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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车发表会的成功,让限量两百台的xcr600在政商名流间成为抢购的风潮。邱苹也因为超级的业务手腕,在营业处里创下销售佳绩,并为她赚进了高额的业绩奖金。
一场由总公司主办的庆功宴选在水之恋举行,上自董事长、总经理,下至营业处的每位同仁,都参加了这场代表荣誉的盛宴。
在握手寒喧、举杯高饮后,就让参与庆功活动的同仁们在水之恋里自由活动,好让大家有机会可以放松心情,尽情享受温泉浴。
邱苹和童言真上次没有泡到温泉,这次两人铁了心,饭局才一结束,两人就手牵手的溜出宴会大厅,直接跑进了女汤里。
童言真一路上鬼祟的偷偷摸摸。
邱苹也在女汤门口东张西望。
童言真看邱苹这副样子,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在躲谁?”
邱苹眼尾飘了飘,以防角落里突然窜出来的人。“侯禹呈。”
自从那一天哭倒在侯禹呈的怀里后,她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他若打电话找她,说不到三句,她就以外出拜访客户为由,草草挂掉他的电话;他若找上门来,她一定比他早一步逃出营业处。
躲他,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躲他,是想忘掉那时时占据她心神的一夜情;躲他,或许是不想让他看透她。总之,有千万个理由,让她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
这些日子,她躲侯禹呈躲得很成功,可是今天这个场面,她要完全痹篇侯禹呈就不太可能。刚刚的饭局上,要不是碍于董事长总经理在场,她猜想侯禹呈早已经不顾一切的找上她。
“侯禹呈?”童言真不明白邱苹何时和侯禹呈有了交情。“你为什么要躲他?”
“那你又是在躲谁?”邱苹不回答反问。“不可以打混过去。”
“经理。”童言真的心思单纯,一张小圆脸总是笑脸盈盈;就因为她温和的个性,邱苹老是看不惯她被韩定以欺负得死死的,总是为她在打抱不平,也因此和韩定以在公事上起了不少争执。
邱苹双臂环胸,眼微瞇的打量着童言真。“你为什么要躲他?”
童言真欲言又止。“没什么啦!”
两个女人东聊西扯,连韩定以和侯禹呈什么时候来到女汤前都不知道,直到那道直勾勾的眼神射来,才让邱苹回了头。
邱苹一看见侯禹呈,心里莫名扬起火气。
“邱苹,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侯禹呈毫不避讳的喊着她,今天他是非逮着她不可。
邱苹的火辣可不是纸上谈兵,她连想都没想的回绝:“有什么好说的?我和小童要进去泡汤了。”
“还是你要让我在这里说?”侯禹呈挑着眉,笑容中有着那么一丝猜不透的邪魅。
“侯禹呈,你敢?!”邱苹的薄唇被下排牙齿咬出了一道血痕。
无视邱苹的怒火,侯禹呈继续激她:“那你跟我走呀,还是你怕?”
这一激,她不认输的站到了侯禹呈面前。“谁怕?!走就走!”
侯禹呈有着得逞的笑意。这个女人真的很好应付,三两下他就摸透了她那直爽的硬脾气。
“邱苹借我一下。”侯禹呈对着韩定以和童言真说,然后牵起邱苹的手,大大方方的将她带离女汤前。
“放开啦!吧什么拉拉扯扯的?!”她急躁的想甩掉他的手,不想让韩定以或童言真看出任何端倪。
“别这样扭捏,你平常可不是这样的。”
在转进游泳池前,她硬是停下脚步。“有事快说!小童还在等我回去泡汤。”
“为什么躲我?”
“我为什么要躲你?”大眼瞪大眼,她说得理直气壮。
“因为你怕看到我。”
“我为什么要怕看到你?”邱苹口头上完全不肯认输。
侯禹呈低低浅浅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他这一笑,她的气焰更高张。
“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干什么防我像防贼一样?还是你在怕你自己会情不自禁?”
“笑话!我会对你情不自禁?”她从鼻子里喷出了不屑。“我是为你好,万一你不小心爱上我,到时你要是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可不负责任。”
“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男人,要是爱上你也是应该的嘛!”狐狸般的笑容在他唇间飘荡。
“那只是在利用你,你不会不知道吧?”她一定要跟他撇清关系,她不想再陷入感情的泥沼里,尤其不想跟这种类型的男人再有任何瓜葛。
“我喜欢被你利用。”一皮天下无难事,他这样的皮法,很难跟平常正经八百的他联想在一块,要是被韩定以看见,铁定会被他嘲笑三天三夜。
“你”美眸微瞇,那是气极后的自然反应。“你怎么这么死皮赖脸?就说我们不会有任何的关系了,你听不懂吗?”她开始后悔那不该有的一夜,她到底是惹上了什么样的男人?
“看你气的,我真的这么讨人厌吗?”
他这么低声下气一问,反而把她问倒了。
她吶吶的说:“是的,你很惹人厌,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关系。”心一狠,干脆把话说明,免得他三番两次暧昧的挑逗她。
“连同事的关系也不行吗?”
