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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琬她们一出门陶若就开始坐立不安,上午绣花总是扎着手,午饭时还被呛着,乳母瞧着她这个模样不由道“小姐今日总是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吗?”
“没事!”陶若喝了一口汤,正要说什么却又被呛了一下,她偏头咳了咳,乳母连忙给她顺气,半响才涨红着脸抬头。她道“真没事!”
乳母瞧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她家小姐的心思,她向来就吃不准。
她们说回早些回来,陶若不放心,中午睡了一会儿被惊醒她就更不放心两人,让铃儿出去打听打听她们回来了没有。
半天,去而复返的人回来,道“夫人她们还没回来了!”
陶若点点头,梳洗了一番坐在炭火盘继续绣花,希望让自己心情平静。
直到她绣好了一朵花,天都暗了下来,出去打探消息的铃儿回来道“小姐,三小姐出事了!”
端着茶杯的手一松,连杯子带水全都扑在炭火上,燃烧的炭火扑哧一声冒着浓烟以及漂浮着白色的灰屑,心神大震,脸色有些苍白“她……怎么了?”
铃儿瞧着她的神情有些奇怪,乳母脸上上前移开陶盆,拿着手绢把她身上的灰屑拍走,铃儿道“三小姐午睡从榻上摔了下来,不小心磕了头,这会儿在侯府养着,大小姐一同陪着她,只有夫人和大公子回来了!”
“只是磕了头,没什么大碍?”陶若暗暗松了口气,不相信的问道。
“奴婢听说是的,不然夫人也不会放心回来的。”铃儿安抚道“小姐别担心,不过是磕了一下而已!”
闻言,她松了口气,乳母让铃儿退下去,道“新娘里磕了倒是不吉利,不过不严重已经是万幸了。”陶若听着不语,乳母瞧着时间不早,道“夫人刚回来,小姐要不要去过瞧瞧?”
“去吧!”陶若起身,顺便去问问情况,让人心安,乳母给她披着披风和她一起出门。
行礼后,她问道“琬姐姐,瑜妹妹怎么没回来?”
“瑜儿磕了一下,不好让她奔波就让她住在那边了,琬儿不放心陪着她。”瞧着陶若担心的模样,她说“别担心,只是破了些皮,没什么大碍,养几日就回来了。”
“是!”陶若点点头道“倒是让瑜妹妹吃苦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要不是她自己不小心也不会摔着。”王夫人不想多说,道“没事你回去歇着吧,天冷了别受寒了!”
“谢姨母关心,姨母注意身体!”陶若行礼离开,走了几步她在岔路口迟疑了一下,扭头对乳母道“乳母,你先回去吧!”说罢也不看乳母,径直朝后院走去。
“是!”乳母看了看她的背影,心再次沉重起来。
今日不是初六,陶若也没想王恒之会在约定的地方,所以她看着站在假山旁面对着湖面的人时,心里欢喜不已,含笑上前,她走的很轻,默默的在他身旁站着,王恒之察觉身边的动静,扭头对上她含笑的一张脸,眉眼带笑,在寒冷的初春,似乎融雪破冰而来。
他意外的惊喜了,心怦怦的笑着“你怎么也来了?”
陶若笑笑不语,她只是想来就来了,若说原因,大概与他有关吧!
见他不语,只是微笑着,他也笑了笑,关切的说“你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回去歇着吧!”
“没事。站一会儿没关系的!”陶若看着他笑着摇摇头。
王恒之没再多说,而是有些紧张的捏了捏她的手,感觉手指手有些冰凉,他低头解下自己的披风,脸红红的披在艳若桃李的陶若身上,陶若被他突然拉手的举动娇羞,这会儿又被他体贴的关心感动,突然觉得似乎并不冷。
她正要解下披风,她已经披了一件了,衣服穿得也厚,反观他穿得似乎不多,还没解开带子,他的手压了过来,道“我不冷!”
陶若见他坚持,不准备解下披风,正要收回手,她的手被他握着,宽大的袖子滑下,遮挡了他们相握的手,她的销售包裹在他温暖的大手中,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前方,嘴角含笑。
并肩而立的背影,一个清俊颀长,玉树临风,一个艳若桃李,姿容如玉,娉婷而立,倒是让人看着有种说不出感觉。好在并未有人看见,否则府上一定会不能消停的。
初八时文琬她们才回到府上,陶若得知便过去瞧瞧,她先去了青瑜园,没想到文琬也在,瞧着文瑜系着抹额,她问道“伤养好了吗?”
