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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午后,在将要过江的最后一站官道旁。两个身穿儒衫的俊美少年行色匆匆,快步走入“高升客栈”内。
“小二哥,来一桌上好的时鲜。要快!”走在前头,身穿崭新宝蓝缎衫的少年高声呼喊。
“随便吃吃就行了,莒哥。”
苞在蓝衫少年身后,也是一身织锦缎、贵气十足的少年。他手上摇著折扇,微弱的气息从后面窜出。
“怎么行呢?晶弟,你就是不重视吃。现在又不是在家里,要什么有什么,更何况我们还有一大段路要赶。你别还没到地头,人就先倒了。趁现在有好吃的,先吃个够本再说。”带头的少年不肯,硬是拖著闷闷不乐的好友往二楼的上座走去。看样子也知道定是富家子弟,小二哪敢怠慢,快步往厨房吩咐去了。
“天气热,我吃不下东西。”
走在后头的少年边走、边拿下头顶上的斗笠。哗!一时之间,客栈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呆了,谁家生的小鲍子这么俊哪?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灵动中洋溢著纯稚的丰采,绑成一束的青丝长及腰间,随著吹进客栈的风,轻轻摆荡。一时间,只见著客栈内几个北地姑娘全睁大眼,往他瞧去。阅人无数的掌柜也不禁拂掌,好个俊俏的后生啊!
略知客栈里的騒动是因自己而起,他仍然闷闷不乐地走到同伴身旁,神色寂寥,俊美的容颜中,已透露著惨澹的愁容。
“可以麻烦你开心些吗?”走在前头的少年,有些无奈地劝慰。
“我是很开心。”要死不活地回答著。
挑了干净的上位,两个美少年都气息奄奄地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日子过得真是无聊、又无奈啊。
别怀疑,会讨尽外表的便宜后,在大众面前仍是这副病恹恹的德行,除了“君子门”找翻天的古晶和莒品逸外,再无他人敢如此嚣张了。平时生性顽劣的她们,在那晚偷听到端木遥的答案后,目前的心情都差得很,连捣蛋的精神也没了,明知北地姑娘都死盯著她们看,两双眼睛仍死盯著外头,仿彿外面有啥珍宝般,就是对旁人不理不睬。
“小扮是江南人士?”端上上奸的酒菜和生猛的海鲜,店小二好奇地看着较矮小的古晶。
“谁说的?我现在是江北人。”赌气地噘著嘴,古晶眨著特长的眼睫毛,瞪著店小二。
原先只是讨好一问,没料到居然碰了一鼻子灰,店小二有些尴尬。
“没你的事了,快闪一边去。”
莒品逸干咳了几声,硬把店小二赶跑。她可不想被端木遥砍死。把他的娘子带出“君子门”也就算了,还让她抛头露面。要不是古晶执意扮男装,她一定雇顶轿子,把古晶直接送回江南,又何必这样舟车劳顿?不过,现在“君子”正在扩大搜寻她们的踪影,扮成男装也好,暂时让他们找不到人。不过她不确定在回到江南前,可以不被找著。毕见太多人靠“君子门”吃喝了,更何况奉命搜人的,应该是竺品清那好人,要逃过他的眼线,也不是件容易事。深知老搭档的能力,莒品逸没有什么把握。
不过,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也参一脚吧?只是依著古晶的脚程搜人,才搞到现在还没找到人。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帮她,会不会也被遥送进刑堂呢?莒品逸揣想。
“好多菜哦!”不知莒品逸的担忧,古晶看着满桌子的东西发愁。
“多吃些。”不由分说,莒品逸拚命帮她挟菜。
“我吃不下啦。”
迸晶的双手覆在碗上,低声抗议。这一路上骑著马,走走停停,她已经快累死了,而日头也大,把她热得跟什么似的,难怪人家把秋日的大太阳比喻成“秋老虎”想想也满有道理的。方才在不远的亭子前才喝了茶水,现在根本吞不下东西,只有谢绝品逸的好心了。
“吃不下也得吃,你不知道你又瘦了吗?”莒品逸满脸忧色。
这一路,她就瞧着古晶因情而消瘦,自己对这情况也使不上力,能如何呢?
这会儿,她才知道自己是惹了大麻烦上身。先不说遥知道会如何,看到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就够让人心疼了。这下她才知道为何在“君子门”内,大名鼎鼎的少门主为何坚持每日要回别馆用膳,咱的少夫人没人盯,几乎只可以喝水、吃零嘴过日子,都快成仙了,哪需要鱼肉蛋饭?
