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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过于自私,操之过急,才会害得她没安全感。
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是她头一回对他赤裸裸的表白。
他不要让这成为最后一次!
他把花从花瓶里抽出来,然后牢牢地抱在怀里,如同抱着什么珍贵宝贝一般。
是的,他是喜欢海芋,就如同喜欢如海芋般纯洁善良的她。
潘则安的邀约,丁香再也没有推拒过。
像是想要找到倚靠似的,对潘则安送来讨好她的礼物,她都表现得很满意的收下来。
下班时间,丁香和余姗姗一同步入电梯。
“这样子真的好吗?”余姗姗很认真地问着丁香。
照理说,约会前是会有所期待的,约会后要快乐地等待着下一次的相逢,但丁香从来没有好好地笑过,每次出去约会都像是行尸走肉似的。
“有什么不好的吗?”丁香睁大眼,觉得奇怪地问,然后笑了,只是眼里少了一点生气。
“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余姗姗不安地担心着。自己每天和季曜然甜蜜蜜的过日子,却无法将幸福分享给她;看她这样,让她很难过。
“我觉得很好啊!你看,这是他送我的,好贵的说。”丁香抓起包包,指了指上头的牌子。
余姗姗不忍说出这些名贵衣物穿戴在她身上,就是有些不适合。
不知道从哪时候开始,丁香改变了穿着,以前很可爱的服装都不见了,反而每天光鲜亮丽地穿著名牌上下班,办公室里的三姑六婆看得眼睛都要红了,但她就是觉得很怪,说不出的怪。
她不懂丁香怎么会浑然不觉呢?整个style都不适合丁香!
她真想问问送的人眼光是跑到哪儿去了,只要是贵的、名牌的,就一定适合每个人吗?
“你自己要这样,那也没办法了。”两人走出了办公大楼,余姗姗继续道:“要让自己快乐点,才是最重要的,懂吗?”
“我每天都很快乐,有人对我这么好,我很喜欢这样。”丁香笑了笑。“学长来载我了,我要先走了。”
最近她都不用骑小绵羊跟台北糟糕的交通搏斗,有人接送就是这么方便。虽然潘则安说那辆bmw是公司借给他当代步工具的,但她一点儿都不介意他为了她而公器私用。
至少和潘则安在一块儿,她的心情比较好了,也比较少想起易烯臣。她很小心地压抑着内心想念他的情绪,因为只要不想他,她的心情就不会那么糟。
坐上了车,丁香愉快地对余姗姗挥手说再见。
“你今天心情很不错。”
潘则安在发动车子之前,伸手顺了顺丁香微乱的头发;她没有痹篇,任由他这样做。
“是啊!”她笑了。“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吃晚饭,我超饿的。”
车子开动了,丁香看向窗外,隐约看到一个像是易烯臣的人影。
一定是她多想了,这时候他应该和他的菲在一起,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我们去信义区那边,还是你想去新光三越看电影?周末我们可以去狂欢一下。啊!你喜欢ck的表吗?上次我路过时有看到一款新的,很漂亮,很想让你戴在手上。”
“随便,你觉得好的话,我都无所谓。”她温柔的说。
这是她跟潘则安在一起最常说的话,她不用开口,就已经有人帮她安排好一切。其实她很累,不太想看电影、吃高级餐厅,忙了一个礼拜,她没什么心情到处去玩,只想回家睡觉;但这只是她心底小小的希望,终究没有说出口。
潘则安笑了,他就是喜欢她什么都听他的感觉。女人啊,有太多意见就是不好。“对了,我最近已经向公司申请要调到台北的总公司。”
她抬头,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神色。“是吗?”
他点头。其实他会这样做,并不是他在高雄的公司做得不好或者有什么特殊请求,最主要的是因为她。
“等我调来这里工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他询问她,用很争取却也很自信的口气。
她偏着头看向窗外,窗外的风景飞逝得很快,她觉得自己的某一部分也跟着不见了。她知道自己变了很多,但是有个人对她很好,只要她一直当个乖乖牌就会没事了,虽然她知道自己从来就无法当一个百依百顺的人,但如果有人喜欢这样子,她会试着学习的;如果这样可以得到幸福的话,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至少,这份感情不会像以前那样令她心痛了。
她一直惦念着易烯臣,她知道自己心里头有部分还是会为他心醉,但是她可以试着把那一部分除掉。
“你说呢?”她转头问他,问得很天真。
“我们在一起吧!”这就是他的答案。
丁香点点头。
她笑着,好像这样笑着,胸口的疼痛就会减轻一点。
她不懂,她已经为自己找到避风港,但这个避风港好像让她感受不到温暖。
“请问丁小姐呢?”易烯臣大步迈向前,朝正在收拾东西预备要走进电梯的工读小妹询问。“她走了吗?”
小妹抬头,觑了他一眼,凭着直觉判断。“你一定是易烯臣吧?”
