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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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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卓盈晞牵著打扮正式的小晖下楼来时,言正义和赵时青都已端坐在客厅里。

    “爸爸,姐姐说我今天要拜祖先。”

    小晖一下子就投入言正义的怀里,赵时青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板著冷脸愈发严厉。

    “是啊,拜了祖先,小晖就是爸爸真正的儿子了。”言正义开心的说。

    赵时青暗咳了一声。

    言正义又对著小晖说:“小晖,你要谢谢大妈成全,你大妈是个宽宏大量的好人。”

    “谢谢大妈。”小晖乖巧的道谢。

    赵时青不得已,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被动的善意。

    “时青,这几年来,辛苦你了。我也非常感谢你昨天主动提起你知道小晖身分的事,我真的很感动。”昨天言正义真的被赵时青的言行举止吓到了。

    不是因为她的发疯或无理取闹,而是因为她的理性、沉稳和包容,让他对她刮目相看,夫妻间曾有的关怀似乎都正在回笼。

    “你昨天已经感谢过了,不必再多说。”赵时青平淡的回答。

    言正义点点头。“总之,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仪式可以开始了,小晖姐姐还得上班呢!别耽误人家的时间。”赵时青催促著,就怕卓盈晞多留,会留到不想走。

    “好,可以开始了。”言正义吩咐佣人淑姐。“去请大少爷下来。”

    “老爷,大少爷一早就被徐小姐给接走了。”j淑姐恭敬的说。

    卓盈晞心里一震,却还是故作没事。尤其是一旁的赵时青得意的朝她冷笑,她更得强装镇定不可。

    “什么意思?徐小姐接走了?”言正义问。

    “大少爷昨晚没有开自己的车回来,是徐小姐送他回来的。今早徐小姐好早就来等他,说他们约好了一起走。”淑姐当然知道他们家大少爷跟卓盈晞是什么关系,所以她就算实话实说,也忍不住偷偷瞄了卓盈晞一眼。

    卓盈晞故意忽略淑姐的眼光。

    “好了。主角又不是阿彻,他不在也不妨碍。”赵时青说。

    “好吧!”言正义说。

    卓盈晞退到一旁看着小晖认祖归宗的仪式进行,直到完成,她终于放下心中一块大石。不负妈妈所托,她可以安心了。

    “言伯伯,小晖就交给你了。今天起我就不住这里了。”卓盈晞说。

    “是吗?为什么?”

    “公司一直有保留宿舍给我,以前是为了照顾我妈妈和小晖才没去住宿舍。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宿舍比较方便。”卓盈晞解释著。

    赵时青眼光凌厉的盯著她,就怕她说自己坏话。

    这样啊那阿彻知道了吗?”言正义问。

    “嗯,他知道。”卓盈晞答道,然后立即转移了话题。不晖,姐姐走了。你要乖喔!”

    “姐姐再见。”明白姐姐即将离去,小晖为了寻求安全感,从头到尾两只手直握著言正义的手。

    见小晖眼泪要夺眶而出,卓盈晞也咬著下唇,朝他坚毅的摇摇头,要他不哭。

    小晖懂事的咬紧牙关,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卓盈晞看着小晖,称许的点点头,微笑。

    她踏出了言家大门,今后是自己一个人了。她的内心有不舍、有旁徨,但都不及言彻最后带给她的痛苦还伤。

    --

    卓盈晞在路上还没走多远,姜致元就来接她了。

    “不好意思,让你这么远跑来,谢谢。”卓盈晞一上车便先客气一番,其实以他们多年的交情,言谢铁定是多馀的。

    “我有空,没关系。”姜致元爽朗的笑着,问道:“你还好吧?”

    卓盈晞一泛默了,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姜致元像个大哥似的拍了拍她的头顶。“小女孩长大,有心事了?”

    “没有,只是很舍不得小晖,其实小晖是他们家的小孩。”卓盈晞指了指后面渐远的“可竹山庄”

    “嗯,每个人身上都有故事。”姜致元并没有追问。他一向是两肋插刀、讲义气的朋友,永远默默支持和陪伴,从不多嘴。

    卓盈晞笑了一下。“但我倒想听听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绝对不会比你的更精彩。想必那个叫言彻的人,在你生命中写满了故事。”

    真的写满了吗?她怎么觉得好空虚?好像还被撕掉好几页似的。

    “我生命中的故事,还是靠自己写比较实在。”卓盈晞笑着说,希望一笑解千愁。“姜致元,三合院还你了,今天起我要住鲍司的宿舍。”

    “是吗?”

