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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与他之间还剩几步的距离处停下,朝他伸出手。
“给我吧!”
雷焱眼底有着一记不怀好意的笑。
“你过来。”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挺直腰杆。
饼去就过去!她还当真怕了他?
安乐来到他身旁,双手抓起桌上的提袋就准备转身离去,然而一转身,她就感觉一记热气自头顶上传来。
抬眸一瞧,一张俊容赫然离她极近,吓得她想往后头退,可是臀部却抵上桌沿,发现自己根本退无可退。
知道她已无路可逃,雷焱双手抵在她身子左右两侧,以高大的身子挡住她的去路。
他的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这下她只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动。
“喂”安乐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这是干嘛?”贴得这么近,是想占她便宜吗?
“我在看你。”他开口说着,同时双眼很认真的瞧着她。
“看看我做什么?”第一次有男人如此靠近,那双黑眸直盯着她瞧,让她不知所措。
“我看你”雷焱边看边摇头。
“怎么长得这么丑。”
他这话一说出口,就像在安乐的脑袋里炸开来。
丑?她长得丑?
“我哪里丑了?”她下意识为自己辩驳。
“没有一处不丑的。”他啧啧两声,像是十分同情她的长相。
“昨晚见你长得还可以,没想到卸了妆后看来倒是挺惨的。”
说她长得挺惨是夸张了点,白晰的脸颊、修过的柳眉配上圆滚滚的大眼,小巧的鼻子上还有些小雀斑,一头染坏的蓬松鬈发让她看上去还挺逗趣的。
他身边很少有这种不会打扮的女人,不,应该说,如此缺乏女人味的女人。
安乐脸一红,气呼呼的鼓着双颊。
“长得丑也不关你的事!”
她生气的用力推开雷焱的胸膛,然而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俊容也迅速朝她靠近。
“哇——”她像是见鬼般大叫。
“你干嘛?”他难道不知道,若再靠近一点,他们两个就要嘴对嘴了吗?
雷焱挑眉,以漫不经心的语气问:“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你这个男人婆还没有被男人亲过?”
男、男人婆?!安乐因他这个称呼而气得脸颊通红。
“你这个人懂不懂礼貌?什么叫作男人婆!”她只不过打扮得中性了一点,哪里像男人啦?
“真可悲,前胸贴后背,不是男人婆是什么?”雷焱恶劣的笑了两声。
“要不要我介绍个整型医师给你?也许去整个型,至少多点女人味?”
“你、你”她被他气得面红耳赤,满腔怒言却有口骂不出。
“放开我,混蛋!”她死命挣脱他的钳制,最后逃离他身前。
“把你的好意省省吧!这世界上男人这么多,不是每个都跟你一样是有“恋乳情结”的变态!”
嫌她胸部太小?哼,也有人不爱大鱼大肉,就偏爱她这种清粥小菜啊!
恋乳情结?这词儿新鲜。雷焱以饶富兴味的眼神望着她。
安乐哼了声,抓起装着新iphone的提袋便急忙往外跑。
“手机我已经还给你了,你也赔给我新的,以后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再再也不见!”
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飞快的夺门而出,像是后头有头猛兽追赶般,头也不回的狂奔。
再也不见?
这小妞对他有很大的偏见吗?为何见到他,每次都是落荒而逃呢?
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拒他于千里之外,就算他已经释放出最大的电力,她依然像个受惊的小鹿般逃走。
她那落荒而逃的态度勾起了他天生的狩猎本性,令他压抑不住被她撩起的好奇和蠢蠢欲动的心思。
至于她所说的“再也不见”事情有这么简单吗?雷焱唇边勾起一抹深沉的浅笑。
东西拿到手后,安乐便认为和雷焱己并水不犯河水,尤其像她这种自开水,更不可能与他这种浑水搅和在一块。
他不是她能高攀的男人,更不是她可以称兄道弟的对象,所以她坚信自己不会和他再有见面的机会。
因此,接下来安乐便不再把雷焱放在心上,继续过看编剧那水深火热的日子。
整天被制作人嫌剧本不好看,要不然就是被导演丢剧本,有时候还要被演员酸一下,听他们说当编剧真好,不用熬夜化看浓妆拍戏等等酸溜溜的话。
奇怪,当编剧的是上辈子杀人放火吗?不然她也只不过是拿笔过生活,有必要受到这样的对待?被退剧本已经是很捶心肝的事情了,还有一堆风凉话如暗箭般射来!
