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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学会怎么进入那颗心。
1。
是的,除了齐宇,童曈谁都不会喜欢!
这么久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状况,许欣怡和陆希臣的关系倒是发展迅速。许欣怡说,爱情也许需要速战速决,童曈的效率太低了!
童曈的情感仅仅只限于自己的想象。齐宇的身边时不时有夏可打扰,而他又总是那么忙。如果被齐宇婉言拒绝的话,她在画室里肯定一刻都待不下去,以后连见到他都会很难。
童曈上网去查看“midnattsol”她一边打开页面一边鄙视自己。她觉得自己像那些没什么理智的爱慕者一样在偷偷窥探齐宇的生活,实在是有点不堪。
主页上,那张画着满屋子凳子的画已经被传上去了,评论和留言铺天盖地。然后,她在论坛里翻到一个贴子,标题是——讨论谁最适合做齐宇的女朋友。
童曈很佩服这些粉丝,她们把学校里一些比较显眼的、优秀的女生都罗列出来,好像在给齐宇选妃一样。
第一位就是夏阳。
夏阳虽然是外校的学生,但与齐宇是青梅竹马,而且具有与齐宇相当的专业才华。她从小就开始画国画,大学专攻水彩画,在大一时画的一幅参展画水彩江南已经被美术馆收藏了。
这些文字看得童曈很揪心。
网站上面还贴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齐宇在雨中为夏阳打伞的照片,看起来好像是春游时的事情,他们身后是一片金黄的油菜花,齐宇侧身温柔地凝视着夏阳,夏阳则有些抗拒地低着头,看着手边一只红色的蜻蜓。另一张是齐宇和夏阳高中毕业时照的,他们站在一棵银杏下面,头微倾着,靠得很近,两个人笑得很默契。童曈从来没有看过齐宇笑得那么开心!
齐宇和夏阳认识了那么久,还有着那样坚固的感情基础!童曈看着这两张照片,心里竟颤抖起来,难过得好像珍藏已久的一件衣服,却发现只适合别人穿。
太熟悉、认识太久的朋友,反而永远也走不到一起来——这是许欣怡说过的话。
不管结果如何,童曈都决定把心里的话告诉齐宇。
周一下午,画室里空无一人。
童曈坐在齐宇的身旁看他调色。外面下起雨来,不大,淅淅沥沥地打在地面上,发出剥瓜子壳一样清脆的声音。她看着齐宇把一大支黑色颜料挤了一大半到调色板上,然后再调上靛蓝、赭石、熟褐,各种各样的颜色像变魔术一样被调到一起,一笔画下来,色彩是蓝中带黄,黄中带黑,还有很多种说不出来的颜色。齐宇画的似乎是星空,黑压压的天空,星星极力散发着一点点光芒,像被揉碎的芝麻。
童曈正欣赏着,突然“啪”的一声,齐宇把手上的调色板甩到地上,又把画笔“咚”的一声扔在了上面。他无比焦躁地推开画板支架——插在左边画架孔的一支铅笔掉了下来,随之,大画板一歪,砸在地上,把童曈吓了一大跳。
齐宇走到窗前,望着茫茫的雨天,发起呆来。
童曈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有闹情绪的时候。她走过去,递给齐宇一罐水果酒。
齐宇没有说话,只是向窗外的操场上看去。操场上的篮球架有些发旧了,篮板上的漆也脱落了,像丝瓜皮一样粗糙。有一个小男孩本来在拍篮球,因为突然来临的雨,他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这样的氛围有点伤感。齐宇也许记起了什么,目光像雨中的雾一样迷蒙。
童曈正想着要如何开口时,齐宇轻声地说:“听说你也在校刊做兼职?你很缺钱吗?”
童曈说:“缺钱这个,是有一点呢。”
齐宇用手拂了拂额前垂下的头发,回答说:“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
童曈想,我真想没困难也制造困难,好让你帮我呢。可是她却赶紧说:“哦,不用!我自己应付得来。”
齐宇点了点头,转过身去,背靠着窗子,说:“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童曈有些紧张,她差点脱口而出:“我来画室不是因为缺钱,是因为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掂量了半天,她还是换了个平常一点的口气说“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嗯是别人托我问你的。”
齐宇沉默了一下,说:“有。”
童曈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她把手按在窗子上,水泥的窗台像涌起了波涛似的,她的手颤抖起来。她吸了一口气,装作满不在乎地问:“那个人网上说是夏阳。”
齐宇没有回答。
童曈深呼吸了一下,很想照电视剧里的台词说,有个人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她就在你的面前!她为自己的胆小急得快要掉眼泪了。
齐宇突然说:“大家周六会去郊外写生,那天你可以放假。”
童曈长长地“哦”了一声。
一会儿之后,齐宇侧过身来看着她,童曈也看着他——他们身后就是一幅迷蒙的雨景。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齐宇把手放在童曈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又一次这么近。童曈大声叫了一句:“齐宇!”
齐宇看着她的眼睛,动了动嘴唇,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说:“童曈,我知道你的心意。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妹妹,当朋友。你如果是因为我而到画室来做模特,我感到很抱歉!我的女朋友是夏阳,我喜欢她已经三年了。”
原来,童曈的齐宇王子真的喜欢夏阳,而且已经喜欢了三年!
