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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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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酒吧,白育慈马上叫了计程车,把楼冠棠送回家。

    白育慈先让他躺在沙发上休息,然后去拧了条热毛巾给他。

    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屋子,房子满宽敞的,但是一个人住,总觉得有点寂寞。

    “楼律师,擦把脸会舒服一点。”她回到客厅,摇醒他,把热毛巾递给他。

    “不用你多事!”可惜楼冠棠不领情,用力挥手拨开那条热毛巾。

    离开酒吧一段时间,他的酒醒了不少,知道她一直在他身旁。

    对于她一再干预他生活的举动,他实在是万分恼火,累积至今的不满,终于火山爆发了。“你一直纠缠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白育慈显得有点错愕。“我只是不希望你喝太多酒,你的病才刚好”“你凭什么干涉我?我要喝多少酒,会不会生病,那是我家的事!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这么多?”他恶毒地嘲讽。

    “我说过,我是关心你”“说谎!你都是这样关心一个人的?像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担心他生病了没有,怕他没吃好。没睡好,你有那么多闲工夫吗?”

    “我只是”

    “我看你根本不是关心我,而是同情我吧?向全国人民揭发颜芝红杏出墙,让每个人知道我楼冠棠被老婆戴绿帽,事后又故作仁慈地跑来关心我,其实那全是虚伪的同情吧,你只是想看我像过街老鼠的狼狈模样!”

    “我没有!”白育慈用力摇头,否认自己曾有过任何一点看热闹的心态。

    “你这么殷勤,绝不只是因为关心,你究竟存着什么用心?你说啊!”“我”她该说吗?她能说吗?

    “怎么?不敢说是吧?你说过我已经没有新闻价值,那你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并不是每个接近你的人,都是有企图的。”她虚弱地解释。

    “当然是!人和人在一起,一定是有所图才会互相亲近,亲情、友情、爱情,都是一种企图,如果毫无所求,不就和陌生的路人没有两样?请问你把我当成路人吗?”

    “当然不是”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到底对我存着什么企图?”他受够了,今天非得问个清楚不可。

    “我”

    “说啊!”楼冠棠半醉地高嚷。

    “好!你想知道是吗?那我告诉你!”白育慈受不了他的逼问,决定什么都说了。“我接近你,确实有所图”

    楼冠棠听了,面孔霎时一凛。

    果然!他怎会有那么一点期望,以为她和其他人不同?真是愚蠢!

    “那你图的是什么?我的财?还是我的名?”他讽刺地问。

    “我图的不是财也不是名,而是情。”白育慈闭上眼,突然有种不敢面对他的感觉。

    她很畏惧,不知道他听了她的告白会如何?大笑?生气?不过铁定不会高兴!

    “情?”楼冠棠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是的。我所图的,只有你的情,我喜欢你!”

    “什么?”楼冠棠完全呆了,为名为利,他什么都猜想得到,惟独这个,是他万万想不到的答案。

    “我说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采访你那时候起,就喜欢上你了。”

    “所以你故意播出颜芝和乔伟偷情的录影带,好让我们尽快离婚?”这是他直觉的联想。

    “不,不是这样的!我报导颜芝小姐外遇的新闻,不是为了攻击你,而是想让你知道事实,因为我不忍心让你再被蒙在鼓里,我相信将来你发现之后,会比现在更痛苦难受。”

    楼冠棠默然无语,这个告白来得太突然,他的脑子一时无法思考。

    “这是最新的整人花招吗?”

    “当然不是,我是认真的。”

    “我从不知道你是如此伟大,原来你不只是记者,还兼任善心的义工,帮忙拯救像我这种被妻子背叛的蠢男人。”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的告白,只能以嘲讽的态度回应。

    “我不是那么伟大的人,我承认我有私心,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无法明知实情却不告诉你,让你继续被偷情的妻子蒙在鼓里。”也就是这一股冲动,让她公布那卷录影带,揭发颜芝外遇的真相。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欢我?”他陡然升起怒气,却故意装出邪恶的笑容,朝她勾勾手指。“过来,到我身边来。”

    白育慈明明已经感受到空气中骤然改变的危险气氛,依然毫不迟疑地起身,走到他身旁。

    他猛然一拉,将她扯入怀中。

    “啊!”“我要什么,你都能给我吗?”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愈来愈红的脸蛋上。

    “呃?嗯”“那我要你,你也愿意给我吗?”

