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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天使揭开了第一道封印,里面收藏着安慰,如水般的温柔,紧紧地包裹着我。
斑雄的太阳,台北的雪我失恋了。
人总说,时间会淡化一切,但是短短的三十天,就让我的爱情淡化到无形,像轻烟一样地消散。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的情景,就在下学期即将开始的前几天,爱情碎裂的那一天。
雅文是我大一进来没多久就交往的女朋友。新生进来活动就很多,黄金传奇、舞会、露营,这是学长姐办的;而我们私底下办的活动也不少,唱歌、看电影,反正大一刚开始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最多。
或许是高中总被压抑“在家看父母,在校看教官”除了生活上的规范,每天黑板上不停变动的数字也是让人够胆战心惊,硬是把自己逼上梁山,每天跟众多的书本搏斗。所以在考上大学之后,多数人都贪婪地享受自己梦寐以求的自由空气,抛开不准晚归的羁绊,丢弃了联考压力的束缚,每天都过着有些醉生梦死的生活。
我倒是满赞成“日久生情”这句话。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关系,接触多了,我跟雅文慢慢地愈走愈近,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又有周选人的煽风助燃,我们成为我们班的第一对班对。几个月以来倒也相安无事,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一直走下去。可是,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我们的考验是在寒假开始后
由于她不是高雄人,寒假她必然要回家过新年。一、两天一通的电话,在我来说就是冬天里的热线,每个电话中传来的声音,都点滴温暖我的心。
但是时间愈久,我发觉在电话线那头的她有了一些改变,哪里变了,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我就是觉得她变了,远在台北的她温度好像渐渐地冷却下来,就好像高雄、台北两地的天气,往往一边是冬日暖暖,一边是寒风冷雨。只是这样的改变我一直不以为意,但并非我真的不介意,而是因为我跟她有一个约定。
学期未的时候,我们两个想要一起出去走走,我们约定好在寒假的某几天,我们两个要一同房间。那天晚上,我正要告诉她,我们订到了开学前几天在宾来的旅馆,希望她能早些日子下高雄,可以一起去洗温泉,把这个寒假的最后几天泡得暖呼呼的。然而事情却如糟糕的肥皂剧般地急转直下一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用雀跃的心情告诉她。
“什么好消息?”
“阿智订了宾来温泉旅社的房间,就在开学前几天,不错吧!
我们可以一起去洗温泉。“阿智是我们的同班同学。
“嗯。”她有些冷淡。
“顺便我们可以去六龟玩,我不是有告诉你,那边有一个闹鬼的山洞吗?我们顺便可以去那里绕绕,再去吃美味的板条。”
“嗯。”又是一样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不喜欢吗?”我总觉得她对这件事似乎意兴阑珊。
“不是,是我有话要告诉你”后面那句话她说的声音很小,小到好像只是在呼吸。
“什么?你刚刚是不是要说什么?”我还是一个人在暖冬中为了期待的旅游兴高彩烈,不知道远方的台北已经从寒雨变成霜雪。
“我说我有话要告诉你”她让我有种欲语还休的感觉。
“对喔!罢才都是我一个人说,说吧!你有没有想去那里?”我自顾自地高兴,大概是感觉太幸福的我,忘了世界上还有“危机”
这种东西存在。
“我想我不能去了。”
“为什么?”
“我不想说。”她回避。
“为什么?我不能知道吗?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我就是这样的个性,希望听人分享她的心事,可是这一回我失算了,她的心事不是我能负担的范围。我想当时她是想给我台阶下,只是我还茫然地留在舞台上。“我想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充满歉疚的语气。
我无言。虽然别人说要给人惊喜最好不要让人发现预兆。可是这惊喜真是太大。
“对不起。”她有点哽咽。
“为什么?”到现在我才回过神来。我想知道为什么,毕竟我不想在被宣判死刑时还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即使罄竹难言的罪犯在法庭上都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我不想放弃这种权利,只好故作镇定。
“我”她沉默了半晌,终于济出这个字,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嗯?”我不喜欢那沉默的压迫感,我试图在这样的寂寞中出点声音。
“我想我们不适合。我考虑了很久,总觉得我们还是分开得好。”
“是不是我对你不好,你可以告诉我。”我试图挽回。
“不,你对我很好,你真的很温柔可是我真的觉得我们不适合。”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承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哭出声音。
我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是听到她在哭泣,却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应该不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她的眼泪落在我的心里,那回响的声音淹没了我最后挣扎的声音。
我倒抽一口气,问:“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她迟疑了一下,或许对我这样的回答感到意外,然而那是羲唯一想到的语言。“嗯。”她说。
“那就好。”我强装风度。
其实,我怀疑我为什么会那么冷静。也许就像被玻璃划伤一样,那一瞬间你不会感觉到痛。
“对不起。”她从刚才就一直重覆这句话,或许现在也只有这句话能表达她的愧疚。我想张小娴说得对,爱情,来来去去不过是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就是“算了吧”、“对不起”
“你不用对不起,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真可笑,到这个田地我还能这样冷静地安慰她。我想我是疯了,或许我想用从我伤口流下来的血来帮她补充她刚刚由眼泪流失的水分吗?
在沉默中,夹杂着几声哭泣,几声道歉,几声安慰,我们结束了将近七分钟的电话。
圣经的创世纪说,上帝创造世界花了七天时间;我的世界却在七分钟内毁灭。
圣经的启示录又说,上帝毁坏世界用了七位吹喇叭的天使;我的爱情却只须一个凡间女子就撕裂。
总之,我失恋了。在大学的第一年里,我的爱情学分就注定重修。
从ons开始我是自己住一间套房,自从分手后,我就很害怕它一个人留在这几坪大的狭小空间里,虽然只有几坪大,但还是能容下无尽的沉默、寂静与空虚。
于是晚上我故意拖到很晚才回家,或总是在冰箱里摆上几罐酒,以蕴酿足以对付漫漫长夜的睡意,真希望就这样不要醒,这样或许我还能做个梦,做个我和雅文才刚开始的梦?
