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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过于平淡,总是显得无趣了些。
有些人,就是怕别人会无聊死,所以忙不迭地为别人制造生活乐趣。梦龙啜饮着杯里的香茗,眼底淡淡泛着对某些人的同情。
让出“阴鬼门”议事大厅的阴绝和鬼索闲闲地晾在一旁,当着安静非常的观众,好笑地看着唐傲雨怎么陷害自己人。借地方是无所谓,只是挺怀疑唐傲雨有必要专程借阴鬼门,让外人知道他的坏心计划吗?
是太相信他们几个人还是要他们助“一臂之力”?阴绝是冷眼旁观,却相信唐傲雨一定明白他和云龙之间来往密切。
若不是存心希望他去告密,唐傲雨就是探定了他和云龙一样,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笃定他不会泄露风声当大嘴的“报马仔”
而鬼索——他只管梦龙的意愿,她不管的事他也不管。
至于爱玛丽
爱玛丽清亮的绿眸盛满不甘,高傲地站在唐傲雨面前。她对于唐傲雨竟然将她的最爱配给别人一事,始终抱着很大的不谅解;就算唐傲雨正向她提出弥补的补救方法,也消不了她的怨气。
她追云龙整整三年了,唐叔叔明知她誓在必得的决心,结果,他竟将她的亚屺大哥白白送给一个不知从哪个地洞里蹦出来的冰脸孔女人。
想起订婚宴那天,抢走亚屺大哥的女人一副不屑于嫁他,满心不愿订那个婚的表情,教她看了不知有多呕。天知道她有多想扯下那女人一张该死的脸皮。
爱玛丽当天气红了眼,瞪着一对新人,心底不知有多希望自己是女主角。
她不甘心,怎么也不甘心!那种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根本是不知好歹的女人,凭什么夺走她的亚屺大哥。
“玛丽,你是不是不同意这个方法?我不勉强的。”提完建议,被人瞪着的唐傲雨好整以暇地笑望着眼前双颊气得鼓鼓的女孩。
爱玛丽是他众多“好友”中,某人所产的宝贝千金。
唐傲雨不反对她和云龙凑对,从来也没破坏的打算。然而观察三年下来,他发现她对云龙崇拜似的爱慕,恐怕永远不会成就她的恋爱美梦。
她的失败在于云龙已将她当作妹妹看待,而且云龙将她定位在妹妹那一格,对她的感觉就不会再有所改变。
同情归同情,他可是个实际派的人,好歹也给了爱玛丽三年机会,既然可爱甜美的爱玛丽不成,毫无愧心地,他决定换人试试。呵,换个不同型的美女试试——热菜不受青睐,换点冷盘上桌。
环顾看戏的人一眼,爱玛丽抬高不服输的下巴,决定豁出去。
“我同意。”她立誓要赢回亚屺大哥。
嫁给云龙,成为云门的女主人是她的梦;她要和她的亚屺大哥相偕走上红毯那端,谁也别想挡她的路。
* * *
眼角馀光瞥见几个云门人走出云海居,在外头做日光浴的冰焰反而闭上眼假装没看见。
云门“左目”葛帧和“右目”葛靖,淡然交换一眼,非常配合冰焰的“没看见”带着云门人直接离去,不甚在意她冷漠的态度。
从她进驻云海居,算来也好一阵子;别说讨好了,她甚至从来不和云门人说话。并非表现出明显的敌视,她只是刻意避开接触云门人的机会,假装从未看见终日有云门人进出云海居,在她身边来来去去。
虽不知她有何不满,但她是云龙的问题,云门人不想过问。对于她,源于爱屋及乌,他们永远保持无上尊敬——若是她愿意就能感受得到。
感觉有块阴影笼罩住她的脸,冰焰依旧没有多加理会,当是一片乌云正自她的头顶飘过,直到柔软的感觉突然袭上她的唇,她才猛然张开双眼。
“你又发什么神经?”再度遭到偷袭,她说话变得极不客气。
不知怎么回事,像是一种习惯,云龙有事没事总是喜欢吻她,吻得她从生气到无奈到懒得反抗,害她也跟着习惯。他的吻属于蜻蜒点水式,彷佛不带任何情欲,极温柔又绅士,也是她很快就习惯的主因。
他的吻,就像个朋友或兄长,从未逾越。
若非她中学时代被送回台湾念书,对接吻的观念比较中国式;一如许多闺中密友,她会觉得那是家常便饭般的问候,根本不当是个一吻。
“忙里偷闲,亲亲我冷落的未婚妻,做一下补偿呀。”他可不觉得自己是在发神经,口里很是体贴。
不知何时,云龙已在她身旁坐下,俯视着她被太阳晒出些红晕的双颊,双手撑在她的俏脸两侧,阻绝她每次看到他必跑的行动。
明明躲不了,她还是不肯放弃。
为了躲他,她老是往云海居外头做日光浴,真难为她了。
怪怪,纵使她从没给他好脸色看,每回忙了大半天下来,在见到她的脸之后,疲乏感总是会慢慢消散。敢情她老是冷凝着的脸孔,还有消疲解劳的功效?亲亲她,他甚至感觉连精神都能重振。
精神不济时吻她一下,似乎比什么提神法都有效。
“不用了,我喜欢冷落的感觉,你不需要感到内疚。”冰焰几乎是咬着牙,才能把话平静说出口。
别来烦她,才是他最好的补偿方法!
