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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来到尼阿部的时候,日已偏西,说是一个部族,其实和中原地区的一个村差不多,这尼阿部坐落在一个湖旁,外围有士兵把守,守在入口处的士兵见到有人来,本能地上前阻拦,但见到来人是赤那思,忙又恭敬地上来牵马,赤那思翻身下马,随后朝着马上的平遥伸出了手,平遥看都没有看他,自己跳了下来。
“首领您怎么来了?达延将军他没事吧?”牵马的士兵问道,
“达延确定是被传染了,我现在带大夫来查探病源。”赤那思皱着眉头,望向了远处星星点点的帐篷。
“什么?”士兵难掩惊诧:“这”赤那思不顾士兵的反应,转头对平遥道:“我们进去吧。”说完就要走进去,不料却被一旁的士兵拦住。“首领您不能进去啊,达延将军他都已经”说到这里,士兵已经有些哽咽。
“让开。”赤那思喝道,那士兵虽然被他吓了一跳,但依然咬牙站在原地拦着。
“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说完,平遥头也不回地朝里面走去。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一声哀嚎,驻足转身,却见那阻拦的士兵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赤那思则朝她走了过来。远处把守的士兵虽见到了这里发生的事,但都不敢擅离职守,依旧把守在原地。
“走吧。”赤那思对还傻站在原地的平遥道,
“真的想好了?”平遥问道,
赤那思皱眉:“你怎么这么婆妈!”
“我可先说了,那病我不一定能治好。。”平遥定定地看着他。
“那你就给我陪葬。”语毕,赤那思举步向前走去。
夕阳下,他的背影显得有些沉重。落霞如血刺得平遥眼睛发痛,最后她笑了笑。跑上前去,拍了拍赤那思的肩膀,道:“放心,我还没活够呢。”
赤那思转眼看向平遥,火红地夕阳照得她双颊绯红。灵动的双眼波光流转,只一眼,他便再也移不开目光,若是个女子该多好轻笑着摇头,赤那思为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而感到好笑,却惹来平遥一阵白眼:“不相信啊?你等着瞧好了!哼!”说完她一个人率先走了过去。
娇小地背影显得坚定而有力,虽是沐浴着夕阳,可他却觉得“他”像是初生的太阳般,给他地部族带来了希望。
尼阿部族有几十户人家。百余人,除了病情严重卧床不起的人之外,还有十多人并没有明显的病症。这些人在族长的带领下,组成了一个护卫队。专门负责看护病情严重者。
进了尼阿部之后。赤那思和平遥两人的意见再次发生分歧。赤那思要跟着平遥一起去查探,平遥却让他留在原地等候。为此两人差点又吵了起来,最后平遥丢下一句“你跟着去只会碍手碍脚”后,就让族长带着她去查看,赤那思则留在原地生闷气。
在平遥地示意下,族长带着她来到了病情最严重的一个病患家里,刚一进帐,就传来了一股浓重的恶臭,慢慢地走到了床边,看到那床上躺着的病患之后,平遥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霎时间变得很是凝重。
那病患裸露在外的上身,几乎已经找不到完整的皮肤,到处是流着脓的疮,散发着阵阵恶臭,他嘴唇干裂,脸色发紫,双目突出,从那双呆滞的眼里,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生气,只能从他那微微起伏地胸膛才可辨别出此人依然活着。
饶是平遥以前见惯了稀奇古怪的病症,在看到这病患的惨状之后,心底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丝不忍,只觉心中似堵了一块大石般难受,转眼了看了看这帐内地环境,阴暗潮湿,最是容易滋生病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这种地方阴暗潮湿又不通风透气,完全不利于病患的医治,难道以前来给你们看病地军医都不知道地么?”平遥怒冲冲地对一旁立着的族长道,族长显然对平遥地态度不是很满意,挑眉斜睨了她一眼,道:“军医算什么?**师来看过都说没问题,而且还说这里离伊科圣湖最近,圣仙会保佑病患早日康复。”
“你说什么?”平遥简直不敢置信,这族长竟然这么愚昧,还有那什么**师,摆明了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神棍,她平日里最是恨这种得了病不医,却要靠什么神明保佑的人,因此口气也更加的不善:“什么保佑?那你看到保佑没有?你看到这些可怜的病患因为那什么圣湖的保佑而好转没有?!”
“你你”族长指着平遥半天说不出话,显然被气得不轻。
平遥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拿出了一个瓶子,取出了一粒药丸给那病患服下,随后就扯开了他身上盖着的那条破被。“你你要干什么?”族长急得直跺脚。
平遥不理他,直接对一旁跟在族长后面,但却一直未出声的青年道:“你去找条干净的毯子来。”
那青年闻言愣了愣,旋即又咬着牙看了看族长,在接受到族长略带威胁的目光后,吓得别开了眼,但他却用行动支持了平遥,直接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便拿了一条虽然粗糙但却很干净的毯子回来交给了平遥。
“你阿苦纳,你竟然听他的?”族长怒不可遏,平日里从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可今日连最憨厚老实的阿苦纳都敢忤逆他,驳他的面子,让他怎么能不气。
阿苦纳垂首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平遥拿着毯子给病患裹好,并让阿苦纳上来把他扶起来,两人搀着病患走出了帐外。
“你们给我站住!”族长举着他的拐杖,急急地跟了出来,绕到了她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阿苦纳!你是不是活腻味了?你信不信本族长把你驱逐出尼阿部族?”族长拿着拐杖“咄咄”地戳着地面,气得满脸通红。
平遥刚想骂人,却被一直忍气吞声的阿苦纳给抢在了前面:“族长,如果把我驱逐出部族能救回我哥一条命的话,我甘愿被驱逐!”
阿苦纳坳黑耿直的脸庞,带着一股无比坚毅的神情,族长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阿苦纳,一时间竟被他吓得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