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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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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欢蠕动了一下身子,满足于床铺的柔软,可是为什么外面的雨声这么清楚?清楚到好像就在她的耳边下着一样,难道是她忘了关窗?!这可要命了,她的小窝万一要是俺水,她可就损失大了。

    她从床上惊跳起来,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却又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这并不是她的家呀!梦里的水声原是来自于房内的浴室,正哗啦哗啦的流着。这究竟是哪里呀?

    难不成她昨晚被人劫持了?不对呀,在她最后的意识里,她是坐在振寰的车上该不会是在半路上被放鸽子了吧!

    思绪还乱七八糟的想不出答案,浴室的门一下子被打开,振寰已经一身湿淋淋的站在那儿了。

    “啊!”石破天惊的叫声响彻房内,把振寰吓得立即上前捂住她的小嘴。

    “你别这样大声嚷嚷,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侵犯了你。”他的胸膛顶着她的背,把身上的水渍沾上了她薄薄的衣衫,相对的也传出了体温,熨烫着她的肌肤。“你冷静一点,我解释给你听好吗?”

    常欢拼命点头,他和她靠得这样亲密,不是“侵犯”又是什么呢?

    放掉了手,振寰用毛巾擦着一头湿发,赤膊的胸膛还滑落着水珠,下半身只用了条简单的大毛巾包裹着,这模样竟是“性感”得要命,常欢必须努力克制自己的目光,才能顺利离开他结实的曲线。

    “昨晚当我们回来时,你已经睡着了,我进不去你家门又不能让你睡在车上,只有把你带回家了。”振寰说得一派轻松。

    “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你睡得太熟了,熟到连我把你从车里抱出来都不知道。”

    “就这样?”常欢狐疑的问,其实她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她只要睡着了就很不容易醒。

    振寰的唇边突然浮起一抹轻挑的笑容,邪气的说:“你觉得就只这样很可惜是吗?也许我们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来做点儿香艳刺激的事。”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像个英俊的恶棍。

    常欢的心跳次数骤然加倍,她一步步的后退,嘴里惊恐的问着:“你又发什么神经?”

    振寰很快的将她抵靠在墙壁,双手穿过她的肩头扶着壁面,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范围内,低哑着声音在她耳边厮磨道:“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想要你,请你给我一个可以对你负责的机会好吗?”

    刚出浴的他身上还带着麝香味的气息,扑进鼻间里教人心醉,也让人发慌。常欢发现自己愈来愈忽视不了他无与伦比的魅力了。

    “你别再开玩笑了。”常欢紧着声音说,现在的振寰真像只饥渴的狼,搅得她方寸大乱。

    振寰卷起常欢的一撮秀发在鼻间嗅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舒爽宜人,芳香的嗅觉使得他的渴望加深,希望自己能一头埋进她的发间闻个过瘾。大手抚上了她的脸庞,轻轻柔柔的顺着她的轮廓触摸着,眼底跳动的一小簇火焰让常欢全身也滚烫了起来。

    “常欢,我从来、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振寰直视进她的眼,一字一句清楚的说着。

    他的话让她怦然心动,但相对的也让她感到些许失望,他只是想要她,并不是爱她。换句话说,她带给他的只是**,非关情爱吗?!

    男人对女人负责的方式有很多种,花一笔钱负上所谓的道义责任对他而言应该不是件难事,他甚至都愿意洒下千万重金买一条只为博取伊人欢心的项链了,可见钱财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那位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是谁呢?她给他的感觉一定和自己不同吧!

    振寰的唇已经欺近了她,该不该接受他的吻在她心中五味杂陈的翻搅着,理智告诉她应该离开这位危险人物,但情感却让她的双脚像被钉子钉住一样留在原地。就在他的唇已经要压下来时,感谢老天,房内的电话铃声适时的解救了她。

    “你的电话。”常欢脸一偏,闪过了他的吻。

    “让它去响。”振寰却不打算放过这次机会。

    “这样不好,万一对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我帮你接好了。”常欢轻巧的闪过振寰的双臂,擅自作主的拿起电话送出了自己的声音。

    “常欢?!你怎么会在振寰那里?我的天,你们该不会是”光磊的猜测大概不会是正大光明的。

    “光磊,你别误会,我是是”是什么呢?她最拙于解释暧昧的男女关系了。把话筒朝向振寰;不知所措的说:“你来说啦!”

