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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度过的第一夜,可对于扬弃来说,这却是她在这十年间,睡的最安稳的一夜。能够摆脱那种连睡觉都要手里握枪的疲惫境地,这大概是这一次重生所带来的最大好处。
只不过,任何事都会有些美中不足,比如……
“呵,整个丞相府的人里,恐怕就只有你家主子还在赖在床上吧?昨晚半夜三更才回府,如今又睡到这般时候,真想知道,你家主子到底是出去做了什么?”
扬弃眉头轻皱,好看的桃花眼里酝酿出几分寒意,听着那刻薄而嚣张的女声穿透难以隔音的精致镂花门窗,一字一句在针对着谁,不言自明。
“四姐一大清早就来找茬,当真是闲得没事做了?”随手套上了外衫的扬弃一把推开门,借着门前台阶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瞅着那位正堵在陌清面前的慕容家四小姐--慕容卉雅。
慕容卉雅见扬弃总算出来了,拢了拢自己身上湖蓝色的罩衫,对她说道:“五妹,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不过是看你平日里惹事太多,所以才会多说几句,你不但不明白我对你的关心,居然还如此曲解我的好意,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只不过,她那明晃晃挂在脸上的嫌恶之色,却是半点都看不出,她哪里是“关心”,说是在教训下人,或许更合适一些吧?
“你的好意我受不起,一大早来扰人清梦,四姐的家教闺淑都被你拿着跟早饭一起吃了吧?”扬弃嘲讽的扬了扬唇角,完全没有给慕容卉雅好脸色的打算。
周围的清晨洒扫的下人都被这府中两位千金的争执给吸引了过来,虽说还都有所顾及,但是也渐渐围成了一个隐约的圈子,扫地的,擦窗的,浇花的,都竖起了耳朵默默围观着扬弃五小姐换了个人似的在反嘲四小姐。
“五妹,你这是什么话?昨夜你半夜晚归劳动厨娘为你生火煮食,今日又日上三竿还未起床,难道我这个做四姐的还说不得你一句了吗?!”慕容卉雅显然没料到一直对她多加退让的扬弃会如此直接反击,下意识就又把话甩了过去。
扬弃眉角一挑,总算弄明白了,原来是厨娘去找慕容卉雅告状了?啧啧,看来昨晚还没能让那厨娘弄明白如今的局面啊?
“四姐,你是整天弹琴绣花,把绣线都塞进脑子里了吧?无论是我晚归,还是我让厨娘生火煮食,有爹爹和长姐在府中,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教我了?更何况,现在才不过卯时,天刚破晓,四姐是为哪般,竟要说成是日上三竿了呢?”
扬弃说完这些,视线隐晦的在周围的下人脸上转了一圈,见到下人们脸上多是赞成之色,才将语速放慢,讽笑着对慕容卉雅问道:“四姐,脑子不清醒,就回去再睡个回笼觉,你放心,这府中应当没人会喜欢到别人门口胡乱吠嚷的。”
“五妹,你!”慕容卉雅再怎么刻薄,也终究是个养在深闺的相府小姐,论起言语之争,怎么能和当年混迹于龙蛇混杂的黑暗地带的扬弃相比?如今根本就是被扬弃给气的瞪圆了眼珠子都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周围的下人看到这情况纷纷交头接耳的悄声议论起来,那副指指点点的样子,更是让慕容卉雅感到脸上无光。
“四姐若是没事就早点回去补眠吧,我也该洗漱一下出门了。”扬弃懒得再和这连话都说不清的人多废话,转身就要回屋。
“呵呵,我怎么忘了呢,五妹倒是向来都忙的很,昨晚过了戌时才回府,如今尚在卯时就要出门了。”
挨了打都不记得疼,大抵就是在说慕容卉雅这类人。
扬弃原本要回屋的脚步一顿,侧身冷眼看着慕容卉雅,好半晌,忽的绽出一朵笑容来,很是开心的对她说道:“四姐过奖了,我再忙也没你忙,大半夜不睡觉还要关心府里人吃没吃饭,干没干活,大清早不睡觉,跑出来关心别人起没起床。四姐,你怕是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吧?”
“噗哧!”