    “是的。多谢你这几年慷慨相助,我铭感五内。”卓盈晞故意夸张的说。

    “哼!如果不是你已有别人,我可是会要求你以身相许的!”姜致元也不避讳的打趣。

    卓盈晞转头望向窗外,默默低喃:“我的那个人,已经成为过去的人了。”

    姜致元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却相当止目定这女孩正在为情所苦。

    --

    三个月后,时序进入冬天。

    尽管寒气逼人,言彻仍习惯早起,只不过看见朝阳时的喜悦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边际的空虚。

    原来他心里永恒的朝阳,不过是一个短暂的神话罢了。

    餐厅里,他啜了一口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风景,点了根很久没碰的菸。

    “一大早就抽菸?”赵时青进入了餐厅,佣人淑姐立即送上一份早餐。

    “妈,早。”言彻回到座位上,表情平静。

    “阿彻,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言彻不太热络的应著,其实他早已心知肚明母亲要提的是什么,最近几个月来,徐融融已经对他明示暗示不下一百次。

    “你和融融的婚事啊!”赵时青也开门见山。“既然你都和小晖的姐姐分手了,你和融融感情本来就好,又是青梅竹马,彼此熟悉个性和脾气,如果能结合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我不会娶融融的。”言彻知道,就算他没认识卓盈晞,就算他失恋几百次,徐融融也不会是他想要选择的人生伴侣。

    “为什么?融融不够好?”

    “跟好不好没关系,是没感觉。就算我对她有感觉,也是一种很厌烦、无福消受的感觉。”言彻将话挑明了说,希望妈妈对主宰他的婚事死心。

    “这么排斥融融?为什么?”赵时青不解。在她眼里,融融是善体人意的温柔女孩,跟她也处得来,至少不会像卓盈晞一样跟她剑拔弩张的,娶媳妇当然要娶顺从婆家的才好。

    “妈,我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我上班去了。”言彻快速吃完早餐,先走一步。

    “不然过阵子再说吧!”

    深知儿子自我意识很强烈,赵时青没有再坚持下去,否则难保他以后连讨论的空间都不给。

    --

    “是,我是他女儿,我叫卓盈晞我知道他已经离职,我是想请问,他有留下新的联络地址和电话在那边吗?”卓盈晞一手拿著手机,一手拿纸笔准备抄写。

    卓盈晞寻找父亲卓胜天的工作早已展开,至今却仍无较正确的消息。

    “没有吗?那谢谢。”卓盈晞失望的挂上电话,客人正好上门。“欢迎光临:”

    徐融融踩著叩叩作响的高跟鞋,风情万种的走进携手人生,媚眼一下子就对上了卓盈晞。

    “我和阿彻快结婚了。我先来看看礼盒,可以给我目录,介绍一下吗?”徐融融很有礼貌的微笑着,神情还带点胜利的骄傲。

    “可以啊。来,这边请。”别的优点没有,敬业可是卓盈晞最为人称道的,哪怕是牛鬼蛇神上门,只要有生意做,她绝对没有放过的道理。

    卓盈晞请她往洽谈席入座,拿出一叠目录请她过目,并请另一同事倒茶来。

    “到时候我会让阿彻送张一帖过来给你。”徐融融边看目录边故意的说。

    “喔,不用了。我的祝福不会少,可是我实在没有多馀的钱包红包,所以你们不必麻烦了,印喜帖时可以少印我一张。”卓盈晞看来也笑容满面。

    “你会祝福我跟阿彻?”

    “祝福啊!”徐融融一听,皱起了眉头,一副探究的表情瞅著她。“你一点也不爱他?”

    卓盈晞仍是笑着。“小姐,你是来看礼盒的吧?”

    徐融融将目录收进她香奈儿的手提包里,站了起来。“我带回去跟阿彻商量商量,决定了再来。”

    “随时欢迎。”卓盈晞送客至门口。但是,一送走徐融融,她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有点浑身发软。

    他要结婚了?!言彻要结婚了?

    “你还好吧?”渼渼关心的问著,免不了替好友打抱不平。“你和言先生分手才没多久,他竟然就要结婚了?而且还特地选我们的喜饼,是想怎样啊?”