    又是唐光磊!这个专门破坏他好事的程咬金!振寰突然很后悔结识了这个大扫把星。

    “有屁快放!”他才没耐心去解释说明,常欢那么紧张干吗?难不成她和光磊之间有什么,怕光磊不高兴?!这想法让他对光磊更加没有好口气。

    “只是想确定你回来了没有?你的手机不通,我只好打到家里试试了。”

    看了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上班时间找人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他也实在太会挑时机了吧!

    “光磊,你什么时候变成老管家了?”振寰威胁着说:“你只要看好公司,剩下的你别管,别再打来了。”说完就挂下了电话,还一度考虑把电话线拔了。

    “该上班了。”常欢尴尬的避开他的视线,一边动手整理自己的仪容。

    振寰反而倒下床铺,用手枕着头,悠闲的说:“不急,我们应该先解决刚才的事。”

    常欢的脸颊立刻飞上两朵红晕,她没有迟钝到不知道振寰指的是何事。但是,刚才被挑起的激情已经降低了温度,残余的理智跳了出来,要她不可继续陷溺下去。

    “我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更没有什么要解决的,你想太多了。”常欢的视线仍是不敢与他相对,怕自己沉落在那底泓潭里。

    是这样吗?振寰伸出手,将站立在床边穿鞋的常欢一把拉下躺在身边,伸出手横过她的腰际,霸住她身子,在她耳边濑洋洋的问:“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脸红?”

    “我”说不上来原因,真的,她只知道她愈来愈抗拒不了振寰有意无意的接近,每一次的靠近都会让她脸红心跳,不能自己。

    “让我来回答你。”振寰呼出的热气在她颈间成了一种刺激,让她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因为你也喜欢我。”他必须大胆假设,接下来就要小心求证了。

    振寰的这句话让她猛地睁大眼睛,却看见了振寰的脸放大似的近在眼前,然后温热的唇就堵住了她想开口的举动,火烫的舌头轻巧的进入,寻找她的,然后一遍遍的缜继缠绕着。

    一股悸动如泉涌般奔窜在常欢的体内,让她全身上下轻颤了起来,也让她最后一丝的理智再度被遮掩,情不自禁的反应起这个吻,让两人间的热情瞬间爆发到最高点。常欢的反应让振寰一直小心翼翼的激情获得了释放,他吻得更深,一只手也欺近了常欢的衬衫里

    突然,他的嘴唇理渗进了液体,还带着一丝咸味,停止亲吻抬起头,这才看到常欢脸上的涟涟泪珠。

    “欢”他心疼的唤她,一边怨怪自己放肆的行为吓坏了她,他不该这样急进的。

    他的叫唤让她的泪珠再度滚落,明明只有肉欲,为何可以唤得这样深情?如果两人没有爱情作基础,那么发生亲密关系的行为又该如何解读?会不会到头来,她也成为第二个钱珊珊或是巧卉、艾霓等那些花册上的名单之一?不,那不是她对爱情的态度!她不要成为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被隐弃的理智再度出现解救了她,她猛然用力的推开他,在他还来不及反应前打开门冲了出去。

    常欢的态度变了,从原先的开朗欢笑到现在的冷淡如冰,除了公事以外,想和她有另外的接触,根本不得其门而人。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遭受到一样的命运,总是吃冰棒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堂堂关氏企业集团的总经理,关振寰是也。

    除了关振寰,常欢对任何一个人都是笑脸相迎,包括了被振寰视为头号大情敌的赵璜。这期间,赵璜常常借各种理由来看常欢,邀约吃饭,天天不是送花就是送些无伤大雅的小东西,不断的提醒着自己的存在,让振寰看得气愤难当却又只能徒呼负负,因为常欢根本不给他对这件事发言的机会。

