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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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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场合常筱樱没见过,她认为那宾客络绎不绝的状况有点像宴会,但是这个宴会又好象显得有些严肃,而每个与会者都盛装打扮,很像日本传统服饰大观,连她都硬被塞进一件和服中,腰部被勒得死紧,头发被挽得老高,镜子里头的她有几分日本味道,她却不甚喜欢。

    “为什么要把我打扮成这样?”她从镜中看着站在身后的女人“外头那些都是什么人?”

    “这些我都不清楚,我只是奉命来帮你打扮的人。”

    “用意呢?”

    女人依旧回以一个歉然的笑,表示根本毫不知情。

    “那可以告诉我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董事长吧。”

    又是董事长“他当真是钱多得没地方放,还是急于想补偿二十几年来没尽过的责任?

    但这未免太可笑了,他想施舍,也没有问问她这个接受者要不要,就随便给予,当她是什么呀!“小姐,请不要扯,这样会来不及的呀”

    但是在女人尖叫之前,常筱樱已经一把扯下挽得高高的头发,还给自己本来的面貌“我告诉你,谁都不能任意改变我而不经过我的同意。”

    “小姐,你这样我很难向董事长交代的。”

    她不是故意唱反调,而是真的不喜欢穿和服,因为太麻烦了,还要穿着木屐跪坐,谁受得了?她讨厌日本的种种习俗,更不喜欢逢人就假笑鞠躬哈腰。

    “把我的衣服还我。”

    “至少请你穿着和服吧,请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已经有太多人求她不要让人为难,接下一笔钜额遗产,然后勉强她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见不想见的人。

    当然她会来日本有部分因素是想要逃避一个不想要的婚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得为此把自己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一切后果我自己负责。”常筱樱一把抢回自己的裤装,然后把女人往外推“去,去,我自己来就够了。”

    “可是”

    “我不会故意让自己在人前丢脸的。”她只能这样笑着安慰那个可怜的女人,不过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但显然女人并不是很相信这句话,因为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大难将临头。

    “都准备好了吗?”岁方玲子望着走出来的设计师,问:“樱小姐呢?”

    “她对不起,樱小姐不让我替她打扮,她简直就是”

    “算了,我可以理解,要一匹脱缰的野马立刻变成个淑女根本是很困难的。”

    “真是对不起!”明知不是自己的错,但是岁方家的影响力无远弗届,她身为小小的设计师,可也不敢得罪这样了得的家庭,所以只能不断鞠躬哈腰。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先下去吧。”

    遣走了设计师,岁方玲子敲敲房门。

    “哪位?”

    岁方玲子并末回应,只是等着房门开启,许久后,常筱樱才拉开门。

    “你是?”

    “我叫岁方玲子,你可以称我为岁方夫人,或者想叫我阿姨都可以。”

    “我为什么要称你阿姨?”叫夫人她倒可以理解,但是阿姨她就有点不能够接受,这女人看起来年纪很轻,不怕被她叫老了吗?“你很年轻,还不至于老到让我叫你阿姨吧?”

    “你很会说话,我希望等会儿你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

    常筱樱不喜欢岁方玲子一直用那种命令的口吻对她说话。

    她觉得命令一个陌生人是很失礼的,这种人如何能够要求别人在人前表现得可圈可点?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得表明我的立场,我不是你的下属或者是晚辈,就算你真的足够当我阿姨,我们也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岁方玲子一针见血的说:“我对你并不陌生,事实上我们也不算是陌生人,如果你改姓,就更不算了。”

    “改姓?我为什么要改姓?”这算哪门子的笑话?莫名其妙要人家改姓,还是改成自己的姓,这不是很变态吗?“你大概弄错了吧?我并不认识你,也没有见过你。”

    “但是你身上流着岁方家的血。”

    是了!这就是她为什么来日本的主因,一个她很不想想起,也很不想接受的事实,可是,一旦被挑明了,就无法再假装自己一无所知。

    “我想你母亲已经告诉过你了吧?关于她和你父亲的事情。”

    常筱樱讨厌岁方玲子说到她妈妈时脸上的鄙夷“请你尊重我母亲。我不是来这请求施舍的,所以那个人的事情与我无关。”

    “但若不是他,你就拿不到那笔钜额的遗产了,而且,就算你想要撇清与岁方家的关系,事实上你打小到大的所有的教养费用都是岁方家出的,也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在支付,这些都不是你或者是我所能够否决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又找我来做什么?如果是那个人要你来的,为什么他不自己来见我?还是你利用他的名义找我来,想要羞辱我?”

    “我是很不想找你来,最好连见面都不要,但我找你来并没有那些用意。”

    “果真是你找我来的,那个人躲着不见我,是怕我分财产吗?还是怕我来认祖归宗?”