这名字她听过n遍了,还真是久仰大名。
易烯臣愣了一下。
“她已经走了,刚和总编一起下楼。你迟了一步,还真可惜。”电梯门开了。“喂,你要不要进来?公司的人都走光了,我是留下来锁门的,你再愣在那里,也不会有人来理你的。”
他跟着走进电梯,没想到他想了好久到底要不要好好的面对她,就在他终于决定要诚心诚意向她道歉,却还是迟了一步。
他忽然不安起来,好像错失了这一次,他就永远失去机会了。
“你要是不追的话,丁香姐就要被别人追走了。”小妹语重心长地道。
他一惊。“这是什么意思?”随着电梯往下移动,他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最近有人追丁香姐追得很勤,好像是丁香姐的学长吧,你要是动作不快一点,人家每天都一束玫瑰花;要不是丁香姐很专情,一定老早就被追走了。红玫瑰花耶,一百朵喔!”
潘则安在追求丁香?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脸色微微变了,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消息。
电梯门开了,他像是在追什么东西似的奔了出去,恰好一辆bmw驶过他眼前,副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她,那个教他惦记的女人。
她好像过得不错,嘴角还是上扬的。
他们聊得很开心吗?丁香和潘则安?
他曾经如此不屑的那个男人,如今竟然可以和丁香这般要好。
易烯臣忽然憎恶起自己,他并不想就这样失去丁香,然而这一切好像就要变成真的了。
他忽然惶恐起来,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比潘则安还不如,虽然他曾经不屑他的为人,但反观自己,好像也没高尚到哪儿去。
他心中的某一部分,忽然失落了,不再完整
日子,就这样变得无聊了起来。
丁香很安静地坐在潘则安车上,无神地看着自己新得到的ck女钻表。
“那这样好吗?”潘则安说着,转头问她。
丁香依然点头。
最近她已经学会不管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尽管点头就是了。
有一回,她只是稍微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马上惹来潘则安的皱眉,她心一寒,什么话都不愿再多说了。
蚌性迷糊,并不代表百依百顺。
包何况上次余姗姗放假,将杂志社的重责大任全交托给她,经过那阵子的磨练,她已经变得精明多了。
“那我们去福华吃饭。”
她仍是点头。
“再去信义区。”
她再度点头。
“然后”
她已经听不到潘则安的声音。
潘则安主导了一切,包括到手的爱情。
就在这一刻,丁香开始疑惑她一开始究竟是看上这男人的哪一点?
必于感情,他要求绝对的支配权利,但这并不是她所想要的。
然而,只要能够给她安定感,这些好像都可以牺牲了。
这一年,竟然就这样又要过去了
看着潘则安,她像想到什么似的掏出手机,找到电话簿,把易烯臣的名字删除。
忘了他吧!她告诉自己。
送走常瑀菲,易烯臣拿着支票走出咖啡厅。
堡作室的第一件cose终于圆满结束,合伙的朋友一定会乐歪了。
而常玛菲也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的纠葛。
他平静地露出一抹微笑。
今天已经是三十一号,明天就是新年了。
他开着车,觉得很寂寞,打开广播想听音乐。
电台dj的声音,不知怎地,今天听来竟然格外让人感到凄凉。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都可以找到喜欢的人,认认真真的谈一场恋爱,现在我们来听一首由coldplay唱的yellow,献给大家也献给自己。”
接着,音乐很平顺地从音响喇叭流泻而出。
曲终,易烯臣怔愣着。
开着车的他,竟有一瞬间的闪神。
coldplay是吗?这个乐团,他记住了。
车子顺路停在唱片行门口,他下车买了一张cd。
丁香对着潘则安说:“拜拜。”
潘则安忽然抓住欲下车的丁香。
她心一惊,以为是什么事。
“丁香,明天我要回南部一趟。”
这样“好啊。”
除了说好、没关系、都可以之类的话,她已经不知道要对潘则安说什么了。
“所以明天不能去九份了,抱歉。”
“没关系。”
那是前几天他们的计划,不过她早就预料到届时潘则安一定又会有事耽搁,因此她也不感到讶异。
“那就这样,晚安。”
“晚安。”她开了车门。
潘则安又抓住她的手,她心一惊,想抽回手却抽不回。
她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想做什么?
潘则安看着她的眼神很专注,丁香隐隐约约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她忽然有些害怕,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雏鸟。
结果,他只是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快回家,有点晚了。”他只是这样说。
“好。”
丁香仓皇逃离,直到回家关上门,她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只是吻她的额头而已,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她。
一直以来并不是他不想,而是她刻意不给他机会。
好晚了。
丁香疲累地走进浴室想洗澡,她没意识到今天已经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待会儿就要迈入新的一年。
潘则安说他明天要回家一趟,为此,她竟微微感到开心。
潘则安对她造成了某种的压力。
没有笑容的日子,她竟然感到一股将要窒息的压力。
原来,眉不开眼不笑的日子,竟是这样难过!
算了,也罢。
电话响了。她安安静静地走向茶几,接起电话,她想不出这时候会有谁打来。
“喂。”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发声:“喂,丁香,是我。”
丁香的心跳很明显地漏了一拍。
是易烯臣!他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你打来做什么?”坐在沙发上,她瘦削的双肩颤抖着。
“我今天把第一个案子做完了。”易烯臣柔声地道:“然后,我回到家,一个人做菜,一个人吃饭我忽然想到我们认识那么久,从我自英国回来之后,你好像还没吃过我做的菜是吗?”