文瑜有些委屈的揭开抹额给她看,左边的额际已经结痂了,指甲盖那么大的疤痕,她抚了抚,问道“好好的怎么会从榻上掉下去?”
文瑜听得低下头,文琬哼了一下道“还不是清霞!”陶若不解,她道“我们好好的说着她,她突然挤过去,瑜妹妹坐在边上,一下就被挤了下去磕在椅子上,被尖利的边儿弄伤的。”
陶若叹了口气,对文瑜道“倒是让吃了苦头,姨母没说什么吗?”
“娘能说什么,又不是故意的,有舅母出面说好话,一句话都没责备清霞,要不是她得伤口不能见风,我们早就回来了!”文琬气恼的说。
陶若大概明白的事情的缘由,道“听说她和你们一起回来的?”
“及笄之前都会住在府上,瞧着就让人难受,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文琬拉着陶若的手道“好在是在榻上,这要是在高楼上瑜妹妹可不被她害了,幸亏你提醒不去高地方,他们府上有座建在假山上的亭子,若不是瑜妹妹提醒一句,我们差点都上去了。”
“没事就好,我也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不用放在心上!”陶若可不想被人认为她被晦气的东西上身,毕竟怪力乱神的事情可是大忌。
难得几日不见,陶若和文琬一起在青瑜园用午饭,谢家原本留着她们用了午饭回来的,文琬不想多留,用了早饭就去辞行了。
柳月摆好饭菜,王夫人净手问道“两位小姐哪儿的饭菜准备好了吗?”
“厨娘说已经端走了,两位小姐,和表小姐一起用饭的,在三小姐的园子里呢!”柳月拿了筷子给王夫人。
王夫人喝了口茶,对于她们三人经常坐在一起用饭倒也没什么意见,道“多给文瑜准备些滋补的汤,让她补补身子!”上次摔着可是流了不少血,要是别人她早就责罚了,可偏偏的是清霞,说不得骂不得更是责罚不得,只得让自己的女儿吃点亏算了,毕竟不是故意的,她也就不好说什么。
元宵节之前,她们都不用学习,倒也乐得清闲,不是在自己的府上绣绣花,就是被文琬,文瑜她们叫过去,在谢家她们学了一种好玩的游戏,一定要拉着她一起玩,起先她不知道是什么游戏,瞧着她们玩了一会儿,便笑了。
还以为是什么稀奇游戏,不过是打红绳,只是多了几个花样儿而已,看她们玩得兴起,她也不好败坏她们的心情,笑眯眯的陪着她们玩起来。
是在无聊也会下棋,陶若的棋艺不错,文瑜喜欢下棋,文琬不喜欢和文瑜下棋,没办法只有陶若陪着,文琬坐在一旁看着她们边下棋边绣花,日子倒也过得快。
文瑜悔了两步棋子之后还要悔第三个时门口传来婢女恭敬的声音“见过夫人!”
她们听着起身,柳月掀开布帘让王夫人进来,她们三人恭敬行礼,王夫人看着榻上摆着的棋盘,笑了一下,道“都坐着吧!”她们点点头等王夫人坐下了才坐着。
文琬问道“娘怎么来了?”说着接过紫鹃泡的茶给王夫人。
“娘无事过来瞧瞧。”她看着文瑜额头上的伤疤,让她过来抚了抚道“疼不疼?”
“已经不疼了!”文瑜摇头。
王夫人不放心的叮嘱道“可别用手抓,不然会留下疤痕的,女子破相了可不好,别任性知道吗?”文瑜点点头,王夫人看了看陶若,对文琬道“放才安国侯府送来了拜帖,明日沐雪小姐会上门拜访,你们好好准备一下!”
“是!”陶若看了文琬一眼,两人会意的笑了笑。
王夫人坐了一会儿被文瑜拉着下棋,王夫人推辞了几下,被两个女儿劝说得拗不过在文瑜的位置上坐下。
陶若有些紧张的道“若娘逾越了,还请姨母手下留情!”