“我在江南都不吃这些东西的嘛!”古晶抗议,但看到莒品逸的脸色欠佳,只有开条件“不然,我吃一样,你就得吃一样。这样我比较不会吃亏。”
品逸眯起眼,看着古晶“你都这样跟遥说条件?”
“别跟我提他好吗?”好不容易恢复光彩的眸子,又陷入死寂。已经十几天没见著夫婿了,他现在好吗?
他有想过自己吗?古晶神情黯淡。
品逸干嘿。没料到这张不知愁的脸蛋,也有被情所困的一天。原来只要身为人,没有不被“情”字干扰的。
“我只是好奇你这么挑食,没人陪你,你肯乖乖吃东西吗?”
尽量淡化端木遥的影像,现在最重要的是请她用膳,千万别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影响食欲就糟了。
“我走得动就是了,别招呼我。”
淡淡地摇摇头。望着满桌食不下咽的佳肴,古晶想起在清风别馆时的情景,夫婿看她吃不惯北方的食物,也是急得满头汗,总是半哄、半骗地喂她吃东西。只是--她未曾想过温柔、多情的夫婿居然是透过自己的样貌,去揣想另一个女人。
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
迸晶不自觉地皱紧眉头,胸口的疼痛层层纠结。
看着眼前的美食,呆呆凝望,她的泪水已悄然落下,没想到情网难逃,网住她的人,袭上她的心。
“想他,就回去找他。”品逸抹去古晶脸颊上的泪。
“才不要!他又不喜欢我。”鼓著那张粉脸,她卯足劲和夫婿斗到底。
迸晶一路上已得知端木遥为似水疯狂的种种行径,心中恍如打翻了醋坛子,难怪小叔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直喊“似水”难怪他在江南看自己一眼,就决定要娶自己入门了。
“也不知道我是冒牌的大家闺秀,活该!”古晶在心中嘟嚷著。
看她斗气的模样,莒品逸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没事干嘛介入人家夫妻之间害他们吵架呢?
“你多少吃些吧?”苦口婆心地劝慰。
轻轻摇头,古晶真的没胃口。
看古晶的脸苦成这样,莒品逸于心不忍,只好再招来店小二,要他再端些“不一样”的东西上来。
“莒哥,不用再点了。”古晶被眼前这堆大菜搞得差点忘记要如何称呼莒品逸。
“我换些你应该吃得下的时鲜,别辜负我的心意。”品逸笑了笑,她的确不知道涵碧山庄怎么宠古晶,她也搞不清端木遥怎么哄她吃东西,不过,她自有她的方法。
才说完话,店小二似乎为呼应莒品逸的内容,马上就端出六样当季时令的水果:哈密瓜、冰桃、雪藕、萝卜、香茶、嫩菱,看到鲜脆娇嫩的瓜果,古晶的粉脸马上笑开了。而且店小二也看出俊美的小客人挑食,还特意嘱咐师傅把雪藕和嫩菱全切成薄片,拌上白糖,看上去细嫩雪白;吃在嘴里清凉适口。的确让人一身的暑气全消了。
“哇!好棒哦。”古晶看到粉嫩欲滴的水果,眼神都亮起来了。
“算你机灵。”慧黠地笑着,莒品逸丢了一锭小元宝给店小二。
没料到客人这么大方,店小二捧著赏下来的元宝,乐极了!他大概不知道莒品逸已经烦心很久,和古晶出门大半个月,首次看到她眉开眼笑,打起赏来当然大方。
“莒哥吃不吃?”忘却心事,古晶非常热心,舀了一汤匙要喂他。
“谢了,我还是吃这些才有体力做事。”
指著眼前的山珍海味,解决完古晶“吃”的问题之后,莒品逸突然觉得肚子大唱空城计,真是比动武还累,还好这小祖宗总算肯开口了。
旁观的人用著欣羡的目光,瞧着两个状似亲密的美公子,不知道他们系出哪家名门,光看他们进食也觉得是人间至高的享受。其中夹杂著几双虎视眈眈的眼,打量著文弱、可欺的他们,应该是两头肥羊吧。有人不知死活的打量。
他们大概真的忘记自己身在“君子门”的地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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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再来一坛。”
趴在桌上,端木遥满身酒气,他早已烂醉如泥了。
“大爷,小店小店的酒已经卖卖完了。”倒退好几步,店小二结结巴巴。
“你们这算什么第一大酒坊?酒也有卖完的时候?”肝火上扬,端木遥神智不清地爬起来,想抓店小二问个清楚,哪知他的脚步一个踉跄,没站稳,就被板凳绊倒。
“您千万保重啊,遥哥。”
一双纤纤玉手扶住端木遥的腰身,柔嫩娇美的嗓音响起。在店小二尚未看清到底是谁替他挡住这个大醉鬼时,在“第一酒坊”沉醉好几日的男客已有人照料,而躲在远处的帐房看到这情景,不禁也松了口气,这笔酒帐已经有下落了。
没意料自己被女人抱了个满怀,端木遥抬起惺忪的眼,睁大双眼,努力瞧看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晶儿回来了嘛?