    而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一星期了。

    事情发生的那天下午,振寰和常欢两人一前一后抵达公司,常欢更是破例花了计程车钱飞奔而至。当振寰也开着车抵达时,一切仿佛覆水难收,状况全变了。振寰完全不能明了常欢的心思在想些什么,她不听他的解释、不接受他的道歉,做到真正的相敬如“冰”让他苦恼极了。

    “振寰。”光磊从门外进来,手中拿着一些资料,略带神秘的压低声音说:“你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

    振寰看着光磊递过来的东西,那是关于玛莎修女的资料,而内容果真如同他当初的猜测一样。虽然常欢闹着莫名其妙的别扭,但振寰仍是做了他想做的事,也算是对玛莎尽一点儿心意。

    “都安排妥当了?”振寰收起资料问着。

    “嗯,医院那边也都打点好了。你别光招呼别人的事,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吗?常欢还没对你解冻吗?”光磊不怕死的问了一句。

    振寰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他搅局,也许他已经和常欢成双作对了,罪魁祸首还敢提及这件事,真是自掘坟墓。

    “你还敢说?”振寰早已经将那天的情形以及追求常欢的决心告诉了光磊,只希望他别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我怎么知道会那么巧!”光磊无辜的说着。

    是呀,许多事都是出乎意料的,就如同振寰从没想过他竟然会这样在意常欢,没想过当他想要认真的谈一段感情时竟是那样的不顺遂。唉,常欢究竟为了什么不理他呢?

    从半掩的门望出去便可以见到常欢的倩影,她双手忙碌在电脑的键盘上,专注的神情令人觉得你若是去打扰她便成了一种冒犯。虽然拥有一个尽职的秘书是老板的福气,但他宁愿不要这样,他怀念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和他“抬杠”酌常欢。

    常欢的思绪尽管忙碌,但总有一个小角落不断的上演着那天振寰亲吻她的画面,还有那甜蜜混合着战栗的情愫,以及那时的心痛。当她无法再以平常心来面对她和振寰的关系时,她想过要辞职的,但优渥的薪水挽留了她,玛莎这一病倒,势必增加育幼院的开销,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因为自己的私人情绪而减少对育幼院的帮忙。

    几番衡量之下,她只得改变自己的态度来应对这一切的混乱了。

    电梯门打了开,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常欢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来者是谁,除了钱珊珊,还有谁会用这样难闻的香水味呢!

    但是,这次钱珊珊并不急着找振寰,反而饶有兴味的一直在她周围打转,眼光带有几丝研究与嘲笑的打量着她。

    不喜欢被当成展览品让人观看的常欢,语气并不友善的说:“如果你是来找关先生的,那你必须还要再等一下;但如果你只是闲晃想打发时间,我想你走错地方了。”

    “啧啧。”钱珊珊故意阴阳怪气的说:“瞧你这张小嘴多么犀利,没有父母带大的小孩就是不一样,欠缺家教。”

    常欢脸色一变,沉着声音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钱珊珊发出一声得意的娇笑之后,句句带刺的说:“我真是不懂,振寰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没父没母、来历不明的孤儿?我最清楚振寰的个性了,他这个人就是善良,不擅拒绝人,尤其是女人,所以你就利用他的弱点接近他,编织了许多悲惨的故事来骗取振寰的同情,激起他保护弱小的大男人心理,对不对?”

    什么跟什么?这女人是不是八点档的肥皂剧看多了?!她是孤儿没错,但她从没想过要用这样的“特殊”身份去骗取什么利益,感情就更不用说了,她的出身绝不可能成为感情的条件。

    “你的幻想力这么丰富,不去当编-剧实在有点儿可惜,不过不去也好,免得电视机里千篇一律出现洒狗血的俗滥剧情。”常欢回答的不急不躁,她虽然有些儿讶异钱珊珊会知道她的出身背景,但身为孤儿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她早过了像不定时炸弹的阶段了。

    振寰和光磊已经站在门边有一会儿了,当振寰听见珊珊那样批评常欢时,气得想冲出去,但咣磊制止了他。不是不让振寰出去伸张正义,而是先避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误会,还是先做个冷静的旁观者比较好。

    钱珊珊是来讨回之前的怨气,怎会甘心在言语上向常欢称臣呢?暴怒之下,她开始用言语攻击着,说:“你的狡辩工夫是从小自育幼院学习得来的吗?那个收养你的人自小就灌输你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方法是吗?包括出卖自己的灵魂与肉体?!”

