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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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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徐恒幽幽地叹了口气。

    头一低,他轻易地便攫住了叶真纱微启的朱唇,只迟疑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他便放弃所有的挣扎,专注地吸吮着她口中的甜蜜,甚至,舌头还放肆地闯过她的贝齿,直接邀请她的丁香小舌一起共舞。

    这样算是被强吻了吗?!叶真纱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她还没决定该做什么反应,片刻后,他已鸣金收兵,退离了她的领域。

    两人沉默地四目相交,被一种暧昧的氛围笼罩着,这感觉好奇怪,一时之间也虽以形容。

    “你”她先打破了沉静。“为什么突然吻我?”

    “不知道。”能算是一种冲动吗?

    闻言,她双眉一扬,右手高举,而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一记热辣的五爪印烙下,谁教他冒犯了人家,罪有应得。

    岂料,她的右手却意外地勾住他的后颈,迎上来主动吻住他的唇!

    她毫不客气地进攻,在他嘴里将他那方才不安分的舌头,给彻底蹂躏了一番,以玆教训。

    过程中,他的眼睛都因惊愕不已而张大着,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本以为她会直接轰他一巴掌的,却料想不到,她竟反而主动回吻了他?!

    吻毕,她潇洒地拨了下长发,起身离开床沿。

    “呃”他呆呆地反问。“那你又为什么突然吻我?”

    “以牙还牙。”谁教他刚刚未经许可便强吻了她。

    “是吗?”这样的惩罚方式,还真教人趋之若骛,甘之如饴啊!

    “是。”话一说完,叶真纱便转身去关灯,其实也是为了想掩饰自己的羞窘。

    她真是有些后悔不该那么沈不住气,做出这种简直违反常理的举动。虽然跟他接吻的感觉其实还挺不赖的。

    刚被他吻住的那一瞬间,她的确有股冲动想狠狠地赏他一耳光,怎知吻着吻着,她居然也开始沉醉其中,甚至当他停止时,她仍意犹未尽呢。

    她的潜意识里该不会也有化身荡妇的渴望吧?叶真纱难为情地想着。

    这个徐恒确实很不简单,竟然轻而易举就让一向拒男人于千里之外的她,再三为他破例。不仅不会厌恶他的接近,反而还觉得有他的陪伴是件不无聊的事。和他唇枪舌战的过程中,偶尔也会气得内伤,可是真的满有趣的耶!特别是每当她切中他的要害时,那种占上风的胜利滋味,更是令她颇有成就感。也许,徐恒是她目前唯一能称得上“不讨厌”的异性吧!

    幽黑中,徐恒只见叶真纱走回床边,和衣躺在他身旁的空位,拉起被子盖好,一副准备要就寝的模样。

    “你也要睡在这张床上?”而且跟他盖同一条被?!

    “这是我的房间,我不睡床上要睡在哪?”废话嘛!

    “你不怕夜里我兽性大发攻击你吗?”他提醒。

    “怕啥?”她冷哼一声。“你还不一定有本事把我摆平,我可是柔道黑带三段,不怕死就来试试。”

    可恶!这女人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徐恒暗自诅咒。

    “你对自己的拳脚功夫就这么有自信?”他不悦道。

    “其实我是对你有信心。”她睡意惺忪地说。

    “哼,算你有眼光,知道我是个君子。”他得意道。

    “错。”好困喔,她打了个呵欠。

    “不是吗?”要不然是对啥有信心?

    “我是相信你没那个胆。”她翻个身。“晚安,我要睡了。”

    “你”欺人太甚了!

    足足瞪了她熟睡的背影半个多小时,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她身旁躺下,有些不爽地将被子抢过来一点。

    真想索性吃了她,证明自己绝不是个胆小表!他闭起眼睛,闷闷地想着。

    今晚他铁定会失眠的,还是来数羊吧!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恍惚间,脑海中那一只只跳过栏杆的羊儿,竟都莫名其妙变成了她!

    一个真纱、两个真纱、三个真纱

    “天啊!”他猛然睁开眼。

    太可怕了!脑海里顿时浮现了数之不尽的叶真纱,个个皆对着他冷笑,那一双双带着傲气的美丽凤眼,更是看得他冷汗直流。

    “怎么真的梦到她了?”果真是个吓人的恶梦啊!

