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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恨晚,确是无可奈何,萧萧梧桐,雨打芭蕉,冬风勾结冬雨萧瑟了一片。我好冷,真的好冷,孤独袭来,牵挂萦绕。
“不要——!”梦中惊醒,眼角带泪,又是半年前几乎被买到窑子里的梦魇,一幕幕,一场场,是煎熬,是怨恨。
雪静落,落无痕,满路莹白,漫天苍茫,在四方清明湖。没有撑伞,一个人陪伴着黑夜,任雪在我身上来来去去。撩开披风,伸手,接着雪花,看着一片片的晶莹在我手中消逝,笑着,傻笑着,似轻狂,似悔恨,泽,以前我高攀不起你,现在,现在我是大祭司,却仍爱不起你,既然如此,又何苦相遇。拭去脸颊垂落的清泪,伤过无痕,明天,明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明天泽也会来,我应该笑着面对,那不正是我所想要的,权力。
吾正当离去,泽站在了我面前,如故的飘逸、俊秀,让我如痴如醉。
“傻丫头,一个人站在雪里干嘛呢?”泽的声音平稳干脆。
“我嘛,”双眼不由地一直盯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哦”,我微微抬起了头,“那你呢?”
“我嘛,我只是来这个第一次见到那个傻丫头的地方看看。”
“啊?”内心起了波澜,脸颊微红,仅用矜持遮掩内心不安的起伏。
“既然遇到你了,我有个忙需要你帮帮。”
——一夜,与我倾心的男子平静的一夜。
古藿公元368年冬,吾继位后的第一个冬至日,吾要以大祭司之名请示神明,占卜来年的运道,而煦长老则要根据他设定好的我将占卜出的结果制定来年的各种政策。
广袖长袍,精美发髻,仪态端庄。
祭祀之门,氤氲雾气,似于氺中,鱼肠剑气贯如虹。
仪式第一项,血祭鱼肠,屠宰的羔羊之血,浇灌鱼肠剑的剑池,血色渐浓,而后淡去,许久又似乎只是片刻。
仪式一项项匆匆走过,皆尽如其意。
最后一项,是煦长老出行期间,镇守氺岩宫殿的将军之名——九方纳,吾做的手脚。
煦长老本安排他的心腹梁萧,吾只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祭祀仪器上稍做手脚。眼神一接触到结果,煦长老一怔,眉头紧皱,眼神迷茫,顷刻,狐疑地瞥视四方。我镇定自若,似毫不知情。他盯了我片刻,转而观察其他人的神情。吾站了起来,扫视群臣,嘴角的莫名浅笑只有他懂。
是想念,是怀疑,是害怕,我约了九方泽,在四方清明湖。
“泽哥哥,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我帮你这个忙了吧,”我微笑地陷入等待。
似酝酿许久的无奈,似早已设定的圈套,泽徘徊片刻。
“整个古落就是一个谎言,”泽义正言辞:
失落之战中的反战者在被拉丝大军追到后遣送回了拉丝,而逃到仒提拉斯雪山的则是拉丝的支持并推动战争的战犯,他们在仒提拉斯发展了部落,他们一心筹划吞并古藿和拉丝。他们残害了古藿去雪山的人民,他们遮掩他们的罪行,直至三百年前的融雪之战,他们知道一旦古藿覆灭,他们还不够时机对抗拉丝,便假借雪崩引古藿首领木濂上山,一步步,一步步,引导古藿臣服于古落的祭祀之名,总有一天会吞并古藿。
“我为什么相信你?”镇定自若。
“小丫头,你也知道祭祀之名的虚实,何必我来解释,”泽的那种信心让我心颤,让我害怕,那是将我推下权力巅峰的精神威胁。
“这一切,你是如何得来?”我一脸狐疑,即使我内心早已坚信无疑了。
“你怕是早就相信我了吧,否则你又怎么会选择帮助我,”泽,他摸清了我的心思?“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妨告诉你。”
“融雪之战后,自木濂统领,历代古藿君王都怀揣着这个秘密,几年前,父亲被木飞统领派遣到仒提拉斯,无意间发现了一个陵墓,据父亲推测,是古落古祭祀之墓,还有许多陪葬工匠,其中一本古成书上记载着古落吞并天下的种种阴谋,这大概是陪葬的工匠在死前所记,所以我和父亲要竭尽所能查出真相,此次借煦长老不在之际,我要深入古落内部一探究竟,还望女祭司帮忙。”
“虽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但吾姑且信你,你不许骗我,”此时我真打着我自己的算盘,我要借此事铲除煦长老,以及父亲,如若有必要,还有泽——所有知道真相之人。
狐媚眼,洒脱的笑,泽盯着我,我低下了头,似羞,似愧。
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你们也都不简单,我亦不是简单的存在。
独自一人孤坐于四方清明湖畔,湖上散落着雪,湖面还似以往的清明透彻,死死盯着湖面,似醉未醉,水中的世界让我向往亦让我迷惘,他们都不爱我我,他们都该死。吾笑了,亦癫亦狂,似邪似媚,笑到伤心处,无泪伤甚切。
等待——真相。
等待——惩罚。
等待——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