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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伴随着铁门被一脚踢开的巨大声音,我就像是垃圾一样,被某个“暴君”丢到了房间里头。
“你干什么咳咳咳咳”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在一张满是霉味的体育垫子上面转了一圈,腾起的灰尘让我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过了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
大量了一下我周围的环境,我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灰尘在浑浊的空气中飞舞,阳光艰难地从斑驳的玻璃窗挤进来,几颗白白的蘑菇在房间潮湿的角落里摇曳,而我本人的“着落地点”则是一大叠已经有些发霉的体育软垫上面。
这里这里不是体育用品存放室吗?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内心的绝望就像是发酵了一样开始膨胀。
呜呜呜,看样子,白王子真的要准备“解决”我了。
要知道,体育用品存放室可是在学校的最角落,里头堆放的都是一些已经没有办法用的废弃体育用品。因为这里很远又没有什么用,只能用“杳无人烟”来形容,平时不要说是有人来了,就算是老鼠都没有几只。
如果白王子想要在这里对我动手,我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会听到我的呼救的一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样,刷刷刷地就冒了出来。
“哼。”白王子双手环胸,眉头紧皱地站在我的面前,看我的眼神是如此的嫌弃,好像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已经过期的猪排,而他必须要把这块猪排给吃掉一样。
“呜呜呜,你,你不要靠近我”
我狼狈地用手撑着垫子,用脚蹬着地板,想要往后退去。
“夏朵是吧?可恶,我跟你说”
白王子的脸都快变成青色的了,他怒气冲冲地朝着我走了一步,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同时开始尖叫:“不要过来啊啊啊我不好吃”
“谁会要吃你啊!闭嘴!”
白王子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好像已经快要崩溃一样,冲着我大喊了一声。
然而,他这么一喊,我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神经瞬间就绷断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毫无顾忌地大哭起来:“哇呜呜呜我错了你不要杀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呜上帝大叔,救救我”
“闭嘴!”
“呜呜呜”
“吵死了!你这个家伙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啊!”耳边仿佛传来了白王子崩溃的声音,不过我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哭泣中。
“呜呜呜”
“闭嘴!”
“呜呜呜”
“我叫你闭嘴你听到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哭得没力气了,只能一边打着嗝一边努力用已经湿透了的衣袖擦着脸。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忽然多了一包纸巾。
“谢,谢谢。”我低着头道了一声谢,一把扯过纸巾擦干净了眼泪。
“唉,白王子的样子太可怕了,你会吓到哭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个非常温柔的声音对我说。
“是啊,是啊,他真的好可怕!”
我连连点头。
“不过呢,其实他其实不是想对你做什么,你不要误会了。”
那个声音继续说。
“是吗?可是我把他当做了肉垫”
为什么会有人说我误会了白王子啊,拜托,他都对我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了,我怎么可能会误会他啊!
我愤愤不平地抬起头,想要看看是谁在胡说八道。可是,当我抬起头以后,我的大脑却在那一刻彻底当机了。
长长的脸上是细细的雪白毛发,杏核一样的蓝色眼睛,还有硕大无比的鼻孔,两只耳朵长长地竖在头顶,银色的鬃毛披散在修长的脖子上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匹马。
一、匹、马!
一匹货真价实的,还打了一个响鼻的马!
“哈哈哈,原来我是在做梦啊。”
我傻笑了一下,然后用力地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掐。下一秒钟,我发出了无比凄惨的惨叫:“好痛,好痛,好痛”
为什么会这么痛呢?难道我不是在做梦吗?
我无比惊恐地看着那匹无比高大的白马,差一点点,就那样直接晕过去了。
上帝大叔,你真的已经抛弃我了吗?
我难道已经提前变成了疯子了吗?
还是说白王子直接把我扔到了异空间?
不然,为什么我的面前会有一匹马啊!
我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完全忘记了哭泣,也忘记了做出任何动作,就像是一具石雕一样,一动不动地与那匹白马对视。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一秒钟一秒钟的过去了,在一片寂静之中,那匹马忽然将一只蹄子抬了起来,然后我就听到了之前那个十分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小姐,你这样看人家,人家是会害羞的啦。”
哗啦啦
轰隆隆噼里啪啦
这一瞬间,我的脑袋里好像放了烟火一样,各种各样的声音直接炸开。
假如我的脑袋是电脑的话,现在应该就像是烧坏了硬盘一样,已经直接开始冒青烟了。
我缓慢地,僵硬地将手抬起来,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刚才遇到了什么
我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匹高大的白马也就算了,这匹白马竟然,竟然还对我说话了?