“很快就不是了。”
“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不想和他继续纠缠,她转身就要走。
他一反转手腕,又握住了她修长的手指。“你是胆小表。”
“又想激我?我今天可是清醒得很。”没能挣脱他的手劲,她以拇指和食指的指尖用力的捏掐他的虎口。
他的虎口吃痛,仍不愿松开她的小手,脸上依然含着浅笑。“韩定以只是你想要离职的借口,事实上你真正想离开建隆是因为我吧?”
“你真的很自以为是。”她更使劲的将指甲尖刺进他的手掌里,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这个男人真的很欠扁,就算她心里明明这么想,也不许他当面恶意的揭穿。
一开始她确实是因为跟韩定以不合,嚷嚷着要离开,可是始终下不了决心,因为在建隆里还有个需要她关照的童言真,她不能让好脾气的小童整天被韩定以呼来唤去的欺负。
可是现在她自顾不暇了,不离开建隆,她就得整天面对侯禹呈三不五时的打搅,她想忘了那不该有的一夜,看着他,就像时时在提醒着那曾经存在过的一夜,她无法忍受,因为那代表着她放荡与勾引的事实。
他轻轻摇头。“我明白你的心。”
邱苹若离开建隆,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少可以平息公司内部纷扰的流言,只不过无法随时看到她、和她斗斗嘴,他的日子一定会少了许多乐趣。
逗弄她,是他舒压的方式,也是在严肃职场中,唯一快乐的泉源。
“既然明白,那就爽快的签了我的辞呈。”
“我再考虑看看。”
“你”他的手臂使劲,将她往他怀里带,迅速的以唇封住她嘟高的小嘴。
一而再、再而三,她没料到他竟敢在同事面前吻她。虽然游泳池边没什么人,但这样的举动也实在太欺负人了,万一被同事瞧见怎么办?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
惊愕过后,她微瞇的眼转为风情万种,在他陶醉在她柔情的芳唇上时,她悄悄抬起右脚,然后用力的往身旁的那只脚掌踩了下去。
“啊!”侯禹呈痛呼,弹开了美人的唇。
“被高跟鞋亲吻的滋味不错吧!”邱苹如愿挣开了侯禹呈的箝制,带着胜利的嘴脸,她决定去泡个舒服的汤。
最毒妇人心一点都没错,侯禹呈弯下腰抚着被踩痛的脚掌,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他嘴上残留的甜蜜化为一丝丝苦笑。
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对待他?招之即来呼之即去,想要他服侍时就温柔的哄他,不想要他的时候就这样一脚的踹开他。
何时他的行情惨跌到这么悲惨的地步?
侯禹呈一手按在鼠标上,正在浏览就业情报网站,一手接听着刚响起的手机。
“定以,什么事?”他仍目下转睛的盯着屏幕看。
“禹呈,邱苹在t大的医院里。”韩定以一开口便丢下一枚炸弹。
侯禹呈跳了起来“什么?!你说邱苹在医院里?!”
“对,你快点来把她带走,九八房。”韩定以不啰嗦,交代完马上挂上电话。
“喂,你说清楚呀!”侯禹呈对着手机吼了出来,响应他的却是嘟嘟嘟的挂断声。
扔下手边的工作,他拿起外套,冲出了专属的办公室,对着人事专员丁琪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协理,都快中午了”丁琪略显紧张的站了起来。“关于扩大人员招募的企画案,必须在下班前向总经理提出报告。”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有急事。”他对着丁琪惨淡的小脸魅力一笑。
丁琪小小的心脏鼓动着,清丽的脸颊因为侯禹呈的笑意而显得羞赧。
“协理,那我交给你的那两份企画案,你决定要用哪一份了吗?”
“丁琪,我很快就会回来,若总经理室那边有电话来询问,你先帮我顶着,真到了紧急地步的话,我们再电话联络。”
“协理”丁琪的话还没说完,侯禹呈已经风一般的旋了出去。看着一向处变不惊、凡事以工作为重的协理这般着急,不免心想,是什么大事,让他这样置工作于不顾?
上班时间,交通几乎一路顺畅,侯禹呈飞快的来到t大医院,才刚走进医院的一楼就看见拎着一袋食物的韩定以。
“定以,邱苹呢?”侯禹呈急急的问。
“她走了。”韩定以郁结着一张脸。
“走了?你不是说她生病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生病?我只是说她在t大的医院里,要你快点来把她带走。”韩定以在自己表哥面前,还是那张阴阴的脸。
“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禹呈收起了满腔的焦虑。“这种玩笑不好笑!”
