿地瞪圆了眼睛,扭着脖子朝他低吼:“别碰我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