开学到现在也有几天了,不过第一周大多数的教授都只是说说这学期的目标,这学期的课程进度,夸张点来说,就是就算跷课也不会有罪恶感的课。也托这个福,让我减少和她见面的机会,避免掉我心动的机会,避免掉我们尴尬的机会。
只是该来的躲不掉,有一堂学长说第一周必去的课,终于还是碰了面。以前我们总是比邻地坐着,现在却只能坐在遥远的两端。
这堂课,我无心上,我只是眼光不断地投射在她身上,希望我的眼光能像电视剧中的警员在问案时,那种高亮度的灯光,希望她在我的眼光下无所遁形,让我知道她的心到底要说什么。
我不能理解我们真的就这样分手。七分钟的电话就是我的判决书。只是在每次目光交会的一瞬间,她就逃避,活像个夜行性动物,用高度的警觉心来躲避我的搜寻。
我失败了。我得承认,我再也没办法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今天一整天都有人关心我们的状况,特别是阿智和静宜,他们分别是我的死党和雅文的手帕交。而我只能说说“没什么”并回以一个客套的笑脸。
“你希望我说什么吗?”我很想这样问她。
“你又会怎么回答?”我更想问这句话。
以前焦孟不离的我们现在居然像陌生人,不,是比陌生人更远的距离。
回到这个几坪大的家,我顺手开了门边的冰箱,拿罐啤酒就往嘴里灌。人总说,冰啤酒是夏天最好的清凉饮料,看来冰啤酒不适合在这二月时分喝。只是我的心已冷,我又何必担心冰啤酒会冻伤我的脾胃。
开了电脑,我按下连线。电脑的声占领了这个死寂的空间。
拿着啤酒罐,我摇晃几下,电脑萤幕似乎不是出现我那单调的桌面,而变成一部电视机,反覆地播放着雅文今天下午课堂上逃避的样子。
我一口气喝下啤酒。上了网,本能式地键入了我的di跟密码。今晚是分手后第一次上网,信箱里有好几封未阅读的信。
草草阅读了几封,我看到了下一封未阅读的信件,那di令我微震,属名wing的雅文寄来的信。
我开始在跟自己角力,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勇气去承受信里面的文字。
不,我应该说我甚至连开启信的勇气都没有。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我还是暂时把它搁在一边,我想我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
就这样,我离开了信箱,我先到笑话版,试图能让自己开心一点。我想预支一点快乐,免得我在看完信后失控。看了几个半热不冷的笑话,我离开了joke版,我想我应该有足够的快乐来控制我自己吧!我开启了雅文给我的信。
阿勋:对不起。
我现在除了对不起好像已经没有另外一句话好说。
那天你问我,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或许你唯一的错就是对我太温柔。
那天夜里,我在电话那头哭泣,你还是很温柔地安慰我。我真的很难过。但是,我只能说对不起。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觉得我们两个不行。走得愈久,我心里愈有隐隐这样的感觉。
我们之间似乎有着很多的不同,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这些不同一点一点地累积,好像做酸碱滴定的实验一样,一点一滴中和掉我想跟你继续下去的勇气。
然后一瞬间,只是一瞬间,指示剂变了色,那时我才发现,我们的关系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不同的情况,再也回不去。
或许,我要求我们能做朋友是项涸屏刻的奢求,可是我真的是这么希望。毕竟爱情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就让我们从朋友的原点重新开始。
最后,我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雅文“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我觉得我们两个不行。”“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或许你唯一的错就是对我太温柔。”
这两句话不时翻搅着我的心情,不时地在我的脑海里,用雅文的声音,宣判死刑。那不是种痛快的枪毙,而是种凌迟。
就这样一罐一罐的啤酒下肚,坐在电脑前对着电脑发呆,偶尔拨动几个键,至少我要让很多人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我存在。我还不是与世隔绝,我还不至于隐身在雅文给我的寂寞里。
叮。沉默的电脑终于可怜我了吗?终于发出点声音来划破这万籁无声。
angle:请问你要一夜清吗?
网路上出现这样的讯息。其实这不是第一次,所以我不意外。
我的昵称是“今晚只想拥抱你”当然,这句话只想对雅文说,虽然有点俗。可是因为这昵称有稍微那么一点的挑逗意味,所以常常有些寂寞人问我要不要0ns。在我的道德感中,我本来就不是很认同0ns,更何况我有一个我以为会一直走下去的女朋友。可是今晚不同,或许是夹杂着报复、寂寞、椰揄,几种很复杂的心理,我回应了她。
toangle:是的,我要一夜情。请问你在哪里?
这时候我想起了梁朝伟在青光乍现的一句台词“原本寂寞的时候,谁都一样。”
angle:高雄
t0angie:我刚好也在高雄。
angle:嗯,是吗?
t0angle:那你能来我家吗?
angle:嗯,那你住那里?
toangle:高医附近,可以吗?
angle:嗯,可以。
t0angle:你要自己骑车来吗?
angle:对
toangle:大概要多久
angle:给我15分钟好吗?
t0angle:好。我等你。
于是我留下了住址与电话,就匆匆下线。
在我关机之后到她来的空裆间,先到浴室洗澡。或许是想淡化身上累积一晚的酒精,也或许是要让自己清醒。
为什么要让自己清醒,我也不知道,或许要让我从伤痛中清醒,或许要我从思念中清醒,或许要我从爱情中清醒。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我努力地冲洗,仿拂希望也能就此冲洗掉一些回忆。
累积一晚的酒精,却在我试图清醒的时候开始把我推向沉醉,我的意识也一点点游离。
正当我回身想到厕所洗把脸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我说。
没有人回答。
“喂?”我又呼叫了一次。
“喂”一个怯懦的声音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她,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在挣扎。
“请问你是?”
“我是刚刚网路上的那个女生。”
“嗯!你等一下,我到楼下去接你。”
转进电梯,我来到一搂。开了门,只见一个影像伫立在那里。
不知是酒精的关系,还是灯光太昏黄,我看不大清楚她的面容,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应该条件不差,毕竟再怎么蒙胧,有些气质还是藏不住的。
“上来吧!”我向她示意。
从她的举步我就知道她有些顾忌。
“嗯趁现在逃跑还来得及。”我故作风趣地说。
或许是因为我看透了她的犹豫,她不禁低下头。
“我不会逃跑。”她说。不知道她这句话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不过她迈开了她的脚步尾随我倒是真的。而一个令我更讶异的是,她的声音也很好听,虽然我已经有点昏沉,但这样一点基本的听力还是存在的。
开了门,她环视了我的房间,像个刚换地方的动物,警觉地看着环境的变化。
“还可以吧!”我礼貌性地问。
“嗯”
“那我们”其实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嗯对不起”
“嗯?”
“我想跟你借厕所洗澡。”
“没问题!你用吧!我刚洗完澡,地上有点湿,你小心点。”我顺手帮她开灯。
“谢谢你。”
正在她要跨进我的个人浴室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浴室那条浴巾我用过了,我拿条新的给你。”
“谢谢。”
当她从我手中接过浴巾之后,我就开始听到莲蓬头的水又再哗啦啦。
罢才我们近距离接近的时候,她的身体就有一种淡淡的清香,那又何必来我这里洗。或者她跟我一样需要清醒?如果是,我是为失恋而清醒,而她呢?