    岁方玲子冷淡的说:“你不必太激动,我们非但不怕你来分家产,还要你来继承岁方家所有的产业。”

    “请别开玩笑了。”常筱樱无意当真,也不认为那会是事实“你找我来,我也来了,那么请好好的说说你的目的吧,我想今天就在这里作个解决。我妈已经过世了,我并不想和这里的人有所牵扯,所以有话请直说吧!”

    “要你继承岁方家的产业就是我找你来的目的。”岁方玲子推开门,然后对着她说:“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就跟我来吧。”

    她点点头跟在岁方玲子身后。她确实是需要证实一下,更想弄清楚岁方玲子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眼前有许多人穿着隆重,清一色都是日本传统的和服,老的少的都有。

    常筱樱发现,在她跟着岁方玲子走入会场之后,众人的眼光便紧跟着她移动,好象她是个外太空来的异星人,她的存在是他们唯一感兴趣的事情。

    她无法开口,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很陌生。而在这种场合,岁方玲子显得更雍容华贵。

    然后她们被簇拥上事先架设好的舞台,上头原本排排坐的人全都起立等着她们就坐。

    其实说这是个宴会,倒不如说是记者会比较恰当,因为桌面上架着许多麦克风,台下还有一堆拿着笔和扛着摄影机的记者。

    只是常筱樱很好奇,那个“他”到底是怎样显赫的大人物?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记者来这里挖新闻呢?

    在她怎么想也想不通的时候,岁方玲子对着麦克风说:“今天很高兴各位出席岁方家私人的宴会。我知道大家一定都急着想要知道岁方家的下任董事长是谁,今天我就要趁这个机会把她介绍给大家。”

    原来是要宣布他们岁方家的下任负责人的,但是把她找来干么?就算她身上流着岁方家的血,是岁方家的一份子,但是,她从来没有承认过,也从来不曾和岁方家的任何人、事、物有所交集,找她来不是很突兀吗?

    但,常筱樱看到岁方玲子、记者们,还有那些穿着华丽和服的男男女女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怎么?我脸上还是衣服有什么不对劲吗?”她小声的问着一旁的岁方玲子“你要宣布你们岁方集团的董事长和我无关吧?我实在不想参加这种让人不自在的宴会。”

    “你在胡说些什么,快点对大家说些话。”

    “说话?我?”

    “当然是你。”

    “你弄错了吧?要说话也是你们的董事长说才对,不是吗?”常筱樱被这种莫名的状况搞得有些头痛。

    “你就是下任董事长,所以对大家说几句话吧!”

    她就是下任董事长?那岁方玲子说要她继承岁方家的产业是真的喽?不会吧?她从没想过要飞上枝头当凤凰,更没想过会成为现代的灰姑娘。

    所以,她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对众人说话,而是起身转头就走。

    岁方玲子上前拉住她,生气的问:“你干什么?”

    “我并没有答应过要当岁方集团的董事长,也对你们的产业没有兴趣,我只是来日本玩的,所以不要把我牵扯进去。”常筱樱才管不了那么多,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她最没兴趣了,再待下去又不知道会变成怎样,她想自己最好早点离开比较妥当。

    岁方玲子觉得她太不识好歹,岁方家的产业有多少人觊觎,怎么她却弃如蔽屐?

    “总之,这是你父亲决定的。”

    “我没有父亲,从来没有,别在这种时候对我说那个词,我的字典里面没有那两个字。”

    “你”是岁方家的耻辱!但是这样的话再怎么想说,都不能够当着记者和那些看笑话的人面前说出来,岁方玲子再气,也知道自己不能够乱了分寸。

    “岁方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岁方小姐显然并不想继承岁方集团,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岁方家已经没有能人了呢?”

    “别胡说,我儿子只是病了,我这个女儿也只是闹别扭,她是气我没有事先通知她这件事情,所以,改天我们会重新开一个记者会,那时候将会告诉大家好消息。”

    什么女儿,真是天大的谎言!常筱樱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所以奋力的甩开岁方玲子的手离去。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身为岁方家族的一员,你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这种指控常筱樱不接受,她很坦白的说:“我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岁方家的人,更不会接受你们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亲戚’,还有,请你不要在人前随意的称我为女儿,我并不是你的女儿,我的母亲才刚刚去世,我不希望她以为我这个女儿贪慕虚荣,她刚死我就半路认亲人。”

    “这是你母亲同意的。”

    常筱樱狐疑的问:“什么意思?”

    “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如果你非得回岁方家,那么我们就得对外宣称你是我的女儿。”

    “笑话,我怎会是你的女儿?外界的人会这样笨得被你欺骗吗?你要不是太天真就是太异想天开,没有人会相信这种鬼话的。”

    “他们会相信的,事实上我们一直对外宣称有个女儿在国外读书。”

    “而那个人是我?”常筱樱实在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总觉得这是个很大的阴谋“你们岁方集团是不是快要倒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就是快倒了,所以要找个人头董事长来扛罪啊!”“胡言乱语!岁方家的事业可是如日中天,当然最近因为某些缘故使得集团面临一些问题,但是还不至于出现财务危机,更不像你说的那样快倒了。”

    “那么为什么找上我?你们没有儿女吗?”