“我,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吗?”
我虚弱地对那匹马说道,然后伸出手,掐了一下大腿——完全不痛!
“啊,我果然是在做梦!”
我猛地呼了一口气,放松地耷拉下了肩膀,然后擦着自己被吓出来的眼泪,十分欣慰地呐呐自语。
“你当然不会感到痛,因为你掐的是我。“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幽幽地在我的耳边响起。
呃?
我缓缓地回过头,正好对上了白王子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
低下头,我的视线落在了我的手上,这一刻,它正放在白王子的大腿上,两根手指头还保持着掐人的动作。
面对这么一个可怕的事实,我只做了一件事情——
我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晕过去了
“都是你啦,没事长了一张马脸出来,把这个死丫头吓晕了!”
“我本来就是马啊,脸长得像马我也没办法啊!”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人吵架的声音。
“唔”眼皮好重,头也好痛。我扶着自己的头,无比痛苦地睁开了眼睛。立刻,一张担忧的马脸出现自了我的视线里。
“啊,夏朵,你醒来了啊,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啊啊啊,我为什么还在做噩梦呢?
我茫然地瞪着那匹马,十分忧郁地想。
算了,还是倒下去再重新醒来吧,等我真正的清醒,这个噩梦应该就会消失了吧。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往后一倒
“你要是敢再晕倒”白王子冰冷的声音忽然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就一定会后悔的!”
我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僵在了原地。
睁开眼睛,我一眼就看到了我面前的白王子,还有那匹高大的白马。
神啊,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这个时候,那匹马忽然十分娇羞地打了一个响鼻,然后用前蹄踢了踢白王子,将他推到了一边。
这下,在我正对面的,就从白王子换成了这只十分诡异的马。
“咳咳咳,不好意思,请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克里斯多夫,你也可以叫我克里斯,”那匹马清了清嗓子,十分温柔地对我说“我是妖精事务所派来协助白王子完成这一次任务的工作人员,请你不要惊慌。”
妖精事务所?
这个熟悉的名词让我的耳朵一下子就立了起来。
“你说,你是妖精事务所派来的工作人员?”
一直时间,我忘记了恐惧,直接凑到了克里斯多夫那张硕大的马脸面前,十分激动地问道。
“这样说,也没有错啦。”克里斯多夫有些害羞地跺了跺脚,小声地说。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我对它的恐惧之心,瞬间就消失了。
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也说得通,妖精事务所应该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那么他的工作人员不是人,而是一匹马,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而且,比起凶狠的白王子来说,克里斯多夫其实还蛮温柔的。(虽然它只是一匹马!)
另外,我刚才没有听错的话,克里斯多夫是说他是过来协助我完成这一次任务的工作人员?那也就是说他是过来帮助我找到我的白马王子的?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抓住它的一只蹄子,十分激动地问:“你,你,你是来帮我跟栖川崎在一起的吗?”
“栖川崎?”没有想到的是,克里斯多夫听到我的话之后却只是歪了歪头,十分奇怪地问道。
“你不是说你是过来帮我找到我的白马王子的吗?”我也很奇怪地看了它一眼“栖川崎不就是我的白马王子吗?”
“啊?”
克里斯多夫听到我的话之后,脸上满是茫然,我几乎可以看到克里斯多夫头顶飞舞着无数的问号。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的反应是这么的奇怪?
这下,我的心里也满是问号了。
不过,我也没有疑惑多久,因为白王子忽然冷哼了一声,解答了我的疑问:“你想太多了。那个什么栖川崎,根本就跟你的白马王子没关系?”
什么?
仿佛有一道雷从天空中劈下来,直接劈到了我的身上。我整个人木木的呆在那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而白王子仿佛还在嫌弃我所遭受到的打击不够大一样,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你向妖精事务所要求的那个什么白马王子,就是我还有这匹蠢马。”
他带着一种十分扭曲地表情,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克里斯多夫。
幻听,我一定是幻听了!我绝对没有听到这种可怕的消息,我要的“白马王子”竟然是一个叫做白王子的可怕暴走族,还有一匹货真价实的白马?
我看了看一脸扭曲,一副暴走族模样的白王子,再看了看打着打的响鼻,四只脚站立的克里斯多夫罗宾,脑海中浮现出栖川崎的模样。
怎么办,我觉得我越来越想哭了
虽然这两者之间的差别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大,但是白马王子,和白王子和马,这两者的差异大得根本就没法放到天平的两端好吗?