我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把陌生女子带到家里,而一见面,就将是最赤裸裸的袒胸露乳,这让我有一点不安,有一点仿徨。
仿徨什么呢?应该是我游走在道理理性与寂寞感性的边缘吧!我仍觉得自己有点做不到这样的事。
不久,水声消失了,她从我的浴室中走了出来,伴随着一股向外扩张的水蒸气,慢慢地充斥整个房间,就好像我跟她之间生涩的尴尬。
她不是像电影情节般,至少是我认知的电影情节般,只包裹着浴巾,就走向男主角,而是仍然穿着我初见她的那套服装,除了她进去前脱下的外套,一件都不少。我注意到她的头发并没有湿,是没有洗过澡吗?可是不洗澡,刚才的水声又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是没洗头发吧!今晚的天气算冷,即使是高雄也只有十多度的低温。但这都不是今晚的重点。
我痴傻地坐在床上,只是无言地看着她,但并不想加快我们的脚步。
其实我自己也了然于心,我要的不是肉体上的发泄,只是想找个人陪,只是不想孤单。因为在这样萧瑟的冬夜,一个人的体温暖不了一床的被。
她似乎也没有想要催促我。只是漠然地站在那里,仿似我家的一个装饰品,低头无言。
是想营造点浪漫的气氛吗?却好像不是这样的感觉,让我感觉到的只有从刚刚就开始的犹豫。
她终于抬起了她的头,她的眼睛很漂亮,可能是因为在水蒸汽中,可能是因为我有着近百度的近视,我总觉得她的眼睛很蒙胧,似乎有泪在眼底流转,就好像有薄雾的星夜。
“你怎么一直这样看着我,我很奇怪吗?”她终于打破了沉默。
“没有,你不过来吗?”我终于开口。虽然不是那么有‘性’致,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嗯。”她像是下定决心般跨出第一步,无声地坐在我的身边不远处。
我轻轻地将我的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我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她的颤抖,看来就像我当初猜想的,她或许只是只粉蝶,而不是已在0ns圈子里打滚多年的彩蝶。
“害怕吗?”我问她。毕竟她不是羔羊,我也不是恶狼,我不希望我们必须在这样不堪的状态下发生关系,这样的困窘让我有点我强暴她的感觉。
“没关系,你不要在意。”看来她是口是心非,因为她的身体比起她的言语更加真实,她颤抖得更厉害了。
只是已经得到了她的允许,我缓缓地将我的双唇像她的唇瓣靠近。就在贴近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达到了最大的震动率。
“不要”她低吟着。
“什么?”我一时间无法反应清楚。
“不要”“她几近尖叫,像受害者,在遇害前想呼唤最后一道曙光。
她奋力地推开我,低头哭泣。
其实那时候我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在她的面前我无法表露。看到她这样子哭泣,又让我想起了那个晚上,雅文的眼泪。
“对不起。”她呜咽。
“无所谓,你不用道歉。”
“对不起。”
我想,对不起真是个好词,当人无法表达什么的时候,总是可以用这三个字轻轻带过。
“对不起。”她说出第三次对不起,伴随这句话,她逃离了我的房间,逃离这样尴尬的画面。
其实我也想逃,只是这里已经是我最后的港口,逃难这里,天地岂有我容身的地方。
我笑了笑,关起了她来不及关上的房门,顺手又开了一罐冰啤酒,我卧倒在床上,失神。
今天晚上的床,显得好空旷。
香丹尼尔电话响了。
也不知道昨天喝了多少,喝到多晚,甚至我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一晚的宿醉,让电话声在我的耳里听起来像重金属音乐。
不想睁开我疲惫的双眼,只想用手不断地摸索声音的来源。
只知道今天的阳光刺眼,更加深了我不想让眼睛暴露在光线下的决心。
“现在几点了。”我不禁喃喃自语。可是不会有人回应我的。
终于摸索到那恼人声音的源头。拿起了话筒,慢慢地靠在耳边。
“喂!你在千嘛。上课了耶。你忘了今天下午是普生实验,老师要点名的。”是阿智。
“嗯”我依然恍惚。只觉得那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是梦的精灵在我梦境里的低语。
“嗯什么嗯。上课了啦!老师刚刚已经点过一次名了,赶紧来啦!你这猪头,要睡到实验教室睡啦!想被当吗?”我终于睁开了我的眼睛,阿智那咆哮的声音让我不睁眼也难。
“现在几点了?”看来我还是比较开心这问题。
“你真的很猪头,你管他几点,快点滚来教室就对了,我不鸟你了,快点来啊!”币掉了阿智的电话,坐起身子,走到浴室,发现我昨天拿给j的浴巾以豆腐形状好好地躺在马桶盖上。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境,看起来她好像真的没有洗澡。可是,这似乎不该是我要深究的问题。
转开莲蓬头,让水流拍打肩背,想借此消去我的宿醉。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颓废得不像自己,我突然有个念头,我想让雅文看看现在的我,我希望她能同情我,最好为我掬一把同情的眼泪,或许这样会让她回到我身边。
开上房门,我匆匆地赶到学校,阿智看到我,向我招手,一直以来我们在实验课都是同一组的。
“猪头!你终于来了。”
“嗯。”我不想多说什么,因为我看到了雅文,从我进来到现在,她只看了我一眼。跟昨天一样,她似乎还是在逃避我的眼光。
我放下了书包,倒头就趴在桌子上睡。
“喂,猪头勋,你好歹也去跟老师补点,然后去拿个显微镜装个样子再睡咩。”
“嗯,你帮我拿吧!”我不想抬头看见这个我很熟悉却有巨大变动的景象。虽然这个巨大的改变,只存在我跟雅文之间。
“去,没时间鸟你。你自己去跟老师补点,显微镜我帮你拿。”
他见我不动,推我一把。“快去啊!猪头。”
我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去跟老师补点名,老师问我迟到的原因,我只是笑笑地说睡过头,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一夜的宿醉吧!
回到位置的时候,静宜也在那里。她似乎是在等我。
“你没事吧!”以我跟她半年同学的默契,我想她应该知道分手的事了。
“死不了。”我硬撑。
“等等做完实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她说。
“嗯。”我又挂了一个职业级的微笑。
做完实验,我正在将我的显微镜放回楼上,静宜就跑来了。
“好了吗?走,我们去吃饭吧!”