“无事,不过是玩玩而已!”王夫人看了看棋子,知道是她走的,在陶若的黑子旁放了一个白子。
陶若的棋艺也就是这两年才学的,在她们三人中算是好的,只是没想到王夫人的棋艺并不见得多好,这就让陶若有些为难的,若是她赢了心里虽然高兴了,可得罪了王夫人。毕竟她是长辈,输给一个晚辈脸上挂得住,心里可挂不住。
掂量了一下,陶若故意走得很烂,明明可以吃掉她的白子,她自找死路的被她吃的,一局下来,陶若输了。
王夫人笑着收了黑子,道“若娘还得仔细学学!”
陶若点头“姨母说的是!”瞧着她似乎心情不错,陶若道“不如再下一盘?”
王夫人想了想点头,难得有人陪着下棋,除了以前在闺阁中和姐妹们下了之后,嫁人后琐碎的事情一多,她早就没下棋了,倒是没想到自己的棋艺还是不错的,想着老爷喜欢下棋,那日和他一起下一盘也好。
一个上午,直到午饭时间,她们下了五盘,陶若只赢了一盘,总是她输文琬,文瑜她们会看出端倪的,总得掩饰一下。
到午饭时瞧着王夫人离开了,陶若起身告辞,文琬也回去,文瑜出声留她们用饭,陶若道“总是打扰多不好,改日吧,你玩了一上午了,好好休息一下。”
如此一说,文瑜也不好说什么,目送她们离开。
第二日听说马车已经在门口了,陶若和文琬一起出去迎接宜表示诚意,她们刚出后院就看见她们进屋了,倒是有些意外司马玦也来了。
陶若不动声色的瞧了文琬一眼,见她面上红了红,一双眼睛明亮起来,她假装没看见,笑着上前和沐雪说话,又朝司马玦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司马玦是护送妹妹过来的,到了王家自然要拜会一下王夫人才能离开,他走在前面听着身后温言软语的对话,神情淡淡的。
见了王夫人,王夫人招待他坐下,陶若她们在偏厅说话。陶若察觉文琬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往花厅看去,倒也不做声,只是和沐雪说着话。
司马玦喝了一杯茶准备离开,沐雪跟出去道“三哥,下午不用特意来了,有马车就行了!”
“无事,不然娘不放心,你去玩吧!”说罢在小厮的带领下离开。
王夫人和她们说了几句就让文琬好生招待着,陶若他们一起去了青琬园,路上看见谢清霞,她似乎很意外的看着她们,笑着上前打招呼道“这位妹妹就是安国侯府的沐雪妹妹吧?”
沐雪微笑着点头,道“姐姐有礼了!”
陶若和文琬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不过在沐雪面前她们也不好说什么,文琬道“这是清霞表妹。”沐雪微微点头表示知道,文琬不等谢清霞说话,出声堵住了她的意图,道“外面有些冷,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时间清霞妹妹多过来坐坐吧!”
文琬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这会儿不要来凑热闹。
谢清霞原本就是想凑热闹的,听文琬的话,心里顿时不悦,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道“你们快些回去吧,好好的聊,我要去姑母哪儿坐坐。”
陶若知道她说的是借口,不由觉得好笑,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谢清霞看了过来,她神情不变,和文琬,沐雪一起去青琬园。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谢清霞气得咬牙切齿。暗想有什么了不起了的,同样的是侯府小姐,她没必要嫉妒。
这样想着她正要回屋,想着回去连个说话的人,不由觉得难受,脚步迟疑了一下,她去了青珠园。这才走了几步瞧着一道身影消失在眼前,她忍不住跟上去看看,瞧着他走过月门,她不好再跟上去,躲在月门处看着清瘦颀长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雪霁不知道她家小姐的心思,看了看离去的背影,道“那不是大公子吗?”
谢清霞觉得她多嘴了,看了她一眼转身回了青芜园,也不想去找文珠了。雪霁有些莫名其妙的跟着,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就惹得小姐生气了。
谢清霞一会去径直进了里间,从枕头下拿出一条素白的手绢,她已经让雪霁清洗干净了,一直没机会送还给他,她想了想,拿着手绢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