上帝大叔如果你想要折磨我,也不用这么残忍吧。
可能是看到我的脸色太过于难看,白王子的脸色好像变得更加可怕了。
那种仿佛看到过期猪排一样的表情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十分嫌弃地看着我,然后硬邦邦地对我说:“死丫头,你以为我也很想当这个该死的白马王子吗?如果不是你提出那种根本没办法实现的要求,那只该死的蠢妖精也不会给我派这么恶心的任务!”
他身上的怨气仿佛都要变成实质化的乌云了。
“你难道是在说,这是我的问题吗?”
听到他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就连我也忘记了他的残暴,忍不住怒气冲冲对他大声吼起来。
“难道不是吗?像是你这种平凡无奇的死丫头,要什么白马王子啊?直接提出一个愿望,说你想要漂亮的裙子或者是期末成绩拿满分,不就可以了吗?”
“你”一时间,我简直气得都要爆炸了,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他那张冷冷的脸给打爆。
“那个你们两个,冷静一点啦!接下来你们两个还要相处三个月呢?火气这么大,你们两个之间是得不到幸福的。”
一只雪白的蹄子徒然出现在我和白王子的中间,克里斯多夫忧心忡忡地对我们两个人说道。
“三个月?”
“跟这种蠢丫头在一起得到的只会是双倍的噩运吧!”
两句话几乎是同时响起来的。
惊呼“三个月”的人是我,说我是蠢丫头的,则是白王子那个该死的混蛋。
“什么叫‘要相处三个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
我几乎都要崩溃了。我痛苦地抓着克里斯多夫的蹄子,绝望地看着它,希望它能够跟我说它只是在开玩笑
克里斯多夫怜悯地用蹄子轻轻踢了踢我的头。
“妖精事务所的任务期是三个月,所以,你要和你所要求的白马王子,也就是我和白王子相处三个月才行哦。”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嘞。”
我崩溃地大叫出声,拼命地摇着头。
像是这样子的“白马王子”还不如不要呢!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拒绝的话一说出口,白王子的脸色就变得超级超级的难看。
“你说什么?”
啪啪啪——
白王子的额头爆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十字路口”
“我,我”才不要跟你们这种奇怪的组合在一起的!
三个月?三个小时我都觉得我要窒息了。
我真的很想这么说,可是,当我看到白王子捏紧的拳头的时候,我却只能傻傻地“我”来“我”去,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拒绝的话。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抽泣。
“呜呜呜夏朵小姐,你是嫌弃我吗?其实,在马里头我也是很帅的,你不要嫌弃我”
呃这个声音到底是我扭过头,默默地看着用蹄子擦拭着眼泪,正躲在墙角嚎啕大哭的克里斯多夫。
我汗,瀑布汗!为什么一匹马会做出这么古怪的行为呀?而且,克里斯多夫好像真的很伤心,就好像我真的有欺负它一样。
“你不要这样啦!”
我为难地看着它,忽然有些心虚。
天哪,我究竟在想什么,我用力地摇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真是的,我干吗要心虚啊,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你不明白呜呜呜如果你不愿意让我们完成这个任务的话,我和白王子就会被退货,如果被退货的话,我们就会被扣分,如果被扣分,我们就要继续给妖精事务所打工,如果继续这样打工下去的话,我们将永远都得不到自由!”克里斯多夫忽然冲到我面前,抬起头,后腿偷偷伸出来,踢向白王子。接着,它吸了吸鼻涕,直接把头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用那种饱含热泪的期盼目光看着我说:“夏朵小姐,请你答应我们把!三个月而已,这三个月我和白王子这个人类会努力达成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的要求的。”
“我”
我还是很想拒绝,可是白王子的目光却让我的话卡在了喉咙。
“你最好答应,我不想让我们两个都不愉快。”
白王子忽然对我冷笑了一样,目光就像是小刀子一样,刷刷地射向了我。
“我”
克里斯多夫硕大的蓝眼睛里溢满的泪水,可怜巴巴地,瞪着我,一直瞪着我
“我”我真的很想哭!
我真的非常非常想拒绝,可是,在这一人一马的注视下,我发现拒绝的话真的好难说出口。
就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我的余光瞟到了一个让我血液发凉的场景——白王子他竟然在掏自己的口袋!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的口袋好像有一个长条的东西。天啊!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他的口袋里放的难到是刀吗?哎呀,像是白王子这样的人,口袋里放着一把刀,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难道,因为我一直没有答应他的要求,激怒了他,于是他要给我一点好看吗?
