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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羽晴决定不跟骆飒去香港,现在的她没有旅行的心思,反而迫切的想要改变现在的生活,回复她真正的自我。
趁着路枫去香港的这段期间,她想做一番改变。既然她“被迫”要和他在一起一年,这一年的时间她可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压抑自己了。
她逛了许多地方,购买了许多东西。她已经多久没有这种舒畅的购物感了?记得以前,她是多么的喜欢shopping。可是因为路枫不喜欢逛街,婚后她也就放弃了
自己的爱好。
骆枫家和她家虽然不像霍东泽和宫震宇他们的家族那么有名望,却也是中小型的企业。
路枫是次子,家里的生意都由他哥哥负责,他只要按时出席董事会、等着领分红就行了。她家则由大哥和二哥打理,她也有一些股分,所以也算衣食无忧。
再加上骆枫惊人的版税收入,她完全有能力购买喜欢的东西,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她看看周围,这屋子和她新婚时一样,没有一丝变化。摆设、家俱,甚至她自己的衣服都少有添置。结婚时,屋子里的装潢摆设本就不是按照她的心意来做,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表示出异议。
责怪路枫不够关心她,是否她也该反省,她不曾让路枫觉得她需要关心呢?
婚前他们如胶似漆、默契十足,婚后反而觉得不需要再了解对方。上一次他曾说过,婚后她再也没有问过他问题,是否她也觉得不需要了,所以不再主动争取骆枫的注意力?
缺乏沟通与交流,两人还自认非常了解对方,什么都觉得对方应该会懂,早晚会出现裂缝,如果还不知道去弥补,裂缝就会扩大成鸿沟。现在的他们,不正是如此?时羽晴自嘲的笑了笑。
时羽晴刚出门,手机就响了,是妹妹羽霞打来的电话。
“姐,我回来台湾了,出来见个面吧!还有我的朋友们也在,反正你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大事。”时羽霞邀约。
“你回家了?我干脆回去住几天吧,反正你姐夫去香港。”时羽晴一听到妹妹羽霞回到了台北,她开心的说。
“好啊,姐夫去香港,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时羽霞问。
“天天在一起还不够,我难得轻松,还要跟着他一起去?”时羽晴转身走回屋里,告诉家里的仆佣她要回娘家住几天,家里的事就交给他们。
有妹妹羽霞做伴,可以陪她一起去shopping。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乐,而且妹妹的眼光不错,能给她许多建议。
骆枫离开的这三天,她要好好的利用!
骆枫比原订的日子晚了两天回来,他在香港的签名活动结束后,又安排了几个采访,碍于情面,他无法拒绝。
时羽晴也给他打过电话,说是妹妹羽霞回来了,她要回娘家住上几天。
“你放心,我不会透露我们现在的情况让家人知道。”她在电话里这么跟他说。
“我很放心,知道你不会违反契约。多住几天,你可以放松一下。”他希望分开几天,让她多跟其他人接触,可能对她有好处。那个家禁锢她太久了,早就该让她出去走走。
饼去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每天都关在书房里工作,却从来不曾鼓励她出去走走。
等他回到家,她果然还没回来。没有她的家,顿时变得异常冷清。正好遇上傍晚时分,夕阳照进灰白两色的客厅里,给他的感觉是无比凄凉。
家里新来的佣人们前来欢迎他,并且跟他报告这几天家里的情况。但对骆枫来说,这些事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他习惯性的走进书房里,可是这个平日他最常待的地方,此刻却让他感到一丝寂寥。
因为她不在过去她虽然也很少走进他的书房,但他知道她在家,会在他需要的时候来敲他的门,表示关心。
可是他又是如何回报她的?路枫倚在书桌旁沉思,为什么拥有的时候自己不懂得珍惜。现在她只是回娘家去住几天,他就仿佛生活失去了重心。
如果一年后,她仍坚决要离开,他又该如何自处?
这些问题压迫着他,路枫的内心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四下无人的时候,莫名的恐惧感在他心底升起如果真的失去羽晴,他的生命会不会就此不再完整?他还能创作出什么作品?