    真是慰说愈离谱了!常欢的脸上已经开始罩起寒霜,钱珊珊把她贬得也太低了,为了守住自己的清誉,她吃了不少苦,像上次在酒吧里打架那件事,就是因为不愿意被吃豆腐才会发生了那一场混乱的群架,结果是店也砸了,她的工作也丢了。当时钱珊珊也在场的不是吗?

    “怎么不说话?还是被我说中了?是那个叫什么玛莎的教你的吧,搞不好她表面上是个道貌岸然的修女,私底下却传授你一些如何钓金龟婿的方法”

    钱珊珊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常欢一个巴掌就挥了过去,打得她脸颊一阵火辣。

    常欢怒不可遏,跑来这儿对她人身攻击也就罢了,竟然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了玛莎,真是不可饶恕!

    “你居然敢打我?你这个身份不明的小野种居然敢打我?!”钱珊珊捂着发疼的脸颊,泼妇似的往前冲,打算和常欢拼个你死我活。

    “住手!”振寰喝了一声,把钱珊珊吓住了脚步。

    两个女人同时望向一脸震怒中的振寰,珊珊反应快速的立刻奔向振寰的身边,哭诉着说:“振寰,你来得正好,我要你帮我做主,她竟然敢打我!”

    振寰的视线只是紧紧地锁住常欢,他知道珊珊侮辱玛莎对常欢造成的伤害远比她自己所受到的屈辱还要来得严重,他担心常欢的情绪,根本不想理会珊珊的无理指控。

    常欢不发一语的看向振寰,眼底有着强烈的不满。钱珊珊是他花名册里的一名,姑且不论究竟是不是他正牌的女朋友,都不该这样质询她,甚至用她的出身来伤害她,这对她不公平,更是玷污了玛莎无私奉献的一片善心。

    “振寰”珊珊还预备恶人先告状,却被振寰低喝着打断。

    “你疯言疯语的疯够了吧!刚才你说的一切,我全都听见了,我和常欢之间的关系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调查她?!”

    “我——”感觉到振寰并不站在自己这边,钱珊珊的脾气也好不了,她脸色一变,犹不知好歹的说:“我是调查她没错,那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被她捏造的故事给骗了,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人财两失”

    “你住口!”振寰极为不悦的打断她,不想让更多恶毒的字眼来伤害常欢。“你要敢再多说一个字伤害常欢,我绝饶不了你。”

    振寰冷峻的言词让钱珊珊错愕不已,认识这么多日子以来,即使他从未说过什么动人贴心的话,但举止行为绝对是绅士的,更从来不曾这样大声冷酷的对她说过任何重话,今日的反常一定是被常欢这个狐狸精施了法术,下了降头了。

    钱珊珊将所有的过错全算到了常欢头上,也就更加想发泄心头之很了。她将视线转向常欢,森冷的说:“这下你可得意了吧!振寰居然为了你对我凶?你才出现多久的时间就替代了我在振寰心中的位置,你真是个标准爱抢人家男朋友的贱女人、婊子!”

    常欢还没发作,振寰却一把抓紧了钱珊珊的双肩,忿怒的神情极为骇人,一字一句不带感情的说:“钱珊珊,我警告过你的。”

    “你抓得我好痛。”珊珊的眼角真飙出一些儿泪珠,嘴巴上却依然不知停歇的嚷着:“我没说错,自从她出现之后,你就不再找我了,反而还带着她四处亮相,深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她不是专枪男人的臭婊子是什么?她以为她是谁?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也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我呸!”