“是小童发高烧住院,邱苹偏偏不让我在这里照顾小童,还嚷着要让小童出院回家,我没辙,只好打电话给你。她一听到你要来,马上就落跑了。”
侯禹呈松了一口气,至少生病的不是她。“你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说清楚,害我丢下老总交代的工作,急忙的赶过来。要是老总怪罪下来,你负责吗?”两人虽是表兄弟,感情一向比亲兄弟还亲,可是这样玩话柄的游戏,也是会令人气结的。他一向的好修养,也因为之前过度的紧张而处于爆发边缘。
“若说清楚,你就不会来了。这件事我很抱歉,邱苹离开医院时,我应该马上打电话通知你的。”
“你跟小童?”侯禹呈狐疑的打量着韩定以。
“你跟邱苹还真是心有灵犀,刚刚她才质问过我,又痛骂了我一顿,最后又对我连连警告,要我离小童远远的。怎么?你也要参一脚吗?”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今天为了童言真生病的事,他的心情简直像被大风雪扫过一样。
“定以,别忘了你是有老婆的人。”
韩定以哼了哼,马上以眼还眼。“禹呈,邱苹的自我主见太强了,小心别让她爬到你的头顶上去。”
“邱苹和我,男未婚女未嫁,我们若有什么进展,也是我们的自由。”侯禹呈的嘴下也毫不留情,偏爱咬韩定以已婚的事实。
“母老虎可不好惹。”
“你烦恼你自己的问题吧!”被韩定以这么耍弄一遭,侯禹呈气得转身走人,不想和自家的兄弟再继续抬杠。
离开医院,他拨了电话给邱苹,响应他的却是手机关机的状态。
这个女人,需要这么怕他吗?
他聪明灵光的脑袋,这会却像装了一柜子的水泥,对她已经完全无法可想。
一夜的销魂,他对她迷人的风情念念不忘,而她却像是极力要抹去那一夜的事实,见了他就躲,躲不过,也不给他好脸色。
这完全颠覆了他和其它女人交往的经验。
若对她甜言蜜语,她只会把他归类成负心男人的一种;若对她欲擒故纵,她只会拍手叫好,干脆让他纵得彻底;若对她死缠烂打,她不只会警告他、摔他电话,甚至会毫不留情的取笑他男性的尊严;若对她霸道强硬,他的下场不只脚掌瘀血,恐怕连他的命根子都会不保。
姿态这么高的女人,若是以前,他早就转身走人,不可能会让自己深陷到进退两难的局面。
他喜欢她吗?答案是肯定的。
他爱她吗?应该还没到那个程度。
他为什么要这么委曲求全?实在是天知道。
说穿了,也许他只是想挑战她的个性。
她愈逃,他就愈想追:她愈躲,他就愈想弄个明白。
邱苹将辞呈往韩定以桌上一丢,不管韩定以准不准她的辞呈,她坚持做到月底走人。
在知道邱苹是被对手北昌给高薪挖走时,韩定以气得直接将邱苹的辞呈扔进垃圾桶里。
经过童言真的苦口劝说,韩定以终于批准邱苹的离职。
毕竟邱苹是个业务长才,以工作上的表现来说,她真的很出色,他不愿将这么好的下属白白送给北昌的屈圣之;心中虽有不满,但为了童言真,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签了邱苹的辞呈。
而侯禹呈这个人事主管,在看到辞呈时,第一个动作就是打电话给他的火辣美人。
“真的要走?”侯禹呈问得不疾不徐。
“你不是早已经知道了。”邱苹拿着手机,走到营业处外,享受着绵绵阴雨后的短暂阳光。
“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真的令他错愕!从庆功宴到现在都还不到半个月,她的行动力还真是惊人。
“侯协理,希望你大人大量,快点签字,好让我顺利的拿到离职证明。”因为这次的xcr600销售耀眼,让她在业界声名大噪,刚好的机缘,让她和北昌的屈圣之有了接触;优渥的奖金,还有股票分红,这让她和豪爽大方的屈圣之简直是一拍即合。
“邱苹,我到底该不该放你走呢?”
透过电话线,她的心跳因为他那低沉又诱人的声音而显得有些急促。想起他总是带着笑意的薄唇,是那么霸道又温柔:想起他不算结实的胸膛,是这样能安抚她的情绪
在她微愣的恍惚中,侯禹呈因为听不到她的声音,又唤了她一声。
“邱苹,你还在吗?”
“在!”从不该有的遐思中惊醒。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种事呢?
“怎么不说话了?”看不见她,他只能完全凭想象。
“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她强装镇定,又让冷漠横亘在两人之间。
“通常美女都很无情,说走就走。”他很应景的在话尾叹了口气,好加深他的哀怨程度。
“知道我无情,那就离我远一点。”
“好吧,我放你走。”这样也好,免除了上司下属这层关系,以后他就再也不用考量许多不必要的因素,至少可以乎息公司内部的不利流言。
流言指出他这个人事主管与业务员有不清下楚的暧昧行为,他三番两次受到总经理的关切,如果她离职了,不再是建隆的员工,那他就可以放手一搏,也许有利于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改善。
他这么干脆,她倒有些傻眼,心里说不出来的闷,连再见的话都不想多说,就挂了他的电话。
这么爽快就答应,也不多留留她?好歹她也为建隆立下不少的汗马功劳:她强势要走是一回事,他至少也要把场面话说足,这样一声就同意她的辞呈,那表示她在建隆里根本一点都不重要嘛!
想到这,她就真的很想大声的痛骂侯禹呈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