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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清凉的露水降下,沾在草地上聚集成滴。半弯的月儿挂在天上,朦胧的月光照的露水晶莹剔透。
许可心从露营的帐篷中探出一颗脑袋左右张望,见车队的其他人都已酣睡入梦,她才手脚利索的钻出帐篷,小跑着消失在树林里。
赶了几天路,总是错过了小镇的客栈,导致他们已经露宿了好几夜,更让许可心难以忍受的是,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啦!
大热天里,这是何等的煎熬!车队的男人们在睡觉前总是会在附近的河流或者水堰中将就的洗一洗,但许可心是想讲究都不行,谁叫她是女孩子呢!
这一晚,众人露宿在一个山脚下,许可心看着沿着山脚徐徐流下的溪水,料定这山上肯定有水潭。她抱着干净的衣物往山上爬去,祈祷着可以找到一个隐蔽的水潭让她洗个澡!
功夫不负有心人,许可心沿着溪水逆流而上走了好久,终于在一丛灌木之后找到了一汪山泉水。她抱着怀中的衣物,踌躇不定的左右张望着,在野外洗澡这么大胆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做,心中总是觉得不安全。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说,夜这么深,山中肯定是没有人的,再说位置隐蔽,她迅速的清洗一下应该不会有人看见的!
这么想着,许可心便猫着腰拨开灌木来到水边。她深吸一口气,褪去了外衣,穿着亵裤和肚兜慢慢走下水去。她不会水,所以不敢贸然往深处走,她缓慢的走着。到水淹到她大腿的位置,她便蹲进了水里,再深她可不敢去了。
山里的泉水很亮。许可心洗着洗着牙齿就开始哆嗦,她下力的搓着长发和手臂。一心想早点洗干净早点上岸。正在她觉得将要大功告成,突然听到岸边传来一声闷哼,接着便听到有人倒地地声音!
“谁?是谁在那?”
没有人回答她。许可心的心都开始哆嗦了,这黑不溜秋的山林中,怎么还会有人?如果遇到坏人该怎么办?
她缩在水里不敢上岸。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回应她,她冷地不行,再这么等下去她可坚持不住了,于是小心翼翼的像岸边靠去。她湿润地乌发紧贴在脑袋上,夜风一吹,冻的她打了一个喷嚏,可巧不巧,她正踩在水里的一块滑石上,喷嚏猛的一出。她身子用力不平衡“啪”的就仰面倒在了水中!
虽然水只有她大腿那么深,可是对于不会水地许可心来说。却宛如深潭。她跌到水里的时候马上就呛到了水,越是这样她越是慌张。胡乱扑腾着怎么都找不到立脚点。
就在她开始觉得绝望时。突然有只手圈住了她的腰,一个大力将她拽出了水面。
她下意识的抓住那人的胳膊。弯腰拼命的咳着水,到她终于觉得呼吸畅通了时,她才猛然抬头看向救自己的那个人。
莫子倾的一头白发在月光下妖冶非常,衬得他那冷峻的脸庞更是俊逸。许可心呆了一瞬,之后才认出莫子倾。她惊讶地说:“啊,是你,你又救了我。”
莫子倾见许可心在水中站稳了,打掉她扶着自己胳膊的手,扭头就踏水上岸,也不理睬许可
许可心一开始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才脸红的发现自己穿着湿透地肚兜和一个陌生男子站在水里,难怪莫子倾正眼都不看她一下,真是丢死人了!
她慌忙踏水往岸上奔去找衣服,莫子倾听见“噼啪”的水声,冷冷地说:“再跌进水里,就活该你要淹死了。”
许可心脚下一顿,这才小心翼翼地往岸边走去。
她躲在灌木后胡乱的穿着衣服,连湿掉地内衣都不敢换下。莫子倾背手站在泉水边,知道许可心刻意咳了两声他才回过头来。
许可心心中又恼又羞,她想问这个男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是不是偷看她洗澡来着,但是他刚刚又救了自己一次,那些话教许可心怎么问得出口?
莫子倾才不管许可心在想些什么东西,他钳着她的手腕走出灌木丛,指着一滩黑糊糊的影子说:“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身后跟着人都不知道,还险些在这么浅的水里淹死!”
许可心仔细的朝黑影看去,凑近了,她才认清这黑影原来是个昏倒的人,而这个人她认得,正是冯胜灵!
“你说他跟踪我?”
莫子倾冷冷的哼了声说:“冯家父子乃酒色之徒,亏你跟他们一起这么多天,竟然还没发现。若不是我将冯胜灵打晕,你的清白只怕是要毁在他手里了。”
许可心猛的看向莫子倾,没有问冯胜灵的事情,而是诧异的问道:“你也跟踪我?而且跟踪了很多天?”
莫子倾脸上神色僵硬,他无意中说漏嘴,却又不想辩解。许可心追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你说冯胜灵是酒色之徒对我心怀不轨,那你呢?你从乾宁府就开始跟踪我了,对不对?”
莫子倾何时被人这样怀疑责问过,他救了许可心未得到她的感谢,反而被她怀疑,于是恼怒的甩手走开。
许可心哪里肯就这样放她走,于是上前拽着他的衣袖说:“色狼你别想跑,快说为什么跟踪我!”
莫子倾气急反问:“色狼?”他微微眯起眼睛,阴冷的眼神非常骇人。他一手捏住许可心的脖子,将她的脸拉近自己的脸,离的非常近的说:“我若想对你怎样,你可能到现在还安然无恙么?无知的女人!”
许可心被他捏的喘不过气,拼命的用拳头打他,脖子上疼的她眼泪都掉下来了。莫子倾看到她的眼泪,这才惊觉自己下手重了,于是猛地将手松开。
许可心顺势落在地上,捂着脖子拼命的咳嗽。莫子倾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就消失在树林里,走之前他说:“若不是有人拜托我照顾你,鬼才懒得理你的好歹死活!”
许可心直到回到帐篷中,一直没有想明白莫子倾的这句话,到底是谁拜托他照顾自己的?她转而又想到莫子倾恶魔般的掐住她的脖子,后背便冒出冷汗,这人也太恐怖了!
第二日车队照常启程时,冯胜灵已经回到了宿营地,只是他的脑门上多了一个碗底的伤疤,险些把他的小命都给弄没了。
许可心上下打量着冯家父子,回想着莫子倾说的话,冯胜灵正好对上许可心探究的眼神,立即吓的缩了回去。他昨晚直到昏迷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何人所伤,而他认为昨天只有他和许可心两个人,所以便认定打伤他的是身怀绝技却不显露的许可心!
吴占渊关切的询问着冯胜灵的伤势,冯胜灵一副吃瘪的样子说,自己这是昨晚起夜被石头扳倒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