    “我当然有,我的儿子很出色。”岁方玲子激动的反驳着。

    常筱樱顺口说:“那不就对了,你既然有个出色的儿子,那就叫他去继承事业啊,干么拉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进来呢?”

    “如果可以,我当然会那样做,要不是阿真没法子接管公司,我不会愿意把公司交给你这种没教养的小孩子。”

    这女人真的很过分,一会儿对外说她是女儿,一会儿又骂她没教养,从头到尾一个人自导自演,简直就不把人当人看嘛!

    “我看你那个儿子也好不到哪去。”

    “不许你那样说阿真。”

    “这么疼儿子,为什么不叫他来继承?你确定你们公司没问题?”常筱樱愈来愈怀疑他们找她来的用意“我想我还是早点回台湾算了。”

    “我让你见他。”岁方玲子紧急地叫住她。

    “见谁?”母亲口中的那个“他”?

    “我儿子。”

    其实常筱樱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见岁方玲子的儿子,但是她还是跟着来了,可能是基于好奇心吧!她想知道岁方玲子口中所说的那个好儿子到底好在哪里。

    可是她们却来到医院,她一向不喜欢这种地方的。

    “你儿子在当医生?”

    “不是。”

    进了医院之后,她发现岁方玲子的脸色愈来愈不好,很凝重,那种跋扈也不复见,好象一下子苍老许多,似乎比较符合身为“妈妈”的年纪。

    “你儿子病了吗?”

    常筱樱突然有点同情岁方玲子,丈夫在外面有喜欢的人,如果连儿子都病了,那真的很可怜,身为女人最可悲的莫过于此了。

    “只是病了就好了。”岁方玲子一面往前走,一面叹着气说。

    “什么意思?难道你儿子”不是她想这样想,是岁方玲子的表情忍不住让人觉得,她的儿子是不是得了所谓的“绝症”?可是她不敢开口问。

    “为什么不问了?”

    “我想,我只是个外人”

    “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但是你确实是岁方家的人,所以有权明了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问题是常筱樱从来不想当岁方家的人“不,我姓常,不姓岁方,所以我只是个外人。”

    “不管你怎么强调,你就是无法否认身上流着岁方家的血。”岁方玲子再次提醒。

    那她可就不知道了,又没有做检查,她母亲也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情,至于她母亲要她见那个人,她还没有见到之前,是不能乱下断言的。

    “何况在岁方家,媳妇是不可以掌权的。”

    “我好象听久保胜称呼你董事长,那不意味着你已经掌权了吗?”

    “那只是代理的而已,我丈夫,也就是你父亲,他病了,不能够处理事务,我儿子也病了,所以由我暂时代理职务,但是代理期间过长就不被接受了,如果再提不出个有能力的人来继承,董事长的职务就将要由岁方家的亲戚中推出个代表来。”

    常筱樱挑眉问:“所以你就找我来?”

    “嗯。”“你儿子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就算是病,也能够医治的吧?”她现在真的觉得岁方玲子很可怜,不管她是怎样一个令人讨厌的女人,想到自己的母亲可能抢了人家的丈夫,这令她有些愧疚,希望她的儿子只是小病而非绝症。

    岁方玲子突然停住脚步,推开了一扇门“就在这里。”

    “你的儿子?”

    “进来吧!”

    虽然岁方玲子已经进去了,常筱樱却裹足不前。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里头会有她不想看到的景况,或许只是错觉吧!可是她真的有一股想要逃离的念头。

    “进来啊!”“喔”她的脚像生了根,很难移动步伐。但当岁方玲子再度催促,她也只得上前。

    当看见床上躺着的人时,常筱樱的心跳差点停止跳动。

    那张脸是她想忘都忘不了的,他总是在她的梦境中徘徊不去,把她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更把她吻得神魂颠倒,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怎么会是他?岁方家的儿子可以是别人,不该是他呀!

    常筱樱不住的摇头,想要甩掉这种可怕的真相,但是甩不去,她清楚的听到岁方玲子说着“这是我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哥哥岁方真,他在一年前发生意外跌下楼梯成了植物人,就一直躺在这儿,从没有醒来过,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她只听到前半段,至于为什么她会被找来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的事实已快让她崩溃发狂。

    “我不相信,不会这样的,老天爷不可能开我这种玩笑。”

    她的反应引起岁方玲子的狐疑,身为母亲的都已经接受了这种残酷的事实,何以她一个初见面的人会如此激动,着实令人费疑猜。

    “你怎么了?一个人自言自语些什么?”