    “什唔!”她话没说完,唇便猛然被封住。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开始拉扯她的上衣。

    “呵!你喜欢我对吧?那我就勉强陪你一次,你可得好好记住这一刻。”他不信这样还吓不走她!

    他邪邪地笑着,刻意用粗鲁的态度扯开她的衣物,温热的唇激切地烙下一个又一个红印

    忽然,他停止一切动作。

    他觉得不太对劲,因为身下的人儿太柔顺了,不但没有他预期中的剧烈反抗,甚至连声象征性的尖叫或是抗议都没有。

    他低头一看,白育慈也正睁着滴溜溜的大眼凝视着他,羞涩的脸上半点惊恐也没有,那表情与其说纯真无邪,倒不如说虔诚真挚,就像自愿上祭坛的处女。

    “你为什么不挣扎?”他没好气地质问,她这么配合,他这个坏人怎么演得下去?

    “我为什么要挣扎?”她有些好笑地反问。

    “你不会天真得不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吧?”他懊恼极了。她不是纯洁的十岁小女孩吧?

    “我知道啊,但我也说过,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她无比认真地说道,那漾着傻气的眼眸,微微扬起的红唇,软化了他的心。

    “你”这些日子以来,楼冠棠对她的感觉是复杂纷乱的,恨她,却又感激她;气她,却又不自觉依赖她。然而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想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而他也那么做了。

    “傻瓜!”他低笑着将她纳入自己怀中,温柔地低头衔住那微启的红嫩唇瓣。

    “唔”白育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这个吻。

    双唇辗转厮磨,火苗再度燃起,然而这回没有任何一丝勉强或是胁迫,剑拔弩张的气息一变,全被满满的柔情给占据了。

    他们宛如两只飞蛾,不顾一切地投入火焰中,即使知道清醒后或许会后悔,但是这一刻,他们只想拥有彼此。

    两人一连缠绵数回,在白育慈体力完全透支,累得昏睡过去前,她喃喃地吐出一句:“她们说错了。”

    “什么?”楼冠棠侧耳在她唇边,聆听她临睡前的自言自语。

    “你这方面,绝对没问题她们说错了”

    楼冠棠得意地低低失笑,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睡吧!”

    --

    白育慈刚醒过来,还没张开眼睛,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她会浑身酸痛?她纳闷地想。

    枕头的高度和被子的质感,好像不太对

    床铺好柔软好舒服,她还不想起来,贪睡地闭着眼,宛如盲人般四处摸索着。

    她的床上几时出现这么柔软高级的丝被?

    还有寝具的质感也好细致

    咦,这是什么?她的手抚上一片光滑而平坦的地方,手下触感温热,柔软中带有紧实的弹性,还有频率地上下起伏着

    这是男人的胸膛!她惊骇地睁开眼,果然对上一双熟悉的黑眸。

    楼冠棠?对了!昨夜

    “你”她倏然弹坐而起,却差点跌到床底下去,急忙稳住自己的身体,然而这时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

    “啊!”她手忙脚乱地拉起丝被遮掩,脸蛋儿红得像快炸开似的。

    一抹淡淡的笑意闪过楼冠棠眼底,不过很快又恢复成看不出情绪的深幽。

    “我问你,你还是决定要喜欢我?”他紧盯着她的眼睛,虽然他的黑眸依然有点抑郁,但已不再充满愤懑与怒气。

    “嗯。”她没有片刻迟疑,立即肯定地点头。“我依然爱你—不,甚至更爱你了!昨晚的事我不后悔,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

    楼冠棠闭上眼,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败给她了!真的完全败给她了。他睁开眼,懊恼不情愿地承认:“你赢了!我无法抗拒你,我允许你留在我身旁。”

    “你的意思是”

    白育慈还来不及反应,他又道:“我可以和你交往,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立即问。

    “第一,搬来和我一起住,但是不准对外公开。”他无法推开她,只好选择绑住她,把她束缚在自己身边。反正毁了他婚姻的人是她,拿她来弥补空虚,也是天经地义的,他不需要愧疚。

    “好。”白育慈几乎是立即同意。

    不是她不懂矜持,没有羞耻心,而是她实在不愿错过这个机会。能够和他住在一起,日日夜夜看见他,是她梦寐以求的期盼,她还需要犹豫吗?

