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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秀旬的房间出来后,一路将君无忌押回他自己的房间,望璇玑带上门,准备开始质询。
“好了,商姑娘的事暂且放在一旁,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问题吧!小殿主,请你回床上躺好。”
冷冷的瞪着乖乖回到自己床上的君无忌,望璇玑面无表情,双手抱胸问道:“我尊贵的小殿主,请问为什么你之前会在商姑娘的房里?”
“完了,听到望璇玑在对自己的称呼之前加上“尊贵”这两个字,那就表示他是很认真的,看来这次自己想混过关恐怕有点困难。
“呃我”君无忌抱着羽被,头大的猛挤脑汁想挤出一个借口来。
不理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君无忌,望璇玑转头朝满脸无辜又不解的战伯夷和文阳离兴师问罪“不是交代你们这两天不许让小殿主走出房门一步的吗?怎么我前脚刚一离开,小殿主随后就出现在商姑娘的房里了?”
“这个”战伯夷和文阳离面面相觑,然后齐声回答:“我们不知道。”他们明明一步也没离开的守在房门口,他们家小殿主到底是打哪儿溜出去的啊?
这会儿战伯夷总算知道他之前实在冤枉了他手下那些儿郎们,原来他们这个小殿主真有通天能耐,能痹篇他们一堆人的耳目而偷偷出走。
没好气的瞪战、文两人一眼,望璇玑回头朝君无忌谑问道:“如何?想出什么借口没有?”
君无忌还来不及讲话,倒是战伯夷和文阳离紧张得很“尊贵的小殿主啊!拜托你挑个可信度高一点的借口,顺便证明我们的清白,千万好心点别拖我们下水啊!”在这种理亏的非常时期,他们宁愿得罪自家小殿主,也不敢得罪望大神医。
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一眼,再瞄了瞄板着脸的望璇玑,君无忌不禁泄气的嘟着嘴嘀咕“都是爹爹他老人家不好,取这什么名字嘛,无忌无忌,摆明了我百无禁忌,难怪我周围的一堆人全都对我毫不客气。”
听完他的抱他,望璇玑几乎要笑出来“既然知道,你还不安分一点。”斥了声,他忍着笑佯怒道:“别想找混!说,你是怎么闪过伯夷他们的监守溜出去的?”
身为殿主还让人监视?当这种殿主还真没价值。委屈的瞅他一眼,君无忌扁了扁嘴道:“同样是大夫,人家瑶光对大哥可是温柔又体贴,哪像你这样对着病人大呼小叫的。”
“同样是病人,人家大殿主可是既合作又听话,哪像你这样对大夫的话阳奉阴违的?”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他一句,望璇玑颇有挑衅意味的加瞅他一眼。
好啊!说得实在是有道理极了,战伯夷和文阳离在一旁听得在心中暗喝了声采,只差没鼓掌。
“好了,废话少说,你到底要不要老实招出来你是怎么溜出房的?”
倔强的昂起头不发一言,君无忌打定了主意不向恶势力屈服。
望璇玑也不逼他,迳自朝战文两人叮咛道:“由于小殿主的不知好歹我是说,由于小殿主的不爱惜自己,所以伤势略有变化,至少得在床上多躺三天才行,你们就待在房中看紧他,千万别让小殿主走出你们的视线之外,有事到葯师府找我。”瞟了眼仍无动于衷的君无忌,他闲闲的又继续道:“这几天花葯‘刚好’缺货,所以我大多时间都会待在涵楼研磨,不过我仍会按时熬好‘正常葯’,让葯房的人送来给小殿主服用。”
战、文两人实在想笑,但仍是辛苦的绷着一张平板脸,正经严肃的颔首应是。
花葯缺货?望璇玑摆明了要他受罪!这个恶质的蹩脚大夫,人家是病人最大,偏他的情况是大夫最大,真是岂有此理!骂归骂,君无忌仍是苦着脸在喝苦葯与面子之间徘徊,严后还是决定识时务为俊杰,赶在望璇玑踏出门槛前把他叫了回来。
然后在他一脸“我就知道”的得意神情中,君无忌老老实实的把房里偷偷建造的密道招供出来。算了,大不小再另寻遁逃的管道就是了,君无忌这样安慰自己。
被禁足了三天,今天好不容易才获得望大神医的首肯,终于可以踏出窝得快发霉的殿主府,君无忌连威带胁的甩开战伯夷和文阳离,好心情的往商秀旬的香闺走去,推备—会睽违了三日之久的美人儿。
在门口敲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君无忌不由得试探的轻唤了两声:“商姑娘、商姑娘?”
