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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贫民窟,那老乞丐果然还在原地等她,姬无忧华扶起他,命文武买了干净衣服带他去澡堂洗澡。
两人走后,姬无忧华问双全,“你以前知道赌坊里有个黑市吗?”
双全摇摇头,“小的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哦?那文武是如何知道呢?”
双全想了想,“我只听说文武以前也是有些家底的,可惜好赌将家产输了个干净,赌坊要他将娘子卖了还债,那娘子性子烈,上吊自尽了,他没了法子就卖到府上为奴。大约是以前在那赌钱知道的吧。”
姬无忧华微微点头,走到一处,见墙上贴了卖宅子的文书,便动了心思,使双全去将那宅子买了下来。
双全不是个多话的,虽不解倒也没问,因为身上银票带得够,直接交了现银便领了房契钥匙,姬无忧华握着那两样东西,心里第一次觉得踏实,她也算是有家了。
双全拉了拉姬无忧华的袖子,指着那买来的少年手上的铁链,“少爷,他怎么办?”
“锁着吧,不用管他。”
一行人又走回原地等着,文武已带了老乞丐回来,老乞丐洗漱干净,换了新衣,看着也是大不一样,老乞丐仿佛知道姬无忧华另有用意,一路上也未开口询问过。
“文武,你先回府禀报爹爹母亲,说本少爷有点私事,晚些回去。”
文武怔了一怔,领命去了,姬无忧华慢慢跟在他身后,见他确实离得远了,又等了一会儿,文武并没有转回来,才返身。
她这辈子,唯一不相与的便是赌徒与瘾君子。这两种人贪得无厌,毫无良心可言,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姬无忧华向那老乞丐施了一礼,“不知老伯高姓大名?”
老伯连忙回了一礼,“小老儿贱姓刘,名福贵。”
“那我便称你一声刘伯吧,晚辈承蒙刘伯当年劝阻之恩,今日偶遇,实在是缘分,不知刘伯可愿帮晚辈一个忙?”
那刘伯摆摆手,“公子客气了,我一个糟老头子能做什么,公子还请移步,这里不方便说话。”
姬无忧华点点头,由刘伯带领着行去,路上一番交谈,方才明白。
原来这刘伯也是读书人家,早年教过私塾,奈何妻子嫌他贫穷留下幼儿跟一个商人跑了,刘伯气不过与那商人理论,一言不合被打断了手臂。由于没钱医治,手臂落了残疾再不能提笔写字,一介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抬,谋不到其他生路,便渐渐潦倒了。
儿子长大娶了媳妇,生了一个孙女便双双逝去,刘伯年事已高,只能沿街乞讨抚养孙女。
姬无忧华不由感慨,各人有各人的命。
交谈间走到一处茅草屋,留了双全和那买来的少爷在外面,姬无忧华走进屋子,只见屋里残破不堪,只有一张床和断了腿的凳子,刘伯颇为不好意思,邀她坐,姬无忧华毕竟是苦过来的,倒也不介意,径自坐了。
“三年前我便知公子不是池中物,今日一见果然非凡。”刘伯赞赏道。
“刘伯客气了。”姬无忧华笑笑,“我今日是想请教刘伯一事,三年前我走后生了一场大病,前事都记得不甚清楚,刘伯可对我的事知道一二?烦请刘伯告之晚辈。”
她没有说被卖的事,只说自己离去,如今想起,大概也只有刘伯知道这身子的过去了吧。
刘伯想了想,“我记得你是四年前冬天突然出现在破庙的,那时候你神智就不甚清楚,有时候很安静,有时候会大吵大闹,别的乞丐都不愿理你,还是小老儿有时讨得一碗稀粥给你,才不至于被饿死。”
“后来呢?”姬无忧华问道,既是突然出现的,应该不是弃婴,也许她的便宜爹娘还在人世?
“后来你一直疯疯癫癫的,我便每天拉了你到街边坐着等人施舍,总混得些日子,然后就是三年前的夏天,你和那路人争执起来,我才发现你突然好了,不过当晚你就不见了,许是被富贵人家收养了吧。”刘伯见她如今非同一般,竟也有些欣慰。
姬无忧华冷笑,她不是被收养了,是被卖了而已。
“多谢刘伯的照料了,不然我早就死在街头,哪还有今天。”姬无忧华感慨道,“对了,你那时见到我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信物?”刘伯思索着,忽然眼前一亮,“对了,我记得你当时身上有不少物什,那时你常常闹腾,将身上的东西扔得满地都是,都被那些乞丐抢光了,我捡到了半枚碎掉的玉玦,怕你又丢,就给你收着了。”
说着起身在床头的旧箱子里翻找着,好半天才找到,递到姬无忧华手里。
姬无忧华仔细看着那玉玦,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哀伤,不完整的玉玦不值钱,所以才得以保存下来吧。
晶莹透亮的白玉,触手温润,是上好的货色。可惜只有半枚,边缘参差不齐,应该是被摔碎的,不是一对儿。
仔细辨认,玉佩上依稀有个“艳”字,是她的名字吗?会不会太土了?