    “加我们一点业绩没什么不好。”卓盈晞强打起精神。

    “亏你还有力气开玩笑!要是我,早把那小姐轰出去了,管它业不业绩的!”凑凑气愤的说。

    “你就是这样,不为五斗米折腰,业绩才老不如小晞。”店长不声不响从里头出来,忽然接了渼渼一句话。

    “店长”渼渼撒娇的喊了一声。

    “好啦!”店长作势打了一下渼渼的屁股,然后说:“今天下午阿富请假,蓝韵行订的货你们两个谁要送?”

    “我去好了。”见渼渼意愿不高,卓盈晞只好自告奋勇。

    --

    傍晚,冷风呼啸,卓盈晞送完货急步走着,携手人生新的冬季制服还在赶制当中,夏季的布料有点单薄,她只套了件黑色毛衣外套,冷得直打哆嗦。

    她拉紧了外套,瑟缩著在人行道上疾行,途中经过一家婚纱摄影公司,她被橱窗里各种样式的美丽礼服吸引住目光。

    经过这里不下百次,从来也没像今天一样,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灰姑娘,站在橱窗外欣赏著一套又一套的白纱礼服,幻想那些露肩的性感婚纱穿在自己身上时的模样。

    她看了好久,然后不经意的往门市里望去,她看到了一个穿著新娘礼服、头发挽得高高的女人,背影朝外。

    她当然不会知道那女人是谁,但是她身旁陪著的人,多么熟悉的一个身影是言彻!

    那么,穿新娘服的女人无疑是徐融融了。早上看喜饼,下午试穿礼服,这再合理不过了。

    言彻看着新娘子的表情,充满了爱和欣赏,还有不可言喻的幸福、甜蜜。

    他们真的很登对,真的很配

    卓盈晞全身像触了电般颤抖,脚步僵硬的移动著。外套随风翻飞,但她已不知道冷的感觉了。

    失魂落魄的她,只觉得世界已经黯淡无光。没有了小晖,失去了言彻,活著根本没有意义!

    --

    书房里,小晖跪在桌前,双手高举,顶著一本厚重的辞海,在这冬令时节,他跪得汗流浃背,却仍不喊苦的咬牙硬撑。

    “夫人,请不要生气,饶小少爷这一次吧!”佣人淑姐站在小晖身后,对著赵时青求情。

    “我已经饶他好多次了,他还一直调皮,今天我绝对要给他一个教训!”赵时青坐在小晖面前,声色俱厉。

    “夫人,小孩子偶尔写错一两个字,很正常的,请夫人高抬贵手,饶小少爷这一次,我会教他以后多小心的。”淑姐照顾小晖已经照顾出感情,见他满满两张国语考卷只错了两个字,还被罚成这样,她实在于心不忍。

    偏偏老爷今天重感冒发烧不退,大少爷陪著去看医生,回来都不知道几点了,她如果不多求情一点,根本没人救小少爷。

    “今天看在他喊我一声大妈的份上,我才处处为他著想,希望他功课好,不然我也懒得理他。但是你看他的表现,我简直是对牛弹琴。”赵时青一副小晖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小晖,你快跟大妈说,下次你保证会考一百分,不再写错字,快说。”淑姐扶住小晖的身子,诱哄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下次会不会考一百分,我怎么保证才好?”小晖吃力的回答淑姐,身子已经摇摇晃晃的。

    “你看,他跟牛根本没两样,让他跪著好好反省!淑姐,你不要再替他求情,否则到时连你都有事。”赵时青好整以暇的坐在椅上翻杂志。

    淑姐噤声不语,只得一旁陪著小晖,直到接近傍晚,她不得不去料理晚餐。

    “小晖,你撑著点,你大妈等一下就会让你起来了,淑姐去煮饭,你待会就可以多吃些饭补体力了。”淑姐心疼小晖,却只能无奈的走出去。

    “大妈,我要尿尿。”

    “忍著!”

    “忍不住,快忍不住了!”小晖终于放声哭了出来,泪水汗水混得满身满脸。

    “看你脏成什么样?活像只猪!去去去!去洗澡去!今天就跪到这儿,下次你给我小心一点!”赵时青嫌恶的连声吼著。

    小晖手上的辞海立即掉落地上,他双脚麻痹,吃重的撑著胖胖的身子,几乎站不起来。

    “瞧你吃得跟猪一样胖,才跪那么一下子就累得爬不起来,真是笨啊!你给我快点走开,要是尿裤子你就惨了,看我打不打你屁股!”赵时青一直辱骂,完全不担心伤了小孩子幼小的心灵。