这一刻,所有的犹豫都从我的胸口消失了。有句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有跟我心目中真正的“白马王子”栖川崎在一起,我才不要这么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
于是我当机立断,当机立断地冲着白王子大吼了一声。
“好吧,我答应让你和克里斯多夫充当我的白马王子三个月!”
也就是三个月而已,三个月很快就过去,没有关系的我心里拼命地安慰着自己。
“真是太好了!”这是克里斯多夫发出的欢呼声。
“那就把合约给签了吧。”这是白王子冷漠地要求声——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卷起来的合约,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无语凝噎地看着那卷纸,简直想要以头抢地,痛哭出声。
有没有搞错,刚才白王子在口袋里掏的竟然就是这个东西:一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合约。
我颤抖地接过了那份合约,然后,看着上面的条款,忽然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第一项,跟心爱的对象到游乐场,进行一场完美的约会;第二项,给她发一个甜蜜的短信,甜美的话语,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第三项来一场美妙的烛光晚餐吧,美好的食物是促进感情的最佳催化剂有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我用颤抖的声音念出了合约上的文字,尽管我明白每个字的意思,也能够理解它究竟在说什么,但是我真的搞不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看着那些恶心的活动条款,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啊,拿错了”白王子阴沉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纸张,冷漠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在看到那上面的条款之后,脸好像扭曲了一下,然后他就将那张纸粗鲁地塞回了口袋。
“哎呀,原来你竟然随身带着那一份白马王子进化论!”就在这个时候,克里斯多夫忽然发出了八卦的声音。
白王子用一种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瞪了它一眼,然后脸色铁青地将另外一张合约拍到了我的脸上。
“签了它!”
在他那种几乎可以冰渣子的声音下,我几乎都不敢花时间看合约,手指颤抖地在那张纸上歪歪斜斜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唉真奇怪,为什么我有种旧社会的劳工签卖身契的感觉?
一种莫名的悲凉涌上了我的心头,耳边仿佛还传来了用二胡拉的二泉映月和小白菜的配乐。
不行,夏朵,你要振作一点!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我看了看白王子,再看看一脸欢呼雀跃的克里斯多夫,努力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不管怎么说,我可以暂时摆脱掉这两个家伙了,所以多多少少还是要开心一点!
嗯,这么一想,我顿时就觉得轻松了很多。
然而,在那个时候,我却并没有看到克里斯多夫和白王子在收合约时的奇妙脸色
我也不知道,其实上帝大叔给我的磨难,还远远没有结束
六个小时后——
我家客厅。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我傻傻地站在大门口,看着出现在客厅里的一人,一马,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夏朵,你终于回来了啊!女孩子这么晚回家不太好哦!”克里斯多夫扭过头来,冲着我咧嘴一笑。它的前蹄踏着一块抹布,正在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擦拭着老爸心爱的红木茶几。我几乎都可以听到马蹄铁跟红木摩擦时,红木茶几发出的尖叫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在我家啊”我绝望地抱着门框,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你很不喜欢我们在这里?”
白王子大大咧咧地坐在我哥最心爱的沙发上,他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哗啦啦地翻着,然后十分心不在焉地对我说。
“我当然不”
我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地点了点头。
“啪”克里斯多夫蹄子下的抹布跌落在了地上,它僵硬地立在原地,用一种心碎欲绝的目光看着我。
“介意你们来我家做客。”
我十分悲伤地改了口。
可是,我都已经这么退让了,某个不知好歹的暴力狂却还是不领情。我的话音刚落,他就发出了一声超级明显的冷哼。
“哼,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来做客的。”
白王子漫不经心地放下了手中的杂志,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我。
他的表情依然是那样的冷漠,可是就连我也必须要承认,这样的冷漠和高傲的表情,才是最适合他的表情。如同刀锋一般锋利的眉眼,紧抿的嘴唇,修长的长腿
一不小心,我就看呆了。
直到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我才猛然回过神来。
白王子放大的美貌几乎填满了我的整个视线。
“我们是来你家住宿的。”
白王子略带磁性又有些低沉的声音,仿佛是天鹅绒一般摩擦着我的耳膜。
他的声音真的好好听喔等一下,他说了什么?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从那种仿佛被蛊惑一般的气氛中回过神来。
他要来我家住宿?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王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说什么住宿?这怎么可以?”