    “钱珊珊,你不要逼得我也动手。”振寰是个绝不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但当一头狮子被惹毛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连你也想打我?”钱珊珊这才将矛头指向振寰,哭闹着说:“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居然想为了那贱女人打我?!你打呀,打呀!”她反而挑衅似的挨近他,挺起胸膛拼命的往振寰身上蹭。

    常欢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肥皂剧在自己眼前上演,她从来就不喜欢纠葛复杂的爱情习题,更不允许自己被卷入其中。拿起皮包,她选择离开眼前的是非。

    “常欢,你等等我。”振寰一把推开珊珊,将她丢给光磊,交代着说:“送她走,以后不许她再踏进公司半步!告诉门口的警卫,如果再让她进来,就等着拿遣散费!”说完就大踏步的进入电梯。

    “关振寰,你——”钱珊珊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收场,她处心积虑要登上关夫人的宝座,没想到竟然败给一个从乡下来的孤女,这口气叫她如何能忍?!

    “钱珊珊,你就不要再给自己找难堪了吧!”光磊一手抓着她,一边按下直达警卫室的对讲机,说:“上来两个人,我们有贵客要送。”

    “贵客?”钱珊珊嗤之以鼻的挣开了光磊的牵制,眼睛里燃烧着火焰的说:“这就是你们对待贵客的礼仪之道吗?替我告诉关振寰,今天在这里所受到的屈辱,我会加倍的讨回来,至于他和那贱女人之间总之,我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

    钱珊珊带着满心的挫折与忿怒主动走了,脸上意欲报复的表情阴森得让人发冷,光磊禁不住在心中想着,一个女人一旦起了蛇蝎之心,其恐怖的程度比起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怎地,他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

    “常欢!”振寰不顾旁人的眼光,在大厅里对常欢疾走的背影喊着:“等等我。”

    她才不想等他!刚才莫名其妙的挨了钱珊珊一顿骂,理由说穿了不就是因为他!还说什么“女伴”非“女友”那根本就是他逃避责任的说法,大男人主意作祟,无可救药的沙文猪!常欢把刚才受的气一古脑儿的全怪到振寰的头上了。

    振寰在跨了几个大步之后终于迫上了常欢,拉着她气急败坏的问:“逃避是你处理事情的方法吗?”

    常欢一把甩开他的手,同样七窍生烟的说:“我有什么好逃避的?你们男女朋友之间的事情扯上我干吗?!被骂了那么多句贱女人还不够无辜吗?你现在还莫名其妙的追着我、质问我?未免太过分了吧!”

    “我”振寰气弱的说:“我道歉,为着钱珊珊说过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向你道歉,但我还是要再重复说一次,我和钱珊珊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那关我什么事。”常欢并没有忘记钱珊珊说过的,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缺少丰厚的翅膀可以飞上枝头。

    “你——”振寰为之气结的说不出话,是不是非要他挖心掏肺才能让她明白他的感情只为她存在?!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之际,一道轻快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冒了出来,愉快的唤着常欢的名。

    是赵璜,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振寰满脸不悦的睡视着他的头号大情敌,两个男人脸上的神情是“喜”与“怒”的强烈对比。

    等到赵璜的眼里也容得下振寰的时候,他礼貌性的问:“你们是不是要出去?我妨碍你们办公了吗?”毕竟现在仍是上班时间。

    “我是要出去,你方便载我一程吗?”常欢只想冷静一下和振寰之间纷乱的情绪,两只张开了刺的刺猬在一起,总有一方会受伤。

    “你哪儿也不准去。”振寰霸道的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不想让常欢离开身边,更不想让赵璜带走她。

    “我请假,或者你扣我薪水也行,总之我现在不想回办公室。”常欢说的坚决,拉着赵璜便走,留下一脸阴晴不定的振寰。

    她自己都已经快爆炸了,管不了他的情绪了。常欢走的义无反顾,以至于没看见振寰眼底的一抹伤。

    赵璜一直被动的被常欢拖着走,一会儿之后,常欢才放开他的手,停在路边歉然的开口说:“对不起,你一定被我搞得莫名其妙。”