姬无忧华将那碎片放在锦囊里收好,保不齐还能找回亲人,为什么?因为她是女主角嘛。
“刘伯,多谢您帮我收着,晚辈还有一事……”
“公子但说无妨。”
“刘伯知我是女子,便唤我阿袖吧,这是我本名,实不相瞒,阿袖自三年前走后,辗转飘零,如今阴差阳错成了宫妃。”
想到这一路的艰辛与不可思议,姬无忧华眼角隐隐有些湿润,“一入宫门深似海,处处是陷阱危机,阿袖只是一个孤女,身边没有贴心的人,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夜夜不能安眠。此次出宫,便是寻些得力的人帮帮我……”
“刘伯,阿袖与您相识一场,又承蒙您多番照顾,请受阿袖一拜!”说着,姬无忧华倏地俯下身,对着刘伯就是深深一拜!
刘伯大惊失色慌忙扶她,“原来是宫里的贵人,这可使不得,莫要折煞了小老儿!”
“只是刘伯……如今阿袖处境艰难,实在是寸步难行,还请您帮帮我。”姬无忧华情真意切地看着刘伯,从来到这里,她每一天都是孤独的,今日见到刘伯,才有种见到故人的感觉。
刘伯为难地沉默了,宫廷之争他一介平民如何敢去涉足,只是这女子情意真切,又资助自己钱物,教他怎好拒绝,一番衡量,半晌,他叹口气,“罢了,小老儿也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除了我那不孝孙女也没别的亲人,看在你我二人有缘,娘娘但且吩咐,小老儿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姬无忧华欣慰一笑,“刘伯叫我娘娘就生分了,再说这是宫外,便叫我阿袖就行了,其实需要您做的也不是多么为难的事,我在不远处买了一处宅院,您就和孙女住过去帮我打理打理,对了,怎么没见您的孙女呢?”
刘伯也觉得叫娘娘不妥,但也不愿直呼其名,便叫她阿袖小姐,听她提到自己的孙女,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姬无忧华正要问,只听得一道稚嫩的女音响起,“你们是谁?在我家里做什么?”
姬无忧华转头,一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梳着垂髫双髻,脸蛋圆圆的煞是可爱,衣衫整洁,一双杏眼充满敌意地瞪着自己。
姬无忧华笑笑,“刘伯,这便是你孙女吧?”
“幻乐,还不快见过阿袖小姐。”刘伯瞪着这个孙女,似乎颇为气恼。
那叫幻乐的小姑娘眼珠一转,走上前来竟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甜甜笑道,“幻乐见过阿袖小姐。”
“不必多礼。”姬无忧华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抓住幻乐摸向自己腰间的小手,冷笑一声,“我还道怎的刘伯衣衫褴褛沿街乞讨,孙女倒穿得齐整可人?原来是个‘手艺人’啊。”
幻乐见她识破,不由怒瞪,“你放开我!”
“逆女!还不跪下!你这是要气死我啊。”刘伯见幻乐又出手行窃,不由怒极攻心,老泪纵横,“我刘家世代清白,竟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孙女,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爷爷!”幻乐眼眶一红,“爷爷您总是这样,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您还在死守着礼仪廉耻,这些能当饭吃吗?幻乐没有偷穷人,那些富人丢一点钱又没什么大碍!”
刘伯更说不出话来,只颤抖地指着门外,“你这逆女,你滚,你给我滚……”
幻乐委屈地站在原地,见刘伯转过头不愿再看她,咬着下唇,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的白面馒头放在桌上,“爷爷,我给您带了吃的回来,您先吃……”话还未说完,刘伯就将那馒头扔在地上。
“我不吃!你用偷来的钱买的东西,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吃的!”
见状,幻乐再也忍不住簌簌掉下眼泪来,跺跺脚跑了出去。
见她一跑,刘伯也忍不住往外张望去,最终是没有去追,又是担忧又是无奈。
“双全,跟着她,等她气消了把她带回宅子里去。”姬无忧华吩咐道。
“是。”双全领命追去了。
姬无忧华规劝了一阵,将刘伯带回了刚买的宅子,姬无忧华给宅子取了名——“冯府”
刘伯成了冯府的管家,替她打理宅院,收拾出主院,姬无忧华便带着那买来的少年进了房里。
“跪下。”姬无忧华冷道。
那少年诧异地抬头盯着她,倔强地站着不发一语。
姬无忧华阴鸷地看着美丽的少年,“你信不信,你再看我,本小姐就把你这漂亮的眼珠子挖出来。”
少年终于低下头不再看她,却仍是不跪。
姬无忧华姣好的脸庞闪过一丝愤怒,“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魅惑我,你胆子倒是不小啊。”出价那一刻,她仿佛被魔怔了一般,回过神来,才明白是这少年漂亮的眼瞳在作怪。
“你知道?”闻言,那少年一惊,美丽的眼瞳闪烁着慌乱,套着锁链的手微微绞起。
她如何不能知?醉风楼的每一位姑娘都会学习初级的媚术,姬无忧华呷了一口茶,冷冷一笑,“可惜你的媚术修炼得不到家,假以时日,必成祸患。说,为何蛊惑我?”
少年却微微一笑,清俊的脸庞好看的紧,“因为你是台下唯一不想得到我的,所以我想,若是你买了我,我就不会被虐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