    常筱樱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仍在错愕中无法清醒。

    “樱?”见她不语,岁方玲子不得不提高音量。

    “啊!”她终于有反应,却是被吓到了。

    “你怎么了?”

    “我”该如何解释这种复杂的状况呢?告诉别人会得到信任吗?大概很难,谁会相信那么离谱的事情?梦见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人,还是个植物人,这玄得让人无法接受,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啊!

    所以,她没有说出自己所碰上的怪异的现象,只是问:“他这个情况有多久了?”

    “你根本没有专心听我说话,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他已经躺在床上一年多。”岁方玲子虽埋怨,还是重复说一回。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你真的没有在听我说话是不是?”岁方玲子生气的问。

    “对不起,你刚刚也说过了吗?”常筱樱知道这是很失礼的,所以诚心的道歉,并且再度询问“可不可以告诉我多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那么你是不是也会考虑继承岁方家的事业?”

    “那是两码子事吧?”

    “但是现在却必须一起谈。你看到了真的情况,也知道我的难题在哪,而你更得好好的面对自己的身世,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个你自己也很清楚吧?”

    “嗯。”岁方玲子所说的她都懂,但是,一旦答应继承岁方家的事业,那就等于要承认躺在床上的他是她哥哥,而她非常不想要那种结果。

    “等我听完了整个故事之后,我会考虑”但这不过只是她的缓兵之计,除了可以探得一些内幕,也可以让自己多一点思考的空间。

    常筱樱终于听完了属于岁方家的故事,也包括她母亲和那个“他”的事,一段不为人祝福的婚外情。

    这是很典型的情况,到台湾做生意的岁方保智爱上了她的母亲,两人一见钟情之后就生下她这个私生女,然而以岁方家在社会上的地位,身为岁方家继承人发生婚外情,只会打击家族的名誉,所以,离婚是不被允许的,况且岁方保智也深爱着他的妻子岁方玲子,并没有离婚的打算。

    “那他为什么还要招惹我妈?”

    “有些男人就是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

    “太贪心了,难道只是因为他有钱、有地位,就可以这样糟蹋女人吗?”常筱樱愈来愈讨厌他,更认为自己流着他的血很可耻。

    “身为女人当然希望自己是丈夫的唯一,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之后,我觉得一味的钻牛角尖是没有用处的,况且你的确是岁方家的骨肉,我身为岁方家的一份子,实在不愿岁方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那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你母亲不允许。”

    “我不信。”

    岁方玲子很坚决的强调“是真的,我提议过让你认祖归宗,但是你的母亲舍不得你。”

    “你们要让我认祖归宗,那我母亲呢?你们是不是也说要接她回岁方家?”

    她的问题只获得了一个沉默的回答,而她知道了答案“你们要我妈舍弃我,对不对?”

    “事实上,岁方家可以给你很好的教育,这是她所无法给予的,我答应收养你,自然也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但是你妈却死也不肯让你来日本,甚至不许你和你父亲相认。”

    常筱樱觉得那是聪明的决定,一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根本不配当她的父亲,但是,她还是想要知道那个人在受到她母亲的拒绝之后,会有什么反应?“那个人怎么说?”

    “你应该知道的,他如果没有接受你母亲无理的要求,你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的确,她母亲从来不曾提过那个人的事情,她更不曾见过那个人。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不,你还没有说完。”

    “你还想要知道什么?”

    “你儿子,你还没有说有关于他的事情。”

    “你看到了,他已经躺着不动一年多,我不知道会不会有所谓的奇迹出现。我曾经满怀希望,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一想到他曾经那样出色,是人人称赞的优秀人才,我就难过得想哭。”

    “医生怎么说?难道他会一直这样下去?”

    “医生也找不到任何原因,照理说他不该沉睡不醒才对,可是他却从来没有醒过。”

    “你有没有想过他之所以醒不过来,是由于某种因素?”常筱樱回想他在梦中说过的话,大胆的假设。

    “我们就是想不通。”

    她摇摇头,没理由一个人脑袋没问题却醒不过来,其中必然有缘故,只是没有人知道那个问题出在哪而已。

    “我想,一定有一个因素,如果你希望他醒来,就该好好的想想。”

    “我当然知道。”

    “那么我走了。”

    “走?你走哪去?你要听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你也该给我你的答案了吧?”

    “我要离开日本。”常筱樱笑着拿起背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很抱歉,我还是要拒绝你的提议,我想,该继承岁方家事业的人是你儿子,不是我。”

    “你明知道他醒不过来,为什么还那样说?”岁方玲子追上她,激动的问着。

    “会有奇迹的。”她的确这样认为,奇迹虽然不常有,但是不代表不会出现,她有一种感觉,岁方真一定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