“启禀小殿主。”
“哇!”没听到记忆中的柔美嗓音,倒是一声恭敬的声音突如其来的钻入他的耳朵,吓了君无忌好大—跳。
像是私会情人被逮着般,君无忌按着猛然怦怦作响的胸口,心虚的转身面对半跪在下方的府卫,强挤出—丝威严,沉着声音道:“什么事?”
“商姑娘此刻人正在清风亭里,要不要属下前去带地来见小殿主?”府卫恭恭敬敬的回答;
“呃,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勉强肃容等那名府卫退了下去,君无忌马上扬起唇角,迫不及待的往清风亭方向走去。
被派来服侍商秀旬的两名侍婢远远瞧见君无忌,立时齐齐朝他蹲身行礼“见过小殿主。”
由于没听见有人来的足音,商秀旬茫然的蹙着眉,微一侧头作倾听状。
原本欣喜的心情,在乍见亭中那名憔悴苍白的佳人后,君无忌整个心揪痛得拧成了一团,见她脸上满是疑惧,他忙特意放重足音,摆摆手要那两名婢女起身,同时扬声叫她“商姑娘。”
“啊!是君公子。”听到他的声音,商秀旬失去光彩的眼里不由闪过一抹喜色,轻呼一声,她想要站起来向他施礼。
“别!”抢前一步轻按着她的香肩,君无忌柔声道:“坐着也就是了,何必站起来?”说完,才不舍的将手从她小巧的香肩上缩回来。
微羞的低垂螓首,商秀旬含着感激的笑意累声道:“秀旬还未向公子的救命之恩道谢。”
哇!这就是外面世界所谓的名门闺秀、大家千金吗?眼前佳人端庄的敛眉垂眼,含羞带怯的轻言软语,一双柔荑还轻抵着小巧的下巴,巧笑倩兮的丽颜上漾着一抹可爱的红晕,柔弱动人的娇态尽显无遗,当场看得君无忌差点回不了神。
半晌,他才愣愣的说道:“呃那没什么,你别太介意。”
由于不敢再说实话刺激她,经过他们四人一番讨论后,决定暂时隐瞒事实,编了个理由告诉她,说是君无忌在回殿途中从两个恶霸手中救下她的,至于她的亲人则正在寻找中。
“无论如何,总是谢过君公子相救之恩及收留之情。”说着,她盈盈的站起身,仪态万千的朝他施了个柔美的礼。
“忙扶起她,君无忌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这点小事商姑娘毋需卦怀,你只管安心住下来就是了。”暗唷了声,他对于没能救出商家其他人总有那么点遗憾,真不知以后她知道了真相时情何以堪?令人不禁为她担心。”
“是。”商秀旬柔顺的低应了声。
细细的瞧了瞧她,君无忌剑眉微蹙道:“你的神色不太好,这些天过得不好吗?还是我府里的人没好好照顾你?瞧你瘦成这样。”对她的瘦弱苍白,他可是心疼得很。
“不!我过得很好,这儿的人也都对我很好,每个人都很照顾我,是我自己不好,君公子你可别生他们的气。”商秀旬惶然的急声道,原本略带红晕的娇颜更是瞬间转白。
“呃?”没料到她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君无忌着实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为什么要生气?生谁的气?”
此时另一名侍婢送上参茶及新鲜的糕果,摆好后,他挥挥手,让她连同伺候商秀旬的两名婢女一同退下去。
“生望公子和战公子、文公子以及府里所有人的气。”商秀旬颇为不安的说了出来,生怕君无忌会为了她而让许多人受到责罚。
“呃?”又怔了怔,他呆呆的问:“是谁告诉你我会生他们的气?”
