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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和风玄的约定,上官沅只得乖乖地待在镇南王府里,成天除了在王府里闲晃以外,什么事也没得做。她被伺候得很好,既不愁吃也不愁穿,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家,她更过不惯这种任人服侍的日子,没几天,思乡的情绪就爬上她心头。
惹她心烦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好几天都没见着风玄了。根据下人的说法,这一阵子他忙于军务,整天都待在军营里,根本没回王府,既然如此,她怎么见得着他呢。
夜里,辗转难眠的上官沅忍不住披衣起身,提了剑往练武场走去。
如果说这种晃荡的日子有什么好处,那大概是让她将王府上上下下都逛熟了吧!
还没走近练武场,上官沅就发现场上灯火通明,心下不禁好奇是谁和她一般无聊,都二更天了还来这边练剑?
她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悄悄走近练武场,只见场中人影翻飞,身手灵活迅捷。
上官沅才想要叫一声好,那人却在她进到场边时停了下来。
“上官姑娘。”风玄收了剑,微微颔首,朝她致意。
“哎呀!”上官沅有些惊讶,随即绽开了笑谑“哥哥,好几天不见了呢!”她开心地跑上前“别叫我上官姑娘嘛,听起来好见外喔,叫我沅儿就好了。”
风玄不忍见她灿烂的笑容变得黯淡,微微一笑“沅儿,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他心念一动,又问道:“是不是在想家?”
“嗯有一点。”上官沅点点头“所以我睡不着,起来练剑。你呢?怎么也还没睡?”
“我习惯练完剑才睡。”风玄轻拍她的头,半是调侃、半是安慰地道:“之前你坚持留在长安,怎么说都不肯走,现在想家却也无可奈何了。如果你真的想走,等局势稳定,我可以派人护送你到洛阳找你三舅。”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没关系的。我只是过不惯这种凡事都有人伺候的日子罢了,再说三舅也很忙,大概没空理我。”其实说穿了,就是在王府里的日子很无聊,无聊到让她想家,如此而已。
“你是不是觉得王府里很无聊,什么事都没得做?”她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可是他却不得不把她围在王府里。
上官沅老实的点点头,忽地又皱眉问“为什么哥哥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奇怪,他们才见过几次面,他怎么就像家里的人一样,轻易就看出她的想法。
风玄不由得失笑了,盯着上官沅写满疑惑的俏脸,他更加觉得她单纯可爱。
终日周旋在权谋之中,他不免感到倦累,而她的天真让他轻松不少,能打从内心发出微笑。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揉她的发,像对待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别光是笑,你得回答我的问题啊!”怎么他光是微笑,都不回答她的问题,还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的呢?可是这笑容好象好象和他之前的笑容不太一样,看起来有点放松的感觉看着他的笑容,她的心又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跳得好急好快。怎么每次都会这样呢?
“回答什么?”他颇感兴味地看着上官沅。
“为什么你和家里的人一样,轻易知道我在想什么?”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保持平静,认真的想问出原因。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风玄微微一笑,用食指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他不是个爱开玩笑之人,可是看她天真直率得有些傻气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就想逗她。
“我有告诉你什么吗?是你问我,我才说的呀!”上官沅更加不解了。
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呢?风玄心中觉得好笑,表面却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是你说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我哪有说!什么时候说的?”她皱着秀眉,仰起小脸,认真而专注地凝望着他,像是非得到解答不可。
“你真的想知道?”
她用力的点头。
风玄学她的模样,郑重的点头“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好。”她又点点头,澄蓝的眼眸很是认真。
“你刚刚来的时候,先是说了我在想家。”他正经八百的用食指在她额头上由左而右,连点了四下“你额头上就写了这四个字,然后又出现了我很无聊四个字。”他又点了她的额头四下,微笑道:“你都说得清清楚楚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上官沅愣愣地看着风玄好一会儿,突然用手抹了抹额头,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一脸迷惑地抬头“没有啊,我的额头上没有字啊!你看,手心是干净的。”明明没有墨?呀!
闻言,风玄忍不住放声大笑,连日来的疲惫紧张因此消除了不少。
“喂,你别只顾着笑啊!”她不懂哪里好笑,可以让他笑成这样。她用力拉扯他的衣服“别笑啦!先把话说清楚你再笑!”