有没有搞错?要跟这种暴力狂和诡异马上学期间跟我在一起就已经够让人想死了,现在他却还告诉我,他们还要住到我家?我是把接下来五十年的霉运都提前用光了吗?
“你没有看合约吗?”
白王子阴沉地冷笑了一下,然后刷地一下抽出那张合约,用手指着一行细小的字说。
我眯着眼睛,几乎要将鼻尖都凑到纸面上,才勉强看清楚了那行字——
在任务进行期间,为了促进委托方和被委托方的感情发展,被委托方白王子和克里斯多夫将居住于委托方夏朵的家里。
“这是赤裸裸的欺诈!”
我无比凄凉地抱着头尖叫起来。
老天爷,你到底要把我玩多惨才够开心啊!如果按照这个条款的话,白王子和克里斯多夫该不是要在我家住上三个月?
一想到要跟他们两个在一起住三个月,我就眼前一黑,有种想要晕倒的感觉。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了。”
白王子完全无视了我惨白的脸和惊恐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收好了条约,然后十分高傲的戳着我的额头说:“虽然你家又小,又破,地上的灰尘厚得几乎可以用来创作沙画,你又是这样一个没有一点胸的白痴丫头,不过看在合约的份上,本大爷还是会努力克服困难住在这里的。”
嘭——
这是我的理智绷断的声音。
我握紧了拳头,慢慢地抬起头,盯着白王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刚才说什么?你以为我会愿意让你这种家伙住到我家吗?”
这一刻,白王子身上的可怕传言已经全部从我的脑海中消失了。
我也完全忘记了,他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家伙。
现在,我的脑海中只有满满的怒火,和一个坚定的信念——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家伙住到我家来!
“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就算公鸡也会下蛋,就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也不会让你住进我的家!”
我顺手从们后面掏出一把扫把,笔直地将其对准了白王子。
“啊?”
白王子保持着双手环胸的姿势,呆滞地看着我,头上滑下了几根黑线。
“你脑袋坏掉了啊?”
“我只有脑袋坏掉才会让你住到我家来,如果真的让你住进来,我还怎么嫁人啊?我的清白在明天就会跟我说拜拜吧?”
我冷冷地说,然后挥舞起了扫把,想要用扫把把白王子赶出去。可是,我才刚刚举起扫把,一张马脸就凑到了我的面前:“啊啊啊夏朵你家扫把已经十年没清理了吗?为什么上面还有蜘蛛网啊?”
“啊啊啊”这个惨叫是我发出的。
我为什么会发出惨叫呢?
答案无比地简单,因为我被神出鬼没的克里斯多夫吓到了。而当我被吓到之后,我下意识地开始后退。
大概是因为提前透支了五十年的霉运吧,当我后退的时候,我一脚踩到了一个空的啤酒瓶。
然后,我英勇地倒下了
以这种姿势摔倒的话,一定会摔成脑震荡吧!不对,我记得客厅地板上还有昨天老爸和老哥吃完以后乱丢的榴莲壳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记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后脑勺离地面只差那么一点点了,而我唯一能够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等待剧烈的疼痛传来。
曾经有一份打扫房间的机会放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快要被榴莲壳扎头,我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绝对会努力打扫房间,然后告诉老爸和老哥,如果他们下次再乱丢榴莲壳,就负责打扫厕所,期限是,一万年
不过,真的还蛮奇怪的,这么长的一段心里话都念完了,为什么我还是不觉得痛呢?
而且,这种场景好像也有点熟悉啊。
“拜托你,下次遇到摔倒的情况,想办法避免伤害,而不是闭上眼睛直接躺倒”
一个无奈的声音幽幽地在我耳边响起。
咦,这个声音也好熟悉。
我诧异地睁开眼睛,然后,对上了白王子漆黑的眼睛。
他一脸黑线地瞪着我,一只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腰,另外一只手撑着地,这个姿势让我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我陷在了他的怀里一样。
哗啦啦,血液一下子涌上了我的脸,将我的脸烧得无比的烫。
“摔,摔倒的时候谁会想那么多啊!”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真是的,像是你这种笨手笨脚的笨丫头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白王子脸上那种无奈的神色加深了,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只觉得自己的脸变得更烫了。
“要,要你管啊,我,我就是这样的啊!”我气呼呼地说。
“不知好歹的死丫头”
“我说,两位”
克里斯多夫的声音十分不识趣地插进来,打断了我和白王子的斗嘴。
“闭嘴!”
“闭嘴!”
