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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鹏积极开动脑筋,周一的例会上提出对外销售健身会员卡的方案,酒店有设施齐全的健身房,原本是对住店客人免费开放的,根据数字统计,只有一小部分的住店客人会去健身房健身,导致健身房长时间的处于闲置状态。
凌牧澄同意了赵鹏的提议,另外将自助餐加进套票中捆绑销售,酒店员工休息的时候,可以享受免费健身的福利,员工家属办卡可以享受折扣价。
下午凌牧澄带着助理魏君怡飞去某地级市,梁传仁在那里开发的酒店因为资金断链,导致工程迟迟未能完工,凌牧澄打算将这栋“烂尾楼”改造为甲级品质写字楼,届时以租售两种方式开盘。
魏君怡看到了绝处逢生的希望,一下浑身充满了干劲和力量。
凌牧澄出差不带她玩,安琪在酒店待得无聊,遂决定回娘家看看,她现在也是有娘家的人了。
洪梅和江小六晚上值夜班,他们两个是妇唱夫随。
洪梅做好了晚饭才去酒店上班,洪双回到家有现成的饭吃,吃完饭洪双直接将碗筷送进水池,等着她妈回来洗,洪双的学习到了白热化的紧张程度,随时准备冲刺高考。
安琪跷着二郎腿仰躺在洪双的小榻上,手里翻看着一本巴掌大的言情小说,洪双的床头柜里有很多这样巴掌大小的书,封面无一例外的都是美女,不过这些美女好像都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一条鬼祟的小身影从四合院的西厢移出——”安琪嘴里小声念着。
“姐,你打扰到我了。”洪双蹙眉合上习题。
“……”安琪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扇动,不再发出声音。
还是觉得有声音在背后嘀嘀咕咕,根本学不进去,洪双打开笔记本电脑,满脸抑郁的更新她的小说。
安琪扔了小说,爬过来,伸长脖子看洪双的电脑,“林慕城万分纠结,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她在洪双背后念念有词。
洪双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合上电脑。
“林慕城,凌牧澄,双儿,你真的写我跟你姐夫的小说啦?”安琪一脸的兴奋。
“虚构而已。”洪双抑郁道。
“写啊,你继续写。”安琪催促她。
“没灵感,写不出来。”洪双声音闷闷的。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呀。”安琪盘腿坐到床边,准备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洪双从抽屉里拿出她的素材本,“那就说说你们吵架的小片段。”她握住笔随时准备记录。
吵架?安琪揉着下巴苦思冥想,现在回忆起来,她跟牧澄所有的点点滴滴,甚至是吵架都是甜蜜的,那就说说瓜子壳的小插曲好了。
洪双飞快记录着,安琪是那种走在大街上会随地乱扔垃圾,随地吐痰的人,是那种坐车绝不会给老弱孕残让座的人,归根到底就是三个字“没素质”。
凌牧澄好歹在重点中学念过书,虽然高中都没毕业,但是素质是比安琪要高那么一点点的。
洪双丝毫不看好他们两个人,安琪的低素质,凌牧澄的钻营心计,迟早他们两个会分道扬镳。
人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很简单的道理,共患难的时候,没有选择的余地,共富贵却有很多的选择。
早晨,安琪跟着洪双一起下楼。
洪双将家里的垃圾分类,一个袋子里放着易拉罐、塑料瓶,还有硬纸盒,另一个袋子里装着生活垃圾。
“爷爷早!”洪双跟趴在垃圾桶上的老人打招呼,顺手将手里的废品放到老人的三轮车里。
老人是她们家楼下的邻居,快九十岁了,每天早晚在垃圾桶里捡废品,老人的儿子媳妇游手好闲,整天窝在棋牌室里玩,完全不顾老人的死活。
老人两条腿瘦得像麻杆,走路都颤颤悠悠的,洪双每次见了心里都很难受。
安琪嚼着口香糖,一脸的麻木不仁。
“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洪双问她,老无所依。
安琪摇摇头,“可怜个屁。”
跟江小六流浪的那些年,甚至在福利院里,连最弱的小孩都有一套自保的方法,蝼蚁也有蝼蚁的办法,这个世上没有谁是绝对的弱者。
等到江小六老了,很可能会变得像老人一样,趴在垃圾桶旁边翻找垃圾,看起来是可怜,那也完全是他自找的。
一个中年流浪汉是令人厌恶的,一个老年流浪汉又变得楚楚可怜,其实他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洪双愣愣地望着安琪,没想到会从她嘴里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姐,现在有很多的成人夜校,你有时间,也不缺钱,不如去夜校进修。”洪双脱口而出道,她为安琪感到可惜,如果能够接受教育,加上她靓丽的外表,她一定会有一个精彩的人生。
“费那劲干嘛。”安琪嗤之以鼻。
“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洪双委婉道。
“谁说我没有事业了?你姐夫就是我最大的事业!”安琪两只手背到身后,昂首挺胸,一脸的得意洋洋。
洪双叹了口气,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有些话她点到为止,听不听就是安琪自己的事了。
买了煎饼和豆浆,洪双拎着早餐坐上公车去学校。
安琪蹲在马路牙子上,望着车流,咬一口煎饼,吸溜一口豆浆。
那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蹬着三轮车,从她面前经过,“老不死的。”安琪笑眯眯的轻声骂道。
都活成这个屌样了,还不舍得死呢。
难得的没胃口,安琪拎着吃剩的豆浆和煎饼去护城河边,她蹲在林荫树下,将豆浆倒进河里,煎饼撕碎了一起扔进去。
当年小红的骨灰就被江小六撒进了河里,安琪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听江小六说她是接客接多了,最后全身溃烂而死,整个人发出恶臭的味道,身上还长蛆了。
看不起病,江小六每天在出租屋里,用白酒给她擦伤口,直到她死。
女人啊,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碰上江小六这样的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安琪双手合十,冲着河水拜了拜,她已经不记得小红被撒到哪个地方的哪个小河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