婚后他以为彼此心灵相通,所以不需要像婚前那般谈心。一个眼神,就应该明白彼此的心了,也不需要天天在她耳边说着情话,相信她一定会懂。
久而久之,这份爱和她的存在变成了习惯,或许就因为习以为常而慢慢地疏离
彼此。
路枫在书桌前坐下,西天的晚霞映红了他的书房,渐渐黯淡,然后一片漆黑。他只是静静的坐着,让黑暗完全包围自己。
问题一直存在,他们却从未谈过,直到爆发。
这一晚,骆枫想了很久很久,她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才真正了解到她对自己的重要性。
从现在起,改变他们相处的方式,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时羽晴静静的站在一旁,听路枫同她的哥哥们和父母说话。
他看来是那么彬彬有礼、神态从容。不管他们问什么,都有礼的一一回答,并且显得有些殷勤。
路枫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就算来他们家求婚,态度虽然客气礼貌,却也显得疏远高傲。
今天是怎么了?时羽睛疑惑地想。
“姐夫,以后你们不要老是离群索居,应该多和人群接触,毕竟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你那种隐士的生活风格,会让姐姐觉得无聊烦闷的。”时羽霞突然加入他们之间的谈话。
“羽霞,你不要随便插嘴。”时夫人训斥女儿一句。
“羽霞说的没错,以后我会注意。”骆飒没有大家想像中不悦,反而很顺从的回应。“我想在台北市区买间公寓,和大家住近一点,也方便探望父母,郊外的别墅比较适合度假用。”
“太好了。”时羽晴的大哥立即表示赞同。“最近有几个新建案不错,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忙问问。”
“那就麻烦大哥帮我们看一下。”路枫感激的点头。
接着,他们的话题愉快地转移到购屋的问题上,连一向严肃的时父都显得兴致勃勃。
时羽霞跑到羽晴的身边,一脸笑容。“姐,看来我这个伟大的小说家姐夫终于
开窍了。以后你不需要一个人住在那栋别墅里,可以经常回来看我们,也能陪我逛街了。”
时羽晴表面上挂着赞同的笑容,但疑惑的目光落到骆枫身上。
他这些话的意义究竟为何?是想讨她父母欢心,还是真的想买一间公寓?
回家的路上,她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你不需要这么做,反正一年后我们就要分开了,你何必多花一笔冤枉钱?”
“怎么会是冤枉钱?你也说要一年后才能分开,这一年继续把你关在那栋别墅里,太忽视你的权利了。”
“要真这么觉得的话,你就直接同意和我离婚”时羽晴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他突然的沉默而停顿。
“既然已经签署了合约,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要再讨论了,免得让彼此的心情都不好。”当车子驶上高速公路,骆枫才缓缓开口。
她转头看了一眼他紧绷的侧面,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可是我还是认为你没必要买房子,反正开车往返台北与别墅也不是很麻烦。”
“我们家附近太偏僻了,从台北开车回去要花一个多小时,又是山路,很不安全。”路枫神色认真。“多购置一间房子有什么不好?我也该像你妹妹说的那样,多接触人群和现代社会,这个世界已经不适合隐士的存在了。”
“你真的这么想?”时羽晴想到结婚时,他们会选择现在的地方做为新居,就是因为它够僻静。
“我没说要搬到喧闹的都市里去创作,你也知道我一直喜欢安静的地方,但是偶尔接触人群,的确是很好的灵感来源。你不也曾经如此建议过?”他转头给她一个微笑。
时羽晴笑了。“原来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我认真的想过了,我们的生活方式要改变。羽晴,你说想要寻找自我。我想了很久我的生活也需要一些改变。”
他话里的诚恳让时羽晴没有打断他的话。
“过去三年,我错了。昨天当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时,我才真正明白你要离开我的理由。我把你的存在视为理所当然,把你对我的关心当成了习惯,或
者这些行为都该说是自私。”他停顿了一下。
车里晕黄的灯光映出时羽晴的轮廓,听到他突然的剖析,让她颇为惊讶。
“没有关心过你的心情,没有在意过你需要什么。我以为、我想当然耳的以为只要你在我身边,就会对我们的生活感到满意。我想应该是我的态度让你心寒,我们的相处方式出了问题,变得如此疏远,我却不自知。”路枫的手稳稳的握住方向盘,但他的声音却有些压抑后的颤抖。
时羽晴的内心产生一丝悸动,如果路枫在她还没有绝望前,尚未下定决心时这么对她说
“枫,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很感动你今天对我说这些话。”她的声音清脆而温婉,却刻意有些疏远。“我想彼此都明白我们的婚姻哪里出了问题,这就行了!不需要再执着于对错,想想未来我们到底应该怎么走。”
路飒握紧方向盘的手指因使劲而渐渐泛白。“你说的没错,后悔没有意义,时间不会重来。”许久以后,他才用平静的声音说。
时羽晴的心情躁动,她努力让自己露出微笑。“那么未来的一年,我们就像朋友一般,相安无事的度过吧,这样会比较自在一些。”
像朋友一般?曾经是恋人、夫妻,怎么能够像朋友?骆枫握紧方向盘的手更加用力,但他忍着内心的翻腾,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好的,像朋友一样。”
时羽晴也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笑容,可是她的内心深处不断传来奇怪的刺痛,让她无法忽略。
“我报名学义大利语,所以每个星期的一、三、五晚上都要上课。”时羽晴从外面回到家里,兴奋地对路枫说。
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骆枫先是有些惊讶,但随即露出微笑问:“义大利语?”
