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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君行褐眸微冷，命道：“继续走，莫停！”
“是，爷。”
黑瓴重新骑回小马，跟在马车后。
九夜依令，赶车前往芸香坛小亭。
此时，西边斜阳已全数没进远方山峦，只残一缕微浅的红霞，盈盈荡在西面的天空上，散着飘渺稀疏的光丝。
楼青玉漠冷的视线一直望向车外，未有回眸。
柳君行的心，难以平静：“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切指明志？”
楼青玉漠然冰冷的目光，映着马车里跳动的烛火，望向柳君行一张透着几分慌乱的淡白容颜。
她恍惚在空荡的记忆里，看到一些零碎的片断！
…
那是，一个碎雪纷飞，梨色满枝的冬日。
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躺在雪地里，沾满鲜血的手，僵硬的扯着小女孩碧裙上的衣角。
颤颤的问：‘在下…北城半仙湖…柳君行…请问姑娘…芳名？’
‘芳名？待你在茫茫人海中寻到我再说？若是擦肩而过了，那只能说明你我缘轻份浅，倒是可惜了我这颗血灵珠了。’
记忆里的小女孩，如是说着。
“姑娘，姑娘？芳名！芳名！”
小男孩扯着碧色的衣角，死活不肯放弃。
“有本事，你找到我先？”
女孩抽出袖里薄刃，清美的唇，嫣然一笑。
她手起刃落，咔嚓，咔嚓两声，割断碧裙，潇洒离去！
......
楼青玉头疼欲裂，那个女孩，是她么？
扶着小桌轻按额头，楼青玉不经意瞥到桌上那柄薄刃，脑中零碎的片断，总是缠扰。
她话语疑惑：“柳湖主，我们是不是...在哪里，曾经见过？”
“嗯？见过...吗？”
一语惊愕，柳君行微怔。
楼青玉水眸里一目清明，忽而望向他：“应该，不可能吧。”
“...”
柳君行话到嘴边，漾起淡淡苦涩。
他语留一分余地，说道：“楼姑娘，世事难料，谁能知晓，这前一刻，后一秒，会发生什么？”
楼青玉清透的眸里，现出一丝复杂。
柳君行看向桌面上的匕首，转开话题：“楼姑娘尚未告知，这柄匕首，从何而来？”
楼青玉拿起匕首，收合入鞘，沉声些许：“八岁时，父亲赠作生辰之物。随我多年。”
柳君行褐眸里凭添几许悦色，了然。
他记得，当年割断碧裙的那柄薄刃上的印纹，与眼前这柄匕首所刻的印纹，一模一样。
只是眼前这柄匕首，在花印的颜色上，褪淡了些。
想来，应是七年中，楼青玉随身携带，磨损所致。
柳君行续问：“不知楼姑娘的交易，所为何事？”
楼青玉收好匕首揣于袖中，眉眸生起一缕寒波，道：“我欲与家妹离开香渺门，需得全身而退。”
“喔？此话...怎讲？”
一缕疑云，拢上眉梢。
柳君行没忘记，九夜曾向他禀过，楼青玉是香渺门内，众门徒皆为认可的‘门主少夫人’。
楼青玉坦然回道：“生于宁静，归于平和。我欲带家妹归隐山野，得享一方安宁。呆在那个人身边，太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