“嗯。”我还是很心不在焉。
“陈弘智,你好慢啊!走了啦!”她对着阿智发牢騒。
“好了啦!不要一直催,我现在就过来。”阿智三步并两步跑来。“要吃什么?”阿智问。
“我们今天去吃丹尼尔。”“静宜说。
“你疯了吗?还是你钱多没地方花,没事去吃什么丹尼尔,去妈妈街那边随便吃就好了啦!”阿智发起牢騒。
“你是去吃一次会怎么样?又不是每天都叫你去吃丹尼尔。”
静宜不甘示弱。
“好啦!”
“丹尼尔好吗?”比起对阿智半命令式的语气,静宜问我的语气就温和多了。
“无所谓。”我回。
“你今天话很少。”阿智终于注意到我的沉默。“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我不想跟他争论什么,平常他如果开我玩笑我一定会回嘴的。只是今天的我根本提不起劲。
丹尼尔是我们学校对面的一间店,对于我们这些出门在外的学生而言,每天大不了吃个面摊,像妈妈街,不然就是到山东街吃自助餐。丹尼尔虽然是一百到二百多的价钱,可是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学校附近的高档餐厅。
“什么?”阿智的声音响彻丹尼尔,邻座的人不禁白了他一眼。
“分手了,为什么?。”或许他发现到他的失态,这次特地压低音量。
“她说我们不适合,还说那种感觉像是酸碱滴定一样,慢慢中和掉她想跟我在一起的勇气,然后一瞬间,变了色,再也回不去。”
我尽量把雅文在信中的话转述得云淡风轻。“不过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也是昨天从雅文那里逼问出来的。”静宜说。
“可是你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难怪你们没去宝来。”阿智似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叹。
“就在我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提出分手的。”在他们俩面前,我终于可以卸除伪装。
“这雅文也是有跟我说。”静宜说。
“可是这未免太突然了吧!你跟她,我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啊!”阿智还是不明白。
“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只是说我们不适合。”我的头痛了起来,是因为啤酒的宿醉吗?还是爱情的宿醉?
我抱着我的头。
“太夸张了,我要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你这人猪头归猪头,对她却是好得不得了,她应该知道的啊!”阿智不愧是哥儿们,在打抱不平中还不忘亏我一句。
“你冷静点好不好,你又不是当事人。”静宜也不亏是我的好友,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不适合再看到什么大风浪的。
“你不会恨她吧!”静宜一句话就切中了我的要害。
“我不知道。”我苦恼地摇头。
“要是我”阿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口接话。
“又不是问你,猪头,我是在问阿勋。”静宜打断他。
“你觉得呢?我该恨她吗?”我哀哀地说。
“我不知道,我不是你,但我希望你不要恨她。”静宜很诚恳地说。
“是她拜托你的吗?”我回问。
“不是,只是她昨天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她哭了。所以我认为她是真心喜欢你,是真的对你很抱歉。”
“既然喜欢又干嘛分手?”不亏是哥儿们,阿智想问的跟我一样。
“我想她一定有她的理由吧!只是她现在还是不想告诉我。只是,你会恨她吗?”静宜似乎对恨这个字特别在乎。
“我连疗伤的心力都快没有了,怎磨会有余力去恨一个人?”
我苦笑。
“我了解了。”
“好样的,猪头勋,我今天对你另眼相看了。”只是阿智说这话的时候,被静宜白了一眼。
“我有什么资格说‘恨’呢?我连一个”爱“字都说得零零落落,更不要叫我说难以出口的‘恨’好吗?何况我答应她,我们还是朋友。”在阿智静下来后,我补充了这一句。
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只是我不想在这样的场合流眼泪。
于是又把眼泪藏回眼底。
“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毕竟我们都是朋友,我也不希望今天变成这样,而且我们又在同一班,见面的机会总是比较多“静宜说出了她的顾忌。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你能明白就好。”说完,静宜轻叹了口气。
看着门口那几个有摇篮椅的餐桌,我还记得上次静宜生日我们就是四个人坐一桌,就在那摇篮椅上,只是,今天我们独缺一人。
“时候差不多,我该走了。”我直觉性地想离开,想在回忆杀死我之前,逃离案发现场。
“好吧!”静宜开的口。
我正要掏钱出来时,阿智制止了我。
“这顿我请。你刚失恋,我就帮你出吧!”阿智蒙气地说。
“好吧!那我该好好感谢你喔,失恋可以换来一顿美食。”我苦笑。
“对啊!好好感谢我吧!下次你再失恋”阿智一贯的嬉皮笑脸。
静宜耳明手快,冷不防地放了他一个拐子。“还有下次”
的说。
“开玩笑的啦”不过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你自己。“他总算说句贴心话。
“嗯谢谢。”
在我们走向柜台的那一瞬间,我发现他们俩的手已经悄悄地牵了起来。或许是失恋的人对一些小事都会特别敏感吧!尤其是幸福的事。
“你们?”我说。
“什么?”阿智还没有发现我目光投射的焦点。
“手”我指了指。
“啊!被你发现罗!没办法,你们上次没去宝来,就让她有机会对我下手,我就我就反正到最后我只能委身于她了。”阿智开始吹嘘。
“什么咧!不知道是谁在宝来哭着跪着求我爱他。”静宜反击。
其实他们俩个会在一起,我并不意外,他们真是很登对的欢快冤家,只是对现在的我,除了有唏嘘,也有点嫉妒。
走出了丹尼尔,我走在十全路上,车辆来来往往,来去匆匆,就好像我的爱情,不留一点机会让我去追赶。
再次相逢离开丹尼尔后,我直接回家。顺手开启冰箱的门,里面还是几罐未开的啤酒,我下意识地拿起来。
“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你自己。”阿智的话在耳边回荡。
我把手中的酒放回原来的地方,今天就好好地善待自己吧!
如果连自己都不爱,又怎么会有办法爱人。
隔天结束了课程,晚上我走进济世大楼地下二楼的鼓室。
从书包里拿出了我个人专用的鼓捶,不停地摆动我的手腕,起落的鼓捶在鼓面上敲打出不同的声音。
记得以前练鼓时,偶尔雅文会坐在鼓室里陪我,虽然她不是那么喜欢重金属,可是依然能够留在这里看着我挥舞着鼓捶,看着我把每一个单音组织成一段节拍。
“其实你不必这样陪我,明天牙形实验不是还要交一比一的牙齿吗?你赶紧回去刻牙,不要每次都熬夜。”我说。
“没关系啦!难得我终于把积欠助教的所有repeat都清完了,而且都过罗!所以我今天晚上不必要熬夜啦!”
