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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见宝玉和贾二疑惑的表情,再看宝玉的脸由红转青抢在宝玉发怒前说道:“安阳与两位萍水相逢,两位也应该知道此次百草楼来势汹汹是向着安阳而来,能与二位结识是安阳之幸,多有叨扰就此告辞,他日有缘再聚。”说完不等宝玉二反应,竟是要走出了这厢房,忽又回头对着宝玉二人,眼色闪了一下,对着二人说道:
“四大优伶,自非平凡之辈,你们小心。”说着竟就离去了。等宝玉追出去,已不见了人影。
凝眸望了会安阳离去的方向,又转过头来偷眼瞥了眼若无其事的贾二,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却也转瞬即逝。
恭顺地垂着头,静静地跟在贾二身后,回了客栈。
三楼处,一抹白影斜倚在窗前,隔着纱窗静静地凝望着二楼窗口处的三人,见那丰神俊朗之人离去。潋滟的眸光若飞雪,越过摇曳的灯火,投落于那一片虚无缥缈处。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淡淡浮上莹润的唇边,带着微微的落寞和自嘲,浓浓的幽睫缓缓翕合上。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轻轻响起。
“秋婵她们已经追去了焰,孟世轩之事,我交代过她们别和主人说,至于少主,许早就知道了。”
淡漠地瞥了一眼身后的人“知道了,准备好就出发吧,还有完事之后叫春莲、秋婵注意那俩人。孟世轩之事,我自己盘算。”
夜风吹拂,灯火摇曳,青纱轻扬间,纱影纠结缠绕,若那暗夜鬼魅般嗜人心魂。
夜半三更,一室静谧。
贾二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双泛光芒的眼眸正定定望向自己,依旧璨若星辰,依旧兴致盎然,却带上了些许隐藏的很好的不安和探究。
贾二微微一愣,缓缓走近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半响。贾二不由得蹙了蹙眉。
见宝玉一双美目又转而可怜兮兮的盯着贾二。
贾二知道他定是为安阳之事,迟迟不说,等着自己开口。知道安阳是为了不连累他们才选择这时候离开,虽然认识他不足一日,但也隐隐觉的此人可交,况且“他”能把家传的箬墒玉交给安阳就可见一般。江湖传闻虽不可全信,但能让百草楼重视的人物也绝非等闲之辈。
“我们追尾就是了。”听了这话,宝玉瞬时容光焕发。
忽地一阵轻笑,清浅愉悦的笑声低低从宝玉喉间溢出。
“还是贾二最懂我心了。”说着凑上贾二冰冷如寒塘俊颜上,印上自己的红唇,满意的看着贾二。
只有这时候你才会有多余的表情啊,贾二。
贾二望着宝玉的变了下眼神,冰冷的容颜对着宝玉露出宠溺的笑容,伸手擦宝玉脸上残留的血迹。
“你很在意他?”
“呃?”不解的忘着贾二,莫名的问题,宝玉不由的的皱起眉头。
在意他?在意谁?安阳?他?
老实说宝玉一始被他的七炫脸给惊的,再后来看他说不好feng月那的臭屁样就暗自不爽。可明知道他就是百草堂百年来第一个悬赏击杀的对象,知道他为不连累他人而独自上路。这洛阳之境围伏了太多的江湖人士。明知即使是贾二也不能全身而退,却还是让贾二涉险救他。都怪他长了一张祸害人的脸。
“他给人的感觉是朝气,这样混沌的年代并不多见。还有,小宁发现没有?”