“我在乎的不是你的感觉。”云龙笑道。
冰焰眯起眼,看着他背光的脸,一圈金色的光线在他身边散开,朦朦胧胧的让她觉得极不真实。
“我知道!”她显得更没好气:“走开啦,别挡我的太阳。”
云家老大独断独行,不曾在乎她的感受,天天怕气她不死,闲来无事就从她身边冒出来偷她的吻。在不在乎她的感觉,岂还用他老大多作说明。
“你晒得太久,该进屋了。”他碰碰她发烫的脸颊。
“不要你管,我高兴晒多久就晒多久,晒伤晒死都是我的事。”毫不领情,粗鲁地拍开他的手,不理会他语气里的关心。
“呃,你想当蛇吗?”云龙隐下笑意,不在意她的举动。
多日相处,他早巳习惯她的倔强。反正他这个不情不愿的未婚妻脾气十足,从没附和过他任何事,永远都是对他说“不”
顿了几秒,她才提出疑问:“什么意思?”
好端端提什么蛇,恶心死了!想到平日就不喜欢的动物,冰焰浑身发起痒了,全身上下都突然有些不太对劲。
云龙耸耸肩,煞有其事地回答:“不想当蛇,你怎么会想学它们,准备晒到脱掉一层人皮才罢休?”
“够了,别再说了?”害她觉得更恶心,可恶!
“ok,那你还晒吗?”是生气还是晒过头了呢?她的脸真的好红。
“走开,我要起来了。”冰焰以行动代替回答,用力推开他的胸膛,这回他没有死杵着不肯动。两人心知肚明,要是他不肯动,她不可能推得开他。
云龙站起身,无所谓地看着她。
大概真的被太阳晒得太久,起身太快,她一从躺椅站起来就感到头晕目眩,脚步不稳地晃倒。云龙眼明手快地扶住她。
“晒太久,头晕了?就要你别以为自己缺乏光能,整天像晒鱼干似的躺在太阳下。”他轻责的语气里隐约透露着罕见的怜惜。
“不——”扶着发疼的头,她有些眼冒金星。
谁在晒鱼干,她又不是鱼!
“不用我管,反正晒伤晒死是你的事,对吧?”从容截断她的话,云龙好整以暇地接收她愕愣的瞪视。
冰焰靠着他勉强站着,因头晕而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别想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没办法让你如此任性。”云龙语气果决。
让她倔强到底无妨,不过得看情况才行!
要是她有个差错,恐怕他对几个关键人物和盐城帮都会无法交代,迟早被他们烦死。想着,他将她拦腰抱起,直接朝云海居走去。
弄不清他的想法,浑身虚软的冰焰也无力反驳。
身体感觉十分难受,她只能放弃挣扎,瘫软在他厚实且舒服的怀里,第一次纵容自己卸下武装,不再那么倔强。
然而,云龙果决的话已在她心潮激起了一阵浅浅涟漪。令她哭笑不得的是他竟说她任性多么宽容的说法是不?倚在他怀里,她突然回想起和他曾有过的对话。
这个主宰云门的男人,不是应该傲慢、不容人得罪、永远高高在上?然而就记忆所及,不管她怎么挑衅发怒,他却从未驳斥她无理取闹,也不曾以难听的字眼侮辱过她;不提他剥夺了她的终生幸福,他实在绅士得令人无法相信。
任性哪多像轻斥小孩的调调。
昏沉中,不太确定地瞥着云龙俊秀非凡的轮廓,冰焰尘封的心门在她不知不觉中悄悄开启了几寸。
一股安心的暖流,乘机自门流灌进她的心湖
进入云门,爱玛丽正巧看见这一幕,绿眸眼底的妒火不由更加炽盛。
那是属于她的港口,她死也不会让渡!
