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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办完了吗?”许汉青的语中没有一丝的感情,烛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都办完了,保证没有露出一丝破绽。”一个站在阴暗处的中年人低声答道。
“那就好,你们也都暂时离开大都吧,如今大都城中人口稀少,你们留在这里也太显眼了。”许汉青微微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是,属下遵命。”中年人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许汉青拿起一份名单,反反复复地看了两遍,微微摇了摇头,将名单凑到烛火处烧掉。
据后世的史书记载:祥兴元年五月,镇国公率大军由塘沽登陆,与乃颜联手奇袭北元大都,破其城,北元监国太子真金及左丞相特穆尔等蒙古高官大部战死,昔日被俘之宋室宗亲贵戚多半死于北元乱兵之手,幸存者寥寥。
对于那些投降北元的宋室皇族贵戚,许汉青秘密派人在谍报司的配合指引下,在破城的时候大部分加以消除,这也是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这些没骨气的家伙回到南方,不会以自己投降事敌为耻,反倒会倚仗自己皇家的身分,对新政指手划脚,势必对其进行的政治改革造成极大的阻力。
当然,也不能杀得一个不剩,那样就太露骨,太显眼了,拣着一些不太重要的旁支皇亲许汉青还是放过了一小批人。
许汉青还特意留下了一、两个比较出名的皇族以掩人耳目,其中有名气的是赵孟頫,字子昂,是秦王赵德艻的后代,他天资聪颖,善长书画。
第二日联军便开始拔营返回,大军浩浩荡荡,光大小车辆便有千余,许汉青不停地派出侦骑探听元军动向,亲率火枪旅和一个师,再有乃颜的一万精骑在后押阵,掩护着辎重队伍。
中原驻扎的各部元军得到大都传来的消息,都开始向大都靠拢,只是兵力分散,又多数都是汉军,并不敢妄自出击,却也是一天比一天集结的多。
“咱们攻城一战损伤甚多,虽然兵力暂时还是占据优势,但到底还是小心为上,命令加紧行军速度,日夜赶路,咱们这次偷袭大都,可别一不小心蚀把米在这儿。”许汉青向旁边的参谋吩咐道。
“镇国公多虑了,从咱们登陆到撤退,不过十几天的时间,那忽必烈和各地守军从接到大都传信,再整顿兵马,即便是昼夜兼程,也没有这么快便能聚起十几万大军吧?”乃颜却是不以为然地说道。
“安全第一,不看着这些东西运上船,乃颜殿下也是不会放心的吧?”许汉青笑着说道。
“呵呵,那倒是。”乃颜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攻打大都会有这么大的油水啊!”“应该说是北元的高官们生财有道,大都的国库里倒是真没缴获太多的财物。忽必烈养了这么一群家伙,家底都被掏空了。”许汉青摇头叹息。
“也不知道忽必烈得到消息,到了哪里,按时间来算,应该看不到他为咱们送行了。”乃颜终于报复成功,得意洋洋地说道。
“要是快的话,也应该与我军阻击的部队接触了。”许汉青点了点头,唤过身边的一个参谋“速派人到天津,从海路传信给陈豫强,让他们撤退吧,忽必烈追不上咱们了。”
骑快马到天津,再坐船送信给阻击部队,怎么也得一、两天的时间,忽必烈的大军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等到大军来到桑干河渡口的时候,陈瓒的陆战师正在布设阵地,小船一批批地启航,顺流而下,直到天津。
“很好,火枪旅留下一半人马,保护渡口。”许汉青点着头赞赏道“其它部队继续后撤,让健壮的百姓改走陆路,老人妇女和小孩继续坐船离开。”
天津到北京的两百多里路程,许汉青率大军直走了三天才到,其间也有元军骑兵远远地缀着,多次试图冲击联军队列,却只是不敢全军突进,以防中了埋伏。几次冲击都被严阵以待的联军所击退,再加上有乃颜的骑兵助阵。吃了几次亏后,尾追的元军再不敢咄咄相逼。
忽必烈得到信使传来的大都被袭的消息后,虽然心急如焚,却不太相信敌人能攻破大都的城池,再加上城内的守军数量也不少,纵然无法击退敌军,想来守住城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倒也不太害怕,一边派出人马抵挡塔丽骑兵的骚扰,一边下令所有骑兵轻装疾行,驰援大都。
赶到现在的山海关附近时,忽必烈的人马与早已构筑好阵地的陈豫强师碰上了,双方一阵好杀,回援心切的元军不顾伤亡,轮番冲杀,而光复军倚仗工事和壕沟,用火炮和火枪拼命阻击。双方都杀红了眼睛,陈豫强师在付出了鲜血的代价后,还是成功地把近十万元军阻击了一天一夜。
在看到前面拼死拦截的光复军突然撤退的时候,一种不祥的感觉便萦绕在忽必烈的心头,虽然努力定住心神,强装镇定,率领大军急奔大都而去。
“蒙古男人只流血,不流泪,只能用敌人的鲜血来洗清耻辱。”忽必烈铁青着脸,斥责着泪如雨下,前来报信的蒙古侍卫。说罢,用鞭子狠击身下的坐骑,不顾身后亲随的追赶劝告,一人单骑在前,狂奔着进入了大都。
大都城内,十室九空,静悄悄地象鬼域一般,地上的鲜血的残碎的刀枪还向他诉说着战争的血腥。断壁残垣横列于前,成群的绿头苍蝇围绕着血渍嗡嗡乱叫,出征之前尚且繁盛完好的大都城,竟然已成了如此惨像。
他忍住一阵阵的头晕恶心,纵骑赶到皇城,这里更加凄惨,多半宫殿都成了一堆堆瓦砾残砖,到处都是战死者的尸体和凝结的血迹,心中更是大急。
他身边已是站立了一大帮紧随而来的将领、官员,各人皆是脸色沉痛,年纪尚轻的几个人一路上见到大都城内的惨景,料想自已的家人多半也都遇难,忍不住心酸,眼泪止不住流将下来。
“儿啊!难道连你也被害了么?”忽必烈颤抖着手,喃喃自语道。
等侍卫们发现了太子真金和特穆尔的尸体,报告给忽必烈时,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终于挺不住了,他只觉得耳边嗡嗡做响,脑子空白一片,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头一晕,向地上一头栽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