“我申请了音乐学院的研习课程,义大利有间颇为着名的音乐学院愿意录取我。我本来就有一些义大利语和德语的基础,所以我想趁着这一年,把义大利语练得更纯熟一点。”她清澈的大眼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骆枫很久没见过她如此雀跃的表情,看到她由衷的笑容,他忍不住被她吸引。
原来羽晴想要继续进修钢琴,她本来就很有天赋。当年嫁给他,她才放弃对音乐的喜爱。
“这是个好机会,你应该好好把握。”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傻,三年前就应该让她去,他一起跟着她出国不就好了吗?反正他要创作到哪都能写,可是他却自私的阻止她的梦想,以为自己的梦想就是她的希望。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梦想,而不是把别人的梦想当成自己的。路枫对自己不曾为羽晴着想过,感到非常悔恨。
“谢谢你。”时羽晴很温柔的笑了,心里却有一点失望。明明她就是想在他面前炫耀一下,可是当他什么挽留的话都没有说,一点焦急的表情也没有,她心底不禁产生奇怪的失落感。
女人心,海底针许多时候连她都不太了解自己,或许是因为她还是很爱他的缘故吧?
“课程几点结束?我去接你。”骆枫立即做出决定。
“要上到晚上十点不、不用了,你不用来接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眨了眨迷惑的眼。
“我开车接送,有什么不好。你一个人晚上回家,我怎么可能放心?”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如果你父母知道,也一定会很担心你的安危。”
“可是我不想麻烦”时羽晴有些迟疑地说出口。
“怎么会麻烦?”他打断她的犹豫。“我还是你的丈夫,我有这个义务,就当我最后表现丈夫的关心,请你答应我。”他的口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时羽晴只能点头答应。“好吧,课程从下个礼拜开始,就麻烦你了。”
“一点也不。”他话锋一转。“会饿吗?想不想吃宵夜?”
“是有一点”她今天去看文苑,还约了其他朋友喝下午茶,然后晚上独自去语言中心报名,其实根本没吃晚餐。
“今天我让他们做了草莓松饼还有马铃薯泥,我去烤一下,一会就能吃。你先上楼去洗澡、换衣服。”他大步走向厨房,倒让时羽晴愣在当场。
这是她认识的路枫吗?怎么彷佛他们俩的角色互换了,她不是那个应该等在他的门外,提醒他吃宵夜的时间到了,并且替他准备的人吗?
她摇了摇头,一时之间还真感到无法适应,她再次望了眼厨房的门口,然后上楼梳洗。
她做了那么久的家庭主妇,偶尔让他服务一下又有什么不好!
而且知道他在厨房里,替她准备宵夜的感觉挺不错的。时羽晴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她的心情充满了阳光。
天气逐渐炎热,白天的太阳也显得比过去炽热许多。
时羽晴在这样的天气里开始了她的义大利语课程,除了上课的日子,她就在家里练习发音,配合看义大利语的电影。
路枫也开始文集的收录工作,他没有请助理,凡事亲力亲为。除此之外,他还要写自己的专栏和小说,虽然忙碌,但他从未忘记接送她上课的日子。
骆枫开车送她去上课后,他自己则去附近的咖啡馆里寻找灵感,或者偶尔找以前的三五知己谈天说地,再不然他就在街头闲逛。
下课时间,他会准时出现在语言中心门口,载她去吃宵夜,然后回家。
回家已是午夜时分,他们互道晚安。她回到主卧室,而他则到客房休息。
路飒发现羽晴买了许多新衣服,应该是他去香港的那段日子里买的。颜色比她平常穿的鲜艳,样式也很时髦,而且他还发现羽晴从文苑那里拿了许多独一无二的款式,非常适合她窈窕的身材。
她好像重新绽放了青春活力,显得魅力四射,让他不得不深受她吸引,就像当年一样。
骆枫看了下手表,离她下课还有十分钟。他要赶去停车场里取车,然后开到距离这个咖啡馆一个街区的语言中心门口等她。
结了帐,骆枫带着惬意的神情走出咖啡馆,抬头看了眼天空中那轮明月,他心里忽然有个念头
如果他不是开车去接她,而是两个人一起散步过来取车,应该会有一番特殊的感受。
骆枫加快了步伐,在十点整的时候走到语言中心门口,正好陆续有学员从里面
走了出来,他在人群里寻找自己的妻子。
等了很久,人群已经散去,路枫却没有看到羽晴出现。
他看了下手表,难道自己错过了时间?应该不会吧,羽晴如果没有看到他,也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