一双眼认真的看着贾二,嘴角的勾起的笑容无比愉悦却又飘渺无踪,仿佛透过身前的人看到了什么令他兴奋无比的东西。
“他能给人希望,第一此见他时,我以为遇到了同类。相识虽短,却能给人温暖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贾二觉的宝玉离自己好远。这种感觉让贾二觉的恐慌,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大的,惹的宝玉叫声连连,幽怨的望着贾二。
夜深,柳絮漫天飘飞,纷扬而下,轻柔而细碎。缓缓坠落如镜的河面,漾起阵阵波光涟漪。
风轻轻的扬起安阳额前的细碎的发,棱角分明的脸在晦暗的月光下显的俊逸非常,脚下轻盈的疾驰着,却又显的潇洒不羁。就在络阳最负盛名的啻河下游,这里已不见多少人烟了,稀稀落落的房屋离这啻河尚远,若是白日,这里常见的是泛舟游河文人士子领着绿楼名媛。
为堤上河柳所挡住的远眺的视线,安阳只得慢下脚步。望着前方白色纱带飘扬,心下了然,就那一眼就被发现了。
耳边传来细细的悠悠的女声,甚是悦耳。然话却是修罗之音。
“魅那什么画啊,把好生生这么个人画得那般模样,是我可认不得,要不是焰,许还有些日子呢。”
“只可惜这副好皮囊了,否则倒也让人倾慕。”安阳听出这是四女之中冬晨,俨然是四女之首。刚才出声的就不知是其他两个中的哪位了。
“姐姐可惜他?魍若听到了,还不撕碎了他。”隐隐还传来银铃般嬉笑声。安阳的步伐还是不紧不慢的前进。
“倒是不怕死。”清冷的声音就在耳边想起。是她转过身,淡然一笑,笑容绝美,仿若早春寒梅般傲然,却弥漫着掩不住的忧伤,就看那一袭白衣,在摇曳的柳枝下,清冷生寒。蓦地抬眸,电光火石间,只觉有一模糊的白影直直朝着自己这边飞来。
清衣剑已从身后袭来。电光火石间,一个转身反手在身上掏出了身上不多的暗器。
双手并用甩手向两个方向射去,只听到兵器的相撞之声,背后一凉,一柄清衣剑堪堪而来。侧身躲过,左手手臂一阵刺痛,血已经顺着衣襟流下。
另一柄清衣剑已经从身侧破空而来,再一侧身,受伤的左手又甩出几件暗器,只是力道稍有不足。对着迎面而来的的剑,边躲还说道:“安阳何罪之有?”
说道几人都在怔了下,神情略有些僵硬,嘴角抽搐了下,心中都想到这,但忽而春莲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少主下的命令,自当是你有该死的理由。”
是啊,他们只要执行命令就好。眸冷然的扫向安阳眼中寒光四射,安阳心却在一截截地往下沉,冰冷刺骨,冻得他身ti一阵阵的发颤。
顺着暗器的反向跃起,心里暗骂百草堂的人没人性,我不过就是用了点安魂香让百草堂的四个公子站上几个时辰啊,又没怎么招,就要自己的命。可惜欧阳就只给一小瓶安魂香,都在那次开瓶后散开去了。左右两边剑又袭来,手上没有兵器,左手又受了伤,那清衣剑可是百草楼的招牌,这一剑虽不深却疼的厉害,暗器也在几番的袭击中用尽。那两柄剑又来势汹汹,安阳脚下一跪腰一弯,两道白影,左右闪去,好俊的轻功。不及细想,顺势向前滑去。没有武器只能被动挨打,脚下一点,跃上柳梢。踏上河岸,四人见他武功平平却有一手漂亮的暗器法门,四人合击却只是让他受了点轻伤。再看他躲剑避剑,跳跃动作,轻功了得。四人很有默契的都身上的银针甩向河岸对面的安阳。安阳眼看暗器迎面而来却无处可逃,眼扫向啻河,未及多想避过银针跳了下去。腹部传来的痛觉麻痹了冰冷的河水对身ti的感觉。这些针都是粹了毒的。
河水顺着安阳掉入的地方顺延荡开。四人站在啻河堤上,望着渐渐平静的河面,方才的打斗像是不存在一般。这会儿似夜般寂静无声。
“倒忘了这河是最好的逃遁之法。”秋婵望这平静的河面,窃窃的笑着“绕是如此,也中了我的粹雪。”
夏焰面无波色,望着河的下游,道:“他被清衣伤了又中了粹雪,逃不了多远。姿痕的毒如果没有解药,活不了三天。”
凝神望去,夏谚心道:“何罪之有?”
从来百草楼要杀的人都有他该死的理由,少主独独没说这人为什么该死。抬头瞥了一眼身边的三人,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说话。
“那我们得分开找人咯,难得和姐姐们联手,人受了伤又逃走。若是西魅知道了,可又要被笑话了。”这是说真人比画上的人英俊,少主下的命令自当有该死的理由的春莲。她是四人中最小的一个,说这话时嘟着嘴,表示不满,显然被西魅笑话不是一次两次了。
冬晨看了眼其他三人,河面已经平静,想了想道:
“上下游,河两岸,分头去追。务必抢毒发之前找到他。”
沉寂了一会儿,四条人影,分散开,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