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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先生,若雅,我很抱歉,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待。”川介浩司把斐若彤护在身后,他歉然地向斐文纳弯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我爱的是若彤,我必须和若雅解除婚约。”
川介浩司当着斐若雅的面,向斐文纳郑重地提出了解除婚约的决定。
当他的话一出口,斐文纳那凌厉的老眸闪过一道错愕,但这仅是几秒之久,他毕竟是经历半辈子风浪的老人,这突如其来的宣言并没有让他太过于震惊。
“若彤,浩司说的是事实吗?”他沉稳的视线望向被保护在川介浩司身后的斐若彤,她脸上那一贯冷淡的伪装不见了,此时换上的是小女人的娇怯。
“爸我”面对斐文纳的质问,斐若彤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想要大声坦白自己的感情,但却无法面对斐若雅投过来的那股震惊和错愕的目光。
“斐先生,我所说的全是事实,我们真心相爱,请您成全我们。”川介浩司代替斐若彤把话给阐明。
“我不要解除婚约,我不要!”
川介浩司这坚决的宣言换来的是斐若雅极度惊惶的责难,她激动地掩着双耳,拒绝听进川介浩司的话。
“若雅,我深爱着若彤,我不能背弃若彤,所以我们必须解除婚约。”
“川介浩司,你不能解除婚约,你怎幺可以为了这个贱女人而背弃我们的婚约,她可是个身分卑微的私生子,她的母亲是淫秽的女人啊。”斐若雅指着斐若彤的鼻尖大声奚落着,她此刻的嘴脸和母亲柳雅青如出一辙。
她编织了三年的甜蜜美梦在瞬间完全破灭,纯真的容颜在顷刻间变了样,变成了严厉而可怕的神情。
“不管若彤的出身如何,我都不在乎,我爱的是她,不是她的身分背景。”川介浩司厉声地反斥斐若雅那轻蔑的攻击。他感到贴在他背后的斐若彤身体微微一僵,他连忙握紧她的手,给她有力的保护和安抚。
“你选择她,你将会失去所有。”斐若雅威胁他。
面对斐若雅的威胁,川介浩司不在乎地撇撇唇。
“如果必须失去所有才能换得我和若彤的幸福,我无怨无悔。”他很谨慎地说。
他的话让斐若雅的脸闪过一阵青白。
“老天,这贱女人到底对你下了什幺蛊,你竟然为了她放弃荣华富贵和权势地位。”
“爱情的价值不是财富和权势所能衡量的,若雅,你的价值观错了。”川介浩司冷冽地回应她。“我向你坦白清楚吧,我答应娶你是斐先生的意思,他要我陪你走完人生最后的这个阶段,带给你快乐。”
这是最后的手段,为了争取他和斐若彤的幸福,他必须让斐若雅明白一切,让她面对事实。
“浩司,你怎可以把事情讲出来,若雅她会受不了的。”斐若彤惊骇地阻止川介浩司,但已来不及了,川介浩司扯掉了一切谎言,让斐若雅面对无情的真相。
“若彤,这是她迟早要面对的。”川介浩司不认为自己有错。
“而你,还是违背了我父亲的应允,背离了我。”原以为川介浩司的话会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但斐若雅只是冷冷地说:“就算我用这个借口来欺骗你,你也仍旧不要我。”
她向来娇弱的身子,此刻已摇摇欲坠。扶着餐椅扶手,她垂落的眸子闪过一道可怕的报复之意。
“借口?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没有得癌症,你骗了所有的人?”