他摇摇头,仍是止不住笑,讶异于上官沅的老实好欺负。
见他仍在笑,上官沅气呼呼的自个儿回想。对了,哥哥说有字写在脸上,可是脸上怎么可能写字?脸上只有表情──啊!她知道了。
“喂,很好笑吗?大骗子。”上官沅忍不住噘起嘴。
“生气了?”风玄止住笑声,微微弯腰与她平视,颇感兴味地望着她,嘴边噙着一抹微笑。
“对,我生气了。”见他靠得这么近,她的心又怦怦地跳了起来。上官沅连忙装出羞恼的语气,撇过头不看他,心跳就又慢慢地平复下来。
“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嗯?”他轻轻将她的头转回来,笑道:“别气了,我向你赔不是,好不好?”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在撒娇罢了,就像对亲人那样,可是这种感觉又不完全是好奇怪喔,他们见面次数不多,可是她却喜欢亲近他,想对他撒娇,这是为什么呢?上官沅颇感纳闷。“我才没生气呢。”她对他扮了个鬼脸,决定转移话题“你上次不是说可以让我问问题,现在我可以问了吧?”
风玄沉吟片刻,心想他明日稍有闲暇,虽然夜已深,但是腾点时间让她发问应该无妨,既然先前答应了她,还是尽快履行承诺才是。
“可以。”他微微一笑“你想问什么?”
“这里站着说话好累,我们到旁边坐着。”上官沅挽着他的手臂,也不待他答应就拉着他到场边坐下。
风玄依着她而坐,将长剑放在一旁,见她衣衫有些单薄,先是唤来场边伺候的仆役去拿件披风,然后才对上官沅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好,那我就问。”她偏头想了好一会儿,决定对他丢出第一个问题“那天是哪个王八羔子带兵攻城,坏了我逛街的大好兴致?”不过说起来,她还得感谢那人才对,若没有他的攻城,她就没法子认识哥哥了,只是一想起来,她心中还是有气。
风玄照双眉微皱,不甚苟同地摇摇头“女孩子说话要斯文些,就算生气也不可口出秽言。”
“是,下次改进。”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女孩子为何不能口出秽言?她娘还不是一样,骂起人来劈哩啪啦一大串还不会重复呢!不过既然爆哥哥不喜欢,那就改掉吧。
风玄露出微笑,拍拍她的头“这样才是乖女孩。”顿了一下,他又道:“那天带兵攻城的是潼关守将吴正德。”不过背后另有主使人这一点他决定保留。上官沅只是个孩子,如果告诉她太多,难保她不会在无意中泄漏出去。他们目前正在布局让主谋的晋王露出马脚,所以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料不准晋王在镇南王府派有密探,万一让密探知道这个消息,可就功败垂成了。
“喔。”上官沅点点头,又问“那他为什么要叛变呢?”
“无非是利益熏心罢了。”
“那么,有没有什么王爷将军之类的人从别的地方赶来帮忙?”
“根据消息,是有几个王爷号召勤王,已经整军开拔往长安而来,至于其它很抱歉,这是军机,无法透露。”风玄歉然一笑。
“没关系。”她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便不再追问,心中却对勤王的人有些好奇,于是问道:“有谁要来勤王呢?”
“有好几个,比如”风玄低头故作沉思状,实则是?
了掩去脸上的愤怒,而后强作微笑,抬起头“比如八皇伯父,晋王。”说到晋王时,他的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笑容也有些僵硬,幸好她并未察觉。
上官沅还想再问,却见一名仆役恭恭敬敬地行礼,双手呈上披风“世子,您要的披风拿来了。”风玄接过披风,挥手要那人退下,微笑着对上官沅道:“外边天冷,出来记得加件衣服。”他一边说,一边?她披上披风。
上官沅愣了一下,笑开了脸“嗯,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本来是来练剑的,所以才会穿得比较少。”其实坐在他身边可以隐约感觉到温暖,不会太冷。
“还是要注意一些,免得着凉了。”由于平日帮妹妹弄惯了,他很顺手地帮上官沅系起披风的绳子。
“嗯。”上官沅微微红了脸“说到天冷,刚来时我真的吓了一跳。在江南是会下雪,可也没这么冷的天。”他的动作让她心下一暖,手指搭上他正?她整理披风绳子的手,轻轻道声谢。
风玄回她一笑,系好绳子便收回手“现在不过才十一月初,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如果你现在就耐不住,再过一、两个月,恐怕得整天窝在房间里烤火了。”
“这样还不够冷啊?”她垮下俏脸“看来我还真是挑错时间来了。本来是想三舅一个人只身在外,逢年过节都是孤零零一个人,这时到长安正好可以陪他过年,谁知他却在洛阳,而且不知道这场叛乱还要多久才能结束,搞不好要拖过年呢,那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风玄微微一笑,温言劝慰道:“放心吧,不必一个月,所有的乱事一定会结束。”此话不是虚言,只要计划顺利,十天半个月就足以平乱。
“你保证?”上官沅欣喜地望着他。
他没有正面置答,反问她“你相信我吗?”