那你应该要好好感谢我。也不想想我那天晚上在旅客帮你大修你的作业,不然你刻的那几颗烂牙怎么能见人。“我嘲笑她。
“够罗!那我回家了。你居然敢因为我刻牙刻得烂而嫌弃我。”
她娇嗔。
“好啦!痹嘛!大不了你这次被repeat我再帮你刻。”
“你还说,别诅咒我,这次我可是刻得很努力呢!”她噘起嘴。
当时的话,就好像我手中晃动的鼓捶,不断地敲打我的心。明明就是你放弃了我,而不是因为你刻牙刻得烂,所以我放弃你。
“你不喜欢这种重金属吧!尤其是钹的声音你不是会觉得头痛吗?那你还要留下来吗?”我故意多敲几下钹。
“没办法,上错贼船嫁错郎,我也只有习惯罗!”
或许是这样的回忆捶打得太强烈,我觉得心好痛。房间里的温度因为我不断地动作而升高。脸颊慢慢凝结出几滴水滴,是汗水?还是泪水?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我慌张地擦了擦脸上的水滴。
“原来是你。”是热音社的学长启邦。
“嗯!因为明天没什么事,而且很久没练鼓了,今天就来玩玩。”
“喔!反正你们大一很闲嘛!”
“好说好说。”
“快九点半了,你那口子没来接你吗?”
或许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当你想忘记一个人的时候,周道白的人却愈是要提醒你她的存在。
“她今天有事不来了。”我撤了个谎,毕竟失恋并不是值得宣扬的光采事。只是我知道,从今以后,雅文再也不会在这里出现。
“好吧!不打搅你了。不过十点就会关门,别忘了。”他叮口宁我。
“我知道。”
“那我先走罗!掰掰!”
“掰掰!”
启邦走后,我就开始收拾起我的东西,这样子充满回忆的气薹息,让我快要窒息。
洗完澡,我又开启我的电脑。无聊的夜晚,网路是个杀时间的好选择。
当我反覆切换几个视窗时,叮一声,讯息来了。
angle:hilli!
这个id我好像似曾相识,只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
toangle:你好。
angle:前几天真是对不起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女孩。
t0angle:没关系啦!反正还不是第一次。
我又撤了个谎。反正在网路上几乎说什么都可以,我不希望她感到什么不快。
angle:是吗?
t0angle:嗯,就是这样,你不用介意。
angle::)
我查寻了一下她的id,原来她的呢称是“我和你之间”
angle:你的名片档写得不错。
t0angle:我?会吗?
这倒是新鲜,第一次有人这样跟我说。
angle:深深痴迷一个人到不可自拔的人会有什么感觉?他应该是没有感觉的。因为他已经深陷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感觉的境界,糟糕的是自己竟然也是如此不可自拔地爱着你。
angle:我觉得你写得很棒。
toangle:谢谢:)
事实上这跟我的昵称一样,都是我对雅文的一份感情。只是爱情走了,我还是不可自拔地沉溺。
angle:你有女朋友吗?
这话不偏不倚地问到我的伤心处。
toangle:刚分手
网路跟学校不同,我没有必要在这里化解难挨的尴尬。
angle: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t0angle:无所谓,都过去了。
angle:是吗
t0angle:对丫!都过去了:)
为了确保她安心,我还刻意送个笑脸。
angle:你真的相信不可自拔吗?
t0angle:相信吧!至少我是这样的一个人。
angle:那你还相信爱情吗?
我迟疑了一会。我还相信吗?在这样付出过依然失去后,我还能对爱情要求些什么吗?我还应该相信爱情吗?我不知道。
angle:嗯,如果不方便可以不用回答。
或许是因为我回讯息的速度太慢,让她也感到我的迟疑。
t0angle:我不知道,可是我想我还是会相信的。
angle:如果沉溺一个人会没有感觉,那我应该也会没有感觉,可是为什么我还会觉得痛。
我无言了。我又如何知道她的爱情呢?
angle:还是当心血流干了就不会再有痛觉,因为你已没有机会痛了。
我猜她的感情可能也不是过得很顺遂。
angle:对不起,我说说而已:)
t0angle:没关系。
angle:希望你能赶紧从失恋的阴霾里走出来!
t0angle:嗯,谢谢你:)
看来她是个体贴的女孩。
angle:我明天早上有课,我先走罗!掰掰!
toangle:掰掰!
今晚的天气不再像前几天那么寒冷,或许是因为春天的脚步逼近了吧!
天使的翅膀对于一个失恋的人来说,只要闲下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因为你会开始回想过去,也会开始幻想未来。只是,过去已是事实,你无从改变,未来只是臆测,你无法预料。所以在失恋的时候,最好别让自己闲着,至少我是如此。
并不是说我已经忘记了雅文,或是我已经抚平失恋的伤痛而是我发觉在荒唐了好多天之后,是应该要做一些事,毕竟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
这就好像即使地球的世界末日来临,所有的生物一瞬间消失在这个世界,九大行星的轨道还是不会改变,还是会顺着它们的轨道绕行太阳。
我想我只是把失恋的痛放在心里的一个角落,偶尔在夜深人静时才会独享。在别人的面前,我尽可能能开心,尽可能地搞笑说真的,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没理由要人陪我一起伤心。
在白天的时候,我还是会去上课,虽然偶尔还是会跷个课手打球或到鼓室练鼓,我发现我已经稍有进展了,因为我已经可以习惯雅文的逃避,而我也学习着不在上课时间看她。
庆幸的是,我们班的同学也识趣了,他们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会避免提到我和雅文之间的事。
在晚上的时候,就到社团走走,弹弹吉他练练鼓,不然就干脆滞留在排球场上,打球打到负责的伯伯把球场的灯关掉为止。回家以后,就会打开电脑上网,或者就看看课外书。总之,我就这样又过了二个多星期。
上次那个女孩,经过了几个星期,至少对她不再是那么的陌生,知道她比我小一岁,我十九,她十八,名字叫筱若。她跟我一样都是大一的学生,有个从高中就交往的男朋友。
不过她对那天为什么会找我ons的事都绝口不提,虽然我的好奇心会让我有想问的冲动,但还是忍下来了,也许她有她的葛衷吧!