* * *
是不是有点喜欢?
不知费多大的劲,冰焰才能如此扪心自问,怪他过分的体贴包容,像病毒一样侵蚀着她的心,害她渐渐无力招架。
她从不认为自己特别,自然也不否认她只是个普通女人,长期和那么出色的男人朝夕相处,要她完全不动心,当然是件极困难的事。
她不会傻到以为他会爱上她,却不懂他令人捉摸不定的心思。
云龙对她极好,好到像疼个妹妹。
这就是他选择的婚姻模式?没有浓情烈爱,简简单单,彼此以和谐平淡的方式相处对一桩不是以爱为基础的婚姻来说,或许这样也好。
只是,她的心底似有一丝的怅然若失。
让医生确定她没事,不过是轻微中暑之后,云龙才安了心。
“你在看什么?”他笑笑,并没有错过她的打量。
“我想,你一定曾让很多女人心碎。”躺在床上,望着坐在床沿的云龙,她没来由地脱口说道,以少有的心乎气和跟他说话。
赌气赌得太久,她累了。
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也改变不了已成为他未婚妻的事实。
“若是如此,那是我的错吗?”意识到她的转变,云龙不动声色的反问,不知道算不算好事,她似乎已经开始准备,真正接受命运的摆布。
该不会是中暑晕了她的头,等她的暑意退去,又会旧态复萌吧?可能性极高。
本想说是,犹豫了会儿她才转口道:“你免不了有责任,不过会爱上你的女人是她眼盲,傻。”看得透彻便能明白,云龙的温柔不是种承诺、不代表任何意义,却容易让女人误会他有心。
男人的温柔,有时是种变相的残酷。
“嘿,别说得那么武断,你的说法对我不公平。”打断她不公平的猜臆,云龙不得不申诉。他又不是以风流为己任,到处游戏人间的花心男子!
不阻止她,她愈说愈像一回事了。爱上他是眼盲,傻?那岂不是说他不值得人爱?他从来没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没身价。
“不是武断,是事实如此。”收回审视的目光,冰焰闭上疲倦的眼睛,无意和他争论到底。
“你认定如此就如此,别想了,好好休息。”云龙失笑,也认为这种事没什么好吵,决定让她休息。
像例行公事,他俯下身体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起身便要离开她的房间。
“你的吻真敷衍”还没意识到话里的涵义,张开眼睛的冰焰,已将话脱口而出;几秒过去,她为自己的话羞红了脸,暗恼自己怎么会秀逗失态。
噢,别回头当你没听到求求你
老天没听到她的祈祷,云龙转回头,以意外的神情打量她。
“你”“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不管是否显得欲盖弥彰,她慌乱否认。
快走、快走啊!别杵在那当她是怪物瞧了。
“我确信我听到了什么”云龙笑得令她不安,踱回床边;“我决定成全你的心愿,洗刷罪名。”看来循序渐进是有效的策略,她不但习惯他的吻,还如他所预期地开始依恋而不满足。
本来,他还以为这不愠不火的方式得再施行好一阵子才有成效。
“我不——”
冰焰来不及解释,瞬间已被他快速掳住粉嫩的唇瓣,开始以令她燥热的狂索侵略,激烈得教她喘不过气来,他逗弄着她的舌尖、她的感官神经,以令她措手不及的热情进攻,缠绵的热劲似烈火蔓延。
他挑起了她的欲望,也挑起了自己的热情。嘴上攻势不断,他不安分的双手也隔着外衣在她敏感的胸前来回抚摸揉动。她惊喘换气,讶异他前后温柔与狂野两极的转变,仓促体会这如烈火蔓烧的狂狷,热昏了头,脑海本就混沌不清,激情让她变得更加无法思考,沉浸于前所未有的炽热中。
“嗯亚”
她想停下这一切,然而力不从心,身体本能的和她唱着大反调。
不如何时他已褪下她的上衣,细啄而下的湿吻落在她的乳头上,舐咬着那完美的顶点;他下体的渴望亦点燃,再也停不下手。大手随着她的轻咛,在她细致的皮肤上游移着,贪婪碰触着她的美好。
他要她,狂热的要她,此刻非要不可。
悄然地,他温热的手指探人她的裤,无息地闯进她的秘密花园逗弄,引来她娇躯一阵微微的痉挛轻颤。老天
“不要”突来的接触,吓得她拉住他的手,然而她荡漾着情欲的眼波,彷佛像是欲拒还迎的邀请。
吻吻她的唇,他以有空的手移开她的不安,顺着她的指头,献上更火热的吻迷惑她的意志力。
“啊亚屺”她再度投降了。
褪去彼此的束缚,在她的迷乱中,情焰的热浪染红一床春色。吻遍她的每一寸禁区,温柔地闯入她的身体,他让她真正成了他的人。
有没有爱呢?管他去了。
* * *
“你趁人之危。”冰焰指控着。
一直认为他虽然可恶,不至卑鄙的想法根本是错的!