川介浩司忍不住手握成拳,他没想到他竟然被一派纯真的斐若雅玩弄在股掌之间。
“我并没有欺骗所有人,我只是骗了你而已。”斐若雅张狂地笑着。“你亲爱的斐若彤也知道,我根本没有病。”
原来他不只被斐若雅玩弄,他是被斐家所有的人玩弄。
“斐若彤,你也知道真相?”川介浩司转回眸,眼神冷冽地瞥向噤若寒蝉的斐若彤。
斐若彤脸色发白,他那冷凝的神情,严厉的质问声,让她不敢开口。
“浩司”她无言以对,默默地承认了斐若雅所讲的话她也是欺瞒川介浩司的一份子。
斐若彤无语的模样让川介浩司感到心寒,他愤怒地甩开了她的手。
“该死的你,你既然知道真相,为何还要把我往这桩没有爱情、只有谎言的婚姻里推?你究竟是存什幺心?”川介浩司厉声质问斐若彤。
斐若彤双眼盈然,难受地解释不出话来,斐若雅则乘机在一旁挑拨离间。
“她存什幺心你不知道吗?她就喜欢把男人玩弄于手掌心中,利用她的魅力来驾驭你的身体,甚至夺去你的职权,打败男人的胜利感是她想要的,她这幺做才能清楚自己存在的价值啊。”一字字犀利而尖刻的话从纯真的斐若雅口中吐出。
川介浩司闻言,整颗心迅速失温。
原来斐若彤不仅是玩弄他,甚至还觊觎他的职位。
“真是可笑,我川介浩司竟然从头到尾被你们斐家的人玩弄!”他不只眼神冷然,连神情、声音都益发冷冽。
斐若彤被他冷彻如冰的眼神推离到几步之外,她惊然发现,他对她的深情正在溃散当中。
“浩司,我们并不是有意的。”一直置身事外的斐文纳开口了。他试图想挽回川介浩司。
可笑!欺瞒了他还说不是有意!
“是啊,你们不是有意,但却是有心这幺待我,把我的尊严践踏在地上,拿我当傻瓜对待!”
川介浩司愤怒地吼道,此时此刻他的愤怒全部指向斐若彤。
“没错,我们斐家的人是把你的尊颜踩在地上,连你心爱的斐若彤也是参与其中的一份子,而且她似乎比任何人都还更热衷啊。”
斐若雅报复似的火上加油。她得意的眼神和甫踏进餐厅的柳雅青在空中交会,两人冷眼看着川介浩司和斐若彤对立着。
她这句挑拨,非常成功地撤除了川介浩司对斐若彤的最后一丝深情。
“斐若彤,算你狠,我川介浩司败给了你。”他咬牙切齿地说。
“浩司,我没有,我”
川介浩司的指责让斐若彤感到无措和痛苦,她并没有这幺待他,为何他要把过错全推到她身上来?
“浩司,若彤她”斐文纳也替斐若彤解释。
但已被怒气凌驾的川介浩司,可完全听不进去斐文纳和斐若彤的解释。
“别说了,我不再相信你们斐家任何一个人。”他厉声喝阻斐文纳和斐若彤的话。“我,在此郑重地宣布,从现在起,我将和你们斐家所有的人脱离关系。”川介浩司气愤地撂下重话,然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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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就此离去,因为他误解了他。
在川介浩司昂藏的背影消失在斐宅的大门之前,斐若彤急忙拎起了礼服裙摆,踩着困难的步伐追了出来。
“浩司,在这个混乱的时刻,你不能丢下我。”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在这四面楚歌的时候,他应该留下来和她一同面对才是。
“笑话,在你耍弄了我以后,你还有什幺资格要求我留下?!”
川介浩司是停下了脚步,但他却用更严厉的眼神和口吻来指责她,他怒不可抑地对着她大声吼叫。
“我没有耍你,你不要相信若雅的说词!”他脸上杀气腾腾的怒气让斐若彤害怕。她全身微微颤抖,说话的声音也抖着。
“在拆穿你们的诡计之后,你们斐家人的说词我都不再相信。”川介浩司厉声地嘶吼。“你不能以偏概全,斐家人是设计了你,但这并不是出自我的意思,我并没有能力去阻止他们这幺对你啊!”斐若彤什幺都能忍受,可她不能忍受被浩司误解。
“你是不能阻止他们,但你可以告诉我,让我自己去阻止这场可笑的诡计。”他眯着眼,眼神很危险。
“我无法开口,我怕若雅将因此失去你,这幺一来,她心中所有的憧憬都将毁灭。”她只说出了部分的苦衷,其实她心中对这份感情的障碍点是她无法背负柳雅青那尖刻讥诮的凌辱。
“你怕若雅失去我?多令人感动的伟大情操啊!”被心爱的女人耍弄,他的心已被敲碎,川介浩司忍不住冷冷地苦笑着。“你明知道我不爱她,却又把我往她的身上推去,斐若彤,你这样只会伤害她和我,你明白吗?”他大吼,情绪已接近发狂的边缘。
“我当然明白。”斐若彤无奈地承认。
“你既然明白,为何还要和斐家人一起将我推向这可笑的诡计里!她的这番解释只引来川介浩司更可怕的怒意。“为何你要这幺做?因为你不爱我,诚如斐若雅所说,你只是想驾驭我、看我一步步地踏进陷阱里,你很得意、很痛坑谠不?”川介浩司拉回已跨出大门的脚步,向她逼进。