    小晖奋力站起,踉跄的跑出书房,又哭又喊的。“姐姐!姐姐!呜呜呜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当言家的小孩,姐姐”

    “你叫魂啊!姐姐姐姐,你姐姐不要你啦!”赵时青继续冲著小晖猛骂。

    她浑然不知自己几年来被嫉妒和忿恨重重包围,已由一个气质高雅的贵夫人变成了虐童的母夜叉。

    --

    “爸,我出去找,小晖一个小孩跑不远的,他又累又没吃饭,也许饿得在竹林里睡著了。”

    小晖不见了,言彻坚持不让父亲出门,他吩咐家里几个佣人分头去找小晖,以半个小时为限,若找不著,再去附近住家请求人力支援。

    “小晖”

    竹林里,叫唤小晖的声音此起彼落,但是任众人怎么叫喊,完全没有人回应。

    “请你们继续找,我非去报警不可了。”言彻对著佣人及来帮忙的邻人说著。

    他正要朝警局出发,一个中年人就骑著机车前来。

    “朱先生?”言彻记得他,他是离三合院最近的朱家主人。

    “听说三合院的姐弟现在住在你们可竹山庄是不是?”

    “姐姐没有,弟弟是住这儿没错。朱先生为什么问这个?”

    “那个弟弟小晖呢?在家吗?”朱先生口气忽然变急。

    “他傍晚的时候跑出去了,我们大家正在找他。你看见他了吗?吉彻急问。

    “那惨了!”

    “朱先生,怎么了?你快说!”

    “我女儿下班回来时,看见一群飙车少年从我家门前经过,其中一辆后面载著一个小弟弟,我女儿说很像三合院的小晖,但又不敢确定”朱先生接著又说:“照这情况看来,那个小男孩应该就是小晖。”

    小晖被飙车少年载走了?言彻脑中立即浮现曾找卓盈晞麻烦的那些少年,他们的恶行恶状。

    他怎么会让小晖发生这种事情?他要怎么跟卓盈晞交代?卓盈晞千叮万嘱要他好好照顾小晖,结果他却让小晖饱受委屈,离家出走而落入不良少年手里,

    “我要去报警。”言彻未再迟疑,立即驱车而去。

    --

    警方的协寻很快就展开,并追查在可竹山庄附近出没的飘车少年。

    言彻驾著车,心情真的跌到最谷底,这阵子他不但情伤未愈,还病入膏肓。

    他从没有放弃卓盈晞的念头,只是不知如何与她重修旧好。她若真对他无意,他又如何去强求她的爱呢?

    到如今,他都还在怀疑她当初分手的理由是真是假?

    虽然可能会被她骂到奥头,但无论如何,他今晚终于有理由见她一面了。

    言彻毫不迟疑的踏进携手人生,卓盈晞在柜台里初见他时,表情有明显的惊讶,但她随即隐藏了内心的悸动,冷漠的望着他。

    “我有重要的事,你跟我来。”

    “我还在上班。”

    “是一个坏消息,但我有责任告诉你。小晖不见了,我们大家正在找他。”多说无益,直接坦承他的错吧!

    “你”卓盈晞瞬间脸色大变。“你竟然把小晖搞丢了?!”

    “小晞,你快去吧。这么严重的事,别再耽搁了。”店长很明理,要她快走。

    “还等什么?走啊!”卓盈晞动作迅速地上了言彻的车。

    言彻不敢告诉她,他根本毫无头绪,不知何处寻人。

    “为什么小晖会不见?你告诉我呀!”卓盈晞立即质问。

    “找人要紧,至于为什么小晖会跑掉”这教他怎么说,难不成老老实实的招说他母亲虐待小晖?

    “我要知道为什么!”卓盈晞心急如焚地尖叫著。“告诉我就是了!”

    “是我妈求好心切,对他严厉了点”言彻实在不敢说小晖被罚跪的过程。

    “你妈?”卓盈晞激动的抓住他握著方向盘的手,一面用力拍打。“你妈对他怎样?你妈打他了?是不是?”

    方向盘因她的干扰,车子已经开始蛇行,为避免危险,言彻很快的将车子往路边停一罪,出手制止她的狂打。

    “卓盈晞!我正在开车你还这样吵,很危险你知道吗?”言彻也发飘了。这阵子他就像一只压力锅,重重压力不适时释放,爆炸是可预期的结果。

    他又对她凶!把人家弟弟弄不见了还敢理直气壮对她凶!