没有想到的是,我和白王子竟然异口同声地冲着它吼道。
啊啊啊,我和他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奇怪的默契啊!我想我的脸上温度现在应该已经可以直接去煎鸡蛋了吧。
而在同时说完那句话之后,我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白王子一眼,没想到白王子也恰好在这个时候望向了我。我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的视线。在这么近的距离与他对视,很轻易的,我就可以看到他那浓密得仿佛小扇子一样的睫毛,还有他那如同黑曜石一般漆黑却无比剔透的瞳孔,他的皮肤也很白,仿佛是瓷器一样,几乎看不到毛孔
“咳咳咳”克里斯多夫貌似没有吸取教训,竟然发出了一阵更加奇怪的咳嗽声。不过我想我还是要谢谢它,不然我也不会从那种奇怪的沉迷中回过神来。
啊啊啊,真是太奇怪了!我为什么老是会看白王子看到呆掉啊!你看,白王子现在看我的目光也怪怪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赶紧扭过头对克里斯多夫说:“你怎么了,是不舒服还是”
我的话没说完,因为,包裹跌落在地板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打断了我所有的话语。
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会从玄关传来包裹掉落的声音呢?
我僵硬地扭过头,看向玄关——下班回来的老爸和哥哥呆滞地站在门口,死死地看着我和白王子,他们的脚边是公文包和书包。
因为太过于震惊,所以他们情不自禁地松开手,让包掉在了地上。
也同样是因为太过于震惊,我微微张着嘴,跟他们对视着,却完全说不出辩解的话——我被白王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半躺在地上,跟他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地对视。
看这样的情况,别说是跳黄河了,现在的我,大概是跳黄海都洗不清了吧。
“夏,夏朵”
终于,老爸打破了这死一般的而寂静。
他踉跄着朝着我这边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无法组织好语言一样。
“老,老爸,你听我解释,我跟这个家伙是清清白白的!”
我终于也回过了神。我一掌将抱着我的白王子拍开,然后就连滚带爬地爬起来,迅速地跳到了一边。
不知道跟白王子离远一点,会不会让我们看上去不那么暧昧?
“妹妹,你,你”哥哥这个时候也跟着老爸往前走了几步,他震惊地捂着嘴,看着我,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喜悦的泪水。
呜呜呜,这下我真的完等一下,喜悦的泪水?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我哥,却发现他脸上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
“妹妹,你终于找到男朋友了!真是太不容易了啊!”下一秒钟,哥哥惊喜的声音就在客厅里回荡起来。
“呜呜呜,老婆,你女儿终于有人要了,呜呜呜,谢谢你的保佑啊!”老爸一个箭步冲到了客厅的一角,冲着老妈的照片哭着说。
啊?有,有没有搞错?
我目瞪口呆地哥哥笑嘻嘻地跑到白王子身边,用胳膊架着他,跟他仿佛是最好的哥们一样说着话。
“阿白,你终于开窍了啊!我就说了,我妹妹虽然胸很平,人还是很好的。”
一群乌鸦“哇哇哇”叫着从我的头顶飞过,我的脸在瞬间变成了黑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种诡异的样子?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客厅跟一个陌生男生搂在一起,正常的家长难道不应该是冲上去把那个男生揍得连他姥姥都认不出来吗?为什么到了我家这里,情形却反过来了?
我怎么觉得,我才是不受欢迎的那个?
“你签了那份合约,所以你的哥哥和爸爸会被妖精的魔力所影响,将你和白王子认为是一对最合适的恋人。”
克里斯多夫将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十分平静地解释道。
“啊?”
我傻了。
就像是为了印证克里斯多夫说的话一样,它的话音刚落,老爸就已经转过身来,超级亲热地对着克里斯多夫招手。
“哎呀,原来小克也来了啊!你用的是什么宠物香波啊,我怎么觉得它比上次来的时候毛色还要漂亮一些?”
汗,瀑布汗,无敌瀑布汗。
我看着不停搔这克里斯多夫下巴的老爸,彻底傻了。
“哦,忘了告诉你,因为我也是‘白马王子’组合中的一员,所以我也被包括在这种魔力里头。”
克里斯多夫一边舒服地打着响鼻,一边笑眯眯地对我说。
上帝大叔,我错了。
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请你不要以这种可怕的磨难来惩罚我。
我绝望地看着已经和我爸爸,我哥宛如一家人的白王子和克里斯多夫,诚心诚意地在心里祈祷着。
神啊,如果这是噩梦的话,请你让我快点清醒吧
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