“遥哥也该回君子门休息了。”
女子的声音似远又近。在端木遥的眼前摇晃,不顾场合,他努力把头凑向前,终于看清楚了。这女人不是他的晶儿,脸色搽得五颜六色,穿了满身的艳红色衣裳,活像个颜料盘。他的晶儿惹人怜爱、疼惜,绝对不会穿或这样。
端木遥推开扶住他的女子,窝回他的桌位,继续找酒喝。
咬住牙,好心前来赎端木遥回家的冯采红气得冒火,没想到端木遥如此不给面子,连一句话都不愿与她多说。要不是想在胡雪姬面前有一番表现,她是绝对不会来赎他的!让他烂死在酒乡,也算便宜他了,还累得自己到处找人。
“您这样折磨自己,少夫人知道,一定会很心疼的。”嗲声娇气,冯采红边劝边抹眼泪。
“她如果心疼,她会自己来告诉我。”
一手打翻桌上所有的酒坛子,端木遥状似疯狂,眼神底满布著血丝,两脚一蹬,丢下一锭金元宝后,人就不见踪迹。连原先站在他身旁假声细气的冯采红,都没看到他是从何处离去的。
他思念他的晶儿,他唯一的结发妻子。
没有晶儿的欢声笑语,他无法度日。这一世,他只收取她的真心,她的眼泪。
“遥哥!遥哥!”慌忙地抬起头,冯采红四处张望。
没有任何回音,只是一旁的嗤笑声阵阵。
哪里还有端木遥的人影,酒坊中,只留下看戏的人,显少见到有这么冷酷、又专情的男人,连几个店小二都议论纷纷。而且,他还真舍得让火焰美人等不到人,够神气的了。
“看什么看?喝你们的马尿吧!”冯采红怒气冲天,瞪了看热闹的人一眼。
没想到这个美人居然这么“恰”!不少年轻男子伸伸舌头,难怪刚才那人不理她,够聪明。
冯辨红气得猛跺脚。可恶的古晶!就是这号假正经的大家闺秀,把端木遥的心给抢跑了。就凭她那副什么都不懂的蠢样,居然敢跟她抢男人?不过是一张脸长得像殷似水,有啥了不起?竟让她的男人对这个蠢丫头失魂落魄,当众侮辱她!
有天她绝对会把古晶给她的羞辱,一并讨回来,冯采红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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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找到了吗?”
一身鲜红色的劲装,冯采红随手丢出两支飞镖后便不再练功。毕竟,情敌的下落比较重要。
“好像快过江了。”蓝品幽闷闷不乐,独坐石凳上。
“品逸的脚程也太慢了吧,走了大半个月,才到那里。”冯采红不大满意皱著眉头“我以为已经到苏州了。”
“如果真到苏州,古家的人也不会到君子门跳脚了。”
原来,君子门的徒众这几日可是过得不大安稳。原因无他,少夫人离家至今仍下落不明,听说“江南第一家”的少当家--古桧已经出现在江北了,还扬言如果让他找到姐姐,古家和端木家结的亲戚也算完了。居然让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女子在北六省游荡?古家有的是钱,包住、包养也绝对不会让嫁出门的胞姐在外头流浪。
提起这件事,采红也有耳闻“看不出来那么斯文、好看的书生,会那么精明,说起话来咄咄逼人。”
“听说古家的男人都是这样的。”淡淡回应。
蓝品幽气息微弱,怎么捅出这样的楼子?遥应该很痛苦吧?早知道就不要听采红的话了。现在把古晶气跑了,而她娘家的兄弟又强悍,无缘无故就让端木遥蒙上不白之冤,古家人一定认为他不疼新妇,所以古晶才跑掉,殊不知是她们搞的鬼。
冯采红还在作梦“真希望遥有他一半的俐落!”
“那我去告诉遥--古晶她们已经快过江的事好了。”
眼看事态越闹越僵,已经闷了好几天的蓝品幽,这回可再也忍不住,想去通知遥古晶的下落。教她这么隔岸观火,一点忙也不帮是很痛苦的事,竺晶清不知道是她们怂恿古晶出走,其中又有莒品逸带她出“君子门”他们错估脚程,怎么会找得到古晶?
