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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君行拉开扇骨，摇出一缕凉风。
他大方的拨给冷孤云几分同情。
世间女子，哪个不希望自己夫家乃是一方枭雄，权势可掌天下？
但偏偏，楼青玉是个另类！
她厌倦了血腥俗世，只求‘眸望山水，素面朝天’！
冷孤云若是听到这个答案，准会吐血成狂，被他自己气死！
柳君行笑问：“楼姑娘可知，北城半仙湖与南城香渺门，素来各持半河武林江山，井水不犯河水。我若应了姑娘，且不论事情成败，都势必将半仙湖，置于香渺门的对立之界？”
楼青玉眉额轻拧：“柳湖主是...不敢接么？”
“非也！楼姑娘，我刚才不是说了，有生之年，定为你办成。不过，我有个附加条件，不知楼姑娘可否应允。”
柳君行玉扇轻摇，褐色的眸子，狡黠如狐。
“什么条件？”
楼青玉眸色一暗。
柳君行朝楼青玉的右手望去，胸口泛起阵阵心痛，疼的厉害。
他隐有犹豫的抬起手，不顾男女之嫌，冰凉的掌心，轻轻覆在楼青玉手面上。
神色凝重，说道：“楼姑娘，恕我冒犯。但是...请告诉我，你切指明志的原因！”
楼青玉缓缓抽出指间一抹冰凉，清澈的眸，落在套了指环的无名指上。
“不是切指明志。而是，把‘诚意’交给你。”她浅声回道。
“诚意？是否过于沉重了？”
柳君行空荡荡的掌心里，仿佛少了些什么，心中一抹烦乱，怅然若失。
楼青玉抬眸，眸色淡淡的看了柳君行一眼。
轻道：“这枚青玉指环，自我幼时抓周，便一直佩在指上。如皮入骨，随身所长，收缩自如。无论用何办法，皆取不下。除非...与指同断！”
“什么？”
柳君行大惊，受伤的手腕，险些滑落小桌。
楼青玉语色淡漠如常：“我既以青玉指环与柳湖主结下约定，自然不会出尔反尔，违背承诺。断指一事，不过早晚罢了。”
柳君行听着楼青玉如述它人之事般，话语里毫无波澜起伏，胸口呛开一股怜惜，抽皮剥茧般的疼。
五年！五年的仇恨！
到底把他心心相念的女子，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他该，用什么方法，去平复她心中那段抹化不开，满是仇恨的伤？
楼青玉见柳君行迟迟不再相问，眸湖一转，挑开车帘看向车外。
天边，已有辰星悬挂西垂。
寂静深暗的夜幕上，一抹白净的月色，如她心里悄动的情丝，正缓缓漫开。
......
夜深，月凉如水。
马车停在芸香坛外的小路边上，九夜与黑瓴就着路边一个石坑燃起一堆篝火。
篝火架上，烤着几条从河里抓来的鲜鱼，散出鱼香。
黑瓴叉起一条烤鱼，裹上荷叶，走进亭子。
他先向柳君行那边看了看，又向楼青玉那边看了看，最后，把手中的烤鱼，递给了楼青玉。
柳君行讶异挑眸，目光随着黑瓴的身影怔然飘移。
黑瓴他、竟然无视自己这个正主在这里？
胆子肥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