    此刻,她的倩影纠缠在他脑海间,挥之不去。

    漆黑的房里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他却能清楚辨认出她五官的位置所在,就像有人替他的眼睛装了夜间搜寻雷达一样。鼻间嗅闻到她头发上的淡淡洗发精香味,是栀子花和百合花的综合味道

    “我一定是中邪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而且,想的全是她──叶真纱。

    翌日早晨。

    有别于叶真纱一脸的神采飞扬,徐恒精神萎靡,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饭厅,有气无力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昨晚他像个白痴一样坐在床沿,盯着叶真纱的甜美睡颜一整夜,直到天快亮了才终于撑不下去地躺下休息。

    好累喔!见四下无人,他不由得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呵啊”“喂!”有人忽然恶作剧地朝他背后用力拍了一下,正是叶真纱。“嘴巴张得那么大,不怕苍蝇蚊子飞进去啊?”

    “啊!”徐恒冷不防地惊吓到,还极丢脸地大叫了一声。

    “胆子那么小,真是‘俗辣’欸!”她不免取笑道。

    如果他胆子真的够大,她昨晚早就失身了!他恨恨地想着。

    抚着心跳剧烈的胸口,徐恒闭起眼睛,呻吟道:“我总有一天会被你害得短命的”

    “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如此荣幸,可以常常待在我身边给我害到啊!”她走进饭厅,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鲜奶,仰头就灌。

    “喂!”他看不过去地纠正道:“女孩子家动作应该秀气点,要用吸管或杯子喝嘛!就这么大剌剌地直接猛灌,太不文雅了。”

    “敢问阁下是住海边的吗?管得还真宽耶!”她用手背拭去嘴角的牛奶渍。“你以为你是我的监护人啊?”凭啥身分来管她?鸡婆!

    “我只是看不顺眼你那狼吞虎咽的饿鬼样。”其实是怕她喝得太急会呛着。

    “我的肚子好饿,而且快渴死了,哪还顾得了啥形象问题。更何况在你面前,我才懒得装模作样,搞不好反而会被你挖苦是在做作、假仙哩!”放下牛奶瓶,叶真纱动手准备早餐。“喂,你要吃厚片吐司吗?”她随口问道。

    “我没胃口。”他没啥元气地摇摇头。

    “一日之计在于晨,干么一早起床就没精打采的?”她头也没回地问。

    “你一大早醒来去哪了?”猛一睁开眼睛却不见叶真纱的身影,害他睡意全消,只好强撑着疲累的身子起床四处寻找。

    “乡下清晨的空气最新鲜了,我当然要趁早起床去舒展一下筋骨喽,谁像你这只大懒猪爱赖床。”她揶揄道。

    “谁爱赖床了?”他根本连被窝都还没睡热呢!

    “本想找你一块去慢跑的,可是瞧你睡得像头死猪,所以我就独自去享受一下晨间运动的美妙感觉啦!”

    “太过分了,居然放我鸽子”他低声抱怨道。

    “欸,你嘀嘀咕咕地在念些什么?”

    “没什么。”他扯开话题。“对了,我们不是预计明天中午过后才要启程返回台北吗?那今天一整天我们要怎么打发时间?发呆吗?”

    “谁像你就只会白白浪费生命,要发呆的话,恕我不奉陪。”她咬着吐司。

    “没办法,这儿我人生地不熟的,哪知道要如何排遣无聊?”他两手一摊。

    “我瞧你一脸被猫熊附身的模样,一对‘黑轮’那么明显,干脆回房间去睡大头觉算了。昨晚想家睡不着吗?还是”她暧昧地笑了笑,莞尔道:“身旁躺了我这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让你彻夜难眠,是吗?”

    “少少乱侮辱人了!”他顿时心虚,恼羞成怒道。

    叶真纱耸耸肩,无所谓地继续啃着吐司。

    “你在想什么?”他狐疑道:“表情怪怪的。”

    她抬眸,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又低头吃她的早餐。

    “有话直说,别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看人。”

    “别问了,”她用面纸擦拭着嘴角。“有些事情咱们心照不宣即可,犯不着说出口来伤人。”

    “你现在的语气,听得我很不舒服。”他眉头拢紧。

    她起身,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了下,才凑至他耳朵旁!

    “我晓得你心里只容得下令妹一个‘女人’,但还是不得不忠言逆耳地劝你一句──回头是岸,别越陷越深。”她低声说道:“你跟徐臻之间,这辈子除了兄妹关系外,千万别再存有任何一丝其他的邪念,否则你绝对会万劫不复的。”

    徐恒一时之间,真不知该如休反应才好。

    事实上,打从昨晚他们接吻了之后,他脑海里只剩下叶真纱的一颦一笑,如果不是此刻听她提及,他差点就忘了他还有一位非常“重要”的宝贝妹妹。

    没想到她的吻竟有如此大的魔力,不仅让他几乎忘记自己原来的“最爱”还中蛊似地为她失了魂。

    “喂,你怎么了?”见他两眼发直,她不安地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是不是我的话太直伤了你?”