    “不要紧。”赵璜不介意的笑着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找个地方喝咖啡好吗?我会是个好听众的。”

    “喝咖啡可以,但你可听不到故事。”除了悠悠之外,常欢一向吝于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内心世界。

    赵璜耸耸肩,仍是满脸笑容的说:“无所谓,那么我说故事给你听好了。不过,我的车停在反方向,我们还要再走回去。”

    常欢笑了,都怪自己刚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走,忘了要赵璜带路。唉,也怪振寰,把她搞得心浮气躁,还害她跷班,气得她连职业道德都忘了。

    宁静的咖啡馆里飘散着浓郁的咖啡香,轻柔的音乐流泻在耳边,让人一进来就能舒适的放松情绪。

    “唔,好舒服。”常欢小小的身子一坐下就陷入在柔软的沙发里,让她满足的喟叹着。

    赵璜笑着看她,他喜欢她的纯真自然,看多了矫柔造作的女人,常欢的直来直往反而成为吸引他的原因。在这个你争我夺的世界里,能率性而为的人愈来愈少了,大多数的人都带着假面具待人待己,久了连自己的本性也看不清了。

    “你看着我笑什么?”常欢的脸上出现了熟悉的笑容,说:“我知道我的行为有点儿蠢,但我真的觉得这椅子好舒服喔!”

    对于赵璜,她是没有心防的,刚才和振寰之间紧绷的情绪总算在这时稍稍获得了舒缓。

    “我不是笑你的反应,我只是喜欢看见你快乐的样子。”赵璜诚实的回答,又说:“不像刚才,你好像和关振寰在吵架,两个人的脸色都好差。”

    “这么明显吗?”常欢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一生气就忘了他是我的老板了。”

    像是逮到了机会,赵璜抓住时机的问:“他只是你老板这么单纯吗?在你的生命里,关振寰难道没有扮演别的角色?”

    常欢的心漏跳了一拍,有些儿心虚的反问:“你问这是什么意思?”

    赵璜是何等聪明的人,常欢的反应让他立即明了,常欢对关振寰的情感绝对不只是上司下属这么简单,只不过两人间的关系似乎还未明朗罢了。既然这样,他也不能等了,机会稍纵即逝,坦白感情是要配合天时地利的。

    “常欢,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会接受我吗?”赵璜说得流利,像是已经预习过千百回。

    没料到会听见这样大胆的表白,常欢一时愣愣地没有表情,语气倒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的结巴着说:“你不要乱开玩笑。”

    “我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吗?”赵璜仍旧正色的说:“我现在绝对、绝对正经的问你,你愿意接受我的感情吗?”

    今天究竟是犯了什么桃花?常欢头痛的想着,先是钱珊珊以为振寰喜欢她而跑去大闹了一场,就在她以为逃出了那场纷乱时,赵璜这厢却又开始制造另一个问题。

    她是喜欢赵璜没错,但喜欢不等于爱,两者之间的差别,她分得很清楚。

    “赵璜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常欢试图婉转的拒绝。

    “我也会是很好的情人。”赵璜挺着胸膛说。

    “我并不怀疑那一点,你有很多吸引女人的特点,你幽默、大方、体贴、英俊、浪漫和你在一起相处一点儿压力也没有。”她说的是真话,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想过要把赵璜和情人画上等号。

    是因为心头上那个模糊的身影吗?似乎有点儿可笑,她究竟为谁坚持着?

    “既然我有这么多优点,你为何不点头?”赵璜伸手横过桌面握住她的,眼神里带着请求。

    “赵璜,”常欢抽回自己的手,客气而坚定的说:“我谢谢你欣赏我,不过我觉得我们朋友的情谊维持得还不错,我不想改变。”

    “你这是拒绝我吗?”赵璜气馁的问。

    “对不起。”

    常欢的抱歉反而让他苦笑着摇头。错又不在她,是他自己敌不过关振寰,再继续纠缠下去也只是为难常欢,那不是他追求常欢的初衷。死皮赖脸从来都不是他赵璜面对感情的态度。虽然他拿得起也放得下,但是,总要输的明白清楚吧!