她是个很开放的女生,不过还是有她保守的一面,这跟雅文有点像。她偶尔会讲一些蛮惊世骇俗的话,至少是我认为她不会说的话,不过也因为她的关系,让我可以消耗掉很多晚上的时间。偶尔我还是会提到雅文的事,她都很细心地听完,然后轻轻地安慰我,这让我觉得她真的是个好女孩。
这天我们在网路上聊天
angle:好累喔!
t0angle:你已经累了吗?那先下线休息吧!
angle:其实也不是累,今天下午我在打报告,然后现在又上网,眼睛有点酸。
t0angle:那你的眼睛真的该休息了。
angle:^一^angle:对了!我有个提议。
toangle:什么提议。
angle:我们电话里聊。
这的确是个好提议,否则接下来的夜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t0angle:好啊!我们认识一段时间了,好像也没有用电话聊过。
angle:嗯,那我给你我的电话。
没料到她倒是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我。
t0angle:你还真是放心,你不怕我用电话騒扰你。
angle:哈!大不了换电话。
toangle:嗯。
于是我也留下了我的电话,说了声掰掰后就下线。才刚下线,电话的声音震天嗄响。
“喂。”
“请问阿勋在吗?”是她,她的声音在电话里还是很好听。虽然我对她那天的声音已经觉得模糊,不过对她的好声音倒是还有印象。
“阿勋?你打错了,这里没这个人。”我骗她。
“啊!对不起,我打错了。”她很不好意思地说。
“这里没有阿勋,只有帅哥勋。”
“可恶,你居然骗我。”
能够骗到她,我乐不可支。
“你今天不用陪你男朋友出去约会吗?”我问她。
“嗯!不用啊!我今天有跟政宇一起去吃晚饭,吃完他就去忙社团了。”政宇是她的男朋友。
“我本来还害怕打握你们的爱情热线。”我坐到床上,顺便打开电视。
“不会啦!他说他明天也有报告要交,所以今天应该不会打电话给我。”
“原来是这样。”我换了好几台都不是自己喜欢的,但转到翊一台时,突然让我眼睛一亮。
“啊!”我不禁叫出声。
“什么事?吓死人了!”
“没有,现在居然在播东京爱情故事。”这部是我国中时在台湾很轰动的日剧,没想到我大一还能在电视上看到重播。有点他乡遇故知,与好友重逢的感觉。
“真的吗?哪一台?”
“嗯!纬来日本台。”
“我看到了。”看来她比我还兴奋。
“你一个人住吗?”我换了个话题。
“对啊!我舅舅他们移民到美国去了,所以就把他们的房子借我住。”
“那一定很大吧!”我开始猜想。
“对我来说真的有点大,三房两厅加一个客厅,我本来想问我舅舅要不要分租出去,可是我舅妈不喜欢。”
“也是啦!你又不一定管得住那些房客。”“嗯。”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突然大叫。“啊!你看电视。”
“什么?”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
“这一段啊!我记得这一段,完治要跟莉香告白了。”
“我看到了,这一段我觉得超爆笑的。”
“对啊!我觉得莉香真的很棒。”
“嗯,她是我国三时的理想对象。”我语调幽长,活像个老头。
“国三啊,没想到你这么老。”她嘲笑我。
“够罗,你也没小我几岁。”
“这我们不讨论。”她轻咳了一声。“不过话说回来,好像对于我们这个年龄的人”
“你看,你还不是说了”对于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我故意挑她语病。
“这一时说错话,是你那个年代的人。”
“又开始划清界限啦!”
“喂!你干嘛那么在意年龄,害我要说什么都忘了,不要打断蠢嘛l”她不服气地说。
“是是,是我不对,让你说。”
“好像对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如果没有看这个东京爱情故事,就没有认识过爱情。”
“差不多是这样吧!”我能够体会她言语问想表达的意思。
“只是”她有些黯淡的语气。“虽然现在是完治跟莉香最甜蜜的时候,不过最后结局真令人难过。”
“嗯!最后还是分开了。尤其是最后一集,莉香哭得唏哩哗啦。”怎么我们两个会开始讨论起剧情。
“但到那一幕,我还一直哭。我爸一直在旁边摇头,直说干嘛为了电视哭成这样子,不过真的很难过,我那时三次重播都看,每看一次就哭一次。”
“真没想到你也会哭。”说完我才发现我说错话,因为我想起那晚她在我家流下的眼泪。
“喂,大失礼了吧!我可是心灵很脆弱的弱女子。”她似乎没怎么介意。
“真是看不出来。”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心里知道,她就跟她说的一样,是个会心碎的女子。
“不过想到莉香就都是完治的错,他根本就没有爱过她。”
“这我就不能认同的,我觉得完治还是爱过莉香的。不然在最后他是不会哭的。”也不知为何,我本能地为完治辩驳。
“哼,官官相护。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
“喂,太失礼了吧!”我放意学她说话。“什么叫我们男人都是一个样。”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又为什么要让他伤心呢?如果只是让他伤心,那你又何必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让他幸福。”
“是这样说没错啦!或许爱情本来只是个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题目,因为加上环境、人、个性等等条件后,就变成跟微积分一样的难题。”我灵感突发。
“shock!没想到你会说那么有水准的话。”她一副惊讶的语气。
“卖安ろへ共,卖安ろへ共,只是有感而发吧!”的确是有感而发,这是雅文给我的灵感。我的心揪了一下。
“只是,我还是觉得爱情就是应该要让人幸福,不管爱人或被爱都是幸福的。如果真的有幸福的天堂,爱情应该就是天使的翅膀。”
“shock!”我又故意重覆她的话。“没想到你说得出来这样有质感的话。”
“同协,你不要每次都学我说话好不好。”她故意操着一口台湾国语。
“被你发现罗!”我笑说。
“只是我觉得幸福的天堂应该是不只一个。”她又把话题转回到原处。
“怎么说?”
“因为有了幸福就想要更幸福,所以除了幸福的天堂,应该还有更幸福的天堂,爱情不就是这样子吗?让对方从不幸福到幸福,再到更幸福的地方。”她充满幸福的语调。
看来我那天的疑虑是错的,她应该是很幸福才对,可是如果是这样,那她又为什么要找我0ns呢?我不懂。翻过了一个山头,又是另一个山头,或许要越过重重的山之后,我才会找到答案。
“我说得不对吗?”气我不回话她问我。
“没有,只是你这个人还真的贪心,已经够幸福了,还不知道满足。”我糗她。
“怎么能那么说啊!不满足是因为想要更幸福。”她理豆气壮的语气。
她的话传人我的耳朵,一瞬间我又想到雅文,或许也是因为看到了久违的完治、莉香,今天晚上我特别想她。
“如果我也能像你这样多好,只是,我的天使翅膀已经断了。”
我哀哀地说。我无法让自己不难过。“或许是我当不成她的天使翅膀,还是因为离开了我,她才能到达那个幸福的天堂。”
“别难过了!”她试图安慰我“或许她只是在那个天堂等你,等你跟她一样幸福。”
“嗯,或许吧!”看来已经我影响她,于是我调整我的言语,别把气氛搞得那么低气压。
“那么政宇就是你的翅膀罗!”我换个话题。
“对啊!他让我飞到很高很高的天上,那里应该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了!可是”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落寞。“如果从那么高的天空掉下来,我一定是粉身碎骨的吧!”