老天!
童曈觉得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窿,她的腿都软了。这种感觉就像鱼在吞饵,刺痛感把身体渐渐侵蚀,她的心却慢慢地麻痹了。
自己还没开口就被拒绝了,童曈那一点自尊心在脑袋里乱撞,她不自在地扯着自己的衣角说:“谁说我喜欢你了!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前提是那个人一定要喜欢我!单恋多傻呀!吃亏的事我可从来不干!我才不是为了你跑来画室当模特的呢,我兼职是为了钱!我要存钱去云南旅行!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喜欢你,你也太”
童曈有些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齐宇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傻丫头!”
童曈沉默了,她看着他,想象着自己在他面前尴尬的样子,心里更难过了。
过了很久,童曈使劲地捶了他一拳,说:“别自以为是了!我只是有一丁点喜欢你而已。你懂吗,能怎么样呢?我才不会因为你拒绝我而伤心。我们只是朋友和兄弟。”
又胆怯又自卑的童曈,最终说出了这样言不由衷的话来。齐宇笑着伸出手来,童曈合着他的手,重重地击了一掌。
两个人望着彼此,很勉强地笑了起来。童曈拿着可乐碰了一下他的水果酒,喝了一会儿之后,问:“你喜欢夏阳,为什么不公开呢?”
齐宇望着窗外,慢慢地说:“我和她在高中时就一起学画画,都被大家认为是最有天分从事这个职业的人。夏阳高考后,专业分差了一点,没有考上我现在的学校,被她爸爸骂了整整一年。夏阳的爸爸和我们的专业老师是同学。我们背负着大家的期望,又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哪敢公开?其实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和夏阳算不算是恋爱,我们只拉过一次手,除了心惊胆战外,没有一点浪漫的感觉。她的自尊心太强了,自从高考专业考试的分数比我差了一些后,她总觉得我瞧不起她。我们总被老师放在一起比,她也把我当成了竞争对手,说得不好听一点,她总是莫名其妙地忌妒我,对我发火,但是除了她,我再也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孩。”
“连自己最喜欢的人都要忌妒,都要较劲,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啊?”童曈很疑惑。
齐宇看了童曈一眼,然后说:“我能够理解她,她背负着家里的期望,她的家族里出了很多在艺术领域有卓越成就的人才,她的姑妈在法国从事艺术教育工作,表姐是旅澳小提琴家,她”
童曈一时无语。家庭氛围真不一样啊!她觉得自己胸无大志,每天混吃混喝,不求上进。爸爸教育她说,做人要努力上进,但也要活得开心。童曈只记住了后半句。
齐宇又接着说:“今天夏阳又来了画室,她拿了最近画的一张画来给我看。我说她画画太放不开了,很拘谨。我劝她不要只注意绘画的形式,过于追求画技的进步,应该多倾听内心的感受反正是批评了她一番,她生气了,撕碎了画,走了。我又害她不开心了,她走后我一直坐在这里,心情很郁闷,什么也画不出来。”
估计对于夏阳,齐宇是太敏感了。又是竞争对手,又是恋人,多么复杂的关系啊。童曈心里这样想着,不免同情起齐宇来——这么优秀的男孩子,那么好强的女生,他们会怎么样呢?她觉得有些不公平,觉得应该帮帮他,便问齐宇:“如果按我说啊,你们还不算是真正在恋爱呢。你有没有吻过她?”
“没有。一直没机会”
童曈看着他,认真地对他说:“你应该吻她,用爱情的温柔来征服她。”
“你和男生接吻过吗?”
童曈脸红了——她从来没有和男孩子谈过接吻之类的事,但她装得很镇定:“不告诉你。不过据我的经验,你应该盯着她的眼睛看几分钟,然后出其不意地吻她!”这其实是她在看言情小说时常看到的情节。
齐宇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看来他在这方面很没有经验。这对情侣的关系纯洁得像张白纸,这令童曈的同情心倍增。她这个门外汉认真地给他建议:“女孩子喜欢深情款款的吻。像这样,靠近一点,靠近一点!对了”她看着齐宇的眼睛,慢慢地把脸凑过去。齐宇认真地看着她,睫毛动了几下,好像蜻蜓的薄翼。
童曈靠近了齐宇,闭上了眼睛,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呵了一口气。
他们都是纯洁的傻孩子,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奇妙!童曈感觉到他打了一个颤
就在这个静谧暧mei的时刻,他们突然听见“啪”的一声响,门猛地被拍到了墙上,又重重地弹了回来——有人冲出去了。
齐宇站直了身子,追着那个背影大声地喊道:“夏阳!夏阳!”
天色暗了些,童曈站在窗前看到雨中有一个女孩子,把一柄圆点的粉蓝色的小伞狠狠地丢在了雨里。女孩低着头,迎着风奔跑着,衣服被风吹得鼓鼓的,像一只气球在飘——她连生气时的奔跑也是那么美。
怎么办?这下子误会变大了!
齐宇已经捡起地上的伞追了出去,在雨中只看得到两个模糊的影子,渐渐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