    “是因为关振寰吧!”赵璜看见她眼底闪动的一抹迟疑与羞怯,更加笃定了他的猜测。“你的心里有他。”

    “为什么要扯上他?”常欢开始焦躁不安,问的也言不由衷。

    赵璜叹了口气,说:“常欢,别说不是因为他,如果你对他没有特别的情绪,就不会在每次谈到他时就变得坐立难安,而且一直强调你们主雇的关系来欲盖弥彰。”

    常欢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反而让一直龟缩的感情慢慢霹出了线索,她可以对赵璜否认倒底,但她却无法向自己说谎。是的,她是该死的在意关振寰,她会因为他的吻而心动,也会为了他的接触而心慌,但即使这样又能代表什么呢?她永远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振寰之间是如何的悬殊。

    灰姑娘在和王子跳舞的时候不也一直注意着午夜十二点的禁忌吗?要不是仙女施了魔法,灰姑娘根本连皇宫的大门都进不去,只能和城堡的尖塔遥遥相望一辈子。

    “关振寰其实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败在他手下,我可是输的心服口服,而且我看得出来他也很紧张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吗?关振寰一直想办法隔离我去接近你,没想到那个男人倒还是个大醋坛子。”赵璜轻笑起来,想起了上次在拍卖会里,关振寰一副恨不得把他踢到太平洋的模样。

    是这样吗?常欢回想起那夜,振寰的确有些儿黏人,炯炯有神的双目紧盯着她所有动作。但她从不敢往那方向去想,只想着振寰是担心她会在那样盛大的场合理出糗。诚如赵璜所言,振寰的条件那样优秀,让她连幻想都觉得是高攀了。

    “你笑什么?”她问着他突然的表情。

    “我在想,如果眼光能杀死人,我早不知道已经死了几回了,关振寰那家伙的眼神更是有够凌厉的。”和那样强劲的对手竞争,虽败犹荣了。

    “如果你一直自恃着自己的第六感,那么这次你铁定出错了。”常欢幽幽地说:“我和他向来都是水火不容的,况且在他身边围绕的美女多的足以令他眼花缭乱,怎会留意到我这株小草?”

    赵璜摇首,不表认同的说:“千万别轻忽自己的魅力,常欢,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看待敌人的眼光,那种保护自己珍贵东西不让外敌侵犯时的戒备与攻击,都只明白了表述着一件事实——他爱你。”

    常欢再度不语,思绪陷入一种新的莫名与哀凄。赵璜是真的错了,振寰并不爱她,充其量他只不过是想“要”她,只关**,无关爱情。而赵璜所感受到的敌意应该只是一个最普遍不过的理由——面子!

    男人有的时候会因为面子问题而做出许多违背常理的事,她忽然想到曾在某部外国电影中看到的一个句子:男人喜欢诱惑女人,而喜欢诱惑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男人,而男人喜欢征服。

    当晚的她是振寰的女伴,如果自己的女伴总是和别的男人谈笑,多少总会不是滋味吧!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解释了。

    常欢的静默看在赵璜眼里成了另一种解读,他以为那是因为常欢的不确定所致。

    “别苦恼了,总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到时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有多么准确了。”赵璜说完,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懊恼的说:“不对,我干吗一直替关振寰担心,我应该拆他的台才对,你看我,连当个情敌都不称职。”

    常欢被他的动作逗笑了,这男人,有着如海洋一般辽阔的胸襟。

    见常欢又展开了笑颜,赵璜伸出手,问着:“我们还是朋友吗?”