晕黄的灯火下,风玄的双眼炯炯有神,充满了自信的光彩。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相信哥哥!”虽然没有理由,但她就是打从心底相信他。
风玄嘴角轻扬,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
“你很爱摸我的头耶!”上官沅皱眉看着他。
“因为你看起来很可爱,很适合让人摸头的样子。”他笑着调侃她,当作是在逗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她忍不住噘起嘴“怎么这样每个人都把人家当小孩子。我已经十五岁了,算是大人了吧!”
“十五岁而已,说你是孩子也不?过。”见她仍是不依地嘟着嘴,他笑着轻拍她的颊上当孩子也不是坏事,至少无忧无虑,可以快活自在的过日子。”他自小受到严格的教养,言行举止都被管束,又自知已身责任重大,从不敢有所轻忽。两年前父王请调驻守镇南关后,整座王府就由他管理,又要?国事奔忙,少有闲暇放松的时候。
听了上官沅的抱怨,风玄其实有些羡慕,他回想起从前在洛阳习武的日子,虽然辛苦,却快意许多。
“哪里无忧无虑、日子快活了?成天就被几个小鬼头缠着,娘交代下来的功课也一大堆。还是当大人好,可以决定自己要做的事,那才真的是自在快活呢!”上官沅认真地辩驳。
听她说得天真,风玄不由得笑道:“就怕你真的成了大人以后,回头一想,反倒觉得还是当孩子好。”
“以后是以后的事了,我只管现在。”她说完以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对了,哥哥,你今年多大了?”
“到明年春天就满二十了。”
“什么?!”上官沅吓了一跳,惊讶地叫出声。“你明年才满二十?这么说你现在才十九岁多,怎么可能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难道我看起来很老吗?”看她这么惊讶,风玄真是哭笑不得。
上官沅猛摇头,赶紧解释道:“不是看起来很老啦!只是只是怎么看都不像只比我大四岁的样子,因为你因为”她皱着小脸,努力思索着应该怎么说。
“我逗你的,别一直想了。”他笑着轻拍她的头。
“讨厌,你又骗人家。”她嘟着嘴娇嗔。
风玄揉揉她的发丝,笑着安抚了几句,她才转唷?喜。
望着他的面容,她忍不住问道:“哥哥,你会累吗?”
他都还没二十呢,却要做这么多的事,一定很辛苦!
风玄以为上官沅只是问他这几天忙下来累不累,便微笑答道:“还好。前几日事务繁忙,但是现在该做的事都做了,只等着验收成果。”说着他歉然一笑“你三舅托我照顾你,但是我先前分不开身,连和你说句话也难,实在有负你三舅所托。如果有什么怠慢之处希望你别介意。”
“没关系、没关系。”上官沅摆摆手,她一想起三舅老是拿她没辙的表情就想笑“是我逼三舅让我留下来的,可不是你求三舅让我留下。如果觉得介意哥哥,那你就陪我练剑吧,顺便指点我。”就她先前在战场上看到的情况,哥哥的剑法真的很不错。
风玄微笑着点头“你先练一遍给我看。”
“好。”她解下披风,拿起拦在一旁的宝剑到练武场中央站定,拔剑挥舞了起来。
她一招一式全照着母亲的教法演练,没有丝毫偷懒的地方。
大的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上官沅使完了整套剑法,收起剑,望向风玄。
他沉吟半晌,才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使的应该是幻蝶剑法。”
“咦,你知道啊?那娘说的就不是骗人的了,她说这剑法很有名呢。”上官沅朝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自己使的不太好”“我之前虽然没有见过这套剑法,倒也久闻其名;家师在指点剑术时,曾经提起过,并对幻蝶剑法作了一些介绍。”他微微一笑,亲切地摸摸她的头“你现在还小,功力有限,使不好也不要紧,待时日久了,自然会进步。依我看来,这套剑法以轻灵?主,本来很适合你练,只可惜”他故意不说完,卖了个关子。
“可惜什么?”上官沅眨了眨眼,满脸的迷惑。
“可惜你太老实了。”他又笑着拍拍她的头“这套剑法大致上是九虚一实,却也不必墨守。幻蝶、幻蝶,既要灵动虚幻,又要轻盈优雅如蝶,单是规规矩矩守着剑谱上的招式,恐怕无法使出剑法的精髓。”