“嗯”迟疑了下,她还是老实的回答“就是望公子和战公子、文公子以及府里所有的人告诉我的。”
他没事生什么气?那些人是吃饱闲着没事干是不是?就会在背后破坏他的名声。
君无忌忍着想骂人的冲动,尽量放柔了音调,以免吓着这敏感纤细的小东西“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呃,告诉我,他们是怎样对你说的?”
怀疑的朝他的方向侧了侧头,商秀旬这才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道:“望公子说,他这三天已经很努力的调理我的身体,而我却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他说君公子你看了会很不高兴,然后就会责怪他没医好我,另外战公子、文公子及府里的人说,他们很尽心尽力的想让我开心,可我始终闷闷不乐的,君公子你看了也会很不高兴的责怪他们没有好好服侍我。”停了停,她求证似的呐呐道:“君公子,你真的会这样吗?”
问完后,她不由微羞的垂下那双无法视物的眼眸,若真如望公子他们所说的,君公子会那般关心她,那她不知会如何的开心呢!但,可能吗?君公子可会如此关怀自己?商秀旬心想。
听完她这一大段话,君无忌不禁哑口无言,因为他们全猜对了他的反应。
用力叹了口气,他漾着一抹柔情望着她承认“我会。”
还来不及为他的答案而心跳,商秀旬就急急的想帮望璇玑他们求情“君公子,你可千万别真的骂他们,他们真的非常、非常照顾我,是我自己吃不下东西才会”
正想安慰她的君无忌闻言不由一愕,忙打断她道:“你吃不下东西?为什么?”他这才发觉亭子里除了新送上来的糕果外,原先摆的几碟糕果,果然还文风不动的留在原位。
苍白的秀颜点上一抹淡红,摇了摇头,商秀旬轻声道:“我也不晓得,只是觉得心里闷,不太想吃东西。”顿了顿,她略显羞涩的轻声道:“对了,好些天没见着君公子了,君公子平日一定很忙吧?”
这几日望璇玑和战、文两人常常来探望她,惟独不见他的踪影,而她也奇异的一直惦记着这个有着带笑嗓音,让她深觉亲切的君公子。
“不是忙不忙的问题,我是让璇玑那个专断独行的家伙给软禁了三天,想出来也出不来!”他气冲冲的埋怨着,然后忙解释道:“就是因为让他给禁足了,所以才会一直没来探望商姑娘,不过我心里可一直惦记着商姑娘呢!”
“你是说望公子?”听他讲话的语调活像小孩子在埋怨不能出去玩般,商秀旬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奇道:“他能这样吗?我记得你才是小殿主呀!”
瞄了瞄桌上的糕果,君无忌佯装气愤难平道:“哼!殿主又怎么样?吃块芙蓉糕吧!”拿起一块粉红色的糕饼塞给她,再飞快的接下去道:“你知道他们怎么叫我的吗?不良小殿主耶!他们竟称呼我为不良小殿主,一点也不把我这个小殿主放在眼里,你说可恶不可恶?”