一时间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努力地在脑海里组织我所学的所有文字,想要整理出一句最好的回答。
“不会啦!你—定能找到天堂的,我相信你。”我说。
“谢谢。”
“对了。”她又想到什么。
“什么?”
“你不是刚才在网路上说你要赶报告。”
她不说我倒忘了,这次的普生共笔是我负责的。
“sliit!我忘记了!”还好她提醒我,否则我一定会当它不存在就跟周公下棋去。
“好啦!好啦!那我也差不多要去睡觉了!睡眠不足是美容最大的敌人。”
“嗯,掰掰罗!我也要熬夜写共笔了!”
“掰掰,有个好梦。”
回头太难“一起去吃饭吧!”在普心课后,阿智摇醒赖在桌上的我。
“什么?下课了吗?”慵懒的我,揉碎一口呵欠。
昨晚跟她聊完天后,我就翻了整晚的普生共笔,该死的campeu,一大堆看不懂的专有名词,我努力到早上四点终于把我伟大的著作给完成。
“对啦!猪头,不要睡了!静宜先去妈妈街占位子了。”阿智催促我。
“喔!”我懒懒地起身。
中午的妈妈街,是高医学生的聚集地。为什么叫妈妈街?那是有典故的。
相传有三位伟大的女性为了整救世界饥饿的灵魂,不约而同地在高医东侧的某条街上开了三家面店,好妈妈、汤妈妈和德国妈妈,所以那条街就被我们称为妈妈街了,倒是那条街的真正名字,就没有人知道了。
当然,这个故事是我唬烂的,不过德国妈妈、好妈妈跟汤妈妈却是真的存在,而且到每到十二点,大批学生就会蜂拥而上,好像难民潮一样,有时还真的一位难求。
“拿去,给你的。”阿智拿了张小卡出来。
自从我跟雅文分手后,我们四人帮就成了三人帮,而且最奇怪的是“雅文最近总是跑得特别快,一下课就不见人影,连静宜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啥?”正在吸面条的我,不愿停下筷子,自然也懒得看那卡片。
“学伴卡啊!上次群哥要我写的,我转让给你,是护理系的学伴。”
“你什么时候又背着我去写学伴啦!”静宜发起嗔。
“没啦!没啦!这次是群哥要我帮他撑场面,因为这次写学伴卡的不多,他说这样他跟护理系的公关不好交代,所以他要我写几张,不过我只有写一张。听说阿东写最多,一口气写了六张。”阿智急忙为自己辩解。
“是真的吗?没关系,你可以不用管我,你写啊!去找你的学伴嘛!你不是说:”男人的价值在于女人的数值吗?“”静宜挑着眉不怀好意的表情。
没错,阿智以前似乎是说过,不过那是上学期的事了,那时候他们俩连八字都没一撇,没想到静宜居然记得这么牢,看来以后阿智真的要谨言慎行,不然会死得很难看。
“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是重质不重量,现在我的名言是:男人的价值在女人的品质。‘;再说,你也知道那句根本不是我说的。”阿智苦笑。
“漂亮,你转得可真快,我真是服了你了。”我笑着说。
“别说废话,这张我割让给你了。我帮你调查过,人家可是护理系四大名花之一,长得可漂亮,身材又很棒,是高医女生中的佼佼者呢!很少女生是可以跟她媲美的。”阿智鼻子翘得老高。
“是吗?原来你已经调查那么清楚!真是细心啊!”静宜的语“你知道复健系三年级的学长吧!”
“知道啊!不就是彦廷。他不是你们的鼓手,他怎么了?”
“不是他怎么了,只是因为他要开始准备实习,可能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玩乐团了。但是鼓手是一个乐团必备的,所以”
“所以你就找上我,是吗?”我为他接话。
“是啊!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个不大是时候,你可能没有这个心情。”他小心翼翼地说,看来分手的事已经传到社团。
“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六月份毕业时要接个活动,想来想去这社团能让我比较放心的就是你了!虽然你学不久,可是蛮常练习的,何况你还会弹吉他,有时候在一些轻音乐上也可以帮得上忙怎样?”他看我好像有点为难,征询我的意见。
“可以是可以啦!可是我听我们学长姐说我们大二的课很重,什么大体、组织的,我担心到二年级可能就没办法跟大家一起练习。”我说出我的顾虑。
“我也知道你们课很重,不过眼前六月份公演的难关倒是要先过去。拜托你罗!”
“你能让我考虑一下吗?我隔几天再给你答案,我想要回家想一想。”
“好吧!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蛮看重你的。”他轻拍我的肩膀。
“嗯。”我将我的西瓜汁一饮而尽。
正要从冰岛离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
“喂?你哪位”手机上没有显示号码“猪头勋,你在那里?”是阿智。
“我在冰岛,怎样?”
“我在吉林夜市的水饺仁,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你为什么不找静宜陪你?分手了吗?”我开玩笑地说。
“你少咒我,好得很呢!不过她不在我身边。你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商量?我跟你有什么好商量,如果你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我摆出高姿态。
“靠,你这猪头,到底是不是朋友?”他威胁我。
“唷,这么凶,我看我还是不要过去好了。”
“好,求你,求求你来,好吗?”
“好,我马上去。”
冰岛离吉林夜市不远,这里是高医人晚上觅食的聚点,不过为什么这里叫吉林?这也是有典故的,不过没有上一个那么有情操,单纯的只是因为这条街叫吉林街。
“猪头!你来啦!”迎面而来就是阿智一贯的招呼。“唉呀!还叫我猪头!我看我还是走好了!”我作势转身。
“别闹了,我有正经事找你。”
“正经事?什么正经事?”阿智难得有这么严肃的表情,害我不禁也正襟危坐。
“静宜最近一直说有个大日子要来了,可是我左思右想,我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大日子。她的生日上学期就过啦!我的生日又还没来。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大日子。你知道吗?”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今天是几号?”
“12号,怎么?”