    情关难过,卓盈晞的眼泪终于决堤了,她边哭边喊:“早知道你们会这样对待小晖,说什么我也不会把他交给你们,你们言家的人竟然那么坏、那么没良心!”

    老婆卓盈晞不认帐,言彻只能喊在心里。“我们一定会找到小晖的,你放心。”他双手拥住她。

    “小晖还我我宁愿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也不要让小晖待在言家了。你妈妈答应我,不会对小晖不好的,可是她竟然出尔反尔,我不会原谅她!我绝不原谅她了!”卓盈晞声泪俱下,懊悔又自责。

    叩叩叩!

    “有什么事?”忽然有人来敲车窗,言彻开了窗,看了敲窗的人一眼,仍将卓盈晞紧揽在怀里,没有放手的意思。

    来者是个彪形大汉,他堵在窗口,嘴里嚼著槟榔。

    “你们要亲热我没意见,但是你车子挡在我的槟榔摊前面,会妨碍我做生意!快开走!”

    言彻瞧了瞧一旁的槟榔摊,原来他还真挡了人家的门面。“不好意思,我马上开走。”

    他放开啜泣不已的卓盈晞,并温柔的将她往座位上移正身子,准备打档。

    “欸?等一下!”那人喊了一声,手掌压住车子。“兄弟,是你!还有恰北北小姐,你们忘记我了?我是六筒啊!”敝不得言彻觉得他有点眼熟,他看了看槟榔摊上的霓虹招牌,果然叫做唉唉叫槟榔摊

    “六筒兄,你好。”基于礼貌,他只得打声招呼。“要不要下来坐一下?我叫我们小姐包几粒幼齿的给你嚼嚼”六筒热情邀约。

    “不用了,我们还有急事要先走”言彻婉拒,他现在哪有心情与六筒搏感情。

    “什么急事?咦?恰北北小姐在哭喔?”六筒瞧见了卓盈晞一脸泪水和焦急,他自有解读。“该不会怀孕了,哭著要你负责喔?”

    “你说到哪里去了?”言彻啼笑皆非。他还苦无负责的机会哩!

    “不然你说,到底你们有什么急事?告诉我,也许我帮得上忙。你们可不要瞧不起我六筒”六筒拍著胸脯,一副有事找他就搞定的样子。

    言彻想了想,六筒在江湖闯荡,一定结识不少三教九流,也许向他问问,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线索也说不定。

    “我们的弟弟不见了,有人看见他被一群飙车少年载走,我们正在找。”

    “你们的弟弟?你们不是情侣?!怎会有共同的弟弟?”

    “六筒兄,你是要帮忙我们找人,不是要查户口吧?”六彻没好气的说。如果他没能耐,就该放他们走才对,而不是在那边乱哈啦。

    “对对对。你说飙车少年喔?有没有什么特徵?说来参考看看。我认识的飙车少年起码有二十组以上。”

    “是吗?”言彻没想到六筒还真有两把刷子。“我们曾经在可竹路上遇过一些飙车少年找麻烦,其中一个染彩色头发,我首先怀疑的是他们。”

    “彩色头发”六筒抚著下巴的胡碴。“不就彩头他们!”

    “你真的认识?”言彻和卓盈晞像看见曙光。

    “认识,不过要找他们的踪迹不是那么简单,我得透过一些人来追踪。”六筒很有义气的说。“这样好了,你留联络电话给我,等我有了眉目时再联络你。因为我不晓得这一找,要找多久才有结果。”

    “那就麻烦你了,六筒兄。”

    “不会啦。朋友相交自是有缘,何况我很欣赏你这种风度翩翩的帅哥”六筒说著说著,又往卓盈晞脸上瞧去,仍是一副与她前仇未了似的不顺眼。“怡北北小姐,我告诉你喔!要是我找到你们的弟弟,到时候你要不尊称我一声大哥,我是会生气喔!”

    “只要你找得到人,叫你爷爷也没关系。”卓盈晞泪眼汪汪的说。

    “你说的!好了,你们回去等我消息吧!”

    “六筒兄,拜托你了。”

    “安啦!安啦!”六筒兄豪迈的一挥。“快走,挡得我少卖好几包槟榔了。”

    世上人形形色色,有时候道貌岸然的人会背地里刺得你满身伤,有些人看似凶神恶煞、气质低落,可内、心却善良对人无害。

    六筒的江湖义气,让言彻有了深刻的体会。朋友相交,不能以个人自以为是的品味和水准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