听他讲得有趣,她忍不住点头应和,听得出神之下,也不由自主地吃起手中的芙蓉糕来了。
“所以啦!”见她开始吃东西,君无忌登时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继续循着这个模式诱导她吃下更多的食物“你根本别怕我会骂他们吃吃这个,很好吃的喔!相反的,你应该担心我会被他们联手欺负才对”
于是,在君无忌妙语如珠的抖出一堆人的糗事及商秀旬的连连娇笑下,他很成功的让她吃下了一大堆有的没有的东西,顺利的达成他诱食的目的。
而从此以后,每到吃午饭时间,君无忌绝对准时到红楼报到,然后无所不用其极的逼着商秀旬吃下一大堆东西,至于晚膳,他则拖着商大美人到养生居和望璇玑等人一同用餐,俨然将她当成了自家人一般对待。
蟠龙神殿的精神重心和会议重地的龙腾厅里,君无忌端坐在紫檀太师椅上,专注而安静的翻着搁在可鉴人的大理石长桌上,文阳离交给他的两份报告书,闲适的神情随着书中内容而渐趋冷凝与绝酷。
今天是他们头一次为了商秀旬的事而召开的正式会议。
向来没大没小的战伯夷和文阳离,此时也规规矩矩端坐两旁,安静的等着君无忌的指令。平常再怎么嘻笑怒骂都没关系,但一遇上正经事,就算君无忌拜托他们轻松一点,他们也不敢更不会对他有丝毫不敬,对他们来讲,这是原则问题,更是他们用以表达敬服之意的方法。
“衙门如何处理商家血案?”双眼盯着报告着,君无忌随口问道。
“禀小殿主,衙门判定此商家血案为一般江湖仇杀,在追查不出丝毫线索后,已是不了了之。”文阳离应声回答。
忍不住皱了皱眉,君无忌对衙门办事能力与态度的差劲实在很不能接受,罢了,反正他也从没指望衙门能有什么作为。
“雷火帮?这雷火帮是啥玩意儿?居然敢擅用雷火这名号?难道他们不知道火是龙才能用的专有利器吗?他们干么不叫雷水帮或雷土帮?难不成他们存心想挑衅本殿主的权威?”看完资料后,君无忌满脸不悦的硬是挑出一个毛病来找雷火帮的碴。
这雷火帮正是害商秀旬家破人亡的刽子手,而元凶却是薛子通,他明里求亲不得,竟暗中花大钱雇用雷火帮的人去替他抓人,不料听请非人,以致会有那天的惨案发生,君无忌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启禀小殿主,雷火帮,顾名思义,其帮中人员擅长用火葯,尤其他们独门的雷火弹极为霸道,用来杀人放火都极为好用。”微垂眼眸,文阳离善尽职责的恭声说明。
皱了皱眉,君无忌实在很不习惯文阳离他们对他这般尊敬与谦薛,连正眼看他也不敢。
“不管如何,反正他们用火为号就是不行,因此本殿主决定让雷火帮这个名字从此在江湖上消失。”君无忌提起朱笔,轻描淡写的在书上画了个x,雷火帮的命运就此决定。
“是。”战伯夷应得极为自然,脸上神情好似雷火帮此刻已经灰飞烟灭厂似的“敢问小殿主,不知你希望以什么方式让雷火帮‘熄火’?”他请示道。
“你高兴就好。”君无忌一脸“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表情道。
自由人们自幼受到训练各不相同,大家各有各的专长,像身为殿主的君无邪和君无忌兄弟擅长的是如何管理神殿及领导部属,文家兄弟则专精布思计谋及定策略,而战家兄弟当然就是长于战斗及防御,至于望家兄妹当然是专研葯理及医理方面的事了。
因此身为领导者,每一次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小事那当然是交给部属去负责,就算是大事,他们也只是思考主要的处理原则及目标,然后掌握大方向和进行管理就行了,至于用什么方法和手段等细节问题,自有神殿的文军和战神去掌握。
没有人是万能的,事必躬亲并不是好法子,只行互信互助才能保持基业的稳定和成长繁荣,这是蟠龙神殿代代相传的信条。
“是。”战伯夷满脸正经的接令,心里则是又好笑又好气,他高兴就好?这算什么啊?唉!他家小殿主无条件信任他是很好啦!但如果小殿主能更正式的下令会更好。
“至于这个薛子通”提起这个祸源,君无忌优然闲散的眼眸里乍然迸出一股严厉冷冽的煞气,他沉吟良久,眼中残酷神采逸去,重新恢复深邃而温和的色彩,他懒洋洋的伸了伸腰,再不理眼前这两个过分拘谨的家伙,身子一歪让自己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才说出他的判决“阳离,你看着‘重办’好了。”
唉!为了配合这两个顽固的家伙,害他也得跟着挺直背脊,表现出一殿之主的庄严肃穆,君无忌不以为然的瞥了他们一眼,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板着脸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吗?
对他的坐没坐相视若无睹,文阳离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