“你疯了吗?人好不容易走了。你还让遥去把她请回来?”冯采红瞪大眼,不相信这话是师姐说出的。
“我没疯!事关君子门声誉。况且遥对古晶情深意重,没有她的存在,他也不见得会喜欢我们。我们不应该让品逸去告诉古晶似水的事,两个弱女子在外边行走,万一古晶在回江南的路上出了意外,我们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们又怎么对得起遥?对得起君子门?”冷静地摇摇头,蓝品幽总算是想通了。
“师姐,人都走了,你现在才说这些,不舍太迟?”冷冷地看着蓝品幽,冯采红阴狠地提醒。
没注意到师妹怪异的神情,蓝品幽摇摇头“只要古家人还没找到古晶,就永远不会嫌迟。”
“古家当然永远不会找到古晶。”
轻声地回应。冯采红随手射出一支抹了剧毒的飞镖,往蓝品幽身上招呼去。
在蓝品幽来不及呼喊前,已应声倒地。而冯采红也懒得看中了自己暗算的师姐,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决定还是自己去解决古晶好了,她绝对不能忍受到手的肥羊飞了。端木遥是她的,君子门也是她的。
把蓝晶幽的身躯搬到草丛,便独自离去。
就让她一个人在那里腐烂好了,谈什么鬼良心?她不要名、不要利,但也不能把自己的努力拖下水。
人不能太有情有义,否则到最后,什么都会失去的。她要勇于追求她想要的东西,像蓝品幽这种女人,早该淘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谈自己的良心?真是傻子。
“傻子!总算尝到恶果了吧?”
冯辨红离去后,一个白色身影突然从树上跃下。他没有去追冯采红,只是走到草丛,把被树草掩去身躯的蓝品幽抱出。那张俊脸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抱著昏迷的佳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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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官道两旁,尘沙飞扬。
“大少主!堂主!”一排身穿绿衣的蒙面汉子全单膝著地,恭候端木遥和竺品清。
端木遥骑坐马背,扬起一个手势,要竹堂儿郎不用多礼。
“现在怎样了?”竺品清绷著那张俊美的娃娃脸,找人找了快大半月,他快累死了!
“禀报堂主,伏牛帮的行踪有点诡异,传说在跟踪两个公子哥儿,出手阔气、相貌俊美,我们认为有可能是少主夫人的变装。”
“多大年纪?”竺品清尚在考虑手下的研判力。
“未及弱冠。”
“再派人去详查,要知道更清楚的落脚地方。”
“是!”一起拱手示意后,便走了。
沉默不语。端木遥望着远方,找那么久了,还寻不到妻子的踪影,对于竹堂儿郎的来报,他是否该抱有希望,真能找到他的妻子吗?
拍拍端木遥的肩膀,竺品清安慰“机会满大的,不要太担心。”
苦笑着,真是这样吗?
竺品清自信地笑了,从创始君子门的以来,他还没有找不到的人。
他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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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哦!”坐在马上,古晶低声叫苦。
“早要你雇顶轿子,你偏说骑马才有赶路的味道。现在已经热到快生病了,你这不是自讨苦吃?”
莒品逸把马拉到树下,还是休息一下好了。
看着古晶郁郁寡欢的模样,有点后悔自己老是顺她的意做事。看她脸色苍白,全身无力的模样,猜也知道是中暑了。
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人一旦倒楣,连走在平地上都会跌倒。更何况古晶不是习武之人,身体的底子原本就没她好,怎么能顺她的意骑马赶路呢?
“好热哦!”看着荒漠的城外景象,古晶好想哭。日头好大,为什么已经走了那么久,还到不了江南?她好想看家人。夫婿不喜欢她,把她当成别的女人,小桧和哥哥一定不会这样,她要回家找他们。
“撑著点,我带你找休息的地方。”莒品逸拿出茶水,先喂古晶喝上几口再说。
莒品逸有些手足无措。谁教她自己也是黄花大姑娘,平时在菊堂也是一堆弟兄听她发号施令,根本没有照顾人的机会,这下要出事,她怎么跟君子门交代?
“小扮生病啦?”
不知何时,她们已被一堆满脸横肉的大汉包围。
抬起头,莒品逸神色淡漠,看了眼前想做无本生意的人一眼。运气已经有够背了,他们还赶来闹场?
