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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故伎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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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肖莲只是泥讷安插的线人,古落悄悄地处决她泥讷也找不到借口怪罪。

    那么很简单,只要秘密处死肖莲即可。

    即墨长却犹豫了。

    他不想重蹈覆辙,他曾经失去过我,他不想再失去一个肖莲,因为他知道她心里有他。在第三山的死牢,他被肖莲劫持时,架在他脖子上的剑是如此的无力,也许他一用力就可以挣脱并擒住肖莲,他想放了她。不过由于当时我用了迷烟,让他的计划泡汤了。

    听取我的计策,即墨长只是想知道肖莲的真相,他对肖莲充满了好奇与爱怜,他只想知道肖莲是谁的人,然后让她彻彻底底地成为自己的人。他爱上她了,却不知是何时,他爱上她了,却不敢确定。

    有些人一生只会爱一个人,而有些人则把爱很多人当作理所当然,即墨长与泽爱的信仰不同,这也是我为什么最后选择了泽而不愿委身于即墨长。

    我不知道即墨长已经对肖莲如此倾心,更想不到他赐予肖莲的只是龟息粉,他不想让莲死,他希望莲回到她应属的地方,活着。

    我没有用银针古法试探肖莲的生死,况且肖莲知道古法的破绽,私自运用古法也是违背古落祭祀制度的原则的。

    肖莲被运回了泥讷,我并没有关心肖莲遗体的去向,这会儿的,正在和煦长老抬杠。

    “你倒是计谋的挺深远的,啊?”

    “煦长老过奖了,我只是学着生存,学着不被人利用,不被人伤害。”

    “你忘了当初是我一手扶植你成了大祭司的。”

    “不敢,煦长老的搭救之恩,我岂会忘记?”

    “若不是我,你早就成了哪个窑子里的贱胚了,竟然处处和我作对,”煦长老犀利的追问让我的愤怒无处遁形。

    我大喊着:“你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权力。可你错了,没有一个人天生就受人摆控的,我要的只是我的尊严我的自由。”

    “你——”

    侍女来报,成长老来了。

    成长老是吾的师傅,也是古落我唯一信任的人。自从我来到古落,他对我胜过父亲对我的一切。我不高兴时,他会安慰我。他如同与世隔绝的隐士,他似乎有七情六欲却无欲无求。

    “我只是来看看大祭司的——”成长老的声音一贯是如此的平稳流畅。

    我和成长老一起离开。

    “颜茜,这几日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我还好啊,”我这几日在九方泽的府邸,他供奉着我,我不愁吃不忧穿,没事吹吹箫赏赏风景,不是搪塞成长老,我是真心过得不错,当泽说要将我送回来时,我还是那般地恋恋不舍。

    我相信成长老就如同我相信九方泽,如同他们是我的家人,即使最后我还是辜负了泽,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泥讷。

    渊祀在盘问着肖柯,此时的她并没有草原女子的爽直与包容,毕竟,肖柯利用了她。

    “肖莲是你妹妹?”

    “是——”肖柯将妹妹送出泥讷之时渊祀并不知情,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肖柯以妹妹探亲戚为名遮掩过去,如今事情败露,隐瞒只会欲盖弥彰。

    “她被处死了,她现在在泥讷——”渊祀试探道,“古落认定她是我泥讷的线人,可我从未派遣过她,那么指使她的那个人是谁?”

    肖柯并不知道肖莲已死,几日来的密函中断倒让他有些忧心,竟然真出事了:“莲,是我让她去古落的。”

    渊祀从未发现肖柯清俊的容貌后是那么一颗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暗藏玄机的深邃让渊祀怕了、累了、醒悟了。

    她爱他,从小就是,渐渐的,他知道她爱他。

    事情既然发生了,渊祀也不好责怪他,唯有在纯洁的心灵上划伤一道血红的伤痕,她用爱伤了自己,她用疼警示自己。她只想守着泥讷的子民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和心爱他一起。她感受到了他的野心,害怕他的目的,提防他蠢蠢欲动的心。

    肖莲的灵柩前,肖柯傻傻地看着,沉思着,没有泪,没有表情。他在后悔,他在内疚,他在心痛,他在责怪自己,亦在鞭策自己。久了,很久了,他没进食,只是呆呆地看着。渊祀走近,看着他,是心痛,是无奈,她想冲上去抱着他,然后哭着对他说:“想哭就哭吧,别憋坏自己,我的心会痛的——”但她没有,她知道那样没用,她强忍着,默默地站在一边,陪着他在内心疯狂。

    莲如约而至地醒了,呻吟着,头还晕晕的。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那张似曾相识的熟悉面孔,她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还能看到她的哥哥,她正放下一切接受必然的死亡,可峰回路转,她还活着,她还能回到泥讷,还能陪着哥哥。

    肖柯抱着她,眼泪涌了出来,鼻涕挂在了笑靥上,他哭了,看到妹妹死而复生之时他哭了。绝望时他没哭,他是无畏绝望之人,看到希望与爱的曙光之时,他流泪了,毕竟他是红尘之人,泪水中的澄澈,遮掩了他的一切。

    渊祀默默地走开了,她看到了他的真心,她笑着,释怀了。

    莲满腹疑问,她明明喝下了即墨长赐给她的毒酒,可自己如眠噩梦。她抱着哥哥哭了,因为她很久没见哥哥了,她想念亲人了,她回家了,而且她知道即墨长不忍处死她,她知道他心里有她,即使她背叛了他,她是他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