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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尸还魂?”林宽挑着眉毛,没象吴苇以为的那样有巨大的反应,但就这表情也猜不出他到底信还是不信。只是他现在的眼神深幽荡漾,黑若寒潭,让人无从猜测,却又美得出奇。吴苇看着就愣了去。第一次觉得,虽然林宽这样的外表在迟未明与萧照这样的极品面前提不上来,可如果只是这眼睛的话,林爹爹可是不输给天下任何一个人的。
吴苇傻傻地点了点头。
“那你以前叫什么名字?”林宽突然问出一句让吴苇吃了一惊的话。没想到在这样让人恐怖的事件面前,他竟然关心的还是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吴苇半张着嘴,看着林宽,好一会儿才答道:“也叫吴苇。不过,不过”吴苇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不过,我本来的年纪和你差不多大。却在这里来装嫩,叫你爹爹,想起来,还真有些尴尬呢。”
林宽盯着吴苇,眼神一闪,道:“那你岂不是早就成过亲了?”
“成亲?”吴苇听到这个古词才反应过来,自己跟本没告诉他自己的世界与这里大不相同。连忙摆手道:“不,没有。我在的那个世界不是这个世界。虽然不再有武功这种东西,但比这里要先进文明得多。”说到这里,吴苇的思乡之情一发不可收拾,叭啦叭啦地开始讲,讲电视。讲电脑,讲手办,讲手机,讲飞机,讲飞碟一付不阻止就绝不停止地架式。
林宽竟也听得津津有味,面上不动声色,不时还提几个小问题,鼓励吴苇讲下去。直到吴苇讲到口渴。起身喝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过度反应,脸一红,道:“抱歉,这事憋在心里太久了,一说出口就忘形。浪费你时间了。”
“没有,我很喜欢听。”林宽也起身,拉着吴苇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总算这:“苇苇。你那里那么好,如今与萧大人相认,是打算抛下我,抛下这里的一切回去家乡吗?”
“这个。我”吴苇结巴起来,不敢看林宽的眼睛,低下头来,总算这:“是,是有这个打算来着。本来一直想说。可。可。可,可怎么都开不了口。怕爹林宽你生气。”
“只要你不觉得是我占你便宜,继续叫我爹没关系。”顿了顿。林宽声音沉下来道:“我喜欢你叫我爹时的感觉。只那时我才能感觉到这世界还有人需要我,依赖我。苇苇,我得谢谢你。其实,在认得你之前,我觉得生无可恋,是你让我对人生有了一些渴望。如今”林宽顿了顿,手慢慢地温柔地摩着吴苇的手心,缓声道:“如今,苇苇就要离开我了。我”
林宽没有说下去。却把吴苇的心揪得乱成一团,突然生出不要回去,永远和林宽在一起地念头。只不过,这念头只是一瞬即被扑灭。林宽再好,也敌不过这整个江湖。这个江湖太危险,自己的身份只要还在,就注意不能安生。自己怎么能拖着林宽过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呢?只是林宽他
吴苇抬眼看着林宽,却见他一直望着自己,虽然面无表情,可这眼神却足以让人窒息。
“爹”吴苇有些失力地轻轻唤了一声。话音刚落就被林宽有力的臂膀一下包进怀里,死死地揽紧,象是有万分地不舍。吴苇也舍不得挣扎,就由他抱着。心疼地也回手抱紧他。
“我一生颠沛流漓,失去母亲,失去族人,失去师父,就算失去一切的时候,也从未怨过老天。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说,我恨他。苇苇,你让我开始恨他了”
吴苇的手停在半空,良久没有任何动作,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心痛是肯定的,但这样的林宽自己真的第一次见到。林宽是自己地爹爹,是那个永远在自己身后支持自己的沉默男人,是那个让自己无论何时都放一百二十个心的爹爹。可这样的一个成熟男人却抱着自己用一种比哭泣更痛苦地方式表达着自己。自己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爹”吴苇使出全身力气也只能叫出这么一个字。
林宽沉默了很久,吴苇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他轻了轻手上的劲儿,把头埋在吴苇的头发里,闷闷地叫了一声:“苇苇。”
“我在。”吴苇答。
“非要走吗?”声音特别轻,轻得几乎让人听不清。
“我”吴苇不知该怎么答,心里痛与酸已让自己成了陈年老窖,晕晕沉沉地,只觉得怀里的这个男人让自己无法说出任何一句会让他心痛地话。于是那一句肯定地回答,在嘴里转了又转终还是说不出口。而且,一想到,此一去,一生不可再见。吴苇也觉得眼泪就要涌出来了。狠狠地吸了下鼻子,咬紧了唇。
等了一柱香地功夫,没有等到吴苇的回答。林宽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澈。轻轻松开手,推开吴苇,不理自己怀里强烈的失落感,扯开唇角,微笑道:“爹知道了。苇苇,只要是你地愿望,爹一定会帮你达到的。你放心吧。”
这个笑容太灿烂,太耀眼,太真诚,与林宽荡漾着莹莹水光的眸配在一起让人觉得有一种强烈的不和谐感。林宽应该是那个面色惨白,不动声色的沉默的男人,而不是眼前这个笑得好象全天下的幸福都在他身上一样的男人。
吴苇心痛得唇都快咬破了。突然想起了不知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放在此时再合适不过。它说:“理智可以为痛苦扮上笑容,却不能为它捏造出另一个称谓。”是的,无论林宽笑得怎么样绚烂,它表达的依旧叫痛苦。而且更加痛苦。
闭了闭眼睛,把涌上的泪意眨下去,睁开眼来,还是那张微笑的脸,咳了两声把鼻塞咳通,讷讷道:“爹,你不怕我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恰巧借了吴苇这个身份。”
“苇苇就是苇苇。”林宽摸了摸吴苇的头发,笑道:“什么身份不身份地根本不重要。我认得苇苇的时候,也并不知道原来苇苇借的这个身份这样复杂的。其实,我更希望苇苇借的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苇苇的性子太软太弱了,在这个世界,你太难为了。细细想一下,你要走我是理解的。你放心,你在的一天,我就会护你一天。”
特别大,特别温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听着这样温柔至死的话,吴苇要哭了。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地抽着肩。
林宽眨了眨眼,看着吴苇软软的头顶,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把吴苇抱回怀里,轻轻拍着,道:“别哭,苇苇。”
不说还好。一说,吴苇突然暴出象孩子一样的哭声,抱紧林宽的背,哭得完全没有形象。鼻涕眼泪不顾一切地出现。所有的话只凝成一个字:“爹
这一次,林宽没有回答。也没有办法回答,声音全被塞住,声音紧在喉咙里。“苇苇”两个字成了无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不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不象林宽。自己还要保护怀里的这个傻孩子呢。
(这一章太纠缠了,写不出更多了。。很郁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