    她感到一丝自责。或许她不该一厢情愿地想帮助徐恒,除去那张在他心中编织已久的错误情网,毕竟两人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交浅言深,实在不宜。

    “你这是在同情我?”他突兀地反问。

    “假如你不习惯被人过分关心感情世界,我愿意为我方才的失言道歉。”她诚恳地道。“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过吧,是我太多嘴,请你别介意。”

    “你真的只是因为关心我才说那些话的吗?”不是嫌弃?!

    “嗯”她微窘地轻揉了揉自己鼻子,低头承认道:“虽然我们还不太熟,可是我一直把徐臻当成自己的妹妹。因为她真的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好女孩,我很关心她,更希望她能过得幸福快乐。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我也连带地不忍见你受困于一段明知没有结果的单恋中。但愿你别误解我此刻的用意,我绝非存心要打击你的。”

    “放心,我感觉得出来你并无恶意。”他略微苦涩地微笑道。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希望你自己能早日想通,别再作茧自缚了。”她轻拍了拍他的背。

    “那”一个想法突地窜入脑海,他还来不及细想,已听见自己开口问道:“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我?!”这应该不干她的事吧?

    他瞅着她。“你不是亲口说过欠我一个人情,还承诺日后有机会时一定会还,难道你说的话都不算数?”

    “你的意思是现在正是该我回报的时候?”

    “没错。”休想晃点他。

    “这个忙非要我帮不可?”

    “因为我暂时找不到其他更适合的人选,只好勉强将就一下了。”他义正辞严地道。

    “听起来你还颇委屈的嘛?”她觉得脸上似乎冒出了樱桃小丸子的招牌黑斜线。“挑我帮忙是因为人选有限?真难为你了。”这得了便宜还敢卖乖的臭男人!

    “你到底是帮或不帮?”

    “不帮行吗?”她反问。

    “不行!”他斩钉截铁道。

    “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嘛!”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双手环胸。“说吧,我该如何帮助你弃暗投明?”

    “陪我谈场恋爱吧!”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嗄?”她不解道:“我们现在已对外公开是男女朋友的身分了啊!”这两者有啥差异吗?

    “我指的是真正有恋爱感觉的交往,反正咱们也都到了适婚年龄。”

    “你是说”她面有难色。“那种以结婚为前提的正式交往吗?”

    “干么一脸惊吓,好像我有多差劲似的?”他没好气道。“要知道,像我这么优的黄金单身汉可是非常炙手可热的,可遇而不可求啊!”“我不是故意嫌弃你,而是”她欲言又止。

    “而是什么?”他挑眉。“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如果你真想找我谈恋爱,就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好奇问道。

    “千万别太认真,就当游戏一场。”

    “为什么?”这种条件由女人口中说出还真是新鲜耶!

    “因为我不喜欢太复杂的关系,尤其对婚姻生活丝毫不感兴趣。”

    “所以呢?”他静待下文。

    “谈恋爱可以,结婚免谈。”她认真宣示道。

    “成交。”一切随缘吧,反正才刚开始,又还不到非卿不娶的地步。

    闻言,她松了口气。“那你所渴望的恋爱感觉究竟是怎样的?”

    “我也说不上来。”他两手一摊。“我没经验。”被人暗恋,甚至倒追的事迹反而不胜枚举。“你说呢?”

    这两个一向被人爱,却没爱过人的爱情低能儿,要想探索恋爱的滋味,真是有如盲人摸象。

    “徐恒,你这次真的考倒我了。看来这个忙我是帮不上的,”她拱手谦让,自认能力不足。“你最好还是另请高明,以免错过救治的时机,延误病情。”

    “没关系,咱们可以彼此切磋、研究。”他乐观道。

    这么多年来,叶真纱还是第一个让他感兴趣的女人,一旦错过,恐怕再难找到另一个足以与徐臻相抗衡的人选。

    “试试看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他努力说服道。

    “这”叶真纱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点头道:“好吧。”唉,愈想愈觉得自己答应下来的是件蠢事啊!

    “真的?”他忘情地拥抱住她。“太好了!谢啦!”

    “不客气”是说有需要抱得那么紧吗?

    正当叶真纱感到浑身不自在,想推开徐恒时,她母亲碰巧走进了饭厅,见状忍不住调侃道:“年轻真好,一早就那么恩爱,好教人羡慕呀!”