“十二号”我想了想。“我知道了,是三月十四号。”
“你不说我都忘了,是”
“白色情人节。”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不过这是让男生回二月十四号的巧克力用的吧!我又没收到她那天的礼物。”他眉尖微微靠拢。
“可能就是因为你们没有一起过二月十四号,她才想在那天补过情人节吧!”
“嗯!不过也不用这样卖关子吧!想要过情人节,老实跟我说就好了。”
“她可能要你自己想起来吧!”
“那你觉得我那天要送什么礼物给她?”
“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地说。
“送个闹钟怎么样,她说她早上都爬不起来,送个闹钟实用点。”竹他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阿智在生活上是个很注重实用的人。
“拜托,那有人送钟的,送钟、送终,多难听。”
“我倒是没想到。”他傻笑。
“本来就是了,难道你不会浪漫点吗?请她一客晚餐也可以。”
“晚餐啊!可是晚餐吃完了就拉出来,一点保留价值都没有。”
“天啊!苞你谈浪漫真是浪费,你平常那么会说甜言蜜语,没想到居然这点浪漫都花不起。”我忍不住念了他。
“好啦!好啦!那你觉得我们去吃坎城那家斗牛士怎样?毕竟是第一次的情人节,如果没有给她点好印象,我看以后就难过了。毕竟第一次就像个魔咒,就橡一杯浓浓的咖啡,当你喝完的时候还会想要留恋它的味道,会让人特别想回忆。”他终于妥协。
“这还差不多不过那间好不好吃我倒不知道,谁会每天吃那种奢侈品。”
“不然要吃哪里?”
“你去吃s摸kingoe嘛!我们家聚去过那里,蛮不错的。”我提议。
“也只能这样了,不然咧!”
因为阿智的提醒,我也才发现三月十四号快到了,二月十四号我还跑到台北,跟雅文过节,虽然那时我就发现她的改变,可是那毕竟那是我们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也是最后一个,一晃眼,跟她分手也快一个月。
回到家,我看到放在墙边的吉他,想起启邦的话,我把吉他的套子打开,坐在床上抚弄着弦。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喂?”
“我刚才忘了问你了,s摸kingjoe在哪里?”是阿智。
“在大同路那边,我明天带你过去好了,看看顺便能不能订个位,我想白色情人节应该会銮多人的。”
“好啊!你就带我过去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点小路痴,高雄的路我就认识那几条,都是我们学校附近的,其他就真的不熟了。”
“知道啦!我们明天三、四堂有空堂,那时候过去好了。”
“就那时候罗!掰掰。”
“掰掰。”
才刚挂上电话,电话又响,今天的电话真是让我应接不暇。
“猪头智,是不是又忘了什么要跟我说啦!”阿智有时候很脱线,一件事往往都要打两三次电话才能搞定。
“喂,是我。”是筱若。
“对不起,我刚以为是我同学”
“没关系。”如果是在网路上,她一定也会回个笑脸。
“今天没跟政宇出去吃宵夜吗?”每次跟她聊逃卩多少少都会聊到她的男朋友,如果他们的爱情故事可以拍成电影,我一定可以帮他们写剧本。
“没有,不过刚刚我打电话给他,他好像已经睡了,因为一直电话中。”
“电话中你怎么知道他睡了,搞不好他等等就打电话给你也说不定。”
“不会,因为他每次真的很想睡,就会把话筒拿起来,免得被打搅。”她对她的答案深具信心。
“今天有什么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能打电话给你喔!聊聊天也不行?”她略带撒娇的语气。
“行一行,你说什么都行。”我拨动了几下琴弦。
“你在干嘛?”她好奇地问。
“我在拨吉他弦。”
“shock!看不出来你会弹吉他!”
“shock!我说些正经话你也shock,我弹吉他你也shock,难道我做什么都不行吗?”看来我已经把她的口头禅学得很好。
“没有,只是觉得你弹吉他的样子我想像不出来。”
“那么快就被你看透,那我还玩个屁啊!”“够罗你很会弹吗?”
“还好啦!从高中就开始学了,今天学长还要找我去组乐团说。不过除了弹吉他,还要当鼓手。”我约略把今天的事告诉他。
“supershock!你还会打鼓,而且还可以组乐团。”
“喂,小姐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们好像不熟喔!”
“对不起嘛!我只是不知道你会这么多才多艺。”
“我可是暖暧内含光呢!”我骄傲地说。
“是是,大人您说的是。”她说“不过我记得你的头发倒是不短,可以想像你打鼓的样子”看来她对我的头发还有印象,我的头发大概到脖子的一半,的确不短。
“为什么?”
“因为你头发长,又会打鼓,看起来就一副浪子的样子。”她笑嘻嘻地取笑我。
“小姐,对不起,你真的打错电话了。”
“好啦!好啦!不过说实在的,虽然上次我们在你家见过面,可是我还是不记得你的脸。”看来她还记得我们相识的原因。
“不要说你,我也不记得了。不过”我把后半句吞了下去,我本来是要说:“我知道你很漂亮的。”
“不过什么?”
“不过我知道我的心脏很强,至少上次没被你吓死。”我扳回一城。
“是吗?你是觉得我美若天仙,沉鱼落雁,是世上难有的奇女子吧!”虽不中,亦不远矣。
“你想太多罗!”
“什么想太多,这是事实好吗!”她据理力争。
“真是个大笑话。”
“你算了,好女不跟恶男斗。”
“是好男不跟恶女斗。”
“好啦!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
“嗯嗯。”“我想去看电影,可是政宇不想看恐怖片,所以”她欲语还休。
“所以你想找我去看。”我帮她接话。
“对对对你变聪明了!”
“什么变聪明了,是本来就聪明。”我扁嘴。
“对啦!对啦!你聪明啦!先听我说完嘛!”
“好,听你说。”
“那片子刚好在坎城有上档,怎样,你能陪我去吗?当作见面?”
“是可以。不过要看什么时候?我可是个大忙人。”
“是是是,你伟大。这星期天,可以吗?”她提了个日子。
“星期天,应该可以吧!”我那天应该是没事的。
“那就这样说定罗!雀跃的声音。
“可是我怎么认你,总不可能让我像傻子一样等吧!”我说。
“星期六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那星期六我等你电话。”
“就这么说定罗!我手机响了,可能是我妈,我要挂罗,掰掰。”
她仓促收了线。
“好,掰掰。”
就这样,我们敲定的第二次的见面,可是我希望这次别像上次一样那么尴尬。
阿勋:我想我从那一晚就开始慢慢喜欢上你了吧!因为你对待我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