    常欢回握他的手,坚定的点点头,有这样一个开朗乐观又善体人意的朋友是她的福气,若连这点福气都推拒,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除非你把我登报作废,否则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好朋友。”常欢温暖的回答着。

    “不过我还是要说,万一哪一天你清晨醒来发觉你后悔没有选择我,或是你不再爱关振寰时,记得要来找我这候补情人,我的心永远为你而敞开。”赵璜做了个“西施捧心”的夸张手势,让常欢哭笑不得。

    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吧!握着常欢的手,看见常欢挂着一如初识时的笑靥,赵璜在心底想着。

    真正的爱情有的时候是一种祝福与成全,他喜欢常欢所以希望她一辈子快乐,如果关振寰能给她这些,而她也只选择关振寰所给予的,那么他还有什么不能放手的呢?

    温热的咖啡并不是一定要喝进胃里才能感觉暖意,捧在手心的触感或是看着空气中冒着的热气一样不也能感觉得到?

    雾里看花的美感,是必须用真心领略的。

    “悠悠,你说我该怎么办?”常欢和赵璜喝完咖啡后便来到吴悠家中大吐苦水,钱珊珊的吵闹和赵璜的心意表白,她全报告了。

    “你觉得关振寰对你怎么样?”吴悠先问她。

    常欢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说:“大致上还算不错吧,但有时很跋扈、霸道,蛮不讲理,像只沙文猪。”她嘟着嘴说。

    “什么时候会那样?”吴悠再问,她必须慢慢引导欢欢正视心中的感觉。“是不是当你身边有别的男人出现的时候?”

    常欢红了脸蛋儿,因为她知道悠悠想说什么,而且还真悠悠给说中了。

    吴悠笑着拉过常欢的手漫步在庭园前的草坪上,像个大姐姐一般的开导着说:“你想想,如果一个男人因为在意你而对别的男人吃醋,那么你还忍心骂他是一只猪吗?”

    “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常欢瞠了她一眼。

    吴悠收起笑容,正色的说:“感情的事谁都说不准的,最要紧的是先问问自己的心意,如果你也喜欢关振寰,就别让所谓的门户配成为你的阻碍,关振寰为了钱珊珊侮辱你的事而大发雷霆,已经足以证明他和钱珊珊的关系并不如你想象中的以为”

    “那也不能代表什么!”常欢不以为意的说:“男人多的是喜新厌旧的案例不是吗?”

    “即使振寰也是案例之一,那么还是表示他喜欢你这位新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试试和他发展看看,也许你们会有结局也说不定。游戏人间的男人多半只有两种,一是纯粹拈花惹草,采了这蜜又急着飞向那花;另一种就是因为还没遇见生命中的真爱,所以不断寻觅。以你对振寰的了解,你觉得他是属于哪一种?”

    “你是要我赌赌看?”常欢问得有些儿心慌。

    “欢,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局,不是吗?在我们无法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我们不都是在以过程拼搏结局吗?”

    “我不是赌徒。”

    “我也不是。”吴悠缓缓地开口说:“所以我在过程中并不是以侥幸的机运率去看待我和仲达的交往,想反的,正因为我不是赌徒,所以更加小心翼翼的珍惜这次机会,我用心经营着感情、努力追求着幸福,而结局就是现在这样,我赌赢了。”

    人生是一场赌局吗?常欢看着吴悠对于感情的坚定眼神,这个从小和她一同生活到大的好姐妹,她竟然从不知道吴悠面对感情时也有过这样的挣扎,某些方面,悠悠比她有勇气多了。

    “好好考虑吧,感情不是纸上猜谜,也不是撕着花瓣数他究竟爱不爱你,这事非要亲身经历了才会有答案。不过我要你知道,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你。”吴悠给了常欢一个大大地拥抱,传递了鼓励的力量。

    身为欢欢的好姐妹,吴悠当然希望她也能得到幸福,如果不是因为实行一夫一妻制,吴悠甚至愿意将仲达分享出来。如今眼见欢欢身边也出现了一个人中之龙,她当然衷心祝福有个美好的结果发生。万能的天父呀,如果您能听见我的祈祷,就请保佑欢欢能见得一个好归宿吧!

    当常欢从吴悠家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已是深夜了。掏出钥匙正预备打开门,冷不防地从巷子里窜出一个黑影,还分不清来者是谁,她的后脑勺便产生一阵痛处,之后她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