    “啊”叶真纱一怔,立刻反射性地搂住徐恒的腰。“哎呀,让妈你看笑话了。”

    “徐恒第一次到这儿来玩,你可要好好招呼人家。”叶丽雯吩咐女儿。

    “我知道。”她刻意搂着他往外走,以示亲匿。“我正准备要陪他到农庄四处逛逛,先走一步了。”

    当着母亲的面戏要做足,叶真纱仰头,对徐恒投去甜蜜一笑,电力之强教他险些招架不住,心不在焉地向她母亲随意挥了挥手道别后,便如傀儡般任她带离了现场。

    待徐恒回神后,才发现自己已置身在一片缤纷馥郁的花海中。

    “很美吧?”不知何时,叶真纱已领先了他三公尺之远,正惬意地在花海中手舞足蹈了起来。

    “很美”他赞叹道。

    原来所谓的人比花娇,指的就是他此刻眼前之景。

    瞧她那副开心的天真模样,真像是误闯了人间的花中精灵,教他一时移不开视线,也不敢轻易眨眼,就怕一切只是场美丽的幻觉。

    “这一大片绚丽的花海可是我们农庄的招牌景致喔,更是许多婚纱摄影公司及情侣游客们必拍的景点,”她介绍着。“也是‘香雪海’之名的由来。”

    “是吗?”见她笑盈盈地朝他招手,他愣愣地靠近。

    徐恒顿觉心神恍惚,但他无力深究原因,只当自己是睡眠不足所致。

    “干么一副有体无魂的模样?”她皱眉道:“要是嫌无聊提不起劲,就不必如此勉强自己。”她指着前方一条小径。“这是回我房间的近路,请自便。”

    真扫兴,破坏了她散步的大好兴致。她噘嘴暗斥。

    “嗄?”他顿时一头雾水。“为何突然要赶我回去?”

    “觉得困就快滚回房间补眠去啊!”她不悦道:“又没人硬逼你非要跟我黏在一块不可,现在旁边没有其他人在看了,咱们也不用再演戏啦!”

    “你在生气啊?”他后知后觉地问。

    “你又不是瞎子,难道还会分辨不出我现在脸上的表情是喜或怒吗?”问这种白痴到极点的废话未免太多此一举。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沉思了片刻。

    虽然一夜失眠让他的脑子变得有些迟钝,但一股陌生的异样情愫,却以一种教人不容忽视的强劲力量正爆发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坠入爱河的前兆?!

    “你哑啦?”她两手叉腰。“怎么突然惜字如金?”

    按他的个性,应该会受不了她如此挑衅而与她唇枪舌剑一番才是,怎会反常地闷不吭声呢?实在让人很不习惯耶!再瞧他直勾勾地瞅着她不放,但俊眸中所跳跃的火焰却不似以往的怒火,太诡异、太令人费解了。

    叶真纱忽觉心中警铃乍响。

    “我不困。”徐恒忽地一笑。“我很乐意陪你散步,真的。”他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这样感觉怪怪的”她局促地瞪着两人那紧密不分的手,抗议道:“你快放开我的手啦!”

    “可是”闻言,他扬起嘴角,故意贴着她的耳朵说:“我刚刚好像发现你外婆还有舅舅们在偷看我们。”他藉机偷吻了下她的额角。“别回头,会让他们起疑的。所以我们还是假装亲密些,免得露出了破绽。”

    “那现在该怎么做?”她微微紧张道。

    “既然想取信于他们,便该表演得逼真些,否则前功尽弃岂不冤枉?”他诱哄道:“你也不想白忙一场吧?”

    “当然。”她又不是傻瓜。

    “现在我需要你的全力配合。”

    “怎么配合?”

    “先把眼睛闭上。”

    “喔。”她乖乖照办。

    “头再仰高一点。”他窃笑。“很好,再高些。”

    “然后呢?”她细声问道。

    “然后”他慢慢地俯首捕捉她微张的唇瓣。

    “唔!”她惊愕地立即张眼。她上当了吗?

    他轻笑,伸手覆上她的眼帘,不希望气氛被破坏。

    他的掌心热热的,微微烫着了她不安的眉眼。叶真纱觉得自己快被徐恒吻得难以呼吸了,只感到头重脚轻,不由得抬手回抱着他,以免因腿软而跌坐在地。

    这吻比昨晚两人所曾经历过的还要热烈,情潮排山倒海而来,席卷着这对情芽初萌的爱情娃娃兵。

    终于,徐恒吻得过瘾了,这才意犹未尽地退开她那醉人的芳唇。因为再不快点抽身,只怕他会受不了欲望的驱使,当场上演一出野外花海中的春宫戏,与她痛快缠绵一番

    天哪!那场景光用想像的便教他脸红心跳,更遑论当真付诸行动那还得了,太惊世骇俗啦!

