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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死了?”看到了白衣提剑归来的身影,铄金收起了自己已经搭弓欲射的鎏金长弓。毕竟看见了白衣提着那个人的人头归来,那些漫山遍野的盗匪们,也不是真正舍生忘死的疯子,起码那些还有些理智的头目,大多都不是疯子。
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和力量,那个人是将自己神境的事实告诉给了一些他所认为忠心耿耿的盗匪头目的,可惜这些人似乎并不像那个人所认为的那样忠心。白衣一路行来,没有一人敢于对他出手,纷纷让开了一条坦途。
“你们还在等什么?”白衣忽然开口问道,眼眸中杀气肆意,似乎那些人再不走,就会上演一场尸横遍野的惨剧。
“姓陆的,你不要······”开口的人还没说完,一道剑意临空削碎了他聒噪的头颅,爆出一片腥红色的血雨,其中当然也混杂着一些黄白的脑浆。
“原来你还有脑子啊。”白衣嗤笑,然后对着那些犹疑不定又略显惊恐的盗匪们宣告,“你们的龙头已经死于我的剑下,头就在这里。我只数到十,如果我眼前还有一个人,那么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当然,你们也可以猜测我已经受了重伤,这些话不过是在恐吓你们而已。但是我奉劝诸位,猜错的后果只能由你们自己承担,勿谓言之不预!”
血淋淋的头颅提在手中,而那一身白衣却没有半分血迹,无论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仿佛就如同白衣真的是毫发无损地孤身只剑干掉了那群盗匪的头目。
而在这时,一个粗布罗衫的文士走了出来,抛掉了自己手中的长剑,示意自己并没有一点恶意,然后拱了拱手,说道:“陆少侠既然是单人只剑和我家寨主决了生死,吾等自然不会再为难少侠。只不过走江湖的就要讲江湖道义,少侠既然杀了我家寨主,那么吾等自然要为寨主报仇,这是江湖大义,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是说你们还是要寻死了?”白衣听出了那个文士话中有话,对方决然不是要找自己厮杀,否则这漫山遍野的盗匪怕是有上万人,就算自己能够杀掉他们,也难保天依她们的安危。先听听看,这个贼眉鼠眼的狗头军师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吧,看起来很有可能是皇帝陛下放在这枚暗子身边的后手。
“少侠说笑了,命只有一条,脑袋也只有一个。若不是想要好好活着,谁会上山为盗呢?现在我倒是有个主意解决少侠和我们山寨之间的恩怨,不知道少侠愿不愿意答应。”
“说说看。”
“我家寨主在这燕山地界也算是九品顶尖的高手,少侠既然能够胜过我家寨主,自然也是年少英才,武功绝世。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找江湖规矩,我方派出三人,与少侠逐一比试一番,三局两胜,若是少侠赢了,自然坦坦荡荡走出这燕山地界,甚至以后若是有人报少侠的姓名,我们十方寨都远远避开,绝不与他为难。但是少侠若是输了······”
那位狗头军师眼中闪烁着诡秘的目光,并没有说输了怎么样。但是白衣心中无比清楚,他只是靠一时的血腥威慑镇住了他们,如果自己输了,甚至自己只要表现出一丝弱势,就一定会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求和野心,向他伸出自己的爪牙。
人多势众,可不是一个形容词而已,人越多就会让那些人越有安全感,疏离了危险的直觉,让威慑的感觉削弱。
“好啊,可是我不保证他们都能活着。”白衣看着那个心怀鬼胎的狗头军师,朗然一笑。俊俏非凡的脸上,却是杀意凛然,寒意刺骨,仿佛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却依附在了少年的躯壳之中。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少侠这么说,我也不能强求,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狗头军师自然没有什么生气的情绪,他确实如同白衣所想是皇帝陛下的暗子,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一定要帮陆白衣,要知道这陆白衣在他看来可不算什么自己人。
而且现在寨主死在了白衣手中,这人数众多的十方寨难免有人起了什么心思,之前的十方寨全靠寨主的武功压服的,现在他不过是个狗头军师,自然要借白衣的手除掉那些他所认为是威胁的人,这个刀又快又锋利,不借白不借。
为寨主报仇,是大义,正如他所说是不变的江湖规矩,那么那些想要争夺寨主之位的人,自然要接下这三场比试,否则又怎么算是名正言顺。如果输了,自然是他们技不如人,不能无休止地纠缠,便一了百了。但是赢了,其实也不会动摇狗头军师的地位,毕竟这个方法是他提出来的,在场众人怎么算都欠他一条命。
反正现在在这个狗头军师心中,无论怎么说,他都不会输。
“请少侠稍候,我们一会儿便会选出人选来。”
白衣点点头,从那些远远避开他的盗匪所让出的那一条大道之中离开,走向了被包围了的天依她们。那个原本用作威慑的头颅,也被白衣随手摔开了,既然已经没有价值了,谁愿意提着一个死人的头颅,他又不是那些有特殊癖好的怪人。
“他们怎么说?”铄金自然看到了白衣和那些盗匪交涉了,但是他们却不曾离开,想来还是有什么意外的变故。
“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再死几个人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白衣坦然回答,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
天依倒是先迎了上去,然后握住了白衣满是鲜血的手掌,那双白嫩嫩的小手似乎想要传递一些温暖给这个似乎变得有些疲惫了的人。
“没有受伤吧?”温柔的眉目之间全然是担忧,她似乎清楚一些东西,但是始终没有说出来,也没有询问。
白衣只是摇头轻笑,然后看着她们关切的目光:“我很好,什么事也没有。”
白衣能够说什么,白衣什么都不能说,面对这些关切的目光,他只能表现的云淡风轻,只能够一直从容下去。直到哪一天,她们已经不需要的他的时候,他大概才能够放开一切束缚,然后告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他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