周围默默围观的下人力爆出一声小声,又迅速消失,待到恼羞的慕容卉雅去看,每个人都在勤勤恳恳的做着分内工作。
扬弃对着陌清摆了摆手,示意她该干嘛干嘛去,就直接回身进屋,将脸色都青了的慕容卉雅晾在遭人围观窃笑的院中,红着眼睛逃回自己闺阁。
“主子,你说要出门,是要去哪儿?”早膳过后,陌清一边给扬弃整理衣襟,一边问道。
扬弃瞅了陌清一眼,眼底是一抹意味深长,“去庆丰商行。”
低着头给扬弃系玉佩的陌清睫毛轻轻一抖,低声应道:“奴婢这就让人去备车。”
陌清离开后,扬弃独自一人留在房中,看着铜镜里那张熟悉的脸,忍不住将手指压上脸颊,顺着脸部轮廓滑动。这张脸,竟与从前的她长得一模一样,只可惜,她是用这具皮囊重活一世,而那个和青奕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单单只是个贵为太子的古人罢了。
庆丰商行,名字很是普通,可在岚国,若是提起庆丰商行,必然还会让人想到另外四个字:富、可、敌、国。
而与相反的,则是鲜少有人知道,庆丰商行正是陌殇门手里专责钱财的分部,而管理人,便是巧舌如簧的商业天才,陌簧。
“清小姐,老板正在书房与客人谈事,烦请您暂且跟小的去内堂等一会儿吧。”商行的小厮老远见到扬弃他们的马车就赶了几步跑到跟前,牵了缰绳对陌清小声说道。
“嗯,也好,那你先把马车牵去后院,免得在路上碍事。”陌清嘱咐完了小厮,便跟着扬弃一起,轻车熟路的往商行后堂去了。
只是,路过书房的时候,扬弃却听到了一道意外的声音,吸引她靠近窗边,屏息倾听屋内的对话。
“陌先生,私贩马匹的确是重罪,可我能弄到官府许可,让你一路畅通无阻。”
“殿下,您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做这些苦差事为难您自己呢?”
陌簧那把清越的嗓子总是能让他的话增添几分说服力,至于另外一个人,却在话音中透出几分清冷之意,仿若寒冬清泉,凛冽淡漠。
“陌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若不准备这些,说不准哪日,就在我那东宫,一睡不醒了。”岚青奕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茶水,玉白的指尖,修剪整齐的指甲,再到连一丝褶皱都寻不着的,绣着繁复暗纹的锦缎衣袖,每一处的细节,都隐约暗示着他人中龙凤的身份。
陌簧笑了笑,给岚青奕添了一杯新茶,恭声道:“殿下言重了,如今情势大好,想是不大可能出什么岔子的。”
“是么?”岚青奕低语一声,拂袖一甩,手中的茶杯便顺势朝着扬弃所在的窗户袭去,“啪嚓”一声,上好的钧窑瓷便在窗棂上撞了个粉身碎骨,岚青奕淡淡的扫了陌簧一眼,说道:“眼下,不就有个岔子了?”
刚说完话就被被自家人打脸的陌簧干笑两声,没吭气儿。
而被抓了个正着的扬弃也不见心虚,大大方方的从大门口进了书房,对岚青奕行礼道:“臣女慕容扬弃,见过太子殿下。”
岚青奕看着扬弃这架势,心下倒是生出几分兴趣来,对她问道:“五小姐好兴致,还不到辰时,就来听别人谈话了?”
扬弃给自己倒茶的手停了一下,复又继续,“太子殿下不是也兴致不错吗?怕是卯时便出门了吧?破晓时分,倒也有几分雅致呢!”
至于原本还是谈话主角的陌簧见这两个人较起劲来,挑了挑眉毛,十分知情识趣的将闭紧嘴巴,在一旁坐等看戏。
“看样子,五小姐似乎对吾甚为不满?”岚青奕掸了掸压根儿就平滑如新的衣袖,沉了脸色说道:“五小姐如此宵小行事,敢问丞相大人知否?”
听岚青奕改了自称,扬弃就没来由的火大,对眼前这个用着青奕的脸,却拿着太子的架子跟她说话的太子殿下很难给个好脸色,“殿下如此胆大妄为,敢问当朝陛下知否?”
岚青奕被扬弃这么一句不顾尊卑的话直戳喉头,那双诱人的丹凤眼微眯着,喉结动了动,脸上的冰雪之色越发深寒起来。
陌簧听着这俩人越说越离谱,再说下去没准儿都要打起来了,赶紧站起身出来打圆场道:“殿下,您与我说的事情,不如改日我们再详谈,也让我能考虑考虑,您看如何?”
岚青奕自然看得出陌簧是为了维护扬弃,不过如今他与陌簧还有一笔交易要谈,再加上和扬弃又没什么深仇,便也就顺了陌簧的意思,说好了下次再谈的日子便走了。
待到岚青奕走后,一直在外面等着的陌清才敢进屋,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凑到陌簧跟前细声问道:“二哥,刚才主子和太子殿下最后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陌簧听了气的直想摔账本,一巴掌呼到陌清后脑勺上去,“让你读书你不读,这么浅显的话都听不懂!”
陌清抱着脑袋委屈的撇撇嘴,“那你说不说嘛?”
瞅着十四岁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楚楚可怜的,换谁谁都扛不住,陌簧偷偷看了一眼扬弃,见她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对陌清解释道:“太子殿下那句的意思就是:你在外面像做贼一样,你爹知道吗?”
“呃,太子殿下也会说这种骂人的话啊……”陌清原本还觉得太子殿下那把嗓音,把那句文绉绉的话说出来挺好听的,这会儿算是认清事实了,“那么,主子回给太子殿下的那句呢?”
扬弃见陌簧不敢说,便一脸淡然的解释给了陌清,“意思就是:你在外面这么大胆子,你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