    接下来的时间,角色大风吹,换叶真纱糊里糊涂地任由徐恒摆布。一会儿手牵手地在农庄中四处逛着,一会儿又被他当布偶般搂搂抱抱,说要拍些照片好作“道具”;更过分的是三不五时还会突然偷香一下,美其名叫尽责扮演好“冒牌男友”可是,看他那副自得其乐的快活样,压根儿就不像在演戏,仿佛真的很开心似的。而且还一改昨天意兴阑珊的态度,积极热情地和她的家人们培养感情,不一会儿工夫就将叶家上上下下都收服了,人人皆对他赞不绝口。

    晚间,众表哥、表姊们都难得回家聚餐,争相目睹这位耳闻已久的美男子!未来表妹婿的庐山真面目。于是大舅妈提议想换换口味,大伙儿全转移阵地到屋外去开营火晚会、烤肉庆祝。

    望着火堆中噼啪作响的焰苗,叶真纱不禁发起呆来

    那个徐恒究竟是哪根筋搭错线了,居然想找她当作练习恋爱的对象?

    虽说谈恋爱的结果不一定要走上结婚这条路,但她仍旧觉得这事并不妥当,似乎有些疯狂呀!

    这就好比去栽种一棵明知无法开花结果的果树,还兴高采烈地忙着替它浇水、除草以及施肥,到头来徒劳无功,何苦呢?

    也许是她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其实谈恋爱不过像是场游戏罢了,等到曲终人散时,一切重新回归到了正常,又何必杞人忧天呢?叶真纱苦笑了下。

    她只是有点彷徨,不喜欢这种可能掌握不住的感觉,那样会令她不安与忐忑,好像自己忽然变成一个低能儿般无助。

    从小到大,她都很独立自主,不管是作任何的决定,只要是她所坚持的目标,便不轻易更改或放弃。读书和工作,甚至是她所抱持的不婚主义,没有一件事不是循着她所设定的轨道在进行。

    唯独徐恒的出现,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老实说,她很不希望跟他牵扯太深,因为他的存在感太过鲜明,一不注意便有可能会完全颠覆了她原有的平静生活。她答应了他,无疑是愚蠢得以发试火,稍有疏忽都将引火自焚,万劫不复。

    可是话已说出口了,这时才又扭捏地反悔,是否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她才不愿被他给瞧扁了哩,以为她是在害怕会情不自禁爱上他。

    “喂,在想我吗?”一张俊脸蓦地跃现在叶真纱眼前,吓得她差点尖叫。“吃根黑轮吧!”他赶快把手中的食物塞进她嘴里,杜绝高分贝的噪音。

    “还很烫耶!”她立刻吐了出来。

    “会吗?我试试。”他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莞尔道:“还好嘛,莫非你是猫舌头才会那么怕烫?”

    “要你管。”她没好气道。

    “饿了吧?”他将那串黑轮还给她。“应该不烫了,拿去吃呀!”

    “你吃过的东西,我才不要咧!”她嫌恶道。

    “怕吃我的口水不卫生吗?”他失笑道。

    “废话!我才不习惯与别人分食,那多恶心啊!”“我又不是别人,而是你新出炉的情人。”徐恒揶揄道:“咱们都亲吻了好几次,口水不知已交换了多少,现在才想到卫生问题,未免迟了些吧?”

    “少胡说,谁跟你是情人关系啊?厚脸皮!”叶真纱的脸庞忽地羞红,只因回想起那些相濡以沫的精采画面。

    “难道你想翻脸不认帐?”他佯装受伤道:“哎当初明明是你自己主动要求我跨刀演出,如今竟然船过水无痕,过河想拆桥?好绝情啊”说着,他霍然起身。

    “冻欸!你要去哪?”她急忙拉住他。

    “去跟你那些亲友们赔罪呀!”他一脸正经。“他们全都拜托我以后要给你幸福,既然我无能为力达成这项使命,那只好先引咎推辞去,省得害他们对我抱持过高的期望而空欢喜一场,尤其是你外婆唉!”

    “你敢恐吓我?”她花容失色。

    “你会怕吗?”他皮皮地反问。

    “怕。”虽然这答案很孬,但她也只能没志气地承认了。