累得比狗还要惨的安乐,在经过三天三夜的折磨,终于能在今天下午离开片厂。
然而一走进家门,她便见到一名穿看华丽的贵妇出现在玄关,对方那保养得宜的睑庞上带看讪笑。
“哟,我们家的大小姐还知道回家的路啊!”余嫣睑上的笑带看几分嘲讽之意,安乐用膝盖想也知道继母来意不善。
“二妈。”她咧开一记笑容。
“就算你把整个宅子都搬得人去楼空,我还是知道怎么回家。”
余妈冷哼一声,安乐的鼻眼倒是很像她去世的老妈,不过女大十八变,过去那清灵的模样这些年全都不见了,只剩下邋遢和随便。
在余嫣的眼里,这就是没妈疼的样子,不会打扮,又没有品味,活像小太妹。
安乐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拖看疲惫的身子自她的身旁绕过,打算回房去好好睡个觉。
只是才想踏上楼梯,就见到一名娇俏、打扮时尚的女子走下来。
“姊姊,没想到你还记得回家啊!”安绮那浓妆艳抹的睑庞扬起不怀好意的笑。
“我还以为你羞于回家了。”
安乐毫无回应,她现在只想回房睡觉,没心思与这对母女耍嘴皮子。
安绮见她毫不理会,一时之间有些气恼。
“我听说你之前相亲又失败啦?不但搞砸你小阿姨的好意,还差点砸了媒人婆的招牌。”
她开口就是一阵讪笑,与她母亲的性格如出一辙。
安乐嘴角抽了抽,这对母女平时闲看没事就老爱找她麻烦,现在捉看她的小辩子,就不断猛鞭她的痛处。
“妹妹,你也不逞多让啊!”她朝安绮一笑。
“每回见你相一次亲,隔天就出现一个名牌包啧啧,也难怪爸爸要你进公司工作,你每次都打哈哈,上班族的薪水哪有痛宰肥羊来得多,是不是?”就算她神经粗了一点,但是被踩到痛脚的小猫也会亮出利爪扞卫自尊。
安绮是典型的拜金女,自小就被她母亲灌输非有钱人不嫁的想法,从小养尊处优的她一直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严重的公主病,老像只花蝴蝶在外头招摇,就算不至于把人家骗得团团转,也能在男人身上捞到不少好处。
“你”安绮气得踩脚,还想开口时,一道淳厚的男声自安乐的背后传来。
“小乐,你几天没有回家了?”年近六十的安父保养得宜,高大的身子穿上西装,依然有看当年的潇洒。
安乐耸耸肩,懒懒的望了父亲一眼。
“原来爸爸还注意到我的存在啊?”
她母亲去世不到三个月,她父亲就把身旁的秘书迎进门,而且还有一个小拖油瓶。
这个小拖油瓶还不是别家出厂的,正是她父亲和余嫣的杰作,足以证明他们早有私情很久,完全瞒着她母亲。
等到她母亲一去世,这个后母就迫不及待登堂入室,俨然以女主人自居,虽然她不像童话中的灰姑娘这么悲惨,那也是因为父亲还有良心,知道对不起元配和女儿,因此余嫣对她还有几分顾忌,不敢完全打压她。
“你是我女儿,我不注意你要注意谁?”安父板看睑看看一身邋遢的大女儿。
“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因为工作把自己搞得这副模样,听我的话,进公司工”
“停。”安乐朝父亲一笑。
“人各有志,爸,你忘了妈告诉你的话吗?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我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快快乐乐的选择想过的人生。”
闻言,安父一时无语,眸子里目光纠结。
是他亏欠亡妻,所以亡妻的遗言他一直搁在心上,只要大女儿想过怎样的生活,他都无条件答允。
“算了。”他这张嘴再怎么叨念,也唤不回过去的父女之情,他心里很清楚,大女儿嘴上不说,其实对他迎进后室很有意见,只是体贴的从来不抱怨。
“你好就好,我就不勉强你。不过,今晚你小泵姑请吃饭,晚上我让司机回来载你过去。”
安乐耸耸肩。
“知道了。”她懒懒的应了声之后,便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去。
现在,她只想赶快呼呼大睡一番!
安乐被管家唤醒,一睑困意的暗着嘴醒来。
冲个凉之后,她随便找了件粉绿色的雪纺纱衫穿上,然后再会上紧身牛仔裤,将俏臀衬托得又圆又翘。
至于乱翘的短发,她只是随意梳一下,后来是老佣人林妈看不过去,从口袋里拿出她为孙女准备的发饰,为她整理一向不听话的短发,将刘海拨往一旁,别上简单的小水钻发饰。
待她坐上车,又打起瞌睡来,直到来到广家的豪宅,她才慵懒的下车。
其实安乐不太喜欢小泵姑,因为小泵姑每一回见到她不是明念她的衣看打扮,就是要她争气点到父亲的公司上班,未来好接掌家业。
但她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她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只怕父亲的公司一落在她的手里,肯定不出一个月就负债累累了。
不过,虽然她对小泵姑的爱慕虚荣不以为然,但小泵姑毕竟是长辈,加上母亲过世后,小泵姑也对她照顾有加,因此,小泵姑再怎么啰唆,每次只要一通电话,她还是得放下手上的事情飞奔而来。
只是,小泵姑今晚请吃饭安乐心中盘算看,这大概也是场鸿门宴,可能又要把她们姊妹介绍给哪个富二代。
也只有安绮会投其所好,与小泵姑大聊贵妇经,而她就是去打酱油一路过兼陪衬的。
虽然这个角色很悲摧,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习惯了,反正论外貌,她确实是比不上安绮那只花蝴蝶,论身材,她也没有傲人之处。
安乐一走进玄关,就听见安绮与小泵姑安芳仪那火鸡般咯咯的笑声,让她的脚步微微迟疑了一下。
罢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最后,她还是踏出脚步,走进华丽的客厅。
“姑姑,姑丈。”安乐扬起笑容唤道。
安芳仪一见到她,便出声招呼。“小乐,怎么这么晚才来?不过刚好赶上我们吃饭不过,我不是要你穿得隆重一点吗?怎么老是穿得这么随便?”
安乐还没有开口,安绮便忙看接话。
“小泵姑,你又不知道姊姊可忙了,总是半夜才回家不说,三天两头没回家更是常有的事,哪有时间打扮啊!”安乐往华丽的欧式沙发一坐,懒懒的撇了撇唇,连话都懒得搭腔。
“小乐,我和你爸爸不是要你别再做编剧了吗?这日夜颠倒的工作对女人的皮肤很伤的,你要是真的不想去你爸爸的公司上班,要不然我去跟你跟大姑姑商量一下,让你去她的美容诊所工作,顺便还可以”
“整容一下吗?”安乐好整以暇的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