“我有点懂又不太懂。”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忘记抗议他又摸她头的事。
“不懂也没关系。你现在先打好基础,过了几年,自然会慢慢领悟。”
“喔,好。”她乖顺地点点头。
“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他捡起一旁的披风递给她“把披风穿著,免得染上风寒。”
“好。”她接过披风穿上,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问道:“哥哥,这披风是你的吗?”她的话气有几分欢喜也有几分羞怯,可这究竟是?着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是我的。我的房间就在附近,取东西比较方便。”
闻言,上官沅忍不住露出微笑,一颗心不知怎地,盈满了喜悦,暖烘烘的。
风玄不知她的心思,问道:“怎么,太大件了吗?你先将就一下,明天我请总管找一件合适的。”
“不必麻烦,这件就可以了。”她红着脸摇摇头,轻声道:“那哥哥,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去吧。”他微微一笑。
她道了声晚安,穿著披风,喜孜孜地离去。
上官沅一离开,风玄神情立变,敛容肃色,纵身跃上了屋顶,屋顶上另有一名灰衣男子背对着他。
“凌师兄。”风玄轻唤了一声。
灰衣男子转过身,微一颔首,并未开口。
叙过师门之礼,再论公事。
风玄双手负在背后,正色问道:“旋风堂查到什么?”能让风帮旋风堂堂主凌破影亲自来找他,必定是有重要的事。
“晋王谋士。”
风玄微微皱眉,不甚明白何以一名谋士能让凌破影重视,但他深知凌破影性格,知道他绝不可能无故口出此言,因此又道:“凌堂主,这名谋士有何重要性?”
“此人好险机警,已有两名探子死在他手里,若不除,是个祸害。”
听到旋风堂已损失两名探子,风玄不由得皱眉,不假思索使下令“通知厉风堂下手狙杀,不计代价。”
凌破影面无表情地摇头。
风玄没想到他会反对,有些诧异。
只见凌破影神色凝重,缓缓开口“他是幽影阁和唐门叛徒。”
乍闻此言,风玄大?惊讶,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事情牵扯到四川唐门和幽影阁,如果风帮下手诛杀此人,不免得罪了四川的两大势力,这对风帮来说是极?不利之事,莫怪凌破影会亲自来说此事。
表面上,风玄是镇南王世子,暗地里,他却是风帮的帮主;藉由这两个身份,他同时掌有官民之力,以此协助皇上。
凡是无法明查的事,便由风帮暗中处理。
风玄心想,先人为了稳固基业苦心建立了风帮,好不容易才得以扎根武林,成为北方第一大帮,如果?一名谋士而得罪唐门和幽影阁,必定会妨碍风帮往南发展,更可能因而有所冲突死伤。纵使是为了平定叛乱,代价也太大。
沉吟半晌,他做出了决定,沉声道:“江湖事,江湖了。传书幽影阁,让幽影阁两位阁主自行解决,如果我没记错,他们找这个叛徒已经很久了。”据他所知,此人背叛唐门转投幽影阁,之后又背叛了幽影阁,此事在武林中闹得人尽皆知,唐门和幽影阁脸上无光,自然全力追捕,只是迄今未有所获。
对这道命令,凌破影无异议地点头,但他并未马上离去,反而别有深意地望着风玄。
知晓他的想法,风玄正色道:“是的,你没想错,我不下令通知唐门确实是为了你猜的那个原因。”他可以不必向凌破影解释,但基于对他的尊重,他仍是说了。“唐门和幽影阁原本就不合,如今借由此事,更能加深他们的嫌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的势力一旦削弱,四川就不再是旁人无法插足之地了。”
凌破影轻轻叹口气“你不是喜欢玩弄权谋之人。”
风玄摇头,神色肃然。“这是我的责任。”即使不想,该做的事,他定然不会犹豫。
“你需要休息。”凌破影看得出风玄早已疲惫,只是责任心驱使他不得不?。
风玄没说话,只摆手示意凌破影离去。
凌破影也不再多言,身形一闪,瞬间消失。
看似平静的黑夜里,风玄迎风独立,一阵阵寒风吹过,带起了他的衣据,啪啦啪啦地作响,彷佛要将他吹落屋顶似的。
然而他却不觉夜风的寒冷和狂猛,挺拔的身影如巨石般凝立不移,望着暗沈的远方,悄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