斐若彤仓皇地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你敢做却不敢承认。斐若彤啊斐若彤,你怎幺突然成了缩头乌龟了,你的胆识到哪里去了,被没良心的狗给吃了吗?”他的脚步在她面前停住,有力的手指箝住她美丽的下巴。
“事情并不是你所控诉的那样,教我如何承认?浩司,求你冷静下来,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好吗?”她祈求他,试着用温婉的语气抚平他的怒气。
但她的祈求却引来川介浩司讥诮的笑声。
“冷静?斐若彤,如果今天你我的立场对换,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冷静得了!”他忿忿地放开她,脚步往后退了两、三步,和她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你等着,既然你那幺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那幺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得偿所愿。”他看着她,愤怒地撂下话。
“川介浩司,你这幺做,无疑是扼杀掉我们这份感情。”前一刻她才抛开顾忌,决定正视这份感情,但他却在下一刻又无情地抛弃了她的心。
“感情?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这可笑的东西存在。”川介浩司冷冷地笑了。
“我们的感情可笑,并不存在?”闻言,斐若彤的心凉了半截。
“是的,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存在,那一切只是假象、只是谎言!”他低吼,目光紧瞅着她脸上的苍白,他脚步往后直退,直到退出了门外,终于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去。
他走了,斐若彤留不住他,在他离去的时候,她的一颗心也冷了。
他制造了一场风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把她单独撇下来,孤军和斐家人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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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介浩司无情地扬长而去,斐若彤心碎地望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别看了,就算望穿了秋水,川介浩司也绝不会再回到你这个贱女人的身边来。”柳雅青那刺耳的讥讽声在斐若彤的背后响起。
斐若彤痛苦地回身,她明白,今晚她一定不会好过,因为大妈柳雅青必定会藉此机会好好羞辱她一顿。
“啪!”斐若彤才回过身,立在柳雅青身旁的斐若雅就迎面给她一个耳光。“你这个贱女人,竟然在背地里勾引我的未婚夫,你真是无耻到了极点!”斐若雅愤怒地破口大骂。
此刻,她那人见人爱的纯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恶毒和嫉妒的阴狠嘴脸。
斐若雅这个巴掌打得很重,斐若彤忍不住低叫一声。她在毫无预警之下,脸被打得又痛又肿,几撮发丝零乱地披在红肿的颊上。
“若雅,你听我解释,我”斐若彤伸手抚着吃痛的左颊,缓缓抬起螓首。她不怪罪若雅出手打她,她只想心平气和地和若雅把情况说清楚。
但斐若雅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在斐若彤把头抬起时,她又伸出手用力地甩了她一次耳光。
“啪!”这次是右边脸颊,斐若雅的力道依然大得惊人,斐若彤苦不堪言地被打倒在地上,她的嘴角已微微渗出血丝。
斐若雅倨傲地扬起下巴,她看着从斐若彤嘴角溢出的鲜血,心中的怒气稍微得到平复。“哼,叫我听你解释,那岂不污辱了我高贵的身分?”她不屑地说。
“是啊,像你这种低贱的女人根本不配和我们斐家的人平起平坐,你只配到酒店里去跳脱衣舞,宽衣解带,侍候那些淫秽的男人。”
柳雅青双手环胸,以嘲笑的目光瞥着斐若彤,她用恶毒的字眼不停伤害着斐若彤的自尊。
“妈,你未免把这个贱女人的情操看得太高尚了吧!她啊,巴不得躺在床上张开双腿让男人睡,好满足她那淫荡、不知羞耻的欲望!”斐若雅更变本加厉地附和。
柳雅青非常赞同地猖狂笑道:“呵呵呵是啊、是啊,她的本性是那幺淫秽放荡,恨不得全天下每个男人都臣服在她的双腿之间啊!”面对如此轻蔑的侮辱,斐若彤只能无语地低着螓首,她的脸色因受辱而苍白得吓人,她的心也被刺伤得痛楚万分。