    “不过我先把话说清楚,你不要以为我和你同居,将来就一定会爱上你,或者是娶你!我对你的观感依然没有改变,我或许要你,但我并不爱你,你可别会错意,以为跟在我身旁,就能稳坐楼夫人宝座。”他厌恶透了这种野心勃勃的女人。

    “我不会的。”白育慈幽幽苦笑,早就知道,自己没有要求爱的权利。

    “我们在一起,纯粹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我现在和你在一起,但那不代表永远,我有随时请你搬出去的权利,请你明白这一点,我不希望将来有人哭哭啼啼,死缠不休,那只会让我后悔和你在一起!懂吗?”

    “我知道的。”她很清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什么也不敢希冀,不敢求。

    “第二,我要你辞去记者工作。我讨厌身边的女人整天报导八卦,揭人隐私,也不希望我的任何私生活点滴,再次沦为媒体的炒作话题。”

    “这点我也同意。你或许不相信,我从来不眷恋记者的生活,其实我也很不喜欢这样的媒体生态,只是我一直鼓不起勇气离开,但是为了你,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辞职。”他反而给了她离职的勇气。

    “那最好。”楼冠棠暗自松口气,既然她也无心恋栈工作,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她坚持不肯辞职,他没把握自己是否真能推得开她?

    “问题解决了,现在该解决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楼冠棠盯着她的脸,严肃地道。

    “是什么?”白育慈紧张起来,还有什么问题呢?

    “就是这个。”

    他沙哑地呢喃,缓缓将她压回床上,再度展开另一波缠绵

    --

    白育慈没有恋栈工作,很快地向电视台递了辞呈,虽然主管一再慰留,但她还是坚持辞职。

    办好离职手续,她找了个纸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工作岗位。

    “育慈!”罗敏青得知消息,急忙从外头赶回来,一见到白育慈劈头就问:“为什么突然辞职呢?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有一些原因,但是对不起,目前还无法告诉你。”白育慈不是故意瞒着她,而是楼冠棠不准她随便将他们交往的事告诉别人,所以她只好选择隐瞒。

    “到底是什么事,连我这个好朋友都不能说呢?”罗敏青埋怨她太见外。

    “真的对不起!敏青,现在我真的不能说,将来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白育慈只能抱歉地说道。

    罗敏青定定地打量了她许久,突然蹦出一句:“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偷偷结婚?”

    “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白育慈惊讶地否认。

    罗敏青神秘兮兮地一笑,靠近她,压低了嗓门对她耳语。“那天晚上,我看见啰。”

    “看见什么?”白育慈听得莫名其妙。

    “楼、冠、棠。”罗敏青一说出这三个字,白育慈马上变了脸色。

    “你怎么怎么会突然提起他?”敏青不会看见了什么吧?

    “别装了啦!育慈,那天晚上我看见你拉着他出去,他好像喝醉了是吧?欸!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在交往?”罗敏青兴味浓厚地追问。

    “这其实也不算交往。”至少他从没说过一句喜欢她,一直是她单恋着他,这样不算正式交往吧?

    “那意思就是说,你们真的在一起?”血液中的八卦因子騒动起来,罗敏青突然变得好兴奋。“欸欸,快告诉我,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怎么开始的?还有”

    罗敏青的问题像机关枪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白育慈实在回应不了,只好赶紧开溜。“抱歉!敏青,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改天有时间,我再跟你联络。掰!”

    她抱起纸箱,学习快闪族的本领先闪再说。

    “欸!等等嘛,育慈”

    她话没说完,白育慈已经一溜烟不见人影,只看见一扇微微晃动的门。

    “怎么搞的!这么神秘?”罗敏青噘起小嘴,兀自嘀咕着。

    白育慈跑出朝宇电视台大门,奔向一辆停在门前的黑色高级轿车,见到她来,车门主动由内开启,她捧着纸箱滑进副驾驶座,迅速关上车门,这才松了一口气,大有“安全上垒”的解脱感。

    楼冠棠戴着深色墨镜,坐在驾驶座上等她。

    “怎么跑得这么急?”他启动汽车,随口问道。

    “呃?没没什么啦!”白育慈敷衍地笑了笑,她怎么敢告诉他,她和他在一起的事,已经被人知道了?

