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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似乎也有这样的美人儿卧在他怀中喂他喝酒。那美人儿姿态翩跹,面色绯艳,就是眼前人儿这般的,顾墨一时有些痴了,脑中更加迷糊。那美人儿是他在沙场帐篷中遇见的,时常被他叔父找来陪酒,后来亦被他带回了帝都。
他记得自己是喜欢她的,他第一次对女人动心,那是他最艰难三年中唯一走近他身边,亦走进他心里的女人,只是后来她跟了别人,这个别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父皇!顾墨两眼发酸,一伸手将眼前的女人带进怀中,两眼一闭便不省人事。
顾墨醒来已是第二日,他全身发软脑仁儿生疼,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淡香迷蒙的花床上,房中陈设一派粉色淡雅,是间女儿家的闺房,镂空雕银的熏香球中熏着安息香,安息香醒神,这谁倒是很体贴。
顾墨眯着眼微微一扫,扫见床榻前坐着的女儿家,婉约娉婷工语笑,若不是此女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只怕会把持不住啊。顾墨心中呜咽声声,骤然想起来,他正在义公的生辰宴上,小喝了几杯,浑浑噩噩抓住了一位美人儿的手,美人儿神情羞涩一扭,之后便没有意识了,醒来自己就躺在了女儿家的花床上。酒这个东西,果真不是好东西,喝多了坏事儿,他昨夜醉了,应该没干什么坏事儿吧。
他脑中稍微清醒了些,思及正事,眼眸紧闭,郁郁沉静。义公这个人表面看来中正亲和,实则歪门心思贼多。吴家是湖州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与赵家‘双剑合璧’,稳定着湖州的势局。
义公三子四女,儿孙满堂,前六个子女已经或嫁或娶,只有小女儿尚待字闺中。吴家家风甚严,未出阁的女儿家不可轻易示人,眼前的女儿家莫不是……
坐在床前的美人儿见他醒了,秀色容颜绯粉,低羞含笑,接过小丫头手中递过来的湿手绢儿替他擦拭额头。顾墨抓住姑娘家的手,想起什么又将她轻轻推开,淡然地问:“这是哪里,姑娘是谁?”
虽然心中了然,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许多事情猜测不得,必须要问问清楚。回头他得找小丫头问问清楚,他那日去找她,本是有正事儿的,被她一篮子红萝卜给搅了,见着她就两眼花花想不起来。
女儿家羞涩一笑:“王爷莫急,这是城南的吴义公家里,奴家是义公的小女,因五行缺火,爹爹取名灼灼,灼灼其华的灼灼。”
“缺火呀……”顾墨心中想了想,他缺水,跟她水火不容,所以他们一点不适合。
女儿家嗯?了一声,蹙着眉眼风缠绵望着他,顾墨一派凛然点了点头:“嗯,缺火好呀,缺火好……”
女儿家:“……”王爷真会说笑。
顾墨敷衍之余,心中了悟。果真是义公的小女,义公好心机,这是存心要赖上他是吧!有钱人就喜欢自在挥霍,女儿家小小的闺房,都淡雅中透着奢靡。吴家拥有大片山林,山林中矿藏丰富,这也是顾墨顾忌义公的一个原因。
他虽是个王爷,但并没有权力将已划分好的土地再重新分配,湖州人也丝毫没有怨言说这种分配不好,他亦不能擅作主张。义公富有,钱财来历分明,又挺支持他的事业,他来湖州六年,行止用度大多仰仗义公的大手笔,这样大手笔的人对他还算恭敬,也很懂得笼络人心,他和谁过不去,也不会和义公过不去,亦不会和自己过不去,更不会和老百姓过不去。
顾墨揉了揉额头,点点头:“嗯,知晓了。”娇羞的女儿家一向难缠,此番他思绪有些混乱,加之义公的别有用心,万一到时候女儿家说他睡了她的床,让他负责怎么办?一不做二不休,先遁走再说。
女儿家:“……”王爷,奴家方才不曾说话……
“王爷头还晕着,不若再躺会儿?昨儿家里头人多,亦没有空余的床榻,只得委屈王爷宿在奴家的闺房了,还望王爷不要嫌弃奴家。”美人儿低垂着头,素手交握,如泣如诉,好不娇羞。
顾墨心中愁肠百转,他这算不算被人算计着爬上了姑娘家的床榻?什么地方不好睡,偏偏要宿女儿家的闺房?是了,他忆起自己昨晚拉她手来着,一定是这个引起的误会。
顾墨不是饥色之人,以前他喜欢那女人喜欢得紧的时候,也时常将她带入怀中,那时候他确然纯情,不敢动什么歪脑筋,在他看来,女儿家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是在大婚之日的洞房花烛夜,即便心中有什么想法,那也不是什么想法。他昨夜喝多了,恍恍惚惚又忆起那女人。忆起一些过往,心中苦涩难言。
顾墨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看着那女人投入他父皇的怀抱,他狠狠心亦是没做挽留,只有发紧的心疼和难以自控的抑郁。他抑郁的那几日,那女人受了父皇虐待,跑到他跟前低声哭诉,他怎么说来着?他狠狠心又说:“总归不是我碰的你,你要哭诉也该找对人。”
他喜欢她又怎样,他没碰过她,是她自己耐不住寂寞,爬上了父皇的龙榻,反过头来向他摇尾乞怜,当他是爱心天使?还是当他王府是废情回收店?背叛他的女人,即便有不可说的背叛理由,他也绝不会姑息!
顾墨是个心有所主的人,儿女私情不会乱了他的心性,只不过在想起来的时候,有些刺痛罢了!他要的东西,生死代价决计要到,至于背叛他的人,生死代价由她自己。
他喜欢过她不错,但是还没喜欢到跟自己父皇作对的地步,他怎么可能争得过他父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强。可是他越强,他父皇就越是打压,让他一颗高傲的心,连番受挫。他屡败屡战,愈挫愈勇,就被挫到湖州这地方来了。
敢不敢再狠一些!
顾墨唇角现出一丝狠色,稍纵即逝。回过头来望向房中的女人,她和那女人长得一点都不像,是她那一身血色罗裙障了他的眼!若说像,倒是那个小丫头……早知如此,他昨晚就不该有那一番的担忧,亦不该为了全义公的面前来,如今可怎生是好?义公的意味很明确,可他还未做好为了权势牺牲自己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