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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北平方面的讨伐令,张步云也下达战斗命令并组建两个军。
战事一开,双方即有小规模接触,榆关方面的奉军行军队伍更达到数十里之远,而想象中不同,张步云并不是摆开一个防御状态,而是准备浩浩荡荡直杀向关内。
战事可以分为东西两个方面,榆关方面,鄂军是以原禁卫军系统的十四师、十五师为骨干和王斌城的直隶第二混成旅为主力,编成东路军,西路热河方面则是以第八师为主力,编成西路军。
奉军也同样编成两军,奉军的最基本力量是共和初创时的第九师,但张氏父子的起家部队却是二十七师,继而新建了二十八和二十九师,这个四个师是奉军最基本的力量,此次开战第九师驻防北边,二十七师护卫沈阳,二十八师留守吉黑,都没有出动,在榆关以二十九师为骨干,再加入两师一旅,编成了第一军。
至于热河方面的第二军,由冯德中将出任军长,由热河第一师(即瑞军)、辽宁新编第一旅、辽宁暂编第二旅、东北保安暂编第二支队、察哈尔新编第一旅、辽宁第一混成团等部队组成,虽然数量不少,但大多属于杂牌部队,战斗力相当可疑。
柳镜晓的东北保安暂编第二支队被编入第二军的战斗序列,但部队的补给尚无着落,又得到军司令部的命令,令他叫赶到承德参加战前会议。
因此,柳镜晓和郭俊卿星夜赶到承德,就准备参加战前会议。
会议在第二军的司令部召开,警备十分森严,门口贴了一副对联:“战是男儿乐事,死为壮士归途”,柳镜晓见了这副对联,不由有豪气大发之感,大步走进司令部。眼下他虽然失宠于奉军,但眼前战事一开,却又是个晋升的好机会,不过把赌注押在哪方面,眼下他还没决定。
司令部内部更是警备森严,走了几步就有一拔卫兵检查证件,手枪、军刀早在门外就被全下了,大有战云密布之意,柳镜晓觉得奉军如此戒备,倒不一定是输家,倒不能下注太早。
走得近,又听到会议室里有喧哗之声,待走得近了,柳镜晓不由怀疑自己听错了,那声音分明是“南风!”、“西风!”、“碰”、“老子胡了!哈哈哈!”。
等进会议室一看,整个会议室开得乌烟瘴气,哪是在开战前会议,竟是一字摆开四桌麻将,搓麻将的声音不绝于耳,第二军的军长冯德在第一桌的上首,赤了膀子,站了起来,将牌往前一推,大叫:“胡了!”
同一桌的三个将官纷纷叫道:“军长好手气!”
趁这洗牌的功夫,几个早已侍卫一旁的参谋军官连忙递上公文,冯德取过公文草草批了几句签名了事,又开始一番雀战,还有好事者恭维道:“都听说诸葛孔明羽扇纶布,却能决策于千里之外,我原本是将信将疑,今日一见军座这般镇定自若的气度,服了!”
这说话的声音柳镜晓十分熟悉,仔细一看是老熟人陈震龙,这句话把冯德捧到天上去了,他笑开怀道:“那是!那是!老子当年跟着张老帅的时候,对面的小家伙还在娘肚子吃奶啊!”
正这功夫,又有加紧电文送来,参谋们却不敢报告冯德,侍立一旁等他打完这一圈再说。
这一圈冯德又是大胜特胜,柳镜晓也等洗牌的功夫,挤了上去,报告:“保安暂编第二支队柳镜晓前来报告!”
冯德转过脸来,只瞄了柳镜晓一眼,就把一双讨厌的小眼睛盯着郭俊卿看,就说道:“知道了战斗任务没有?”
柳镜晓虽然和冯德有隙,却只能恭敬地说道:“还请军座示下!”
冯德却没有把色眼在郭俊卿的身上移开,淫笑道:“柳镜晓,好福气啊!要不要咱们来换一换?”
柳镜晓素来十分器重郭俊卿,登时气炸了肚子,却只能用尽可能柔和的语气说道:“还请军座示下战斗任务!”
说道,新一轮雀战又开始了,冯德叫了句:“碰!”才说道:“你的部队配属给了辽宁暂编第二旅!”
说道,冯德朝对面的一个胖子指了指:“见过你们旅长!”
接着说就随便地说道:“你支队为第二旅先锋,率先突破喜峰口,第二旅在你们后面跟前,你们负责包抄北平,记住不准进北平,陈护军使率其余部经冷口入关,记住了没有?”
柳镜晓见冯德把军国大事视若儿戏,强自按捺下笑意,应道:“记住了!”
冯德就大声说道:“那还不回去准备开战,延误了军机必定重责不饶!”
说道,冯德又把牌一堆,尖嘴大张,活似一得意洋洋的猴子,大叫:“老子又胡了!”
柳镜晓无可奈何,只好追问道:“我部的一路补给怎么办?”
冯德没理他,许久才说道:“自已想办法,顶多到了驻营地,抓几个肉票,让他们筹集粮草便是,不然撕了便是!”
这完全是胡子的做法,在冯德心目却是顺理成章,张保原早年是胡子出身,这种绑票撕票是家常便饭,到现在还是改了胡子性子,柳镜晓却是正规军校出来的军官,不由对奉军多了几分轻视。
不过喜峰口人烟稀少,就是用这种法子也筹集不到多少粮草,柳镜晓顿时苦了脸,朝陈震龙说道:“我部在热河境内的粮草尚无法解决,还盼陈护军使帮忙解决,否则在您的辖区这么搞,实在过意不去!”
陈震龙笑道:“那好办!那好办!”然后朝冯德拱拱手道:“我帮柳老弟解决这事先说,马上就回来!”这次洗牌还没好,冯德就从一旁侍立的军官找了一个团长来顶陈震龙的位置,那个团长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陈震龙很客气,一群人走出第二军的司令部,陈震龙更是客气,说道:“柳老弟,我给你八百石粮食吧!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热河一石折合一百二十斤,也就是说陈震龙给了柳镜晓将近十万斤,算是非常大方,柳镜晓却不明白陈震龙为什么要谢自己,便询问道:“只有镜晓谢陈护军使的份!哪有……?”
陈震龙苦笑了一声:“刚才就几圈下来,我已经输了一万五千多元了。”
柳镜晓一点就通,说道:“可惜却是不能不输啊……”
素来只能让上司赢你的钱,哪有你赢上司钱的道理,至于冯军座吗,他本是非常之人,肩负非常之任,将有非常之大功,自然要赢非常多非常多的现洋,否则你的护军使就作到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