他竟然趁她晕得头昏脑胀,无法多作思考加以反抗的时候,就这样夺去她难以挽回的初夜。
云龙以慢速度穿着衣服,回头看一眼裹里在被单里、双颊因馀满春色而飞红厉声指控着他的女人,略微挑起俊眉。
全身罩着寒气的美女,裹里着雪白色被单跪坐床帏中,就算她清亮的黑眸盛满怒焰,亦无损其美感。看来她暑气消退,已无大碍。
“不要不说话!”她有些恼怒,又因他的注视觉得羞涩。
“你想听?‘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时意乱情迷’还是‘放心,我不会辜负你’呢?”收回眼神,低下头扣着袖扣,云龙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像是她想听什么他就说什么,绝对配合。
“你想侮辱我是吗?”难堪蔓烧着全身细胞,冰焰不由怒瞪他俊美的侧脸。看着他优雅至极的穿衣动作,她有股想扑上前和他拼命的冲动。
该死的男人,该死的优雅,该死——该死的一切一切!
打理好服饰,云龙上前给她一记措手不及的吻,看她一脸愕愣后,在床沿坐下平视她的眼,柔声中隐含提醒:“相信我,无论你的想法偏向何处,我都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对待淑女,他或许不像青龙般殷勤,但也不至于会去侮辱女人。
他深信女人纵使心虚,明知是自己犯错,可是责难者以侮辱的方式对待,就不可能会让她认错。青龙不就发表过高论——女人嘛,是要用哄的,和她凶和她吵只会换来反效果,让她的心离你愈来愈远呃,想到哪里去了。
总之,女人若是任性起来,用拐的最好,才不会导致两败俱伤。
回过神后,冰焰没好气地道:“别人在和你吵架的时候,不要突然吻人好吗?”哪有人如此卑鄙的,害她一下子忘记要说啥。
多年养成的礼仪,看来迟早会毁在他一个人手上。
“亲爱的,我下次改进。”愉悦的笑容挂上云龙俊秀的脸庞。
冰焰咬紧牙关瞪着他,知道他是存心在气她,拿她消遣。
瞪到没力后,她干脆道:“我不要和你说了,你出去。”
每次看到他不愠不火的态度,就让她觉得一古脑儿生闷气的自己很蠢,以前冷静的那一方总是她,现在她终于有体会,以前有男人说过,在她面前做任何表现都觉得自个儿很蠢的滋味。
现在,她就觉得自己蠢到极点。
她不禁怀疑,到底要发生什么天灾人祸,才能改变他永远不变的从容不迫。
“我问你。”眼眸轻转,云龙没走反问:“你是不是以为就算结了婚,我也会让你当你的圣女贞德?”他很好奇。
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冰焰愣了会儿。
起初的认定,是双方对彼此都没太大的兴趣,所以她自然认为两人日后结为连理,不会相看两相厌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
“先生,现在问这个,你不嫌多余吗?”不管她怎么想,结果都活生生摆在眼前,她哪来选择的权利。
“满多余的,不过”云龙耸耸肩,极为自然地伸出手抚摸她的脸。
冰焰已习惯他的碰触,对他的小动作没有太大反应,等着他的下文。
不太高兴是一回事,她并不讨厌他的碰触是事实。
云龙又吻了吻她的唇,在她脸上轻喷鼻息“我想你知道了,我不是会禁欲的柳下惠。”
言下之意,这次的“意外”不会是他们缅怀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