    “那我们走吧!我先带你到我家。”他逮到一个空档,驾车汇入车流。

    “好。”她不由自主抱紧怀中的纸箱,心口怦咚作响,真是既期待又紧张。

    就是今天,她要正式搬去和他一起住了。

    未来的日子会是喜,还是忧呢?

    不过无论将来是忧是喜,是否会伤痕累累,她都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爱上他,她永远不会后侮!

    --

    爱上一个男人,为了所爱的他,离开自己以往熟悉的住处,搬入一个几乎全然陌生的地方,融入他的新生活,也让他成为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

    这对白育慈来说,是一项新奇的尝试。

    两个人住在一起,需要彼此适应协调的地方很多,幸好他们的生活习惯还满相近,都是喜欢宁静家居,比较不爱热闹吵杂的个性,所以相处起来问题不多。

    不过,刚开始还是有些摩擦。譬如

    铃

    白育慈洗完澡,正在吹头发,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搬到这里,不可能有人打电话来这里找她,因此不用想也知道,这通电话一定是找楼冠棠的。

    可是他正在洗澡,怎么办?她放下毛巾,望着电话发怔。

    铃铃

    电话铃声持续响着,吵得人受不了,如果她不接,不知道还会嫌卩久。

    算了!还是先接起电话,请他晚点再拨吧!

    “喂!壁棠”打电话的人是个粗声粗气的男人,一听到她的声音,马上惊为天人。“你是谁?怎么会在楼冠棠家?你是他的女朋友吗?”

    他兴奋地丢出一连串问题,让白育慈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是的!我”

    她没机会把话说完,因为话筒被人从后方抽走。

    “谁允许你随便接我电话?”楼冠棠按住话筒,恼怒地质问。

    白育慈立即道歉:“对不起!我也知道不应该这么做,但是电话一直响,所以我才”

    “喂?”话筒那端的男人是楼冠棠的朋友,隐约听到他声音,马上急嚷起来。“冠棠,你在是不是?快告诉我那女人是谁?好小子!偷偷交了女朋友不说”

    聒噪的叫嚷声不断从被掩住的话筒流泄出来,楼冠棠被吵得受不了,将话筒放回耳边,仓促说了句:“抱歉!我再打给你。”随即挂断电话。

    “喂”那男人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切断通讯。

    楼冠棠顺手拔掉电话线,知道不死心的朋友一定会再打来罗唆,现在他得先和她把话说清楚。

    他将拔了线的电话放回床头柜上,双手插在睡袍的腰带上,冷冷地看着她。

    “我们先把话说清楚好了!我要你过来和我住,不表示你可以随意接我电话,你可知道闹成这样,我有多困扰?”

    “对不起。”白育慈歉疚地低下头。

    其实她也知道会给他带来困扰,但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

    “我希望你弄清楚自己的身分!和我睡在一起,不代表就是我的女朋友,不要自以为是的乱接我电话,除非你迫不及待想昭告天下!”他愤怒地高声指责。

    “我真的很抱歉!”白育慈窘迫难堪地低下头,默默转身离开卧房。

    “该死!”楼冠棠这才后悔,自己说话太过分了。

    “等等”他追了出去,在走廊拉住她。“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的眼眶好像有点红,他一时语拙,又拉不下脸,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圆场。

    “没关系!今天确实是我不好,我不会再随便接听你电话,以后我不会再唔”她被按在墙上,小嘴立即被封住。

    楼冠棠不喜欢这样的她!以往那个会眼神发亮地和他斗嘴的她可爱多了,他无法忍受她用这种礼貌得近乎谦卑的态度对他。

    他急躁地扯开她的睡衣,迫不及待在走廊上要她。

    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用火热的激情,无言地向她道歉。

    --

    “好了!”