她不懂他究竟要说什么,但她终究没问出口。
“嗯。”是没有。
“我想做菜给你吃,想见你,想和你在一起”
丁香不敢置信易烯臣的声音竟带着哭音。
“易烯臣,你是不是喝了酒?”她觉得他的意识好像有些混乱,似乎不知所云。
“真的!相信我,我想做菜给你吃。”原来一个男人也会有这么无助的时候。“我真的很想。”
“易烯臣”心中某一部分的柔软似乎又被触及,她紧抓着话筒,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他苦笑了一声。“我是真的喝了一点酒,要不然,我不知道有没有勇气打电话给你。我在听音乐,你有听过coldplay吗?”
“我”
他清唱着,她的泪忍不住地落下了。
可是就算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她也不会忘记他在她心上画下的那一道伤口。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抹去泪水开口道。看了一下窗外,潘则安的车子已经开走了。
电话另一端的易烯臣,很明显地呆愣一下。
“错失了机会,就很难再有第二次。这是你告诉我的话,我已经选择心痛了一次,我绝对不要再有第二次。没错,我曾经为你而心动曾经。”她咬牙说着,泪潸然落下。
如果不这么说,她就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了。
就算她现在似乎还是爱着他
“是吗?”易烯臣艰涩地开口。
没想到那天看见她和潘则安,原来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是的。”
“如果是这样,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祝你幸福,还有新年快乐。”他有些尴尬地说道。
“新年快乐。”
话落,电话挂断了。
远处有燃放烟火的声音,此时已经是元旦了。
又是新的一年开始
丁香丢下电话,忽然哭了起来。
日子又过了几天。
余姗姗的红色炸弹发了出来,坐在潘则安车上的丁香愣愣地拿在手中。
婚宴的日期就订在今晚,余姗姗的这颗红色炸弹对丁香来说实在来得太突然了。
“那是什么?”潘则安抓了过来,打开来看。
她觉得有些难受,却没有说什么。
反正这男人已经习惯自动自发,抢她的东西未经她同意,也不是只有一、两次了。
“是我们公司总编的喜帖。”她解释。
“哦。”潘则安翻了一下,不干他的事,又丢回给她。“我今天带你去拿一样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她抬头。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温顺地点点头,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潘则安忽然开口说:“上回,我回家时和我爸妈谈了一下,他们很高兴我交到你这个女朋友。听说你很听话,都很想见见你,虽说我们是读同一所高中,但他们从来没见过你。”
听话?原来这就是她给他的印象。
“你有空的时候,要不要跟我回南部去看他们?”
她抬头望见他一脸的殷切。
但在这个当下,她竟然有几秒钟的犹豫。
不一会儿,车子转了个弯,停在路边。
潘则安没等她回答,就先要她下车,tiffany&co的字样印人她的眼帘。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吃惊地愣在原地。
他带她来这问首屈一指的珠宝店要做什么?
“我家人希望我可以赶紧订婚,所以我带你来挑婚戒,上次来tiffany看项链珠宝时,你不是说还满喜欢的?”
“我”他未免太有把握了吧?她都还没说要嫁给他呢!求婚这个过程,他竟然就想这样略过?
潘则安拉着她想往里头走,她不肯移动。
“走了,香,你还在犹豫什么?”见她不动,潘则安的音量放大了。
“我不嫁你。”她清楚地说。
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确切的心意回到她心里了,至少,她不再只是被动地接受一切。
“你说什么?别突然任性。”
“我没有任性。”相较于焦急的他,她的情绪平稳多了。
“那还不跟我走?”
“我”虽然有那么一点犹豫,但她还是对他说:“潘则安,老实说,我不爱你,更不可能嫁给你。”
这时候要是不说,她不知道何时才会有机会说。
有一种受够了的感觉充塞在心里,她忽然不想要潘则安了。
“你在胡说什么?”
“我已经受够你的大男人思想!我是一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我们不适合的,我说真的,我们还是分手吧!”
“丁香!”潘则安愣住了。
这恐怕是丁香和他交往之后,所说过最有“主见”的一段话。
“其实我爱的是易烯臣,很抱歉我把你拿来当替代品当了好一阵子,但是现在我若不拒绝你,一切就会无法挽回。相信你我都不想把一辈子的幸福拿来当赌注,所以,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终于说了!她终于说出口了。
对不起,潘则安,其实你是一个好人,只是我不是一个百依百顺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丁香在心里说着。
他们谈了非常久,虽然潘则安亟欲挽回丁香的心,但是最后仍然以失败作为结束。
可至少他们结束了,也答应彼此不再往来。
丁香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她要一个人回家。
她拿出手机,找不到那个人的号码,但她心里头还是记着。
“我爱你”她低喃的说着,发出一封同样内容的讯息。
我爱你。
在经过一番曲折之后,她依然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