“如果想要在北六省继续混下去,就快滚!”莒品逸安抚古晶,一手揽住她的腰,让她贴靠在自己怀里,淡笑着。
“我们就是想继续混下去,才想请你们到伏牛帮作客。”带头的大汉浑然不知死到临头,还自报来头“帮里有大夫,你们乖乖来我们那里待几天。等到家人来领你们时,他的病也好了,这样不是两全其美?”
“莒哥,他们口气好大喔!”
中暑的古晶睁大眼,气息微弱地批评著,听不出害怕与否,这倒把莒品逸给搞迷糊了“你不怕?”
“我连遥哥生气都不怕了,怎会怕他们?”古晶喘口气,虚弱地回应“更何况他们是要钱,要我们的命也没有用。”
迸晶平时再怎么不济,也还是有商人之女的样子。
看惯兄弟们讨价还价的样子,她对劫人的意图倒是听得明白,所以压根不怕。
莒品逸不知要说她大胆,还是愚蠢?
如果抢匪知道她们是女人,还会这么客气吗?当然不能让他们“请”到伏牛帮去。否则君子门在北六省的招牌就完了!闷不吭声,随手放了藏在身上的黄色冲天炮,一时之间,数十响炮声飞冲云霄,此起彼落。
城里的上空,居然也随著出现数十声炮,在彼方回应。
“你们是君子门的人?”伏牛帮的人变了脸色。
“知道还不快滚?”莒品逸扬起眉。
“惨了!惹到不该惹的人!”带头的人大叫“快点上!”
一时之间,数十名大汉全部蜂拥而上,想要灭口。
莒品逸根本不让他们有近身的机会,早在他们想发动攻击之际,就顺著风向洒了“散功粉”数名大汉在一一运气后,纷纷倒地,神情痛苦地滚地挣扎。
“你这个妖人!对我们做了什么事?”
带头的人似乎功夫较好,还有力气问莒品逸到底出了什么事,而其他人已不支倒地,挣扎的情状甚为可怜。
耸耸肩,莒品逸轻松表示“散功粉。你应该听过吧?”
“你是君子门菊堂的人?”惨叫声四起,伏牛帮的帮众情似疯狂。菊堂研发出来的新式毒葯和武器都是不可解的,他们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两个文弱的小表居然会是君子门的人!难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的忌日?
“菊堂堂主--莒品逸。”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品逸扶著古晶,自信地回覆了伏牛帮的疑问。
“可恶!”懊悔痛苦地嘶叫。
他们只是想要多做一笔生意而已,没想到却惹到最不该惹的帮派。听著属下的唉叫声四起,伏牛帮的首领苦笑着,看来是玩完了。眼底的目标物也越来越模糊,那个姓莒的混帐似乎很重视怀中的那个小孩,想也不想,他使尽全身的力气把手上的匕首丢往那孩童,不管有没有打中,他已经尽力为大家报仇了,他尽力了--
闷哼一声,伏牛帮里最壮的一个大汉也倒下来了。
“该死的东西!死到临头还作怪?”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莒品逸帮古晶挡掉那一刀后,毫下留情地给了那汉子一剑,该死!叫他们走,还不走?偏偏要惹她大开杀戒,她就是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才窝在菊堂看那些毒物的。
没想到他们还想伤害小晶?眼睛不放亮些,如果今天他们碰到的是门内的其他儿郎,就没这么好死了,还用散功粉伺候咧。笨蛋,不会走,还死要钱?
莒品逸心里喃喃骂著。却没听到古晶的任何声响,她觉得不妙,一回头,就看到古晶已倒地,原来莒品逸只顾著解决眼前的攻击,却没料到后面还有几个小喽啰,看到帮内老大倒得七零八落,只有快速射出暗镖,射中了不懂武艺的古曰阳,然后溜之大吉。
“天哪!我这下完蛋了!”
莒品逸惨叫连连,赶忙查验古晶的伤口,还好不大,就在她的肩部,只有赶紧为她验伤和止血。
莫名其妙受伤的古晶,已陷入昏迷状态。
她一定不知道,连自己跑出君子门惹来祸端,担心受罪的还是别人,她一定是命相士口中“富贵命”的人。
“早告诉你,闯江湖不好玩,你偏不信,已经中了暑,这下又流血受伤,真对不起啊!”扶起倒在一旁的古晶,莒品逸决定在树下等竹堂的人来救援好了。方才,回她求救信号的是绿色烟雾,那是竹堂人马的回覆。很有可能就是竺品清,因为烟雾浓密,延绵不绝。而她的黄色烟幕也相当明显,竺品清要是看到自己的求救信号,怎么可能不出现?
莒品逸等待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