    在餐盘旁摆上亮晶晶的汤匙,晚餐就全部准备好了,白育慈歪着头端详了一会儿,确定餐桌摆置完美,这才解下围裙离开餐厅,到书房去叫楼冠棠出来用餐。

    他说过,她可以不用做家事,但她说她想做。不是为了讨他欢心,更不是因为把自己当成女主人,她愿意做这些事,纯粹只是想让自己开心一点。

    为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她真的很高兴。

    “冠棠,吃饭了。”

    她来到书房,将头探进门内,他还埋首在带回来的工作中,连头都没抬,只在嘴里虚应了声:“马上去。”屁股却依然动也不动地黏在椅子上。

    相处几个礼拜,她已经大略摸清楚他的习惯,知道他只是嘴里说好,其实根本没有传达到脑部。他忙起来总是这样,天塌下来也不管。

    果然等了一会儿,他还在拼命的翻六法全书找资料,根本没发现她还站在书房门口等,她无奈地一笑,推开门走进书房。

    他的书桌好乱!桌上堆满文件、纸张、工具书,一旁的矮柜上还有几本翻开的法律书籍,有些书籍上东贴西贴了一大堆便利贴,写着密密麻麻的重要事项。

    和他相处愈久,她愈是尊敬佩服他。

    他的成功绝非偶然,他的知名度更不是浪得虚名,如果那些人看到他的认真与努力,没有一个人不会惭愧汗颜。

    即使是一件普通的案子,他也绝对不会轻率大意,总是案例看了又看,资料查了又查,一定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会代替客户披上战袍上战场。

    他付出的时间与准备比他人多,难怪他攻无不克,每战必胜。

    “这个条例在哪本书里?我记得是在”楼冠棠喃喃自语,以臀部推着椅子滑到书柜前,开始在摆满法律书籍的书柜里闷头找书。

    白育慈又是无奈一笑,不经意看到他满桌凌乱,心想趁他回来之前稍微整理一下,他工作起来也比较有效率。

    “别碰!”当她拿起一份文件,正要整理时,背后立即传来楼冠棠严厉的斥责声。

    “噢!”她吓了一跳,手指抓不住纸张,差点飘落在地上。

    “不要随便碰我的文件!”他恼怒地大步走过来,迅速抽走文件,塞在其他纸张之下。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整理。”白育慈像做错事的小孩,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那无辜的表情,让楼冠棠霎时心生愧疚。他何必那么凶?她现在已经不是记者了,他怕她泄漏什么呢?

    “抱歉!因为是重要机密文件,所以”他软下态度,有点不自在地解释。

    “没关系,是我不对,不该乱动你的东西。”她佯装不在意地摇头一笑。

    “呃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他放下手边的工作,决定先陪她吃饭。

    在往餐厅的途中,气氛有点尴尬,两人默默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已经习惯她找话和他闲聊的楼冠棠,突然觉得好不习惯,与餐厅的距离一下子变得好长,楼冠棠清清喉咙,决定先找话题打破沉默。“呃晚上你煮了什么?”

    “是海鲜咖哩饭。你喜欢吗?”

    “我喜欢咖哩。”他露出笑容。

    “真的吗?我也很喜欢咖哩,假日在家常常煮咖哩饭吃。”见到他的笑容,马上让她忘了伤痛,她鼓起勇气,拉住他的手。

    “是吗?你吃过印度咖哩吗?有间印度餐厅的烤饼咖哩酱做得棒极了,明天下班我带你去吃。”基于愧疚,他这样承诺道。

    “真的?我好高兴!”她真的很开心,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允诺带她一起出门。

    这算是约会吧?她甜蜜地思忖道。

    “只是一起吃个饭,值得这么高兴吗?”她笑得像中了头彩,让楼冠棠大感不可思议。

    “当然啊!”他肯带她出门用餐,就表示他已经逐渐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或许再过不久,她就不必躲着,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他一起手拉手外出了。

    他有些不解。“过去你在工作上那般精明俐落,怎么一遇到我就变傻了?”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啊!谁教我爱你?”

    她嘻嘻一笑,不忘再次提醒他,她对他的真心。

    一道暖流涌上楼冠棠的心田,人都渴望被爱,能被人真心喜爱,没有一个人会不感到高兴。

    “真傻!”他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