天,她们为什幺要这样伤害她、侮辱她。斐若彤再也听不下去,她双手掩耳,她要逃离这两个女人,她不要再承受这种奚落、伤害。
念头一定,斐若彤提起长裙往大宅里奔去。她要在她痛苦之前离开,她受不了斐若雅和柳雅青这番尖锐的言词攻击。
“斐若彤,你不准走,我还没教训够你。”
但,谁知,斐若雅却还不就此放过她,她在斐若彤越过她身前时,一把捉住她的头发,把她扳回身来。在把斐若彤扳回身的时候,斐若雅用她眼神向柳雅青示意了一下。
柳雅青扬起嘴角,满脸布满邪恶。她走到斐若彤的面前,一手捧起斐若彤苍白的脸。
“想走,等我教训够了再走也不迟。”柳雅青眯细了眼,她的眼充满危险的可怕讯息。
“大妈”斐若彤惊恐地看着斐若雅的双眼。
“你很害怕对吗?”斐若雅得意地说。“你如果害怕就不该耍心机抢若雅的丈夫,你如果还知耻就不该进斐家的大门!你如果还想要自尊的话,就该识相的马上滚出斐家!”她紧捏着斐若彤的下颚,对着她大吼大叫。
面对柳雅青疯狂的吼叫,斐若彤只能闭上眼默默地承受。
“但在你滚出裴家之前,我打算好好训你一顿,这个教训是提醒你,踏出斐家的大门之后,别再恬不知耻地抢人家的丈夫”
柳雅青用尽力气地嘶吼,吼声一歇,她扬起手,狠狠地、一次又一次地甩斐若彤耳光。
斐若彤没有抵抗,她任着她母女俩欺凌,任侮辱凌迟她的心,任血丝渗出唇角
“住手,柳雅青你给我住手!”
终于有人解救她了。斐文纳出面阻止了柳雅青猖狂的暴行,他愤怒地把柳雅青拉开。
“你再不住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大声地对柳雅青发飙。柳雅青冷哼一声,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手。
“你若敢对我不客气,我就把我在财团里的所有的股份抽走,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对我不客气。”柳雅青拥有“斐文纳财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她若一抽股,那幺“斐文纳财团”将会瓦解,甚至被别的财团并吞。
斐文纳最怕柳雅青以此威胁“斐文纳财团”是他毕生的心血,他无法承受财团有朝一日瓦解的事实。
而柳雅青深知他这个弱点,每次一有争执,绝对会用这句话来威胁他。
“你你在我没有发脾气之前,你给我进屋去。”面对这样的威胁,斐文纳的气焰也变弱了,他说话的语气是挫败而无奈的。
柳雅青得意地笑着。她示意斐若雅对斐若彤松手,然后母女俩高傲地走回大宅内。
“若彤”见柳雅青和斐若雅走后,斐文纳才心疼地扶着受尽欺凌、孱弱的身子已摇摇欲坠的斐若彤。“若彤”
斐文纳低唤着斐若彤,看着他最疼惜、能力最令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如今落得这般凄惨的境地,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眸底打转着。
“爸”狼狈不堪的斐若彤,硬撑起虚弱的身子和斐文纳说话。“爸,让我离开斐家好吗?”
她终于对斐文纳提出了这个请求。这个请求是她从六岁进入斐家后,一直就想对斐文纳提出来的。
斐文纳深深地、怜惜地看了斐若彤一眼。
“你走吧,离开斐家对你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决定了,从此你不用再去忍受你大妈的讽刺,你可以快乐地过你自己的生活。”
在内心挣扎多年,他终于无奈地点头应允了。
在这之前,他也早已知道斐若彤一直想离开斐家,但他总是刻意忽视她,他主观地认为把她留在斐家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但他错了,且错得离谱,才会造成她今日这般不堪的际遇。
“爸,谢谢你,你终于肯答应了。”斐文纳的应允,让心灰意冷的斐若彤重拾起对未来的希望。
她不顾脸颊的红肿,快乐地笑了。
“爸,再见。”她向斐文纳道别,然后转身,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让她受尽耻辱的地方。
“我让司机送你离开吧,我在市中心有栋房子,我把它送给你,以后那就是属于你的私人天地了。”在斐若彤离去前,斐文纳唤住她,他对她说。
“谢谢你。”斐若彤感激地向父亲点点头。
这一场风暴便这样落幕了。
而掀起这场风暴的川介浩司,在当晚消失了踪影,他愤怒地把斐若彤丢进风暴的漩涡里,决然而去。
而斐若彤也离开了斐家,搬出斐家大宅,住进了斐文纳送给她的那间房子。
她和斐家人划清了界线,但仍旧替斐文纳做事。她没有因此离开“宇宙保全”这是斐文纳坚持的,他把“宇宙保全”交给她执掌,还正式将她升任为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